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韞他們一直往前走。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走到了有亮光的地方。
衛韞抬頭一看,卻發現麵前是個與他剛才呆的地方差不多的隔間。那間隔間是這片地方唯一的光亮。
“走過去看看。”在他開口之後,遲瀾帶著他走了過去。
謝宙站在背後若有所思。
衛韞走近之後才發現隔間裡有人,是之前比賽時排序到他前麵的拉卡。隻不過和他的情況不同,他看到拉卡時對方現在已經崩潰了。
整個隔間充斥著一股汽油味兒,甚至隱約還能聞到東西燒焦的氣味。
衛韞定睛一看,拉卡居然還在畫板麵前畫著。
他畫完了整個車禍現場,腳底下一隻手死死的抓著他讓他無法逃脫。而現在,那抹死亡的陰影又引誘著他,在上色時燃起一把大火。
透明隔間裡一旦封閉既無法出來,如果真的上色將大火完成。拉卡就會被活活燒死在裡麵!
衛韞臉色一變,伸手觸碰隔間,卻發現自己指尖穿空。
這時才更確切的明白謝宙的話是什麼意思。
裡麵的隔間就像是在另一個空間一樣,拉卡根本聽不到他說話,衛韞眉頭微微皺了皺。
謝宙也看向了裡麵,紅色顏料已經調好,上色馬上就要開始了。裡麵的人已經神情癲狂,又哭又笑。
比賽直播中卻隻看到拉卡按部就班的上色。濃重的陰影籠罩著整幅畫,死亡的拉閘就卡在頭上。
拉卡拚命的抗拒著,可是他已經完成了整幅畫,隻剩下了最後的火。一開始跟著靈感走的代價徹底顯現在眼前。
衛韞看著裡麵的人眼中絕望,心中不知怎麼的也有些不舒服。
謝宙站在他旁邊,看見衛韞眼底神色。忽然開口:“隻要他不繼續畫火,雖然會被困在這兒,但是一時半會兒死不了。”
如果能拖到外麵的人發現不對,說不定就會得救。
衛韞也想到這一點,抬起頭來,謝宙割破指尖滴了滴血給他。
“這個應該對你有用。”
衛韞眼神深了些,沒想到謝宙會主動給他這個。
那人說完話後便收回目光,好像隔間裡的死亡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不同。謝宙冷峻的麵容上神情淡淡。
可是手卻遞向了衛韞。
衛韞說不出什麼什麼感覺,微怔了一下之後,示意鄰居將他放下來。
遲瀾看向衛韞,還是開口:“衛哥,你要做什麼?”
衛韞抿唇看了他一沒有說話。隻是像剛才一樣,用純陽之血混了墨汁,在空氣中輕輕畫了一筆。
他進不去拉卡的隔間,無法將人帶出來。
但是可以通過符咒稍微克製一下死亡詛咒。隻要讓拉卡頭腦清楚一瞬。自己勉力克製住不要畫最後一筆,後門就還有機會。
拉卡筆尖都已經快要接觸到了畫上。忽然之間頭腦中濃重的黑暗像是被人扯了一道口子一樣。
在渾身一冷時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
他剛才是……
拉卡看了眼畫板上的畫,身上被冷汗打濕,清醒了過來。
衛韞見他能夠克製住,微微鬆了口氣。
屏幕上的觀眾隻看著到了晚上十點鐘。畫到後麵的拉卡突然停了下來,有些奇怪。
“怎麼不畫了?”
“隻剩下一個小時了,還有一個場景沒有畫完呢。”
網友們有些奇怪,不知道畫得好好的拉卡怎麼停了下來。
而這時……在他們討論著時鏡頭又轉向了彆人。
衛韞重新回到鄰居的背上,因為剛才又畫了符有些疲憊,剛準備閉上眼。
卻無意中發現遲瀾後背衣領鬆了些。
他眼尾發紅,正要收回目光來,卻忽然看到了什麼怔了一下。
這是……
傷疤。
這個疤痕有些眼熟,衛韞抿唇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裡看到過。
在遲瀾回過頭時若無其事的掩下目光,心中卻沒有忘記那個傷疤。
他在哪裡見過呢?
遲瀾不知道衛韞見到了他後頸的疤痕,皺了皺眉,本來想說的話咽下。
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為什麼動作輕了些。
幾人繼續往外麵走。
此時美術協會的人終於發現了不對。
美術協會主席史密斯先生早上莫名其妙昏睡,直到剛才才醒來看到比賽場景。
“死亡?”
“不可能,題目怎麼可能是死亡呢?!”
