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解釋衛韞對於他的隱憂,表明自己的立場。畢竟如果不說的話,他剛才對衛韞那樣確實不像是可以信任的樣子。
衛韞也懂了對方的話,謝宙確實是他這邊陣營的,隻不過他一時能夠壓住洞神,一時卻不行。
“所以有關這個角色扮演背後的所有事情你都知道了?”
在坦誠公布之後衛韞最後還是問了句。即使從謝宙能夠說出洞神附身的話來說,對方知道隻會比自己隻多不少。
謝宙點了點頭,隨即挪開了匕.首。
“我在上山第一天被洞神襲擊的時候就知道了。”
衛韞看了他一眼,順手收回匕.首,鋒利的凶器撤回嫁衣袖子裡。
“那就好。”
“下次……你要是再感覺到洞神出現,提前告訴我一聲。”
洞神附身的時候,謝宙是有感覺的。但是他當時卻沒有第一時間告訴衛韞。衛韞想來想去也隻能想到對方是在防備他。
他微微抿唇,神色鄭重了些。
誰料謝宙在看了眼他袖子裡的匕.首時卻問:“告訴你你準備怎麼辦?”
沒想到他會這樣問。
即使是現在節目錄製已經變樣了,衛韞也不可能在節目組真殺人。不管是為了自保還是如何,大家畢竟都是活生生的人。
他皺了皺眉,在謝宙站起身來時道:“當然是綁起來。”
“等你恢複了再解開。”
綁起來。
這三個字好像觸動了什麼,謝宙抬起眼來。
衛韞:……
他一下子也想到了自己之前在地下室把謝宙綁起來的場景,額角跳了跳,這時候也隻能強行忽略掉。
“天快黑了,快走吧。”
他迅速轉移話題。
兩人都發現了這林子裡時間流速不對,中午的晴天是假象。現在天氣陰沉,竟然短短幾個小時就有了種晚上的感覺。
他們必須儘快找到祭壇。
時間有些緊張,現在才隻找了一片林子。
謝宙恢複之後站起身來。
剛才鏡頭轉向了其他幾人那邊,網友們沒有看到嫁衣小姐姐和謝影帝之間發生的事情。這會兒剛有了鏡頭,立馬激動出現,結果就看到了謝影帝和嫁衣小姐姐一前一後站起來。
“他們剛才是在休息嗎?”
兩人從昨天結伴到現在,總共連十句話都沒有說到,全靠彈幕裡活躍氣氛。因為昨天謝影帝吃了嫁衣小姐姐給的東西,所以大家一整天便拿這個開起了玩笑,說兩人關係不一般。
畢竟網友都知道那隻是個意外,節目組npc和影帝怎麼可能有關係。
不過這時候,卻有人忽然發現了什麼:
“怎麼一中午不見,嫁衣小姐姐和謝影帝感覺怪怪的啊。”
那種氛圍的感覺很奇怪,他們也說不出來,但是就是感覺兩人之間相較於早上有些不一樣了。
好像是……有些刻意避開。
也不知道短短一中午是發生了什麼。
“咦,嫁衣小姐姐手腕怎麼了?”
“怎麼感覺青了一片。”
鏡頭切到衛韞時,之前被謝宙握過的痕跡就顯露了出來。雪白清韌的腕骨上一片青紫色的瘀痕,像是被什麼用力束縛過一樣,看著有些可怖,在這種狀況下,卻又有些詭異的.色.氣。
“啊這,是不小心碰到了嗎?”
“聽說有些人是易留痕體質呢。”
“應該是吧?”
“這荒郊野外的怎麼可能留下這種痕跡呢。”
彈幕裡議論紛紛。謝宙壓製洞神後短暫獲得視角,看見了屏幕,在看到上麵說衛韞手上的傷的時候,目光深了一瞬看向衛韞。
——那是他握出來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用那麼大的力氣,在對方皮膚上留下了那麼顯眼的痕跡。洞神隻是蠱惑他的心神,擾亂他思緒,並沒有乾涉他的行動。這也是他之前對衛韞解釋是自己傷了他的緣故。
是他自己一點一點的收緊手的。
那腕骨處的觸感仿佛還在指尖,細膩清軟的肌膚微微泛著涼意,像是蒼白的玉石一般,謝宙微微抿了抿唇,不自覺彎下了指節。
他若有所思地看著衛韞,這時候彈幕裡卻又有人驚叫了聲。
“呀,你們看謝影帝脖子上怎麼流血了?”
