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長長的歎息,將他心中的無奈宣泄出來,自領兵以來,他還從未遭受過如此重創,倍感挫敗。
“將軍,勝敗乃兵家常事,無需憂慮,還是保重身體要緊……”常林勸慰兩句,欲言又止。
毌丘儉看在眼裡,蹙眉道:“軍師有何事但說無妨。”
常林猶豫片刻,憂心道:“兵馬回城之後,二將軍帶兵將鐘會和師纂二人包圍了,雙方正在對峙,若是引發內亂,後果不堪設想……”
“胡鬨!”毌丘儉猛然坐直了身軀,沉聲道,“速去傳令,將兵馬撤回。”
“將軍,吾已幾次派人去製止,二將軍隻是不聽,三軍將士也都義憤填膺,不肯放過鐘會……”
“放肆!”
毌丘儉聞言大怒,揭開被子便下了床,忽然腳下一軟,差點摔倒,常林趕忙將他攙扶住。
“來人,備馬!”
毌丘儉推開常林,不顧勸阻叫親兵為他更衣,雖然鐘會做事過分,但如何處置要在中軍商議,毌丘秀領兵包圍鐘會,這要是引起嘩變,必會造成內亂。
而且鐘會是皇帝欽派的監軍,又持有大都督司馬懿的令箭,與他衝突,說得嚴重一點便如同謀反,毌丘儉一覺醒來,已經冷靜不少,哪裡還敢耽擱?
府中一片慌亂,毌丘儉便衣出門,在親兵的攙扶之下上馬直奔鐘會所在的宅院趕來,轉過街角便看到那裡火把通明,人頭攢動。
早有士兵前去報信,毌丘秀趕忙迎上來,看到毌丘儉在馬上臉色蒼白,抱拳道:“大哥,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毌丘儉一聲暴喝:“混賬,還不將人馬撤走?”
毌丘秀一怔,解釋道:“大哥,鐘會賊子……”
“爾等膽敢抗命不成?”毌丘儉臉色青筋直冒,怒吼道,“還不退兵?”
毌丘秀麵帶憤懣之色,低頭一咬牙,朝著身後的副將揮揮手,那人跑去傳令,街道上一片喧嘩,士兵們紛紛退去,片刻間便隻剩一條空蕩蕩的大街。
毌丘儉抬頭看去,鐘會所住的院門依然緊閉,毫無動靜,突然看到門楣上懸掛一塊巴掌大小的金牌,在月光下泛著冰冷的光輝,雙目驟然收縮:“那是何物?”
毌丘秀扭頭看了一眼門口,咬牙道:“那是陛下金令,若無此物,我早就帶兄弟們衝進去,將那狗賊碎屍萬段了。”
“嘿嘿,鐘會啊鐘會,真是好深的心機呐!”
毌丘儉盯著那塊隨風飄蕩的金令,冷笑連連,剛剛平複下去的怒火又開始燃燒起來,鐘會這一日的種種舉動,實在是人神共憤,仗著欽差身份膽大妄為。
毌丘秀氣得咬牙切齒:“簡直是欺人太甚!”
毌丘儉深吸一口氣,揚了揚下巴:“叔謙,你去叫門!”
“大哥,我……”毌丘秀有些不情願。
毌丘儉沉聲道:“今日之事,我必須要找鐘會要一個說法,也要給兄弟們一個交代,還快去?”
毌丘秀這才不情願地轉過身,走向了院門,讓他親自去叫門,實在覺得憋屈。毌丘儉在親兵的攙扶下下了馬,腳下一個踉蹌,微微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