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逃跑的速度,簡直比兔子還快。
冥添垂眸道:“你嚇到了?”
焦潤:“還好,我就怕它們不小心掉下來,摔在我臉上。”
冥添:“有本王在,你不用怕。”
焦潤三兩下爬到了上方,就看到了一處廢棄的屋子,窗戶已經碎了,屋子裡黑漆漆的,坐著一個人影。
焦潤拍了拍手上的灰,屋子裡的人影就動了,他的兩臂放在身側,腳步拖拉地出了屋門。
男人戴著一副眼鏡,身上穿著一套黑色的運動服,他的目光直勾勾的看著前方。
焦潤忽然就有了一種違和感,這感覺瞬間即逝,她沒有抓到。
看見焦潤,男人青白色的麵上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前腳剛送走一個道士,後腳又來了一個送死的。”
男人的視線轉到了冥添的身上,皺了皺眉道:“你堂堂一隻老鬼,為何要幫著活人?”
冥添懶得跟他廢話,直接道:“從那個殼子裡滾出來。”
粱占的頭開始左右不自然地扭動,麵孔朝上,張開了嘴巴,一股渾煙從他的嘴巴裡湧了出來,在空中化成了胡東的樣子。
粱占雙腿一軟,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胡東長得五大三粗,下巴上是茂密的胡茬,他凶狠的目光在焦潤與冥添之間徘徊,大笑著道:“來得正好,我今日如果吞了你,豈不是又能漲許多道行?”
冥添冷笑道:“本王的食品保質期可過了幾千年,不怕毒死你?”
說著,冥添就縱身一躍,飛到了胡東的身前,一來一往動起了手。
胡東這些日子吞了不少魂魄,活魂,死鬼,全都囫圇的吞下肚,比一般的厲鬼要厲害許多。
焦潤看他倆在空中你來我往,便趁機跑到了粱占的身前,打算把人質先拖過來。
離近了,焦潤就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
她蹲下身,拍了拍粱占的臉:“醒一醒。”
這股香味是什麼呢?
焦潤迅速的在腦子裡回想,這個味道她應該不久前才聞過,帶著百合花的清香。
靈光一閃,焦潤想起來是什麼了,她前幾天帶著冥添去逛超市,剛好看到了一款新出的洗發露,家裡的快用光了,她就買了這款。
味道就像百合花,清香宜人,一點都不膩。
之前的違和感又來了,胡東是個糙漢子,他生前殺人搶劫東躲西藏,彆說用洗發水了,有塊香皂就好不錯了。
換了粱占的殼子,他也不太可能去大搖大擺的逛超市,還給他買香噴噴的洗發水,沒有自殘都算是仁慈了。
焦潤低頭去看粱占的臉,金框眼鏡擦得乾乾淨淨,鏡片上連個指紋都沒有。
焦潤心裡一震,起身就想遠離,趴著的粱占突此時然動了。
他的臉上帶著怪異的微笑,壓在身下的左手迅速伸出,他的動作太快了,焦潤還沒來得及躲,就聽見了“噗嗤”一聲,利器紮進體內的聲音。
粱占握著刀柄,從下方扭頭注視著焦潤的麵容,他笑得十分快意,又帶著幾分扭曲。
焦潤想說話,剛張嘴就“哇”的吐出了一口血。
粱占伸出手指,點在她的嘴唇上,悄聲道:“噓,彆嚷嚷。”
焦潤忍著劇痛低下頭,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毛衣,黑色的外套,一把匕首插在了她的胸口,隻有黃色的柄露在了外麵。
白色毛衣迅速被血液所染紅,就像一朵胸前綻放的紅花。
焦潤吸了一口氣,用手背擦了擦嘴邊的血,下巴上一片殷紅。
她吸著氣對粱占道:“你彆高興的太早了。”
粱占不解地歪頭,就見焦潤抬手握住了刀柄,咬緊牙關,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將匕首拔了出來,血液瞬間噴出,溫熱的鮮血撒了粱占滿頭滿臉。
焦潤本想用刀順勢插進粱占的脖頸,可是她的力氣流逝的太快了,仿佛隨著鮮血一同流出了體內。
另一旁,胡東當了鬼之後,一直是打遍省內無敵手,沒想到,最終被他遇到了一個硬茬子。冥添與他對了兩把招,就知道他是個什麼貨色了。
胡東被打得東躲西藏,冥添的鬼氣大範圍地溢出,給胡東設下了天羅地網,讓他無處可逃。
冥添剛吞下胡東,他的下半條腿就長了出來,冥添拉開褲子,自己偷偷看了一眼,隨即翹起了嘴角,還沒等他笑,耳邊就聽見了“啪嗒”地一聲輕響。
冥添疑惑地低頭去看,就見他原本應該連著焦潤身體的那抹鬼氣,從中間斷了。
同體成契,在未解契的情況下,隻有一種可能。
同契的身體,即將走向終結。
冥添轉身就向下飛去,雖然距離遠,但他的雙目在夜間也能視物。
隻見焦潤躺在冰涼涼的土地上,白色的毛衣被染成了紅色,她看著天空,望著他來的方向,淡淡地笑了。
來的路上,焦潤還跟他說,等過兩天下雪了,就讓今天陪你去打雪仗。
前些日子她還答應,等他身體化出來了,他們就成親。
冥添薄唇微微張開,如野獸般的嗚咽聲溢出喉嚨,漂亮的雙目逐漸泛紅,紅色的衣袍在空中搖曳,他宛如殺神般落下,將焦潤緩緩抱了起來。
焦潤拍了拍他的手:“那什麼,想開點,以後就是鬼夫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