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020(2 / 2)

盛驕彎了彎唇:“要喝什麼?我去幫你要,我還沒成年,邦叔不讓我碰酒精。”她示意自己這杯是橙汁,想必對方不會和她喝一樣的。

“我喝白水就好了。”

明天還有通告,她連清水也隻能沾沾嘴潤嗓子,不能喝太多:“剛才……”

“我隻是想和你一起坐而已。”

盛驕截住了她的話,沒讓她問下去。

實際上什麼也沒發生,危機瓦解於無形之中是最好的,她很喜歡“有驚無險”四個字,也不覺得說幾句話的功夫值得彆人記在心中感謝:“我猜你應該也不吃菜的,那就自便吧。”

飯店的菜鑊氣足,為了追求味道,重油鹽糖是稀鬆平常的事。

說著,她就真的和其他人傾談起來。

不提回報,不要感謝,也沒趁機攀交情。

清爽得超出了林語影的認知。

林語影細看這個被選中演《不眠中環》女主角的少女,她的皮膚細膩白皙,用最苛刻的標準去審視也挑不出瑕疵,高挺的鼻梁使五官輪廓更加立體,以她在娛樂圈打滾多年的經驗來看,即使在圈裡,也是萬中無一的頂尖顏值。

她儘量不去想兩人之間誰比較美。

她心裡隱隱明白——

盛驕是那種永遠不會和彆人比較美貌的人。

林語影有點羨慕。

她舉手投足間自然流露出來的瀟灑,和美豔外形構成了強烈反差,不時看住彆人倒出好酒時舔舔嘴唇的饞樣也可愛極了,像一位意氣風發的少年劍客。

“如果你是男的……”

她開口說這話的時候,何定邦導演聽到了,喝得微醺的他大笑著說出之前編劇說過同樣的話,被小盛懟回去了:“語影啊,你也是女人,怎麼可以帶頭看不起女人呢?”

“我話還沒說完,不是一樣的事。”林語影淡淡地白他一眼:“我是想說,如果她是男的,我應該會對她一見鐘情。”

何定邦瞪圓了眼:“原來語影你喜歡小鮮肉啊。”

“……”

林語影很不想理這個大叔了。

係統自閉了:【和宿主綁定後收獲的第一個表白居然來自同性,統生無望。】

盛驕偏偏頭,又笑了:“性彆有什麼所謂,誰都可以喜歡我。”

係統:【有所謂!!】

盛驕不搭理係統。

係統觀察了一會,發現宿主沒有對林語影表現出特彆的親近和熱情,才放下心。

嗚,宿主跨頻道係統是要被快穿管理局懲罰的QAQ

盛驕被同性喜歡真是如呼吸般自然的事情,像之前麵對來自趙依銀的惡意,她還覺得新奇……畢竟在一些男頻世界裡,女性可能是不同屬性的後宮,可能是刁難自己的丈母娘或者嫌貧愛富的前女友,很少是爭搶同一塊蛋糕的競爭對手。

所以在同樣的矛盾裡,盛驕也習慣先去打導演何洋的臉。

沒啥原因,看見男的反派就煩。

考慮到盛驕還小,何定邦趁著自己沒喝迷糊過去,就拉著她跟眾人告辭,林語影也以明日還要跑通告為由離開了。裴思暮卻被喝上頭的張總纏上了——張總發現,跟優秀的頂流影帝吹牛逼,也能獲得不亞於摸漂亮女人手手的爽感。

裴思暮起身正要走,就被張總拽住了:“暮哥,我剛才說到什麼來著?對,就我念大學那會,長得真不比你差,如果不是老婆不準我去拍戲,我現在成就真不比你差,估計最佳男主角都演倆了。”

他甩了甩手緩,沒能將張總甩開。

裴思暮有點氣惱,麵上不顯,他低頭小聲說:“我看見嫂子了。”

聽到這話,方才還牛逼得不行的張總一個激靈,鬆開了手,左顧右盼。

回過神來時,早就見不到裴思暮的人影了。

他在外邊碰上了林語影。

林語影看到他原本整齊的衣衫,被醉後的張總拽著吹牛逼扒拉得儘是皺褶,不由想起那個笑起來很瀟灑的少女。

“裴思暮,”她叫住他:“跟你說兩句。”

