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城境內,王基取了郟縣之後,司馬懿領大軍來至此處,據斥候消息,諸葛亮在偃城、圍頭和四塚都布置兵馬,於樊城形成一道半月形防線,遙相呼應。
樊城的工事是原先關羽和曹仁交戰之時留下的,二人都是久經陣戰的大將,部署毫無疏漏,再加上這幾年魏軍的修葺,四城連成一片,道路通暢,如同鐵板一塊,固若金湯。
偃城距離樊城最近,首為要衝,城池堅固,司馬懿知道諸葛亮用兵之能,兵馬安紮之後,並未打算強攻,先派兵佯攻東麵四塚,暗取圍頭,卻被諸葛亮識破,雙方一場廝殺,各有傷亡,連日來罷兵不戰。
參軍李豐言道:“蜀軍在丹水以西尚有重兵,上庸、長安兵強馬壯,將軍若被諸葛亮拖於此處,一旦細線有失,危急宛城,恐南陽不保。”
“吾又何嘗不知?”司馬懿背著手,狹長的眼角不時開闔,忽然歎了口氣,“奈何諸葛善謀,屢破吾計,若要強攻,損兵折將,若荊州大軍再來,如何防備?”
李豐皺眉道:“何不從兗州、豫州再調十萬大軍前來助戰?”
“不可!”司馬懿搖了搖頭,“中原之地,先前大將軍便調走數萬精兵,如今東吳從水路奇襲,恐徐州難保,若中原之地空虛,一旦有變,半壁江山儘失,不可妄動。”
“這該如何是好?”李豐歎了口氣,“荊州錢糧充足,水路通暢,蜀軍並不缺糧,長此以往,遷延日月,於我大為不利。”司馬懿走到窗前,望著外麵陰沉的天空,緩緩言道:“兩軍對壘,或奇計,或用兵,隻能耐心等候,今與諸葛交戰,務必小心,諸葛亮用兵謹慎,也必有疏漏之處,所謂千裡之堤潰於蟻穴,我們隻需等待良
機便是。”
“也隻好如此了!”李豐黯然點頭,憂心忡忡,“但願西線各城能夠嚴防死守,隻要樊城攻破,諸葛退走,則南陽無虞。”
“父親,父親!”二人正在議事,忽然司馬師驚喜的聲音傳來,隻見他快步而入,麵露喜色,“據細作來報,諸葛亮派令狐浚兄弟帶援兵進入偃城,破城有望矣。”
“哦?”司馬懿神色依然冷峻,緩緩轉過身來,“子元莫非是要策反此二人?”“正是!”司馬師點頭道,“令狐浚之所以背叛,一因公閭之言太過,二因私自出兵救援築陽,又寸功未立,恐父親治罪,故而畏罪投蜀,若能赦免此二人之罪,其叔父尚在弘農,念及家小,我以為他二人尚
有回歸之心。”
李豐皺眉道:“諸葛亮善用兵,為何忽然派此二人來偃城,莫非其中有詐?”
司馬懿雙目一陣收縮,拂須沉吟道:“諸葛亮遣此二人前來,定是察其降意如何,守城之時,若與吾等一戰,便再無退路,子元之計,或可一試。”
司馬師抱拳道:“孩兒這就派人暗中入城與他二人聯絡。”“等等!”司馬懿忽然一抬手,叫住了司馬師,吩咐道,“令狐浚憤而投蜀,定是賈公閭言辭偏頗,可叫他親自寫信致歉,命人帶入城中,再傳吾將領,令狐浚領兵協防築陽有功,加封為奮武將軍,此次若能
助我取城,失守樊城之罪可以抵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