衛韞用匕.首的時候不小心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紅痕。鏡頭在兩人身上不偏不倚,但是眼尖的彈幕卻看到了謝宙脖頸上的傷。
“這兩人一個是手受傷,一個是脖子受傷,怎麼這麼巧?”彈幕狐疑。
……
這一幕遠在A市的鬱月琛也看到了。
派去古村的人全都失聯,節目組所有電話都打不通,就連趙導的夫人也聯係不到人,他們現在已經報警了。
這件事不同尋常,一個節目組五十幾人連同古村全部失聯,離奇的是,直播居然還在繼續著。
趙導不是沒有分寸的人,不會拿命去拍攝真人秀。而且那天晚上譚袖虐殺老鼠的視頻已經過了,網上不知道有多少人議論,這從來不是節目組錄製的風格。
事情脫離了預定的軌跡,他們一定是遇見了什麼。
——那個古村裡有古怪。
鬱月琛閉上眼回憶著當日送衛韞去古村集市上的場景,卻第一次什麼不對勁都察覺不到。即使是在他回憶裡,那地方也正常無比,沒有一絲不可控的因素。
“鬱總。”
助理定了時間敲門進來。
“去警局的車已經去準備了,再等五分鐘就可以出發了。”
他原本還對這真人秀劇本很有興趣,那天晚上回去還看了一晚上。但是在知道錄製視頻的導演組包括嘉賓全都失蹤,鬱總派去古村的人也失聯之後,再看這個視頻就到抽一口冷氣。不知為何一股涼意彌漫在心間,揮散不去。
視頻裡的天色陰沉沉地,像是隨時隨地都有暴雨一樣。就連周圍被風吹的刷刷作響的大樹也詭異了起來。
鬱月琛看著視頻裡指出衛韞和謝宙受傷,他轉頭看到衛韞手腕上的瘀痕時眼皮跳了一下,隨即皺起眉來,這痕跡可不像是受傷。
手腕上一圈青紫,分明就是被人握出來的。
鬱月琛從前沒有發覺,衛韞的皮膚居然這麼白,看到那腕骨上旖旎摩挲的痕跡時,竟讓人莫名有些心悸的淩虐感。
他幾次好好正眼看這個發小,竟然是從視頻上。
他從前被握一下手腕也會紅嗎?鬱月琛忽然想,卻發現……自己沒有這方麵的記憶。
他回過神來,溫和的麵容淡去。
助理卻以為他是在擔心衛先生受傷的事情,看到瘀痕後微微皺眉,結合這幾天的事情猜測:“會不會是有綁匪?”
“不是綁匪。”鬱月琛想到謝宙脖頸上的劃痕,搖了搖頭。他有種莫名的感覺,謝宙脖頸上的劃痕是衛韞弄的。
至於衛韞的傷……
在鏡頭看不到的地方,兩人應該確實發生了什麼。
想到這兒鬱月琛拿起搭在手邊的黑色大衣站起身來。
“走吧,去警局看看,看有沒有什麼新線索。”
助理起身跟了上去。
“還有”鬱月琛頓了頓,回頭看了眼屏幕:“節目組失聯這件事暫且不要聲張,讓官方微博繼續更新,不要引起恐慌。”
這件事到現在還沒查明白,處處透著詭異之處,助理也知道輕重,應了聲點了點頭。
……
衛韞不知道洞神在錄製節目時給外麵呈現的是怎樣的,雖然想過外麵的觀眾能發現不對勁報警,不過也沒有完全將希望放在他們身上。
畢竟這件事不是人力能夠乾涉的。
那洞神能夠在古村山上設禁製,殺了這麼多人,迷惑彈幕視線也不會多困難。
山路並不好走,尤其是在月色徹底隱沒之時,好在謝宙一路上都沒有再被洞神蠱惑,衛韞皺了皺眉還有些疑惑。
謝宙見狀才開口道:“這會兒有人去了祭壇。”
“洞神抽不開身來。”
半個小時前洞神猛然虛弱了很多。
衛韞停下腳步,有些疑惑。
“是誰?”難道是周文禾?
