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殿後的淨房修得其實不大。拘著一處的小空間,方能攢住熱氣,沐浴的時候才不易著涼。
婢子們早用炭火蒸騰了些熱水,星檀被皇帝抱著進來的時候,裡頭已是霧蒙蒙的,看不太清人。
淨室裡熏的是濃鬱的瑰香,暖玉石修葺的小池,也早就放好了熱水。她身上還是方才出宮著的那身男裝,在這水汽蒸騰的地方,略顯厚重,是以脊背上都已淡淡泛出一層薄汗。
皇帝將她放在躺椅上,卻似並不打算離開,“還難受麼?”
“嗯…”她喉間含糊,那聲響糜糜,自己聽著都覺羞澀。
“可還能自己寬衣?”
“可以。”她答得很是虛弱,已緩緩撐起半邊身子,尋去了腰帶的地方。卻見皇帝還坐著椅旁的。
她指了指那浴池,“我先洗洗,陛下先出去吧?”
“不用朕幫你?”
“……”您想幫什麼?方在馬車中已足夠叫人…“我,能自己來。”
“那,也好。”他起了身,聲響中幾分落寞。目光卻掃來她身上。
星檀不自覺捂了捂胸襟,方在馬車上,那裡便被他欺負得不行了。
她再往後退了退,卻見他重新彎身逼近回來。直至後背抵到躺椅椅背,再沒地方可躲了。她方抬手支了支男人的胸膛。“陛下還不出去麼?”
“朕不會吃了你。”淩燁隻是覺著隻是今夜這身男裝,十分襯她。方在馬車上時便在想著,該如何一層一層剝脫開來。他不知何時對這個有興致的,隻是就是想。
“朕將你抱進浴池便走。”
“……”星檀總覺著有些不妥,皇帝的眼神閃著幾分腥火,好似隨時都會燎燃彆處。
可還未等她答應,那隻手掌便已尋著她的腰帶去。唇齒也忽被他覆住,她本能地有些防備,直至被他吻得發軟,便哪兒哪兒都由不得她了。
皇帝的手卻在那腰帶處躊躇了許久,許是尋不著關竅,動作愈發急了些。星檀方摸索去他手背上,含糊與他道,“在這兒。”
這腰帶是司珍坊的新款,她那幾件新衣已然用上。可龍袍製樣每年都有定額,他許是還未曾用到過。
他卻好似生了那新扣的氣,聲音沙啞著辯解,“朕知道。”罷了,方將她手曳著放來自己胸前,他自己則與那暗扣一戰到底,方終是得了解。
她身上的衣物終是鬆散了幾分,那衣襟隻將將列開多了些,便被他尋著不放。親吻逐漸往下,直去了她脖頸,電光星火一點點竄得人難受。
她想推人,口中還念念著,“陛下不是,要出去了?”
“嗯。”他口中還答著是,動作卻絲毫不肯退讓,直至將她肩頭從那青袍中剝脫出來。隻露出裡頭絲薄的中衣,那其中濃鬱的果木香氛,便更將人點燃了幾分。
她也被親吻得失了神,隻好由著他了。身子被他抱起,緩緩落入池水中的一刻,她方發覺他身上玄衫也不知何時退了,隻剩已被水漬浸濕的一層薄薄內裡,那內裡之下緊實的胸膛曲線隱隱浮現…
“騙子…”她聲音軟著。
對方沒回話,也未打算停下,隻繼續循著她的脖頸,如一頭嗜血的小獸。
她隻覺那裡一疼,方知道是他在報複她那聲“騙子”。可那唇齒之**不過一晃兒,便又將她鬆了開來,似是怕傷著了什麼,接著又繼續尋著彆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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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日清晨,早朝將畢。淩燁便被長孫謙拖延在了養心殿。
起初,隻是與他回稟了一番昨夜華庭軒中招待外官的後續;後來,卻聽他提起長孫南玉。
“陛下,南玉這幾日身子好似不大妥當。她在宮中無親無故,還望陛下…”
長孫謙話未說完,淩燁也知道其中意思。當初決定納貴妃,也是因得長孫家隻剩下了這麼一個閨女。
隻是宮闈中的事,他長孫謙竟然了如指掌,如今當著他這個皇帝麵前,也絲毫不避諱,仿若理所應當。
“朕自會讓太醫院好生照料貴妃身體。”如今他還得仰仗著這位首輔大人,自然將話說得合情合理。可對方卻似並不滿意。
“臣也是聽聞了宮中一些傳言,還望陛下莫怪。南玉送與皇後娘娘那枚玉璧,的確是內子一早與她準備的,那是南疆才有的美玉,內子卻也未曾想過,那東西回冒犯了皇後娘娘…該全是一場誤會。”
淩燁暗自冷笑了番,莫信人言,隻看人行。此話七歲開始入學,父皇便早早教會了他。如今嘴長在他長孫謙身上,事兒卻已辦成了,還想挽回什麼,在他這裡也隻是徒勞。
他未撕破臉,隻緩緩道,“尊夫人心係皇後,這份心意,朕替皇後領了。至於貴妃,長孫大人無需太過擔心。宮中太醫醫術尚且可靠,隻要貴妃聽話,好生跟著太醫調養,康複該無大礙。”
長孫謙聽得皇帝這話,並未提及女兒半分,卻可聽得其中話中有話,是想告誡女兒循規蹈矩。他雖仍有幾分不平,卻懂得其中道理,隻好與上首一拜,“臣知道了。”
長孫謙離開的時候,已過了大半個晌午。江蒙恩見人走了,方領著施成上了殿。
人是主子叫他去太醫院請的。其實昨日夜裡,不止是皇帝,就連江蒙恩也看出些許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