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春芽(11)(2 / 2)

隻是這麼久的往事兒,若不提起,早該忘了。她後來去了江南,他後來也有了月悠不是麼?

正還想著,他卻又追問起來。“你同母親去城外禮佛,被黃大仙咬的?”

“……不是。”她冷冷回了話。她已不是陸星檀了,怎麼能認了以前的事?

淩燁心中一凜。若不是她,莫非陸月悠也曾被那小獸咬過不成。同樣的事情發生在姐妹二人身上,也未免太過巧合。

樹林中的動靜忽的大了起來,是兵士們尋人的聲響。不知不覺,星檀已被他背回了樹林邊上,見得有人湊來,她忙拍了拍他的肩頭。

“放我下來。”

“你腳上還有傷,如何回去?”他問。罷了,又不容她分說,尋得那匹黑馬,先將她從背上放下,又轉回來,一把將她抱上了馬背。

兵士們趕來,見得她完好,方算完成了將軍交代的任務。

“顧姑娘平安便好,我們先回去與將軍報信。”幾人結伴騎馬走開,也有人跟在黑馬後頭,護著他們二人回去。

星檀騎在馬上,皇帝行在馬下,大周天子與她牽馬,還是頭一回,反正天高皇帝遠,她也當不知道他的身份,不必有多在意。

回到圍場的時候,清茴已得了消息,在外等著了。見得她,清茴迎了過來,麵上驚慌未定,“可是那白馬發了狂?你可有傷著哪裡?”

“擦破了些許皮,不礙事。”

“不能大意,回到營地,定得讓軍醫來看看。”

皇帝卻接了話去,“不勞夫人,我送她回營。”

“……”星檀望著清茴,清茴卻也無力反駁。她也是戴罪之身,不敢惹這位主子不高興。

清茴道:“就…不到一裡路,很快便到了。我一會兒來看你。”

清茴話還沒落,她身下的馬便又被他牽著往營地走了。這黑馬原本還是一副焦躁的性子,也不知怎的,今日在他手中卻格外地聽話。

“大人不必如此。民女受傷是因那白馬發狂,並不是大人的過錯。”她試著提點。她如今也是有佳偶的人了,他怎還能如此陰魂不散?

“姑娘似我一位故人,我自當上心幾分。”

“大人的故人多,民女不敢當。”他那位故人,不是幺妹麼?人還在宮裡,她走了三年,也該扶持扶持其他姐妹了。

“我也隻護著姑娘平安到帳子,往後便不在擾著姑娘。”

“好。”聽他這麼說,她便放心了。

馬行到帳子門外,皇帝將韁繩拴好,方過來扶她下馬。她原也隻打算做做樣子,卻因左腿上的傷,隻能倚著他的氣力方能下了馬。

清茴跟了過來,將她接了過去。方與人福了一福,“多謝大人。”而後將她扶進了帳子。

外頭傳來一聲馬鳴,蹄聲也越來越遠。

清茴方端著淡茶過來,送到她手裡,“你們…說開了?”

“有何好說開的?不識便是不識了,何必再招惹一遍。”

“說得也是。那皇城森冷,不怎麼養人。姐姐在北疆,我們還能有個照應。”

星檀抿了抿唇,笑道,“是呀。”

正說話間,帳外卻來了人,“顧姑娘,老臣來與您來看看傷勢。”

星檀不記得這聲音,隻聽得這稱呼奇怪,方依稀估摸出來,是隨皇帝出行的太醫。清茴已迎了出去,問了兩聲,便將人領了進來。

那人進來與她恭身一拜,星檀方認得出來是太醫院的院首大人,李旭。歲月留痕,比起三年前,李旭鬢角多了幾絲銀發。

“方聽聞姑娘身上著了些新傷,可否讓老臣看看?”

星檀也沒推阻。身上幾道口子還有些疼,若還混著泥沙便不好了。

李太醫忙忙碌碌,讓人打水來清洗了傷口,又重新與她上藥包紮。臨著要走,又留下了一個白瓷藥瓶。

“姑娘這傷,得勤換洗。這藥是上好的金瘡藥,姑娘留用便是。還望姑娘不嫌老臣以往照顧不周。”

“……”星檀一時沒多明白李旭話中的意思。隻等清茴將人送了出去,帳子裡空空無人,她方想起三年前的那個孩子。

寧捷叛逃援兵被斬,寧家滿門落馬,長孫謙剝去官職,發配邊野。這些事情,她隻是後來耳聞。她留在邢姑姑手上的那個檀木匣子,也該是完成使命了。

後來想起,她也知是自己無福,當時那副身子留不住那個小生命。可如今聽李旭如此說,該是當年皇帝知道後,曾對太醫院有所責罰。

“姐姐?”清茴回來,見人似在深思。直去撫了撫她的手背。“在想什麼?”

“沒什麼。”再怎麼樣,也都是過往的事了。她深吸了一口氣,方問起清茴,“沈將軍可與他說過你們的事了?”

清茴搖頭,“將軍本打算昨夜裡去。可聽江公公說,昨夜陛下舊疾發作,請了太醫。便就未去打擾。”

“舊疾?”她不曾記得他有過什麼舊疾的。可今日人不是還好好的麼?

清茴頷首,“江公公不肯多透露,隻叫將軍等陛下傳喚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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