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 出現在陌生山洞裡,不受控製的身體。
幾乎叫一向不說臟話的衛韞罵出聲來。
這到底怎麼回事兒?
他現在的處境極為糟糕,即使是勉力克製著,可是身上的襯衣卻還是慢慢落在了地上。
衛韞睜大眼睛, 接下來是褲子, 越來越多的地方……
他手指顫抖著。
住手!
好幾次青筋跳起想要抗爭, 但是除了叫動作停滯了一瞬之外再沒有任何作用, 他的身體在這種時候該死的好像有自己的想法。
空蕩蕩的山洞裡並不暖和, 在脫光所有衣服之後,他冷的下意識打了個寒顫。
衛韞臉色氣的難看到極點。
靳寒庭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在進.入.古村之後他察覺到了這裡有屍氣, 這幾天便一直在查探, 也沒有再跟著謝宙, 不知道他們也上來了山上。
這山上氣息古怪,他隻能晚上出現,所查到的東西並不多。
不過隱約倒也知道這是洞中陪葬品染了生氣作祟, 可惜他身上煞氣太重, 誅邪避散,引不來那陪葬品。
靳寒庭閉上眼, 想到這一行人中衛韞體質極陰,微微皺了皺眉,在那青年護身符上煞氣彙聚時慢慢顯出身形來。
他那日在衛韞護身符上加的一縷氣息倒是幫了他幾日, 陪葬品附身在人身上接近了衛韞幾次, 但都被他改了陣法的護身符擋住了。
穿著暗紋深袍的男人眉梢鬆了些,雖然現在依舊對這人類沒有好感, 但是在不知道自己之前對錯的時候,他還是不希望對方死在這兒的。
他皺眉看向前麵,察覺到衛韞身上不屬於他的屍氣, 不由看了過去。結果剛一睜眼,靈識散到山洞裡後卻愕然迅速閉上。
靳寒庭也沒想到自己會看到這個。
他來時沒有察覺到衛韞動作,一睜眼隻覺得一抹刺眼的雪色映.入.眼簾。
白的晃人。
那人背對著他看不出全貌,可是即便是這樣,他目光也能看到對方形狀漂亮的蝴蝶脊骨。
衛韞身上居然什麼也沒穿?!
靳寒庭身體難得一僵,陰鷙的氣息微微一頓。
那青年低著頭,此時背對著他一無所知。勁瘦漂亮的細骨如同雪線一般向下劃去,雖然隻是背影,卻叫人眼皮直跳。
靳寒庭生在古時,即使已經蘇醒了不少時日,思想也無法如同現在人一樣開放。
更何況乍然看見彆人.裸.體?
他身體僵的像個石頭,心底一時間不知道是該怪自己出現的不是時候,還是怪衛韞脫衣服不是時候。
山洞內的煞氣一瞬間又重了些,殺人如麻的邪祟始終不敢睜眼,連靈識都收住,隻能聽見山洞裡細碎的聲音。
良久,靳寒庭臉色古怪了些。
衛韞居然還在脫?!
他冷峻的麵容上一片森然,這時候也顧不上糾結他身上之前多出來的屍氣是怎麼回事了,掌心緊握著忍了會兒後,莫名其妙聽著對方的聲音心底愈加不自在。
最後還是沒忍住閉目重新離開。
他應該……等會兒再來這裡的。
靳寒庭垂眸麵無表情的想。
……
護身符被墨色暈染了一瞬,又重新歸於符紙的模樣。因為主人現身而煞氣大盛,不知不覺開始蠶食洞中的屍氣。
衛韞沒有發現護身符的異常。
他這會兒幾乎厭惡死了自己脫衣服的舉動,但是卻隻能用意誌拖延著。
然而可恨的是人的意誌在這種詭異的情況下根本沒什麼作用。
在脫光了身上的衣服隻剩下私密衣物之後,衛韞指節僵.硬.了一瞬,就聽見自己邁動腳步走向了山洞角落。
衛韞眼皮下意識的一跳。
一瞬間居然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乾什麼了。
這是他的身體,雖然動作不受控製,好在衛韞眼睛還是能夠看到的。慢慢地,他看到了角落裡自己隨身帶著的背包。
節目組上山前給每個人發了一個登山包,裡麵裝有吃食用具什麼的,隻不過衛韞一看見吃的就惡心,在休息的時候就還沒有打開背包。
不過他看著自己的手有些狐疑。
背包裡有什麼?
為什麼要打開背包?
修長的手指拉開拉鏈,衛韞看著自己將水,食物,打火機那些東西都取出來。然後在裡麵看見了——一件嫁衣。
瞳孔不由微縮了一瞬。
他包裡怎麼會有嫁衣?
