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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窗半開,涼爽的風從窗外吹進,輕輕拂過蘿嬋的麵龐。

蘿嬋倚靠在長塌上,雙腿伸直,淡色襦裙下微微露出一段白嫩的腳踝。

一頭棕色長發簪成簡單的發式,明眸專注地盯著書上的內容,離近了看,會發現她瞳仁並不是黑色,而是溫潤的墨綠色。

修長的手指伸出,撚起書頁,她的動作輕柔而小心。

沒有穿越之前,蘿嬋所有的書本,包括小學的習題冊,都保存得非常完整,就像新買的一樣。

每一本書都是一個知識的載體,儘量保存完整,供更多的人翻閱,書本的價值才會越高。

穿來這裡之後,由於是古代,紙張偏薄,蘿嬋翻閱起來就更加小心了。

“小姐,有人來了!”

夏末還有些殘餘的熱氣,蘿嬋沒有機會用冰來消暑,所以每年夏日,丫鬟雙梅都會將屋中的門窗打開,讓屋子自然通風,好涼快一些。

蘿嬋在屋中看書時,雙梅就會取來一個矮墩坐在門口,不但能吹到風,若是有人來了,她還能及時告知她家小姐。

雙梅從小就被賣進了蘿府,因為她年紀太小,乾不了什麼出力的活計,就被派來伺候蘿嬋這個庶女。一眨眼就過了五六年,自然知道蘿嬋的脾性與習慣。

蘿嬋在外麵向來規規矩矩,坐有坐相,站有站相,但隻要一回屋裡,她全身的骨頭就像被抽了一樣,恨不得能摟著書本倒在床上不起來。

雙梅甚至見過她家小姐一手拿著書,一手提裙擺,就打算去小解的模樣,就連她這個未讀過多少書的人,都知道這實在不成樣子。

被雙梅製止後,蘿嬋停止了要用嘴叼裙子的動作。

她一臉認真地解釋道:“雙梅,有一種書本,叫做廁所……不,茅廁讀物,就是讓人一邊看一遍解手的。”

現代人蹲廁所,手裡基本都會拿個手機,再不濟也得拿張報紙來消磨時間。

當然,長期這麼做,得痔瘡的幾率也會增大就是了。

可雙梅壓根不相信,不由分說地拿走了蘿嬋手裡的書,還替她拉好了屏帳。

蘿嬋與屏帳上胡亂繡的鳥兒大眼瞪小眼片刻,提起裙子乖乖小解。還記得她剛來時怎麼都不習慣木桶,堅決要去茅廁。

可待她看到了那萬丈深淵後,她就屈服了……不就是木桶嗎?蹲得。

蘿嬋在屋中的這幅樣子自然不好被其他人看到,因此雙梅總是坐在門口,聽到點動靜就會趕緊告知蘿嬋。

雙梅這兩年的聽力直線上升,蘿嬋覺得她再鍛煉鍛煉,就能媲美警犬了。

夾上自製的書簽,蘿嬋把書放在一邊,雙腿落在地麵上,穿好鞋子,抖了抖裙擺。

抬頭便見到雙梅一臉擔憂的模樣,小姑娘今天坐在門口時不時向外張望,手裡的針線活一點沒進展,一塊布被來回戳了四五個窟窿,顯然是被蘿映雪今早那一出嚇到了。

蘿嬋招手讓雙梅過來,雙梅眼睛裡霧蒙蒙的,竟是要哭了。

“小姐……若大小姐今早說的……讓您替她嫁去魔教的事是真的……您可如何是好?……大小姐說那浮生壇中人,各個生得猶如地獄惡鬼,心狠手辣殺人如麻!您若是去了那地,可怎麼辦?”

雙梅說到激動處,兩眼皮一跳,眼看著就要流眼淚。

聽到門外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蘿嬋摸了摸雙梅的頭頂,笑著道:“莫擔心,對你家小姐我來說,哪裡都比這蘿府要好。”

雙梅以為蘿嬋是在安慰她,不忍讓小姐忍著悲痛勸慰自己,雙梅連忙吸了吸鼻子,強行把眼淚憋了回去,悶聲道:“小姐去哪,雙梅就去哪,一直陪著您。”

雙梅不知道,蘿嬋真的不是在安慰她,她確實一點也不悲痛……

腳步聲離近,聽起來有四五個人,第一個進來的,便是蘿嬋的便宜爹蘿濤。

蘿濤頂著一張欲言又止的臉,一點不拖泥帶水地跨步而入。

蘿嬋現在身處的世界,其實是她看過的一本,而這本之中,她記得最清楚的章節,就是開頭,蘿嬋代替她姐姐嫁魔教聖主的這一幕。

畢竟一本隻有等泡麵時才會看兩眼的,多看幾遍開頭在所難免。

她還記得,那是她上大學的時候,有個室友很喜歡買這種言情,整本不超過十萬字,剛剛好用來打發時間。

這本書的大小又正好適合壓泡麵蓋子,久而久之,就變成了宿舍的泡麵本。

蘿嬋很少吃泡麵,就算吃泡麵,她等泡麵的時間也會用來背單詞,或者看兩頁新聞。

可就算不感興趣,也架不住一個東西頻繁地出現在視線裡。忘了是哪一天,蘿嬋心血來潮地將手伸向了那本《殺生之魔教的新娘》。

封皮畫了一個女人,紅色的嫁衣,麵容被紅蓋頭遮住,整個身影融入了黑色的背景裡,怎麼看都像是鬼故事裡的插圖。

斷斷續續看了不知多少次,等她終於看完了這本書之後,蘿嬋忍不住感慨:自己居然吃了這麼多泡麵,真是不健康。

隨後就把這本書拋在了腦後,直到她穿越之後,才從記憶裡麵挖了出來。

彼時她已經碩士畢業,工作了許多年,怎麼也想不透,是怎樣一種偽科學的力量將她送到了這個跟她沒有任何關聯的異次元。

如果說一定要有人穿越的話,為何不是買了那本的大學同學呢?

蘿嬋打量著眼前的便宜爹蘿濤,她上次見他還是一個多月之前。蘿濤年輕時據說長得玉樹臨風一表人才,可再俊秀的青年也抵擋不了中年發福的油膩攻勢。

這幾年蘿濤就像吃了改良豬飼料一樣,氣吹一般鼓了起來,再也看不出一點當年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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