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萬壽節那日,明澤還與陛下備了一份好禮。還得請陛下賞麵。”
卻隻聽上座那人淡淡回了聲,“公士有心。”
話落,卻見他目光又落回手中那枚平安扣上,指尖順著那明黃的絡子溫柔撫著,一縷一縷,不肯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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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正豔,清風和煦。臨到了萬壽節晚夜,月色美滿,與皇城多添了幾分妖嬈。
安定門前燈火通明,各家受邀女眷的馬車,列成了兩行。
錢思雅端坐在車裡,正有些耐不住了。早前妹妹被陛下罰入鎮撫司,好不容易被父親帶了回來,卻被鎮撫司那幫凶神惡煞嚇出了心病。萬壽節,便隻母親帶著她來赴宴了。
因得那件事兒,她議親之事也被父親暫且擱下。今日出門前,父親還千叮萬囑,道是得要規規矩矩,不可再生事端。
許是見她等得幾分焦躁,一旁母親手攆著佛珠,提點起來。
“無需心急,時候到了,自然便好了。”
母親膝下無子,素來吃齋念佛,父親麵前不爭不搶,家中姨娘在父親麵前,都大聲了幾分。她這一房嫡長女,便就更不能低於人前了。
嘴上雖應著聲“是”,她卻撂開小簾,往外望了望。卻正望見對麵車窗中探出來的人來。
那國公府的表小姐,今日與往不同。巧梳著一雙雲髻,發間點綴清淡珠翠,乍一看去隻覺清雅,唯獨那支紅玉簪子,珊瑚作雕,東珠為墜。隻看著一眼,錢思雅便已貪想起來。
那人今日也格外精巧,看不出來妝容,卻處處打理得精致。
錢思雅身為女子,卻都挪不開眉目了。卻見對麵的人也將將探過外頭的情形,將目光收了回來。二人目色相撞,卻是人家先笑著與她頷首為禮,玉肌纖手,輕巧一動,方緩緩撂下了那邊的車簾。
上回王希兒說,那許便是傳言已逝的溫惠皇後。雖被比得無地自容,她卻仍有幾分不信。都已入皇陵大葬的人,怎就能活過來了呢?不定也隻是陛下尋來的替身罷了。
隻待那馬車長隊緩緩到了安定大門前,她隻扶著母親一道兒落了馬車的功夫,卻見人家已被宮中來人迎了過去。
彆的宮女嬤嬤,她還有幾分生著。可陛下身邊的大總管江公公,她卻認得清楚。
來宮中赴宴,貴女們亦不敢打扮過分,隻中規中矩罷了。而表小姐那身楓紅的衣裙,在一眾青藍顏色的命婦服之中卻甚是打眼。
“便就隻有她好看了?”她口氣中忿忿,是正與母親抱怨。
母親神色凝重幾分,多加囑咐道,“宮闈之中,不可亂言生妒。”
她隻垂了垂眸,卻見母親與一旁落車的長公士與慎國公夫人作了禮數。
她方一並福了一福,本想著得了長公士的臉麵,能跟著一道兒入安定門的。可那二位在貴女之間素來是名分頗高的,見了那邊的迎駕陣仗,慎國公夫人卻領著一行人往旁側候著。“還是等人家先進去吧。”
長公士見那身打扮,再與慎國公夫人打趣:“三年了,這皇城終該有些喜事兒了。”
皇城的晚夜,燈火明媚。星檀隻被江公公引著路,與祖母一到道兒,往華庭軒去。臨到了大殿前,江公公卻停了下來,與祖母請了話,“老夫人,陛下在側殿裡候著姑娘。奴才先帶姑娘過去。”
顧氏雖覺不妥,可無奈是皇命。隻見得已另有內侍來引路,方隻好看著孫女兒無奈笑了笑,“他今日有心,你便就跟著江公公去罷。”
星檀與祖母福了禮數,見祖母被領進去大殿,方好隨著江公公往側殿裡去。
隻行來長廊小道,卻被一抹蔚藍的身影攔住了去路。
來人神色輕揚,身上幾分傲氣,卻隻問她:“是顧家小姐?”
星檀頷首當是應下了。卻被江公公先接了話去,“明澤公士怎來了這兒,一會兒宴席設在大殿,公士還是請上殿上候著陛下吧。”
“我隻與顧家小姐說兩句話,還請江公公行個方便。”
江蒙恩多有為難,卻聽明澤再道,“江公公放心,這是大周的皇宮,明澤亦是守大周禮法的。”
江蒙恩隻看了看星檀,見人微微頷首,方才再與明澤道,“開宴時辰就當即,還請公士長話短說。”
罷了,江蒙恩方緩緩退去一旁,又囑咐身邊的小內侍,“去側殿與陛下稟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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