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正是河北甄家的大公子——甄顯。因為兩國交戰,道路封阻,甄顯求助於荀方之後,無奈留下財務,借了官船走水路,一路上大雨傾盆,水勢迅猛,耽擱了幾日,但蜀軍的船型巨大,等風浪較小的時候,
依然能夠順水航行。
聽著外麵滴答的雨聲,甄顯心中一陣高興,如果不是陰差陽錯走了水路,在這樣大雨天氣帶著那許多經商之物,肯定會被耽擱在路上,耽誤了父親的壽誕。
端著溫熱的一杯葡萄汁,甄顯一陣感慨:“真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大公子,此乃天意也!”隨行的老管家甄豐笑道,“若是走陸路,隻怕會耽擱時日,如今放下輜重,輕裝簡從,從水路反倒方便了許多,這是天意要大公子繼承家主之位啊
!”
“噯,話可不能說得太滿,”甄顯臉上一陣高興,但還是擺擺手,故作矜持,“凡事隻做十之七八,此乃家傳經商之道,謙受益,滿招損,萬不可大意。”“大公子所言極是!”甄豐陪著笑,頓了一下又皺眉道,“按照行程來算,前方不遠便到汜水,往下水路便不通了, 棄舟登岸,還要走半月的陸路,不知大雨會不會有影響
。”甄顯喝了一口葡萄汁,意味深長地說道:“此正應了吾方才之言,但願這一場秋雨,隻是在洛陽境內,出了虎牢關,便是滎陽,若是天晴,便可騎馬趕路,趕到鄴城,還能
有幾日時間從容準備。”
甄豐遺憾道:“若是汜水以下,大河水路還能通常,便可直通白馬,那該多好!”
甄顯從容笑道:“凡事豈能十全十美,如今得蜀軍相助,節省了許多時日,這份恩情,我們一定要記在心中,將來必要報答。”
甄豐嘿嘿一笑:“等大公子當了家住,全在你一念之間,若是蜀軍真的奪了洛陽,我們也正好可借此與蜀軍打好關係,為將來做準備。”“你總算是有所成長了!”甄顯欣慰地點點頭,“這十餘年你我走南闖北,明年我打算再立一支商隊,與漢茗商號合作,往荊州、成都一線運送茶葉、絲綢,便由你來帶領。
”
甄豐麵露喜色,忙抱拳道:“多謝大公子提攜。”
“報——大公子,前麵水路交叉之處便是汜水,可要上岸?”
正在此時,負責行舟的家丁在艙門口彙報,這一次出行西域,甄顯一行共帶了八十多人,人多勢眾,不但安全,行動也方便了許多。
甄顯看了看艙外,此時已到傍晚,雖然雨勢已停,但天空依舊陰沉,天色似乎有放晴的跡象,到了晚間,水麵上漸漸起了霧。
甄顯這幾日在船上吃喝,也呆的煩膩了,頓了一下吩咐道:“穿行到碼頭,看到官兵,便帶著信物前去交涉,就說我們借宿一晚,明日一早便離開。”
雖然甄堯不在官府之中,但甄家可是皇親國戚,隻要拿出信物來,不管守衛水路的是誰,這點麵子還是要給的。
“是!”家丁答應著,在外麵招呼操船的同伴開入汜水水道,前往就近的碼頭。
大船晃蕩著,水聲嘩啦,不多時,似乎便已經到了碼頭之處,有人在大聲打著招呼,呼喊官兵前來接應。甄顯站起身來,伸著懶腰正準備上岸,忽然聽到船頭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