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月琛抬眸,定定看著他,眼眸又恢複溫和深邃的模樣。
“我知道。”在這句話下,衛韞也沒什麼可說了。
謝宙沉默不語。
鬱月琛見狀道:“不如我們都留下。”
“一人守半夜。”
“輪流著來,出事也好提醒對方。”
這是目前來說最好的協商,畢竟謝宙和鬱月琛都知道對方不願意讓步。謝宙眼神冷淡,看了他一眼,在衛韞以為對方不會答應時他卻道:“好。”
兩人都沒有看對方。
在不說話之後,好像剛才氣氛微妙的感覺不存在一樣。
衛韞總覺得事情發展有些超出他預料,不過見狀卻沒有說什麼,確實兩個人會更安全些。而且一人半夜,也不用他擔心對方一晚上沒有睡覺。
要不是衛韞已經熬了一夜了,他今天也不會入睡。
心裡皺了皺眉,衛韞看了眼時間。
晚上十一點,見他看時間,鬱月琛站起身來和謝宙一起去了外麵的套間。準備等衛韞睡了之後再過來。
而且他們也每天商量好誰守前半夜,誰守後半夜。
房間裡歸於寂靜,整個病房內,除了掛鐘滴滴答答走著的聲音再也沒有其他。
衛韞閉上眼。
本以為有陌生人在,自己會因為習慣,一直到後半夜才能睡著。誰知道剛才還毫無睡意的他在閉上眼之後,竟然很快就睡了過去。
長睫微微顫了兩下歸於平靜,衛韞掙紮了兩下,想要掙開卻做不到,之後任由自己越睡越沉。
十一點三十,在商量過後,鬱月琛守前半夜。他重新回到床邊的椅子上,手中拿著之前的書。
不過這次,他沒有看書,而是光明正大的看起了衛韞。
他目光平靜,掃過衛韞額頭,眼角,鼻梁與薄唇,不知道在想什麼。
衛韞。
他關注這個人太多了,已經嚴重的偏離了他的預計。
鬱月琛其實很不喜歡超出預計的事情。這讓他麵具後的臉有一絲失控的感覺。
不過……還在可以控製的範圍內。
鬱月琛告訴自己。
接下來隻需要克製好奇心就可以。他的阿韞自從改變之後很有趣,但是這不應該與他有關。
鬱月琛垂眸收回目光來,想要繼續翻閱手中的書。
紙張輕輕被揭過,然而鬱月琛臉上表情已經沒有了白天的紳士。
他麵無表情的樣子,冷漠居然與謝宙如出一轍。
病房裡安安靜靜地,衛韞過了會兒卻忽然收緊了手,抓住了床角。他額角不知道什麼時候滴下水來,整個人像是被魘住了一樣。
然而這一切都是在無聲中進行的,無聲的寂靜充斥著房間。
鬱月琛皺了皺眉,發現之後鬆開了對方緊握的手。儘量讓衛韞不要傷害到自己。
他本來是想要找個軟墊墊在衛韞手心裡,但是卻遺憾的發現病房裡井沒有這種東西。
他拉著衛韞的手,在對方又試圖用手掐自己掌心時。歎了口氣,改為十指交握的姿勢,牢牢的控製住衛韞的手。
在無意識傷害自己的方法被禁止之後。夢裡的衛韞總算從拉扯的疼痛中脫身。
他睡著時毫無防備,之前也不知道自己會夢到什麼,畢竟夢是最不可控的東西。等到衛韞有些意識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好像回到了穿越前。
思維不停的在重複,當過去的記憶出現的時候,衛韞發現自己正在去一場交流會。
#XX市美術交流#的字樣出現時。
衛韞恍惚了一瞬,卻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在夢中像過去一樣,去聽課,做筆記,和朋友交談。
甚至是一起吃飯。
後麵又自己一個人回到家。那個家井不屬於衛韞在這裡的任何一處房產,有個一進門就能看到的巨大畫室。
腦海裡過去的片段像是電影一樣,如果清醒時衛韞就知道這隻是記憶而已。但是現在他卻什麼也不知道,隻是在夢中經曆這些。
思想和身體忽然不再一個共通點上,身體本能的預警警告他大腦繼續亂想的話會很危險。所以衛韞才下意識地掐住自己掌心。
然而他沒有想到,身體的反應卻傳不到夢境裡。
在夢裡,衛韞依舊陷在過去。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很快到了晚上兩點。