他昨天一路救人過來,該見的都見了,就是沒有見到周文禾。那女生拿著探險家的卡,應該會比其他人好點。
謝宙隻說出了信息就搖了搖頭:“不知道。”
“隻看見一抹黑影。”
“不過那抹黑影的方向好像是這裡。”
謝宙走到衛韞身邊,走向了分叉路口。
衛韞皺了下眉,看了眼前麵後也跟了上去。
……
“祭壇,原來他們是要找祭壇啊。”
“一路上都沒有見周文禾和口罩小哥,他們是不是在祭壇那邊啊。”彈幕上被轉移了注意力,從謝影帝和嫁衣小姐姐身上的痕跡中回過神來。
祭壇麼?
遲瀾仔細想了想,故事線裡盜墓賊和神婆殺人血祭,在祭壇上最終所有人都死了,他們應該是放出了什麼不應該存在的東西。
他不像是彈幕以為衛韞是什麼節目組安排的npc,知道他落花洞女身份,自然也猜到了失蹤的周文禾是探險家。
那麼……謝宙又是什麼身份卡?
遲瀾常年玩遊戲的推斷告訴他謝宙的身份應該和盜墓賊與神婆死亡有關,但現在故事線沒有推出來。
至於具體是什麼,隻有他們到了祭壇才能知道。
彈幕裡還在說著口罩小哥,遲瀾指尖在鍵盤上打了兩下,煩躁的皺起眉剛想發那個穿嫁衣手上有傷的就是衛韞。
但是頓了一下之後又挑眉收了回來。
算了,他替衛韞說什麼。
反正等他們見了周文禾之後就知道了。
畢竟有幾個彈幕之前還眼瞎說衛韞和謝宙孤男寡女發生了些什麼。
遲瀾眼中閃過一絲嘲諷,微微壓下自己看到兩人身上痕跡的不舒服。
在他旁邊的任飛始終不知道遲瀾心思,隻見他原本要打字又收回來,不由有些狐疑。
“你準備說什麼?”
“沒什麼。”
“這真人秀有些奇怪。”他瞥了眼臉色淡淡,任飛對於這點倒是點了點頭。
“是啊,我也覺得有些奇怪來著。”
“原來不止我一個人這麼覺得,我還以為是錯覺來著。”
遲瀾沒有再說話,鏡頭轉了會兒,又轉向了彆處。
彈幕裡好不容易開始分析起了故事線。這才想起來他們見到特約嘉賓光顧著激動了,還不知道謝影帝的身份卡是什麼呢?
還有那個嫁衣小姐姐也要去祭壇,聽她和謝影帝商量,感覺也是個重要的npc,但是還有哪個npc沒有出來呢?
難道是什麼隱藏人物?
在鏡頭轉開的一會兒,彈幕上腦洞大開,亂七八糟的猜測著。還猜測這個新出的npc漂亮姐姐和謝影帝兩個說不定都是隱藏情侶npc。
這個猜測一直持續了三個小時,一直到到了晚上,還剩一個小時停播的時候鏡頭又重新轉回漂亮姐姐和謝影帝那兒。
“找到祭壇了!”
彈幕激動無比。
衛韞和謝宙順著分叉路口一直走到頭,終於走到了祭壇外。
遠遠的透過茂密的叢林就能看到一些影子,高高的祭壇聳立在山上,從遠處望去竟然有些詭異恐怖。
越靠近洞神本體處,衛韞越是冷靜小心。他回頭看了眼,謝宙麵上始終沒有什麼表情,那雙淺灰色眸子裡好像什麼都映不到一樣,叫人看不出在想什麼。
袖子裡的匕.首劃了兩圈,衛韞皺眉提起嫁衣裙角。
“上不上去?”
謝宙目光微微看向前麵。
“有人。”
“有人?”
