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左一右,跳得比猴子還要靈巧,顯然平時沒少鍛煉。
雲丹活了一百多歲了,這連綿的青巒山脈,就沒有他沒去過的地方,漫長的生命,在沒有任何目標的前提下,就隻剩下了長久的虛無與孤寂。
“本仙親自去一趟。”
他倒想看看,這花裡胡哨的豹子,究竟長了什麼模樣。是花豹?還是斑點豹?
雲丹支起了上半身,轉眼間門,粗長的蛇尾就變化成了兩條修長結實的雙腿。他赤果果的走出石洞,洞外天氣正好,雲丹微闔雙眸,一轉眼就沒了身影。
眾獸人沒人敢提醒他圍個皮草,這位爺就算果著身體在林子裡麵走,路過的獸人們也會裝作沒看見。還怕自己裹著獸皮的打扮,擾了他大自在的眼……
此時的譚香,正在擺弄她找來的新玩意。
她可能還沒到歲數,因此沒有辦法變成獸人,相反的,也就少了許多生活上的煩惱,比如衣物和房屋。
她在樹林裡見過成年獸人,炎熱的大夏天,女獸人們用獸皮圍住胸和腰部以下,露出平攤的小腹。男獸人們隻圍重點部位,但還是捂的局部冒熱汗。
他們手裡拿著某種金屬做矛頭的武器,有時還會用陶土燒製成的碗裝水。
獸人們的打扮很有時代特色,大多數都會在頭上插幾根五顏六色的羽毛。
再時髦點的,還會戴骨頭、獸牙和漂亮石頭做成的項鏈,一看就很沉……也不知道戴久了會不會肩頸勞損。
可見這裡不是一片蠻荒的世界,還是有文明的火種的。
他們看到譚香時也不上來攀談,而是用看奇珍異獸的眼光打倆她,直到看不見為止。
譚香挺能理解他們,就是她自己,看到了隻粉色豹子,也得多看兩眼。
她全身的毛發以粉色打底,白毛像流動的牛奶一樣,在身上形成了沒有規律的花紋,頭部,爪尖,和尾巴尖上,都是白色的毛發。她這也算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了,並且有著隨時可能滅絕的風險……
看到獸人們的形態,譚香才從遙遠的回憶當中挖出了一本。
譚香的父親是名警察,從小就對她很嚴格,也多虧有了她爸的鐵棒教育,要不然她估計連高中畢業都費勁……
譚香從小就活潑好動,三四歲的時候,就敢偷偷玩他爸的雙截棍,結果差點把自己打出腦震蕩。
再大一些,她爸就開始教她簡單的擒拿術和防身術,譚香有股小男孩的猛勁,學得又快又好。
當初她最想考的是警校,可她媽死活不同意,說一個不著家就算了,兩個都不著家,是打算讓她做孤寡老人嗎?
譚香也就沒強求,好人好事嘛,普通人也能做,沒想到她生前就做出了一個那麼大的好人好事。
她上大學的時候,有個室友特彆喜歡看言情小本,久而久之這些小本就成了宿舍裡的泡麵本。就連學習最好的宿舍長,也會偶爾翻幾眼。
譚香不愛看,一次沒翻過,隻不過有本書的封麵她記得很清楚。也不知道為什麼,過了這麼多年還是能想起來。
上麵畫了一群人的背影,圍著獸皮,頭上頂著動物的角,深處是一個高大的山洞。
譚香當時笑了笑,對的主人道:“哎,三兒,你這是黃色本嗎?露這麼多肉?”
宿舍排行老三的女孩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道:“什麼黃色小本,這叫獸人,你要想看有顏色的,我給你發個網站。”
譚香一亮:“好啊,發給我,我們要廣泛涉獵,積極地攝取各種知識。”
也許是當了導遊之後背了太多的講解詞,把她腦袋裡原本就不太多的文字都擠了出去,她怎麼努力回想,都想不起來那本的名字了。
譚香搖了搖頭,哎,都是舊事咯,也不知道,她穿的是不是那本書,早知道的話,翻兩眼看看好了。
譚香抖了抖身上的皮毛,早上在草叢裡滾了太久,身上的白毛都被滾黑了。
打了個哈欠之後,譚香繼續在草地裡穿梭,黃色的大眼睛小心地留意著樹根和草叢深處,想著能不能逮到點肥碩的土鼠。
土鼠是沒找到,到讓她碰到了一團不明物體。
就像包裹物品用的泡沫紙,上麵有一塊塊小格子,但踩上去的話,小格子不會像泡沫紙一樣發出“啪啪”的聲響,觸感乾乾的,有點像蠟,但沒有蠟那麼滯澀。
譚香低頭嗅了嗅,這片大大的黃色泡沫紙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青草香。
她歪了歪頭,猛地撲了上去,四腳朝天在上麵滾了一圈,小格子剛好能摩擦到她的皮毛,舒服得她金色的大眼睛都眯了起來,鼻子裡發出了“呼呼”的氣音。
行,這東西不錯,她要拿回去鋪地上,以後在這上麵睡。
這片泡沫紙很大,譚香打量了一下,拉直的情況下,估計得超過二十米了。大自然無奇不有,她在這看到了不少沒見過的植物和動物。
連粉色豹子都有了,可見這裡的物種多樣性。
譚香一次拖不了這麼長的泡沫紙,隻能從中間門咬斷,拖著一半,慢悠悠地往回走。
她沒有發現,在距離她不遠的高木樹叢之上,盤踞著一條墨綠色的大蛇。他將身影隱匿在樹葉之間門,銳利的雙眸注視著下麵忙來忙去的豹子。
雲丹常年蛻皮,蛻完了隨便扔,這偏僻的山角落裡剛好有一個。
隻見這豹子在他的蛻皮上像瘋子一樣又撲又躺,完了還撕掉了一半,似乎是想帶回窩。
雲丹皺眉,這黑黑粉粉的長毛畜生,究竟是個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