裴思暮看向她,刷了個高深莫測臉。

林語影不知兩人的淵緣。

在她的角度裡,裴思暮高冷得生人勿近,跟盛驕也是第一次認識——盛驕是京市高中生,裴思暮平時活躍在魔都,兩者如同兩條平行線。

誰都知道裴影帝性子清冷,被一個新人使喚去換位置,忍受了半個晚上酒氣濃鬱的鄰座,林語影不想他對新人妹子有意見。

於是她說:“剛才換位置的事算我承了你人情,那女孩是想幫我。”

說完後,她就匆匆離開了。

這話說出來,連林語影自己都吃一驚。

助理迎上前,給她披上保暖的外套。

戴上墨鏡和口罩,她又變回了刀槍不入的承樂一姐。

“是,程珊剛才打電話來想約你出去聚一聚,就當是為上次的事道個歉,她不是故意的……”

“她是不是故意的跟我有什麼關係?宣傳不帶她玩就知道怕了,沒意思,”林語影冷笑,話語一頓:“上次我說不喜歡的……叫盛驕的那個新人,之前是我誤會了,讓jessica有機會的話多照顧一下。”

助理細品了一下她的語氣。

品了出來,居然不是在說反話。

助理登時露出白日見鬼的表情。

據說承樂最老資格的經紀人,也從沒見過林語影提攜新人,她不把人踩下去就不錯了。

盛驕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林語影走後,裴思暮一臉高深莫測地等到了自己的助理。

助理的一句“暮哥……”還沒說出口,他暮哥就倒在了他身上。

翌日醒來,裴思暮被宿醉折磨得頭痛欲裂。

他拍拍腦袋,昨日的記憶斷斷續續的,能記起來的畫麵也很模糊。

裴思暮打開手機正要問問邦叔有沒有發生什麼特彆的事,就看見微信上多了一個好友。

【小祖宗盛驕】

……???

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

在普通人剛醒來的時間段,盛驕已經完成了晨練和打坐,洗完澡順手用靈力蒸發掉身上多餘的水分,換上校服穿戴整齊,精神奕奕地下樓告訴做飯阿姨今日早飯想吃什麼。等早餐快做好的時候,她便走上二樓喚醒家裡三人。

盛家父母和弟弟揉著惺鬆睡眼起來。

熬出黑眼圈的盛淮看見精神煥發的姐姐,頓時被對比得更萎靡了。

再看看親爹媽,也沒比自己好多少。

盛淮合理推測:“爸,姐姐應該隨她媽吧?”

他尋思著盛家父係也沒有這麼猛的基因。

盛父:“不,她媽以前每天睡到中午才會起來,說體諒我得上班,這樣我就能少做一頓她的早飯。”

“……”

盛淮得出結論:“基因突變是真實存在的。”

看兒子一天天口不擇言的,耿姨拍一下他腦袋,說出經典家長發言:“跟你姐學學!”

盛淮覺得真學不了。

姐姐最近的生活習慣變化太大了,有一次他打遊戲打到天蒙蒙亮,餓得揉著肚子下樓去找吃的,就撞見了剛晨跑回來的姐姐,肩線到鎖骨綴著薄汗,她臉上卻不見累意,看得他心生敬畏。

那一刻,盛淮狠狠地感覺到了世界的參差。

他飛快坐到姐姐身邊。

盛驕瞥他一眼:“昨晚又通宵了?”

她聽覺靈敏,隻要她願意,弟弟在房間裡看哪個分區的片子都能聽出來——所以為了家人的隱私,以及她的心情設想,她在家時會儘量降低自己五感的靈敏度。

“本來打算贏一把就睡覺的。”

盛淮委屈巴巴,瘋狂暗示姐姐安慰一下。

“那不是很快就能睡著了嗎?”