衛韞表情震驚。
隨即才想到……這可能是落花洞女身份卡的角色服裝。
節目組應該是想好了要在山上揭露真相,所以每個人的背包裡都有角色對應的衣服。
若是之前衛韞還想著可能是節目組的安排,但是現在他都控製不住身體了,這顯然不是什麼正常人能夠做到的。
他深吸了口氣,慢慢冷靜下來,清楚不是想這個的時候,當務之急是現在怎麼辦。
他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想要做什麼,隻看著他停在了那背包裡的紅色麵前很久。
過了會兒,衛韞忍不住伸手拿出了包裡的紅嫁衣。那嫁衣隨著他的動作徐徐展開,以他的眼光來看,確實很漂亮。
金線鳳羽,牡丹如血,漂亮的驚人,光看著就知道這身嫁衣穿著好看。
可是……他大費周章的拿這個做什麼?
衛韞有些奇怪,忽然之間眼皮又一跳,有了絲不好的預感。
他該不會……像是在印證著他的想法。
自己將紅嫁衣拿出來後,對著山洞裡的水潭在身上比劃了兩下。
——他的身體想要穿這件嫁衣。
這就是他不受控製的原因?答案叫衛韞臉色難看了些,然而擺在他麵前的卻沒有什麼穿不穿的兩條選擇。
不穿的話用不了多久山裡降溫會冷死,而且身體也不會善罷甘休。
而穿的話……不用自己指揮,那雙克製了半天的手就拿起了嫁衣。
衛韞見阻止不了自己,乾脆就看著他動作。
不過他在拿起來的時候表情卻也古怪了一瞬。
居然還有假發?
他都做好到了穿上不倫不類的樣子,沒想到還有後續,也不知道該說是導演組貼心,還是“自己”貼心。
假發,嫁衣,麵具,鞋子四件套放在地上。
衛韞像剛才脫衣服一樣又重新開始穿上嫁衣。
他一個男性,穿這種嫁衣多少還是有些不自在。暗扣扣不上,裡衣和外衫也沒有見過。但衛韞畢竟還是一個畫家,基本的審美還是有的,還不等他思考怎麼穿,動作的自動記憶就自己調節出了最好的順序,倒是勉強將嫁衣穿對了。
最後……那頂長到披肩的烏黑假發被小心戴好。
衛韞甚至看見自己還對著水潭調整了一下方向。
衛韞:……
那動作其實很美,但是他自己覺得無法接受。
他心中厭惡,本以為自己身體又會做出什麼惡心人的事情,臉色沉的嚇人。
誰知道再氣的睜開眼時卻發現自己……又能重新控製身體了?
護身符裡靳寒庭的煞氣吞噬了山洞中的屍氣,衛韞猛然從那種無法控製身體的詭異狀態中脫身。
他試探著伸出手來,還有些詫異。
等等,怎麼突然又能動了?
他心中不解,在這種詭異的事情麵前,饒是他也想不出答案。
但是現在既然能動了……衛韞回過神來,第一個動作就是將假發拿下來,準備扔掉那身血紅嫁衣。
然而詭異的是那假發卻像是長在他身上一樣。他剛一拉,竟然感受到了疼痛,嫁衣也無法脫下來,那東西竟然好像是和他一體的。
衛韞:……
若說他剛開始還有些毛骨悚然,現在被這個嫁衣與假發弄的神情煩躁,現在倒是一點也不害怕了。
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這鬼東西既然賴上他就肯定有原因。他深吸了口氣,最後向旁邊瞥了眼,摘掉口罩,冷著臉將地上的麵具拿了起來。
既然讓他穿上,他就穿上,他倒要看看是要做什麼。
……
不止是衛韞一個人遭遇了這種情況,其他失蹤的人也一樣。
吳衡明和魏檬檬幾人莫名其妙的醒來穿上了一身老式的衣服,有些驚恐這是怎麼回事?任誰看著自己的身體不受控製的動作都會嚇破膽子。
魏檬檬本身膽子大不,尖叫了聲就暈了過去。
隔壁山洞的吳衡明和蔣倫兩個臉上肌肉抽搐,倒是也想像魏檬檬一樣暈過去了事。但是隻能僵.硬.地看著自己動作,卻死活都倒不了。
蔣倫幾乎都要以為是自己一場噩夢。
“這特麼究竟是怎麼回事啊?”他語氣崩潰。
“我不錄了!”
然而山洞裡卻沒有其他人和攝影機。除了瞳孔微縮的吳衡明,他這會兒喉嚨裡顫抖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本來昏迷前聽見有人失蹤的消息後一醒來發現到了一個陌生山洞裡都夠可怕的了,結果睜開眼還發現自己不受控製的在換衣服,這場麵活像是恐怖片前奏。
蔣倫身上幾十年前的學生裝後背出了一身冷汗,左顧右盼。
“其、其他人呢?”
