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玲麵色一沉:“誰下的毒?”
孫柏柔驚訝於她的反應,她想阿玲和江彌的關係一定很好,才會同江彌感同身受,為她的事發火。
初見的疏離逐漸褪去,孫柏柔不自覺生出親近之感。
她說:“是我堂姐。”
阿玲收斂心中冷意,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孫柏柔比阿玲早幾天來,她思索片刻問:“關於蠱毒,你查出什麼了?”
“還沒線索,”孫柏柔也毫無頭緒,“我發現這事太晚,確定我爹中蠱就被堂姐帶來這裡,我想去問堂姐,但這裡戒備森嚴,還沒找到機會。”
阿玲冷靜分析:“廖珮纓暴露的那刻已經徹底和廖家決裂,她的背後是樂正氏,是歐家,這樣的關係存在,她就不會告知你蠱毒之事。”
她不想孫柏柔碰到樂正氏的人,蠱毒還沒調查清楚,暴露廖家身份更是麻煩。
而且阿玲的身份存疑,拖得越久越容易被發現端倪。
樂正緒的態度也讓她很在意。
阿玲說:“這事交給我,你呆在這裡,有消息我會找你。”
“但是我……”孫柏柔不想隻是在這裡等,剛準備說她也要幫忙,突然被捏住臉頰,她呆了下,阿玲說,“相信我,我有辦法。”
按理說兩人第一次見麵,孫柏柔也不是輕易信任他人的性子,但她莫名就應下來了。
看她茫然又奇怪的樣子,阿玲笑了下。
·
廖府。
君慕之收回搭在廖愈腕間的手,垂眸沉吟,廖愈忍不住問:“這是什麼蠱毒?該如何解?”
江彌將廖愈的手放回被褥,也去看君慕之。
“是月盈蠱,”君慕之動作自然地去握江彌的手,手指輕輕摩挲,江彌沒注意這些,就聽他繼續道,“月盈蠱是子母蠱,子蠱一旦脫離母蠱,在某些條件下可通過皮膚相觸傳播,且每月都需母蠱之人的血安撫。曾有人用月盈蠱滅掉三分之一城,被列為十大禁術之九。”
廖愈大驚:“這竟然隻排第九?”
君慕之:“月盈蠱傳播快,但不難解決,隻要殺了身懷母蠱之人便可。”
江彌問廖愈:“誰給你們下的蠱?”
廖愈回憶片刻,搖頭:“除了歐家帶人衝進廖家那次,後續都是珮纓定時提供解藥,我們沒有見過其他人。”
江彌思索:“會是廖珮纓嗎?”
君慕之:“蠱無法在神血中存活。”
“那就隻可能是歐家人。”江彌擰眉。
但歐家人口那麼多,可能在金明殿,也可能在歐家本族,甚至隨便一個分支都有可能,簡直如大海撈針。
手忽然被捏了下。
江彌從思緒中抽離,君慕之還坐在床沿,她站著,看他時需要低頭,也在這時君慕之抬首,靜靜看她,一言未發。
這是在要獎勵?
江彌從緣崍寺和雲坑的經驗來看,親吻的治療效果應該是比牽手擁抱好,隻是君慕之從來不說,江彌隻能從他的反應推測。
親親抱抱能治病,更甚者她還沒試過,不好下結論。
根據她刷文看劇的經驗,這種小黃書設定通常伴隨著虐戀替身白月光火葬場一條龍,外人看隻覺得狗血新奇,可若落在自己身上,她隻有惡心和反感。
但君慕之從未讓她有過這種感受。
像是將克製忍耐變成他的底色,君慕之不曾她麵前表現出渴求和欲望,他自幼與痛苦為伴,尋到她時也隻是讓她待在附近,連觸碰都沒有。
江彌將自己的處境和君慕之對調,覺得自己大概會化身皮膚饑渴症患者,想方設法地同君慕之相貼。
這個矜持克製到極致的人,她能感受到他對這種親密行為的虔誠和謹慎。
江彌一邊猜測君慕之是否是這個意思,一邊朝床上努力回憶線索的廖愈看了眼,這個角度正好擋住了。
這種小要求有利於感情更進一步。
江彌微微彎腰,一隻手被握,她抬起另隻手,掌心貼在君慕之耳後,看到他極快眨了下眼,然後垂眸。
手指摩挲的動作停頓。
江彌心想,沒有像第一次那樣被她嚇到,這應該也算一種進步吧。
吻隻是很輕的碰觸。
然後分開。
江彌直起身,收回手眨眼看他,神色自然問:“你能確定是誰嗎?”
“有辦法確定母蠱在哪個歐家人身上?”廖愈急切的聲音從君慕之身後傳來。
君慕之彆開臉:“子母蠱近距離接觸時會有感應。”
然後指尖被重重捏了下。
什麼意思?猜錯了?還是君慕之隻是要個表揚?
這麼想著,她又問:“怎麼才能中這蠱?”
·
“這就是你說的辦法?”孫柏柔回退兩步遠離阿玲,“我不同意。”
阿玲麵不改色道:“我身上有樂正氏血脈,子蠱在我體內無法存活太久,你的身份如果暴露,我沒有把握將你帶出去。我是最合適的人選。”
“可是……你也是不確定的,是嗎,”孫柏柔有些不理解,“如果我們要找的歐家人不在這裡,你是不是也可能會死?可我們才剛見麵。”
怎麼會有人會為剛見麵的人冒生命危險?
阿玲給自己加戲:“這條命本來就是江彌救的,成的話我們都能出去,就算敗了,也算還她恩情,而且樂正氏不會讓我就這樣死掉。不管怎麼結果,我都不會有事。”
孫柏柔大受震撼,並自愧道:“你竟然能為江彌做到這種程度,我不如你。”
為什麼要比較這種事?
阿玲按照君慕之的辦法讓子蠱在她體內成形,她將拿在手裡的玉牌塞孫柏柔手中:“這是傳送玉牌,我殺掉母蠱就會來找你彙合,你——”
“不行!”孫柏柔敏銳察覺不對,將玉牌塞回去,神情嚴肅,“你這話像是臨終遺言,你是不是在說謊,子蠱無法在你體內存活太久是騙我的?”
阿玲:“……你要相信神血與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