鬱月琛在察覺到不同尋常之後,一直在觀察著衛韞。但是衛韞在後麵卻井沒有什麼動作。他一時也判斷不出這樣是好還是不好。
在過了會兒之後,看見衛韞陷入深眠狀態。鬱月琛瞥了兩人交扣的手一眼,慢慢鬆開了手。
然而下一刻,他剛鬆開,手卻被人反握住了。
衛韞不知道自己身體的動作,畢竟他現在完全反應不過來。
身體的本能叫他抓住了最近的人,像是在抓著一根救命稻草一樣。鬱月琛平靜不見波瀾的眼神微微動了動,被衛韞剛才的動作打破了些許。
那種不受控的感覺再次出現。
叫他收斂了從容。
第二次由衛韞主動抓住他之後,他卻沒有拒絕。隻是將目光放在對方身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樣的姿勢一直維持了很長時間,直到晚上三點,謝宙過來換人。
剛進來就看到衛韞抓著鬱月琛的手,眉頭皺了起來。
“你乾什麼?”他聲音壓低了些,眼神冰冷不悅。
鬱月琛早就料到這樣的結果。轉頭看了他一眼:“他晚上會有動作,這樣隻是為了防止他傷害自己。”
鬱月琛說完轉眸又看了衛韞一眼,心緒有些複雜。他盯著自己被對方握住的手看了半天。在謝宙走過來時慢慢鬆開,站起身來。
這樣的動作看似從容,但是鬱月琛卻也井不滿意。
他心中發現自己竟然不想離開。
這個念頭一起,就被壓製住。在黑暗中轉瞬,鬱月琛就恢複了往常風度翩翩的模樣。
“按照約定,交給你了。”
看著對方離開,謝宙才看向床邊。衛韞這時候暫且安靜了下來。他走過去站在床邊,鬱月琛握住衛韞手的一幕還在眼前回放。
他臉上麵無表情,這時候卻瞥向了衛韞的手。
在衛韞身體本能的求助時,主動伸手握住了對方。
他垂下眼。眼神冰冷的覆蓋了鬱月琛曾經交握的痕跡。
即使那井沒有什麼痕跡。
謝宙轉頭看著衛韞。雖然知道對方現在睡著了聽不見,但還是道:“衛韞,是我。”
房間裡除了剛才那一聲之外再也聽不見其他。謝宙自己也不清楚剛才為什麼反應那麼大。
不過他知道自己很不喜歡彆人接近衛韞。
他薄唇緊抿著聽著自己心跳,不知道在想什麼。
過了會兒又看了衛韞一眼 如果他清醒著……會主動握住鬱月琛的手嗎?
衛韞不知道身體下意識的求救舉動引起了多大的誤會。
他在夢到一個又一個的片段之後,終於到了自己給那個作家畫畫的記憶中。
這個片段的出現好像預示著極大的危險一樣,就連夢中的衛韞都察覺到了。
他臉色陡然蒼白下來,鴉黑的長睫快頻率震動著。
漸漸的被被淚水打濕。
謝宙在衛韞忽然流眼淚時,麵色微沉,知道現在情況肯定不對。
衛韞在現實中從來不會露出脆弱的一麵,怎麼會在夢裡哭?
有問題。
他嘗試著叫醒衛韞。但是按照他之前提供的幾個辦法都不管用。
衛韞精神好像與身體分離了開。
謝宙皺眉想了想,見那些方法都不管用時,忽然記起了什麼,割破手指,用指尖血塗抹衛韞太陽.穴.。
這時候謝宙也不知道自己的純陽之血有沒有用,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就在謝宙緊緊注視著衛韞之時。
A市郊外彆墅中……
靳寒庭終於找到了影響衛韞的東西。
他倒要看看是誰裝神弄鬼。
他冷哼了聲,眉頭緊皺著。
他找到的是一張用血寫的紙條,上麵隻有一句話。
靳寒庭原本以為紙條是詛咒之類的東西,誰知道打開之後卻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短短一句話,叫看了的靳寒庭瞳孔驟然一縮,隻因為上麵寫著
——危險來自於你。
危險來自我?
這個彆墅之中靳寒庭可以確定此時除自己之外沒有彆人。
所以這個紙條上指的是他?
麵容冷峻的男人表情漸漸沉了下來。
思考著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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