衣服已經不受控製的穿好了,吳衡明一直不敢說話,過了會兒在始終沒有更驚悚的事情發生之後才啞聲道:“不知道,我一醒來就在這兒了。”
“魏檬檬好像就在隔壁。”
他們上山的時候看過這裡的山洞,大部分都是成片連著的。剛才聽見的第一聲尖叫來自魏檬檬,她應該就在附近。
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後背都被水打濕了。
他們能感覺到身體現在依舊不受控製,隻是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沒有動作,此時隻能僵.硬.著身體在山洞裡也不敢挪動。
“這是節目組整蠱吧?”吳衡明咽了咽口水。
自己身體失控的感覺實在太可怕,他感覺在現在的情況下,身體控製著他去跳崖,他也沒辦法反抗。
蔣倫臉上的擦傷就是例子,他換衣服的時候臉擦在尖銳的碎石上了,吳明衡當時看的都腿軟。
“應該是吧。”蔣倫神情崩潰,卻不敢否認。
他們現在也隻能說是。
搞不清狀況,無法動彈,如果這一切不是節目組整蠱弄的,兩人幾乎不敢想。
魏檬檬那邊不清楚狀況。
他們兩個在山洞裡這時候隻希望在發現他們不見了之後,導演組的人能來找他們。
“這或許就是整蠱。”
“我玩過那麼多次真人秀,應該知道。”
“那些導演就喜歡玩這一套。”蔣倫喃喃自語,邊說邊安慰自己。
“我們在這兒過會兒就會有人來找了。”
他越說越覺得山洞裡陰冷,但卻始終不敢動,無法控製身體就像是炸彈一樣。兩人心裡驚恐的將導演組罵了個半死,第一次期盼趕快有人來告訴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
可惜不隻是他們一臉懵,就連觀眾們也是表情茫然。
密林中眾人失散隻在一瞬間,節目組在大家還沒反應過來時信號就突然斷線打了觀眾們一個措不及手。
原本大家都在看林子裡眾人吃飯,不少人還打賭看口罩小哥這三天是摘口罩吃飯,還是餓肚子。
還沒等結果出來,沒想到就忽然聽見了一聲驚呼。
他們視角比嘉賓和導演組廣一些,一下子看到了驚呼的人是這幾天一直沒有怎麼說話的鄭承宇。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濃霧密布的湘西密林裡忽然之間什麼都看不見,還聽見有人失蹤大家都嚇了一跳。
可是等他們看到鄭承宇視角時卻又猶疑了。
難道是導演組安排的故事線劇本環節中的一環?
鄭承宇嘴上驚恐大叫著,但是在觀眾們看過去時那人卻坐在石頭上吃麵包?
其他人驚慌失措的站起來,沒過一會兒霧越來越濃。很快便信號斷聯什麼也看不見了。
大家還在想著這到底怎麼回事兒,導演組到底是玩什麼,屏幕就是一黑!
微博懵了一瞬,隨即爆炸。
“特麼的嚇死我了。”
“這是真斷聯還是假斷聯啊?要不要報警。”
有膽子小的人看到這一幕都猶疑了,另一部分人理智了些:“看鄭承宇那個表情,應該是節目組劇本吧?”
“可是鄭承宇喊失蹤做什麼?那會兒明明沒有人失蹤啊?”
《遇見》節目組之前因為謝宙炒起來的熱度本來就高,又三番四次的在觀眾能接受的點上出事,這次突發事件更是一下子就上了熱搜。
節目組微博下麵瘋狂討論,遲瀾向後靠在椅子上微微皺眉。
剛才那一幕發生的太快,他也沒有預想到,不過在霧氣彌漫節目組斷線之後,倒是皺眉仔細想了想。
遲瀾不迷信,也從不往靈異事件上想。這時候聯合鄭承宇的前後作為,隻得出一個結論。
“鄭承宇的身份卡或許不一般。”
在進古村開始鄭承宇第一次就任務失敗,在密林裡受傷,而那一次的任務的找住處。節目組就那些房子,信息很明確,為什麼鄭承宇會找錯呢?
因為他的身份卡與節目組給出的明麵信息不一樣。
他是盜墓賊,而節目組明麵上他的信息是商人。
而第二天白氏古樓裡的事情更像是佐證這一點。白阿婧和上山的教授一行人失蹤的事情可能和隱姓埋名的盜墓賊有關,所以在收集落花洞女信息的時候,鄭承宇不僅是沒有進去,甚至連白氏古樓都不敢接近。
這可能是身份卡的限製。
至於今天……一行人按照原故事線上山尋找洞穴文化,盜墓賊隱藏身份的作用就發揮了。
他想到這點後指尖頓了頓,卻又隱約覺得有點不對。
這時候,在他點出鄭承宇身份卡有問題時,也有不少人恍然大悟,猜到了鄭承宇或許是盜墓賊身份。
“難怪這人拿到身份卡進古村來後一直這麼古怪。”
“原來他就是盜墓賊。”
“他剛才喊失蹤做什麼?”