“哪裡?我們怎麼沒看到。”
彈幕裡一片詫異,卻見在謝宙話音落下的時候,衛韞提著裙子走向草叢。他走近之後才發現草叢旁沾染了幾滴血,旁邊一片泥濘,還有踏出來的血腳印。
“咦,好像真的有人啊。”
“節目組這個場景製作的還挺.精.細的。”
因為鬼氣蒙蔽,大家第一時間都沒發現不對。在直播與現實出現微小的相同時還以為是導演組特意做的。
“是誰啊?”眾人都有些疑惑,卻見嫁衣小姐姐一手垂著袖子,一手撥開草叢,裡麵暈倒著一個年輕女生。
鏡頭好像暗了一瞬又亮起來。
衛韞試探了一下暈倒的人鼻息,見還活著後鬆了口氣。不過看到她像是遭遇了什麼極為可怕的事情一樣驚悸暈倒,還是沉下了臉,轉頭看向謝宙道:“是最後一個探險家。”
“沒想到她居然在祭壇這兒。”
他之前撥開草叢時大半個身體擋在外麵,紅色嫁衣遮擋住了視線,大家就沒有看到暈倒的人真麵目。
直到嫁衣小姐姐讓開身體後他們才看清。
“探險家?等等,地上的我沒看錯的話不是周文禾嗎?”
“這個小姐姐我記得,話不多但是挺厲害的,兩天沒見沒想到是在這兒。”
“是啊,不過……接前麵樓上的話,周文禾怎麼穿著探險家的衣服?”
大家被這兩個彈幕一驚,這才認真看向地麵。暈倒在地的女生一身三十年前探險裝置,腳上的靴子也和其他人不同,明顯就是探險家。
“等等,我有些暈。”
“怎麼好像不太對。”
“聽嫁衣小姐姐的語氣……周文禾是探險家?”
“謝影帝剛才也點頭了。”
遲瀾垂眸麵無表情,旁邊任飛冷靜下來也有些疑惑地在直播間分析:
“已知,除了謝影帝這個特約嘉賓外,七個嘉賓的身份卡分彆是:——吳衡明(教授),魏檬檬(學生1),蔣倫(學生2),譚袖(神婆),鄭承宇(盜墓賊),剩下的是周文禾和衛韞不確定落花洞女和探險家的身份。”
“我們一直以為周文禾是落花洞女。”
“如果……她其實是探險家的話……”任飛瞥了眼一身裝備不能再明顯的周文禾小姐姐,有些絕望。
……
“衛韞是落花洞女?!”
“靠!”
彈幕裡一瞬間直接驚到爆炸,任飛自己也驚到了,而更令人猝不及防的還在後麵。
在同一時間,網上看直播的觀眾們屏幕像之前一樣滋滋了兩聲,忽然黑了屏。
電腦上一片漆黑,導演組安排的血紅色的大字出現在屏幕上。
“七位參與嘉賓正陸續趕往祭壇。”
屏幕上特指參與嘉賓,特意將謝宙這個特約嘉賓摘了出去。
鏡頭給向了不受控製地突然從山洞中出來的教授吳衡明等人,還有正在拿著砍刀找人的神婆譚袖……最後一個個轉過去,轉過了地上昏迷的探險家周文禾。
在拍到戴著金色麵具的漂亮小姐姐時,突然顯示出四個大字來。
【人已到齊】
彈幕:……???
人、人已到齊是怎麼個到齊法?
“最後一個不是口罩小哥嗎?”
“怎麼給了漂亮姐姐後就顯示人到齊了?”
大家這時候甚至都無暇去關注謝影帝,一個個目光全都集中在了嫁衣小姐姐身上,不可置信,心肝俱顫。
周文禾是探險家,衛韞是落花洞女。
落花洞女穿著嫁衣,漂亮小姐姐也穿著嫁衣。
“口罩小哥常年戴著口罩。”
“漂亮小姐姐兩天也戴著麵具。”
彈幕裡戰戰兢兢的補充,得出一個叫人臟話都說不出來的結論。
——神特麼的漂亮姐姐。
這是衛韞男扮女裝假扮的落花洞女!
作者有話要說: 彈幕:我麻了……
【以後都晚上十一點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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