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江彌屋裡,兩人都沉默了。
最終,周三起身摸摸江彌腦袋:“你和孫柏柔這方麵的運氣都不好,還是好好修煉,這天雪峰也彆住了,我幫你問問能不能調舍院。”
江彌:“我感覺挺好,不用調。”
周三歎氣:“男人那麼多,不要執著這一個,戒律堂品行不錯的男修多的是,改日我幫你留意留意。”
江彌說不通就不說了,扭頭看到蔣敏,她倒是很安靜,像在思索什麼,又是高興又是惆悵的。
將周三趕下山前,他還在叮囑江彌要好好修煉,記得下山找他討論本命星的問題,江彌知道他想讓自己遠離君慕之,點點頭揮手。
但他不知道的是,阿玲升至七階時,江彌也在同時升至十階,短短三個月升了三階,這事即便是江彌本人也覺得匪夷所思的程度。
夜晚時蔣敏很快陷入沉睡,江彌卻怎麼都睡不著。
她的進階太快,識界裡的那棵黑植也越來越大,這令她很不安。
還有那個夢,預示異世者結局的夢,那樣多的屍體,那應該是所有現存的異世者了吧,她也在裡麵嗎?
即便是天音,也需要在大量接觸預知後才能找到守望軍的人,是什麼能讓所有異世者出現?
“……或許你不曾聽聞,天誅院的尚署正在研究能從人群中找出異世者的辦法,一旦研發成功,這片大陸再無異世者立足之地……”
腦海驀地浮現這段話。
如果青花說的是真的,異世者的未來真的隻有死路。
江彌翻了個身,得去天誅院看看。
第二天阿玲提著君慕之送的雪麟劍離開,下山時看到蔣敏從一旁出現喊住她,有些激動問:“阿玲對吧,你還記得我嗎?”
阿玲:“記得。”
蔣敏高興得在原地大跳,然後期待看她:“你是來找我的嗎?你說我太弱不願帶上我,我現在有點強了,我們小組還拿了小術院聯賽第一!”
阿玲:“那很好,你有能力保護自己。”
蔣敏聽出了言外之意,高興在一點點消失,她用力強調:“你說了會等我變強來找我,我現在變強了!”
阿玲確實說過這樣的話,但當時沒有放在心上,隻當是小女孩剛穿越內心不安想要尋找安全感,一個承諾就能讓對方努力去生存,她覺得沒什麼不好。
蔣敏有點緊張,但眸子裡滿是認真,她將阿玲的承諾放在心裡努力去踐行,就是為了再次相遇的此刻。
阿玲是救過她命的人,也是第一個讓她知道這是個怎樣世界的人,後來的很多次,阿玲留給她的多看多聽少言六字救了她。
最初想跟阿玲是因為害怕,後來她得到教習和學員們的認可,卻因為異世者身份隻能遊走在人群邊緣,她是個很怕孤單的人,唯一讓她感到安心的隻有阿玲。
重點是,她完全感知不到阿玲的修為。
這是大佬啊!
阿玲說:“我知道了。”
蔣敏還在等她的下一句話,卻突然沒了下文:“就,這樣?”
阿玲:“嗯,不用跟著我,有事我找你。”
直到身形消失蔣敏才明白這話的意思,高興得又蹦又跳,蹦完跳完她忽然“啊”了下:“我還有個事沒說呢,上哪找你啊。”
天誅院分四區:尚署,研究各類材料打造武器,壓製異世者的八角牢籠就是尚署的傑作;玄甲,主要負責抓捕異世者和清剿混沌,是天誅院的精銳;司鑒,研究魊、混沌、異世者的機構;三堂,審訊異世者以及鑒彆可疑異世者,同時打探異世者、係統、組織等消息。
阿玲先去的三堂,她以交代異世者的事為由出麵,正巧蘇與商也在,聽到後主動見她。
阿玲將池七和天音的事主動告知,這些即便她不說,池七的手下也會在三堂的審問手段下招了,所以蘇與商問什麼她就老實答什麼。
聽完事情經過後蘇與商問:“要看池七嗎?”
阿玲點頭。
穿過陰暗潮濕的走道,兩人來到關押的地方。
池七被關在牢裡,四肢紮滿密密麻麻的針,隻有一顆腦袋能動,麵對三堂修士的審問並不配合,嘴裡大罵天誅院不是東西,濫用私刑,謀害世家等等。
蘇與商說:“十三世家的名號並非固定,如今池家式微,其他世家陸續趕超,年末池家就會掉出十三世家之列,池七發動了‘造神計劃’,企圖通過造神讓池家一舉稱為第五神脈家族。”
阿玲恍然:“原來是這樣。”
池家被粉彩幾乎屠儘時,池七才不到十歲,他是池家主家最後的希望,從小到大就背負著振興家族的使命,直到他遇到天音,看到一絲曙光。
阿玲並不意外池七會失敗,池七這個人,心高氣傲,急於求成,甚至都不知道天音為什麼會幫他,就這麼維持著岌岌可危的合作關係,所以現在連失敗也不明所以。
阿玲問:“天音呢?”
蘇與商說:“有人看到死神出現過。”
阿玲驚訝了一瞬,隨即點頭,應該是在她接受記憶時將人帶走的。
她倒是沒有跟池七當麵對質的興趣,隻看了眼池七現狀便離開。
蘇與商帶著她往外走:“池七仇恨守望軍,想要將其屠儘,你們進攻主據點那日,核心成員已經撤退,留下的異世者是被守望軍遺棄的。”
也就是說,守望軍核心成員還在。
阿玲腳步頓住:“為什麼和我說這些?”
蘇與商背著手回頭看她一眼:“我很好奇,能讓君慕之出麵請顓孫院長引薦,隻為打造一柄利器的人,是怎樣的。”
阿玲握了下雪麟劍。
蘇與商見她神色沒變化,笑道:“開玩笑,隻是提醒你注意守望軍,說不定他們會向你報複。”
阿玲點頭,抬首時忽然發現前方是牆,這不是出去的路:“你帶我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