盛·凡爾賽·驕故作驚訝地反問。

盛淮好氣哦,但又沒有辦法。

小小地欺負弟弟一下後,盛驕摸了摸他的腦袋:“下次想贏一把再睡就跟我說,我開小號帶你。”

得到姐姐承諾的盛淮原地滿血複活。

啃一口手抓餅,盛淮問:“姐,你是道歉哥的事要保密到什麼時候啊,我好想跟同學炫耀。”

一個巔峰榜上前50的姐姐,太有麵子了。

“高考之後吧。”

她未來會是一個公眾人物,要對大眾起到模範的作用。

《榮耀聯盟》有很多學生玩家,在高考前夕爆出來,未免會影響到這些學生的心態,又或者是心存“盛驕可以兼顧,自己也能耍兩把”的念頭去破戒,人一鬆懈下來就很難再緊回去了。

盛淮立刻懂了她的用意。

他看住姐姐清冷精致如落雪堆成的側顏,小聲說:“姐,等成績出來之後,大家都會知道的。”

“到時候該考的考完了,也不會想著跟我比較。”

差距拉得夠遠就好了。

她畢竟不是普通人。

她每天所需的睡眠時間很短,如果有必要突擊衝刺,完全可以三天不眠不休,她經曆過太多世界,太懂得怎麼去壓抑人性中好逸惡勞的一麵,她給弟弟灌心靈雞湯:

“隻要懂得從學習和努力中獲得快感,得到正反饋後,就會開始享受努力。達到這一點,你就比很多人強了。”

盛驕享受挫折,越戰越強。

讓她啥也不乾的躺著,她反而會難受。

盛淮嗯嗯嗯的點頭,並再次強烈覺得他和他姐很可能不是同一個物種。

……

看到姐弟倆相處融洽,盛父寬慰地笑了。

隨即,他又像是想起了什麼,重新眉頭深鎖。

盛家公司有一個長期合作的大客戶,是由顧老爺子執掌的達聯集團,半個月前老爺子急性病入院,昏迷了過去,脫離危險期後人仍然沒清醒,集團事務不能乾放著。

本來老爺子在急病前,就考慮繼承人。

他還沒決定好,便將三分之一的權分彆交長子顧承天,以及次子顧承才,本意讓兩人良性競爭,做出一番事業來。

顧老爺清醒的時候,兄弟間暗流湧動。

掌權的一昏迷,眼看要不好了,顧承才便露出了猙獰麵目——原來隻有他哥想著做好家族企業,他不僅乘機篡取大權,還和外頭聯手。

當然,對盛父來說,那都是彆人的家事。

隻是他公司和達聯集團合作的業務,剛好是由更老實,更尊重顧老爺子定下的規則的長子顧承天負責的,現在被顧承才玩了一手陰的,為了削弱哥哥在公司裡的威信和權力,自然連帶著也要打擊他的合作者。

盛家的公司便是池子裡的魚,被殃及無辜了。

“老公怎麼了?”

飯後,看丈夫愁眉苦臉,耿姨抬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撫平眉川:“又在為公司的事情煩心嗎?”

盛父搖頭。

他不想家人被自己影響到:“不是說上午約了王太太去做美容嗎?快去換衣服吧,我今天不趕時間,等會開車送你去。”

剛支走了妻子,盛父轉過身來,就迎麵碰上一雙悄沒聲息地看著自己的明眸。

“……你走路沒聲音的?”

盛父嚇了一跳,寒毛都豎起來。

盛驕背靠著牆。

穿著藍白色校服也看不出稚氣,教盛父頓感陌生。

“是你想事情想得太入神。公司發生什麼事了嗎?”她笑著說。

在係統展示給盛驕的原書劇情中,她大約能猜到什麼事——

顧老爺子急病入院,沒堅持多久就去世了。

顧家的權力大洗牌,長子顧承天被淘汰出局,一無所有。

和他們合作的盛家沒因此破產,但也被連累得資金鏈緊張,發展大大停滯。畢竟不如顧氏家大業大,盛家足足過了兩年才緩過勁來,夫妻倆也跟著勒緊褲腰帶過日子。

盛父猶豫了一下。

跟妻子尚且不想說,何況是還在念書的女兒。

天塌下來也該大人先扛著呢:“你去上學吧,家裡沒事,好得很,有事也不會影響你和弟弟。”

“我知道。”

那兩年苦日子裡,也沒窮過孩子。

盛驕想了想,也懶得整虛的,直接說出父親心裡所煩心的:“顧維博不會好起來的,他的病以現今醫療水平沒有辦法治,顧承天沒有後手,集團會落到他弟弟手中,你倆的合作必黃。”

盛父:……

這兩天他天天在心裡求神拜佛,就是希望顧老爺子醒過來主持大局,撥亂反正。

又或者顧承天扮豬吃老虎,逆風翻盤。

女兒彷佛看穿了他的心事,很諒解地點了點頭:“所有站錯隊的人都是這麼想的,不必過於介懷。”

盛父再次遭受暴擊。

他艱難地咽了咽口水:“你怎麼知道的?”

