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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河曆,2931年,天闕空間港。
萬裡星河。
天闕空間港上層平台,地勤正在用高分子塗料在母艦外殼上噴塗標誌——一隻展翅高飛的單翼黑鳳凰——龍雀。明天,這艘母艦的中央控製會被激活,主引擎上線,屆時會有一場盛大的起航儀式,之後她的第一個目的地,就遠在幾千光年之外。
隔著空間港的玻璃,年輕的艦長麵對星空,一手按在心上,將另一手按在母艦動力核的位置上,仿佛感受到了龍雀的心跳。
“有什麼感想嗎,指揮官?”
褚襄回身,立定敬禮,他背後的人曾經是他在特戰隊的直屬上司,邵雲,一位有著東方古典臉蛋,但半身都被替換成機械的女戰士,她能一邊笑眯眯地和敵人談論偶像劇,下一秒翻臉無情撤出對手的心臟。
邵雲隻笑眯眯地重複:“有什麼感想嗎?”
褚襄非常誠實:“睡不著,有點激動。”
邵雲:“我第一天上任也很緊張。”
“我不緊張。”
“哦?”
褚襄說:“我覺得確實應該緊張,但是緊張不起來,覺得……就是興奮。”
邵雲笑道:“我知道了。總艦隊長葉將軍曾經這麼評價過你,你是星空裡的塵埃,你存在的意義就是有朝一日,燃燒成星辰。”
“褚襄,我祝你展翅高飛,海闊天高。”
然後,龍雀的光輝會遮天蔽日,在她的羽翼之下,天朗日清,萬裡無雲。
……
褚襄猛然驚醒,反手格擋住麵前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一手掐住對手筋脈,使了個巧勁,對方未曾料到這一手,一瞬間竟然被奪了兵刃。
古代的夜晚是沒有燈火通明的霓虹的,所以褚襄隻能勉強看見屋裡有兩個鬼祟黑影。
下一秒另一刀紮在被子上,褚襄雙腿恰到好處一分,那一刀落在床板上。此刻,褚河星醒了,以往睡大街總要躲開夜巡的守衛,小姑娘的敏感度也不低,衝進屋裡,二話不說掄起椅子就砸。
兩個殺手明顯懵了一下,未料到這小丫頭瘦骨嶙峋,打起架有著不要命的氣勢,一時被椅子砸了個頭破血流。
與此同時,褚襄順勢跳下床,趁著褚河星瘋狂砸椅子,一刀準確刺入第一個殺手的肝臟,劇痛讓他瞬間暈厥,連叫喚都沒發出一聲,第二個殺手還沒弄清情況,褚襄迅速轉身,一刀直戳心臟,動作快且準,毫不猶豫,一刀把心臟戳成兩半,絕對穩準無誤。
然後……
然後刀子卡在了胸骨裡,力氣不夠沒ba出來,褚襄自己反而被慣性弄得踉蹌一下後退,坐倒在床邊,無奈地看著眼前漫天飛舞的金星。
——起床起猛了,動作太快,捅刀子的時候金星還沒飄起來,捅完不行了。
“妖星哥哥!”
“……沒有妖星。”褚襄喘著氣說——想明白了,這小丫頭分明是故意撒嬌的!
“你——”
他想問你有沒有嚇壞,結果,褚河星撲過來,摸著他的頭說:“你嚇到沒有哇,這兩個是啥,入室搶劫?”
“……”孩子,反了,反了。
——你能不能表現得驚恐點,讓我滿足一下安慰你的心情?這回可並不是製造意外,而是貨真價實的暗殺,若不是褚襄和褚河星沾著出其不意這一條,對方並未料到一個文弱公子還能反擊,他們可能真的會睡下去再也起不來。
褚襄過了好一會兒才讓眼前的金星消失。
兩個殺手的屍體躺在屋裡,一地血腥氣,褚襄緩過來之後立刻檢查了屍體——他解開屍體的衣領,果然,這一回屍體上有緹衣鐵衛的紋身。
這次真真正正是長公主的人了。
他想不起來之前哪裡得罪了長公主,但是既然已經是既定事實,那不如徹底得罪了算了。他知道,當朝皇室疲軟,名士能風靡一時,就是因為沒有“文字獄”這種東西,對方不敢因為一首冷嘲熱諷的爛詩公然抓他,但一定會派更多殺手。
褚襄的唇邊出現冷笑——想殺一位久經戰陣的艦長,沒那麼容易,艦長並非沒有了戰艦和機甲就一無是處,龍雀之名最初是他在特戰隊的代號,是在他成為艦長後,才被一並分享給母艦;哪怕現在沒了母艦,也絕對不可能任人魚肉,星戰裡曆練出來的意識和敏銳程度,可不是這種冷兵器殺手能跟得上的。
指揮星艦的將軍們沒有一個配備警衛,因為他們本身就能一個打一個排的警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