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春芽(9)(1 / 2)

沈越正趕去圍場到了半路,卻見星檀一身塵土,抱著皓兒回來。來不及顧上方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他隻忙迎了上去問著,“顧姑娘,可遇到什麼人了?”

自來了西涼,星檀便改了名姓。阿兄乾脆與她取了祖母的姓氏,好以表親之名虛晃耳目。沈越自也早就習慣如此稱呼了。

星檀將懷中小人兒交去他手裡。“不該見的,都已見了。”

“……”沈越聽得怔了一怔,半晌方深長歎了聲氣。從星檀手中接回來小人兒,又領著人往營地的方向去。

“這裡有沈越擔待著,營地裡備了馬車,顧姑娘不如和清茴一起,先行回城?”

星檀搖頭:“此事若說得重些,便是欺君之罪。沈將軍一人如何擔待?左右都被他看見了,不妨求個名正言順。於清茴日後和皓兒,日後也會好些。”

沈越緊了緊眉頭。“這,也是個辦法。隻是,沈越不能讓你和清茴冒險。”

“沒有什麼險不險的。我和清茴都是死過一回的人了。皇家已與我們辦了大喪,如今便就咬緊了,清茴是文家的女兒便是。”星檀邊走,邊看了看身旁的沈越。

為將帥四載,已讓當年的清雋將軍,多了幾分老成。麵上的憂慮,更是為夫為父的擔待。

星檀笑了笑,想緩緩他的情緒。“沈將軍安心。如今也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卻聽沈越歎道:“也隻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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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廄裡依舊亂做一團。方那匹黑馬並未因得人多,便服了管教,還得由馬倌兒去請了赤鑫的飼馬的人過來,方能將其製伏。

淩燁立在圍欄後,冷冷看著。他早已無心看馬,不過在等著華清的消息。

待那黑馬被赤鑫人牽回了圍欄,華清便已帶著幾人回來稟報了。

“陛下,我等查得方那小娃,是沈將軍與西涼前太守之女文氏之子。至於方才那女眷…”華清抬眸輕掃了眼主子的神色,“如今,是西涼現太守的表妹,姓顧。因與文氏交好,方被沈將軍請來軍營,與小娃同遊的。”

“太守表妹…”淩燁負手看向不遠處,目光多有幾分空洞。他記得清楚,這西涼太守便就是皇後當年心心念念的阿兄。

她沒回去江南,卻是來了北邊投靠阿兄。而這三年來,每每沈越與他上奏北疆軍情,對此事一字未提,顯然亦是替她隱瞞…

“她可已婚嫁?”他聲音沉著,繼續問著華清。

“這…時日太短,還未能查到。還請陛下寬限。”

“罷了。不必了。”他擺了擺手,方轉身往軍營中去。他有些害怕知道。

江蒙恩自跟了上去,引著主子往營地裡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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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越還得招待赤鑫使臣,清茴與皓兒自得來空閒,留在星檀帳子裡用膳。午時小人兒吃過了飯,便昏昏欲睡了。清茴哄睡了人,方回來星檀身邊,一道兒用著奶茶。

“姐姐真不打算回避?”

星檀抿著茶水笑了笑,“你還記得那晚在桂月庵的事麼?”

“那晚凶險得極,自然記得。”

“我們潛心為大周祈福,卻遭西廠的人放火追殺。錯不在我們。此事真要攤開來說,皇帝本也理虧,如今我們又有什麼好怕的?”

清茴這才跟著定了定心,端起茶盞來,在星檀的杯沿上碰了碰,“那便如姐姐說的,咬定不認,便就罷了。”

小人兒一覺睡醒,草原上依舊風和日麗。星檀早早替小人兒畫了個紙鳶的,便就玉清茴一道兒,帶著人出來了。

小人兒拉著那紙鳶跑了會兒,便就累了。一骨碌坐在草地上,打起滾來。星檀這才將那紙鳶撿了回來,不過迎著風一揚,稍稍緊著手中的線,那紙鳶便乖乖聽話,越飛越高了。

清茴抱著小人兒起了身,小人兒直拍手,又吵著,要問星檀要線軸。

“皓兒可要拿好了。”星檀笑著與他囑咐,卻也知道,這個年歲的小人兒定是拿不穩的。她自將線軸交去清茴手裡,讓她帶著小人兒玩兒著。

抬頭之間,紙鳶已飛得高了,蕩在風中無拘無束。在北疆的日子,沒了皇城中的勾心鬥角,與這紙鳶一樣自由舒心。

一陣陣暖風吹來,鬢角的碎發撓著癢,她方抬手撫了撫,手臂卻直撞上了什麼軟綿綿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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