他們最開始定的題目分明是“生命”。
史密斯先生記得清清楚楚,不明白怎麼臨時突然變了題目。
他連忙拿起手機來打電話,想要詢問聖羅美術廳的工作人員。可是出乎意料的是……裡麵的電話打不通。
不論是美術協會在聖羅美術廳中的人,還是原本與他們洽談的工作人員都聯係不到,聖羅美術廳裡沒有任何信號。
史密斯先生有些奇怪,起來披上衣服直接自己趕到美術廳外。然而他剛到美術廳門外,卻遇見了鬱月琛的助理。
助理在發送消息過去後長久收不到消息就知道不好。鬱總之前在進去時交代過他,如果出事之後就儘快聯係龍虎山的張天師與美術協會總部的人。
他等了半天之後已經找了張天師,不過對方過來還需要一定的時間,助理便在門外等著。
等到史密斯先生來了之後才攔住他。
“裡麵出事了,不能進去。”他將鬱總交代的事告訴史密斯。
史密斯一下就聯想到了美術廳之前鬨鬼的事,臉色一變,他心臟劇烈跳動。從來沒有經曆過這樣的事,嗓子有些啞。
“鬱總還說了什麼?”
呀他清楚鬱月琛的為人,知道他不可能拿這個開玩笑。
助理抿唇道:“史密斯先生還認識什麼能夠處理這種事情的人嗎?”
能夠處理這種事情的人……史密斯愣了一下反應過來。
國內有天師,國外自然也有類似的這種人。
他鬆了口氣,立馬找關係去聯係,心中隻祈禱著一切都來得及。
……
鬱月琛早就布置了後手,他沒有和謝宙兩人一起離開。在開口穩住觀眾席不添麻煩之後,才看了眼時間。
現在是晚上十點,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比賽結束。
也不知道幕後的邪物能不能等到那個時候。
比賽結束沒有人出去,這是外麵最能發現不對勁的地方,鬱月琛半搭著大衣站起身來微微垂下了眼。
深邃的眼神被遮擋住,看了眼屏幕。
謝宙和遲瀾離開之後,鏡頭上顯示過衛韞的畫,他們應該找到人了。
鬱月琛睜開眼離開。
……
衛韞和謝宙他們此時已經走過了三個隔間,幾乎每個選手都受了影響。不過有的嚴重,有的輕一些。
伯琳畫的鳥即將淹死,衛韞依樣像之前一樣畫了個符咒暫時幫助她清醒。
遲瀾在旁邊看著,不過他和那些隔間裡的畫家卻沒有一絲共情。即使是在死亡靈感的影響下他們的畫都很能引起人的感觸,但遲瀾也依舊無動於衷。
他唯一與之接近的就是衛韞。
在背起衛韞時,他目光看了眼身後的青年。
“你在看什麼?”衛韞忽然問。
沒有人注意到他眼神變化,衛韞想起那個眼熟的傷疤了,因此對遲瀾的態度也變了。
遲瀾卻不知道:“我在看衛哥畫符,原來衛哥還會這個啊。”
“我以前還沒見過。”
衛韞眼皮一跳,聽見這話後卻沒有什麼高興的感覺。
如果可以,他當然不想在彆人麵前暴露這點。不過現在人命關天,衛韞也隱藏不了。
遲瀾帶著衛韞往前走著,可是說實話,衛韞卻一點兒也不信任對方。
若說之前還可能因為這人與自己同住了這麼長時間,作為鄰居幫助過自己而放鬆警惕。但是在看到遲瀾後頸的一塊疤痕時,衛韞卻又垂下了眼。
這塊疤痕衛韞沒有在現實裡見過,但是卻在書裡見過。
之前他和遲瀾一直沒有那麼接近。也看不到他衣領下,隻有剛才能借著對方背著他看清楚。
那塊疤痕在後頸左側。
在原著中有一個人同樣也有。
——攻三遲瀾,那個愛慕謝宙的小狼狗。
衛韞看了眼謝宙,這時候倒是明白過來他們兩個怎麼會一起過來。這人怎麼會來看這次比賽。
如果鄰居是遲瀾的話,那麼一切都說得通了,他是跟著謝宙來的。
衛韞微微抿了抿唇。
想起書中這個攻三的惡劣性子。倒是與之前他總覺得鄰居奇怪的地方對上了。
他發現遲瀾後頸上的疤痕若無其事,心中警惕也升起的悄然。沒有一個人發現衛韞的神色變了。
就連一直背著衛韞的遲瀾也沒有發覺。
“衛哥?”見他不說話,遲瀾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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