“故事線裡大家失蹤是不是都是他乾的?”
微博底下勉強冷靜了些,猜到這也是故事線的一環。
果然,沒有過多久,在視頻斷聯之後,《遇見》節目組微博官方發了一條通告。
“——所有嘉賓與導演組人員皆安全無虞,還請粉絲們不必擔心。”
這條通告總算讓網友們放下了心,在知道是節目組正常環節之後就耐心的等著。
遲瀾看了眼時間,計時之時卻也沒有關掉斷線的視頻。他總覺得……好像忽略掉了什麼,有哪裡不太對。
然而現在直播視頻關閉,大家什麼也看不到,即使是遲瀾想要再看一遍也不行,隻能皺眉等著節目組恢複直播。
……
密林裡幾乎所有嘉賓都換上了角色卡裡的衣服,吳明衡換上了教授衣服,蔣倫和暈過去的魏檬檬換上了學生衣服。
周文禾換上了探險裝。
而譚袖和鄭承宇則是換上了神婆的蠱衣和盜墓賊衣服。
那衣服上還染了幾滴血,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幾乎是在霧氣起的一瞬間,鄭承宇就和譚袖走在了一起。
兩人在上山隊伍裡本來就離的不遠。
幾個小時前刻意走在一起後,鄭承宇示意譚袖禁聲,就忽然大喊少了一個人,讓所有人都驚慌失措之下加劇呼吸屍氣,中了迷障。
再一睜眼,林子裡又恢複了正常。
鄭承宇和譚袖醒來時沒有那麼詫異,要是這會兒有彈幕視頻,恐怕就有人看到他們兩個的詭異了。
那兩個人現在眼珠都已經變成了純黑色,落在慘白的麵容上黑黝黝的格外可怖。
“現在怎麼辦?”看著空無一人的山林,譚袖聲音嘶啞了些,就像是喉嚨破了發出來的。
兩人臉上神情如出一轍,就連細微的動作也相同,詭異的叫人不寒而栗。任誰都能看出來他們現在不是正常人。
鄭承宇桀桀的笑了兩聲。
“那些人都已經吸.入.屍氣不能動彈了。”
“我們可以開始行動了。”
“這山林不大,挨個找總能找到。”
他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把染了血的砍刀,譚袖也是同樣,她漆黑的眼珠往東邊轉了眼。
“先朝著這邊走吧,剛才在起屍霧的時候,看見有幾個人朝那邊跑了。”
她說話的腔調都與三十年前的神婆一模一樣,蒼老的像是個老年人發出的聲音。
鄭承宇這時沒有再說話,用砍刀拖在地上,臉上像是木偶一樣扯著一抹笑,往東邊走。
“走吧。”
譚袖這時候已經先他一步進.入.了樹林裡。
大家失散的地方都不遠,外麵的霧這會兒已經散了,衛韞不再糾結於嫁衣之後,先想的就是出去的事情。到了這種時候,就連傻子也不會認為這裡安全。
躲在山洞裡,那控製他身體的詭異感覺說不定會再次出現,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離開。
然而背包裡沒有任何通訊工具,山下古村的路又隔離了,他想要傳遞消息也不行。
現在的情況一切都隻能靠自己,衛韞自嘲的笑了笑,將護身符貼身裝好。
他這一趟來沒想到會遇到這種事情,現在身上或許唯一能夠克製邪物的就是這枚護身符了。
穿著紅嫁衣的美人抿了抿唇,轉頭看向背包。
半個小時後。
將食物和水都裝好後衛韞走到了外麵。
他雖然時常出去寫生畫畫,但是卻沒有像今天這樣的野外求生經驗,皺眉正想著要如何辨認方向,結果出來之後卻忽然發現不對。
衛韞很確定距離他昏迷醒來再換上衣服不過是三個小時時間,手裡的手表提醒著他不至於日夜顛倒,然而他出來之後卻瞳孔一縮,有些不可置信。
天黑了。
這會兒山林中不止是沒有太陽,濃重的陰雲遮蔽了天空,在鬱鬱蔥蔥的樹林中顯得一片陰暗,叫人分不清是白天還是晚上。
衛韞深吸了口氣,臉色難看了些,不過再如何也比躲在洞裡安全,他轉身向著東邊走去。
在他離開之後,卻沒有注意到懷裡的落花洞女身份卡上一縷屍氣蔓延而出,那屍氣纏繞在他指尖,卻忽然好似被什麼擋了一下一樣,猛地震了出去。
“不要出去。”
衛韞還沒走出林子裡,這時忽然聽到一道聲音在耳邊響起。那聲音太輕了,好像隻是一道聲波一樣的震鳴,聽不清字符,叫人第一時間以為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