“我怎麼知道的不重要,解釋起來很麻煩,但你相信我嗎?”

盛驕反問。

盛父性格優柔寡斷,能創業成功是趕上了風口,做出正確的選擇。這種人守得住家業,要發揚光大,擴展版圖就不是他這性子能完成的了。在彆的家長拒絕聽取小孩意見,會因為孩子對自己說話不夠恭敬而感到冒犯的時候,他卻什麼都讓孩子做選擇。

這未必是完全正確的教育方式。

可正是這行事風格,培養出了個人意識極強的盛驕。

“我相信你,但也不怕麻煩,我們父女倆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談,”盛父抬頭看一眼時鐘:“先去上學,彆讓你姨擔心。”

為了追求夢想試鏡請假,可以。

但為了解決家長的問題請假,達咩,不行。

盛驕知道這點拗不過慈父,便點頭答應:“那我放學去公司找你……算了,跟爸你談有點麻煩,我晚點回來,這兩天去找顧時遇談談吧。”

盛父沒因為她拽到爆炸的態度生氣,隻覺得顧時遇這名字有點耳熟。

顧時遇顧時遇……

盛驕在玄關穿上皮鞋的時候,他追了上來:“囡囡,你什麼時候認識顧承天兒子的?”

之前談合作的時候,顧承天就很自豪地跟合作方說過,他有個特彆出息,在國外念書快回來了的寶貝兒子。

盛驕回頭對爸爸做一個“噓”的手勢:“搞定了告訴你。”

這不是現在還沒認識嘛?

對女兒,慈父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係統:【既然你誠心誠意的發問了,那本係統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在原書劇情中,首富顧時遇會在一次戀愛綜藝上被你閨女迷得神魂顛倒,以為假戲真做,離開綜藝後他向八方請教,設計了一次隆重的約會,想向女神鄭重地表白,結果因為沒有戀愛經驗,臨時提出邀約,而且約的時間太早,你閨女說不想起床拒絕掉了。】

係統:【前一晚她正在和封梵笑打遊戲,玩瑤並且不出輔助裝掛他頭上。】

係統:【在顧時遇表白後,你閨女說出了讓他從此寡到四十的經典發言——“那是戀愛綜藝的劇本,哥哥你彆當真。”】

……

故事裡的兩個男角色都慘,而且是不同類型的慘。

盛驕一邊慶幸她爸聽不到係統狗叫,一邊反省自己本質上的性格是否太過自我中心。

父親善良又特彆能共情,她猜測他在聽到顧承天會一無所有後,會感到難過。

顧承天跟她爹是一路人。

自己太老實,兒女卻厲害。

因為祖父入院,在國外的顧時遇被急召回來,遇到一連串的家變,三年後搖身一變成為年利潤上百億的跨國公司,擊潰了落到二叔手中的顧氏集團,再在數年後成為華國首富。

盛驕心想:【現在應該就是他人生中最迷茫,最難過,也最孤獨的低穀期。】

係統精神一振:【說得沒錯啊宿主,宿主馬上去……】

……治愈他,溫暖他,在他發家前牢牢把握住他的心,陪他從低穀走到巔峰!

然而係統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自家宿主娘心如鐵的心聲:【向他闡述他全家麵對的絕境,再給他一點希望,讓他對我俯首稱臣。能創立年利潤上百億的跨國公司的男人,一定很適合做我的手下!】

係統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係統:【宿、宿主……?】

【沒事,】

盛驕安慰它:【俯首稱臣是臣,裙下之臣也是臣……而且啊,你看,原劇情的我也不是在他低穀時認識他的,而是他富可敵國時,光鮮亮麗地出現在他麵前的女明星。做男人的槽糠之妻,陪他們發家,多半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係統沉默了一會,猶自不死心地問:【宿主不想當未來首富的小天使嗎?】

【你在說什麼呢?我當然是他的天使,】

盛驕補充:【天使投資人*也是天使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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