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麵包車的車前燈照亮前方的路,焦潤開車,黃山道人和從道士坐在後座上,從道人摸了摸車坐墊道:“小友,你這後座有點濕。”
昨天德華坐在後座一邊說話一邊喝水,車路過坑窪的時候稍稍顛簸,礦泉水就灑在了車墊上。
焦潤開玩笑道:“上午運屍體來著,可能是蹭到了。”
從道人大驚,將自己的身體靠近黃山道人,跟他擠在了一起。
黃山道人的臉都要被擠到車窗上了,開口道:“車墊上沒有屍臭,應該沒蹭到。”
從道人不信:“小友都說了,還能騙我?”
焦潤看了眼後視鏡,抿嘴笑了起來,從道人這個小膽,幸虧看不到鬼,要不然一天天都得被自己嚇死。
汽車一路開到了城西的村子,焦潤在一棵樹下,將車子停好。
冥添對她道:“樹林裡有鬼氣,讓他倆在車裡呆著,彆來礙事。”
焦潤熄滅火,轉頭道:“我先去看一下,您倆在車上等著,過半個小時,我要是沒出來,給我打個電話。”
下了車,天已經黑了,焦潤掏出手電筒打開,抽出一根煙來,叼著煙往樹林的深處走去。
夜晚的林子裡很安靜,時不時傳來幾聲鳥鳴,前兩天剛剛下過雪,地麵上的積雪還沒有融化,踩在地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焦潤:“冥添,你打過雪仗嗎?”
“什麼叫雪仗?”
焦潤:“就是把雪搓成球,互相往對方的身上砸。”
冥添想了想:“直接動手不行?為什麼要用雪?那東西鬆鬆軟軟,不痛快。”
焦潤:“用什麼打痛快?”
“石塊,鐵器,不然磚頭也行。”
焦潤:“……就因為雪的危險係數比較小,大家才會打著玩,要按你的說法,那是持|械對毆。”
冥添雙手枕在腦後,問道:“好玩嗎?”
焦潤:“等過兩天再下雪了,你可以在院子裡跟今天玩。”
“不是你陪本王嗎?本王才不要和那條狗玩。”
焦潤:“你倆不處的挺好嗎?”
今天這狗的腦子確實缺根筋,可能在他的眼裡,冥添就是他大哥,冥添一出來,它就巴巴地湊過去,搖頭擺尾,四腳朝天地露出肚皮來。
連帶著雄狗應有的器官也一覽無餘,焦潤笑道:“哎,他比你全乎。”
冥添臉唰的就青了,等今天再翻身子,他立馬就把它立起來,還訓斥道:“你懂不懂羞恥?!”
今天無緣無故被訓,非常疑惑地歪了歪腦袋。
焦潤笑道:“彆理他,你大哥就是嫉妒你。”
冥添:“誰嫉妒它?!本王是覺得它不懂得害臊,今天,你聽清楚沒有?以後不準四腳朝天,再這樣本王就把你騸了!”
焦潤一想起來這事就想笑,手電筒的光亮有限,焦潤走了能有十幾分鐘,沒有看到什麼可疑的東西。
就連普通的魂魄都沒有,樹林裡“乾淨”得出奇。
焦潤問道:“沿途看到不少孤墳,怎麼一條鬼魂都沒有?”
冥添慢悠悠地道:“應是被那惡鬼給吞了。”
焦潤《他沒有我會殺生》,牢記網址:m.1.點點頭,用手電筒照了照左方,空蕩蕩的樹林,見沒有異常,她就打算繼續往前走。
冥添出聲道:“彆走了,就在這。”
焦潤打著手電筒轉了一圈,不解道:“在哪兒?”
冥添從她的身後飄出來,指了指左方道:“就在這。”
冥添左手五指分開,一縷鬼氣從他的掌心飄出,白色的煙霧向前延伸,接觸到前方時發出了“滋啦啦”的響聲,就像用油往食物上潑的聲音。
麵前的景象就像一個投影儀,從畫麵的中心開始燃燒,藍色的火焰快速蠶食著表麵的假象。
冥添:“區區障眼法而已,你們也叫它鬼打牆。”
用虛假的景象來迷惑路過的行人,這是鬼的常見手段。
幻影被燃燒殆儘,露出了它真實的麵容,方才還是樹木的地方,其實有一條通往深處的小路,周邊沒有任何的樹木與遮掩物。
焦潤用腳踩了踩小路的地麵,才向前走去。
這條路格外的黑,仿佛是月亮的照射盲區,焦潤抬頭看天空,頭頂是濃密的雲朵,遮擋住了月亮的光線。
焦潤:“早知道帶兩把手電筒好了。”
沿著小路向前走,路變得越來越窄,儘頭是一個小山坡,山坡上長滿了小草,因為有人來回走,硬是在小草上走出了一條新路。
焦潤雙手抓著石頭往上爬,快爬到上麵的時候,她聽到了一陣窸窣的聲響,焦潤抬頭去看,就見上方不知什麼時候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一堆老鼠,在小山坡的上方來回竄動,紅色的眼珠子滴溜溜地盯著焦潤,似乎打算隨時一擁而上。
焦潤不怕老鼠,但這麼多灰色老鼠湊在一起,看得她有點起雞皮疙瘩。
冥添飄在她背後,環住了她的肩膀,墨黑色的瞳仁冷冷地覷著老鼠們,薄唇輕啟道:“滾。”
老鼠們突然一顫,紅色的小眼珠倏地就變回了黑色,與冥添對視兩秒後,“嗖”地就四下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