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兒子送到張太傅家中,真的沒關係嗎?”
“沒關係。”
“他會不會鬨脾氣?”
“不會。”
衛璟睜著眼睛說瞎話。
至於衛堰會不會鬨。
他不關心,也不在乎。
張太傅古板正直,收拾個小孩,並沒有多難。
衛堰的性子也不知是像誰,心眼多,還很會扮乖。在他母親麵前裝的十分乖巧。
衛璟覺得這樣也沒什麼不好,隻是衛堰的心眼常常用到他身上,趁此機會,就把人扔到張太傅家中,好生教養十天半個月。
盛皎月想了想,覺得孩子多讀些書,總是隻有好處,沒有弊端的。
張太傅學識淵博,為人雖然嚴厲,跟在他身邊總能學的更多。
“那我們下個月再去接他。”
“好。”
若是可以,衛璟下個月也不是很有耐心去接他。
不過在她麵前,還是不能說真心話。
衛堰已經學會如何氣人。
上個月,衛璟帶他出宮,
正是春瑩草長的好時節。
衛堰走在他的前麵,過了一會兒,偷偷轉過身來看他,
“父皇,裴叔叔長得比你好看。”
“嗯。”衛璟一點都不在乎他說了什麼,敷衍搭腔。
衛堰本想氣他的父皇,但是他的父皇好像一點都不生氣,垂著眼皮,背著手,表情冷淡。
前頭的石階太高,衛堰差點摔著。
衛璟淡淡看著他,絲毫沒有伸手扶他的打算。
衛堰隻在他母親麵前嬌氣,在父皇跟前即便是摔得痛了也很少會叫出聲。
他自己拍拍屁股就爬起來,又用手帕將染了灰塵的手指頭反反複複擦乾淨。
衛堰說:“裴叔叔為人正派,還不會欺負我,我為什麼不是裴叔叔的小孩呢?”
衛璟微抬眉梢,眼色淡淡,語氣聽起來也很平淡,“你是想認他做爹?”
衛堰的確有這個意思,他今日穿著母親幫他穿戴的錦紅色緞衣,腳踩著精致的小黑靴,打扮的十分精致,昂首挺胸特彆神氣。
他點點頭:“是的。”
裴叔叔還會教他練劍,送給他的禮物都是他沒有見過的新奇玩意。
最重要的是,裴叔叔以後也不會和他爭搶母親。
衛璟眉眼微彎,神色隨著他輕描淡寫的笑意而變得生動稍許,他滿不在乎道:“等過完春,你可以讓你裴叔叔帶你去邊城。”
衛堰點點頭,又皺著眉認真思考:“我要帶母親一起去。”
衛璟說:“你母親不會隨你胡鬨。”
衛璟懶懶掃了他一眼:“你若是想,一會兒就讓曹緣將你送到將軍府。”
衛堰隻想換個父親,他委屈巴巴說算了。
衛璟臉色淡淡,嗯了聲,牽著人將他送到了張太傅身邊。
總算能清靜一個月。
衛堰其實也不吵鬨,隻不過太喜歡粘著他的母親。衛璟看不慣他這點,才想著將他打發了。
得了空閒,衛璟和她去了趟寺廟。
並未封山,也沒帶多少人。
千禧寺近年來香火旺盛,女子多是想求個好姻緣,男子則是想要菩薩顯靈求個好功名,
盛皎月長得美,走哪兒都會被人盯著看。
衛璟幫她戴好麵紗,緊緊握著她的手,霸道的很。
春日晴光,盛皎月嫌蒙著麵紗難受,便擅自摘掉了麵紗,她看起來一點都不像生過孩子,眉眼反倒透著成熟的嫵媚嬌豔,清冷淡色都壓不住的稠麗風情。
衛璟極力忍著心頭的不舒服,隻是握著她的手更加用力。
攥的很死。
寺廟正門前香火不斷,前來拜佛的人也絡繹不絕。
盛皎月虔誠跪在菩薩麵前,祈願家人身體健康,除此之外,她彆無所求。
以前從不信神佛的衛璟,也安安靜靜跪在她身旁,麵對佛像,閉上了眼眸。
盛皎月問他向菩薩求了些什麼?
衛璟沉默半晌:“說出來就不靈驗了。”
盛皎月想了想他說的也有道理,就沒有繼續追問。
兩人在山裡住了一夜。
等到傍晚,千禧寺裡的香客隻多不少。
盛皎月看見幾位妙齡少女在丫鬟的陪同下羞紅了臉祈求能嫁給如意郎君,還有祈願未婚夫能高中狀元的小姑娘。
她對青梅竹馬情誼的未婚夫妻,十分羨慕。
總覺得自小長大的情感自然更深厚一些。
衛璟見她直勾勾盯著彆的姑娘看,默默用身軀擋住了她的視線,卻也不是他驚弓之鳥,實則是她太勾人。
從前將他的皇妹迷得神魂顛倒。
後來還有白家的嫡長女。
白若繁如今見了她,還用欲言又止含情脈脈的雙眸看著她。
叫人不爽。
而她也是很喜歡和年歲相差不大的小姑娘們一起玩。
有時候是她們一起對對子,偶爾還會在天氣好的時候下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