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韞沉默了一下, 他當然知道遲瀾不是什麼好人。然而他和謝宙現在也有些說不清。
日記那件事多少還是影響了他,謝宙也許是看出了他的變化。
衛韞抿唇似乎是在抉擇,他想起謝宙之前所作所為。從他們在彆墅裡遇到, 再到後麵真人秀, 一件件事情閃過。
對方從來沒有害過他。
這件事上或許有內情。
他望著謝宙, 在對方看著他時,終於做了決定開口:“我沒有相信遲瀾。”
“隻是我有一件事想要問你。”
“那天……就是半年前在彆墅的時候。”
“你有沒有見過什麼奇怪的人?或者看到什麼奇怪的現象?”
他一覺醒來就在客廳沙發上,如果真正的攻四去哪兒有人知道,那一定是謝宙。衛韞心裡不清楚對方知不知道他不是原來的衛韞。
在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 心中還是緊繃著的。
謝宙沒想到衛韞問的是這樣, 他對當時的情景還有印象。
看出衛韞的緊張,他淡淡垂下眼想了想。那雙淺灰色的眼眸遮住了神色。
在衛韞聽著耳邊餐廳裡悅耳的音樂聲等待的時候, 謝宙開口最終隻給出了一個沒有的答案。
聽到這個答案, 衛韞心中不由有些失望。
這時候,侍者將餐上了上來。
隨著紅酒被倒好, 這時候謝宙忽然開口:“你想聽到什麼事?”
衛韞搖了搖頭。
謝宙道:“我那段時間精神狀況有些問題。”
“一直在看心理醫生。”
“如果想起了什麼,我會告訴你。”
衛韞這才記起當初自己剛穿越時謝宙的狀態來。
確實不對勁。
不過……對方不說時他還不覺得有什麼。然而在這種時候, 當時的不對勁卻叫衛韞想多了些。
懷疑謝宙或許是看的了些什麼, 然而因為心理上的問題潛意識裡忘了。
心中這樣想著,衛韞又皺了皺眉。
兩人安靜的用著餐, 比起之前來氛圍要生疏很多。謝宙麵色淡了些。
“你想知道的事,和你身上的夢魘有關?”他問。
衛韞點了點頭。
看過原主的筆記他百分百確定,夢魘和自己穿越,和原主之間有關係。
甚至可以說, 或許就是因為原主說的世界活了,而引起了他夢魘。
如果能夠弄清楚這件事……一切就能解決。
衛韞不想生活的糊裡糊塗,即使是他知道自己現在就像是陷在曾經畫過的那幅有關命運的畫中一樣。誰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就是對的。
推開窗戶, 弄清楚這個之後說不定又是另一個謎團,但是他還是想要知道。
謝宙閉上眼。
在衛韞以為這個話題結束之後。他指節頓了一下,若無其事道:“你可以陪我去看心理醫生。”
“如果我真的忘記了一些事情,或許從這裡能夠找出來。”
衛韞抬起頭來,這次才有些詫異。
謝宙臉上冰冷褪去了些,第一次笑了笑:“我不想讓你不信任我。”
“衛韞。我是值得信任的。”
他又強調了這麼一句,衛韞心中刺了一下。不由想到了對方為了讓他清醒,耗費元血一直守著他的事。
謝宙坦誠,直白又毫無保留,叫他這時竟有些複雜。
他這時心底已經傾向相信謝宙什麼都不知道。或者是看到了一些奇怪的現象,不過因為心理狀況給忘了。
而對方依舊是他認識的謝宙。
至少從他們認識這麼久以來,謝宙的人品是有保障的。
“好。”隻猶豫了一瞬,衛韞就答應了。
儘快的從心理醫生那兒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也好做好後麵的打算,就算謝宙什麼都不知道,他至少也可以去彆處尋找答案了。
衛韞點了點,謝宙眉梢上冷意微微散去。
“現在先吃飯吧。”
“不著急。”衛韞開口道。
兩人之間剛才僵.硬.的氛圍褪去了些,又隱隱回到了熟悉的場景上。這時候晚上時,這家私家西餐廳的人漸漸也多了起來。
衛韞從外麵望去,能看到好幾個人過來。
謝宙也抬起頭來,在衛韞看得入神時,他忽然道:“他們都是情侶。”
進來的幾個人都是娛樂圈的,私下裡在一起就連外麵的狗仔都不知道。不過這個卻瞞不過圈內人。
衛韞早知道這裡情侶多,倒是沒有詫異。隻是沒想到謝宙忽然說這個做什麼。
然而對方好像也隻是這麼隨口一說。在衛韞看過來時道:“先送你回去吧,明天去拜訪心理醫生。”
這時候已經晚上十點了,無論如何都不是拜訪的好時機。
衛韞點了點頭:“我自己開了車。”
謝宙拿出手機來發了一條短信之後,似猶豫了一下。
“那你送我回去。”
“我晚上住在你那邊。”
不等衛韞說,謝宙便給出了理由。
“明天見麵再兩頭跑去找心理醫生太麻煩了。”
衛韞以為謝宙明天有工作,而且這事兒是幫助他。這時候也沒有異議,選擇了最方便的辦法。
不過,謝宙的車……
似是知道他在想什麼。
謝宙道:“剛才叫助理過來開回去了。”
衛韞點頭這才放心。
“那就好,走吧。”
他站起身來。
看著衛韞起身,謝宙腦海中不由想到了今天對方問的話。
不過隻是一閃而逝便被謝宙壓了下去。他其實……對那天的事情也有疑惑。
如果心理醫生能解開衛韞的困惑就好了。
謝宙低頭看了眼自己手掌,合住了手。
……
在衛韞離開之後遲瀾一直關注著隔壁燈光。想要看看衛韞什麼時候回來。
然而一直到晚上十點對方還沒有回來,遲瀾站在陽台上喝了口咖啡,看著手表。
終於在晚上十一點的時候衛韞回來了。然而跟著對方回來的還有另外一個人。
還不等遲瀾走過去,就看到了謝宙。
兩人目光相對,都有些怔愣。
“謝哥也過來了啊。”
衛韞沒想到遲瀾在等他,有些詫異。不過還是道:“他今晚住一晚。”
“有事嗎?”
遲瀾握著咖啡,打開門深吸了口氣麵無異色道:“沒事,就是想問一下謝哥今晚要不要到我這邊住。”
“衛哥你不是睡眠不好嗎?怕打擾到你。”他一副為衛韞著想的模樣,就連謝宙都多看了一眼。
不過衛韞還是拒絕了。
“不用了,我這邊有客房。”
謝宙目光深深地看著遲瀾。遲瀾見狀雖然有些失望,卻也早就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這時候隻是抬眸看了兩人一眼。
“衛哥有事可以叫我啊。”
衛韞沒有回答這句話。和謝宙回去之後,才想起這次又忘了拿謝宙的衣服。
“你上次穿過的可以嗎?”
他頓了下,又解釋了句:“洗過的。”
謝宙伸手接過來。
“早點休息。”
衛韞鬆了口氣,點頭之後,走過去給黑貓倒了把貓糧這才進了房間。
謝宙在客廳裡呆了會兒,也走了進去。
晚上另一邊,靳寒庭還在找克製衛韞夢魘的辦法。但是這件事簡直毫無頭緒。
覺得可能有解決方法的彆墅裡隻留了一個紙條,靳寒庭沒辦法。這時候隻能先從謝宙和自己的血上開始查。
想要看看他們兩個都血有沒有什麼特彆的。
他自己的鬼血極具腐蝕性,尋常鬼物一碰即化,然而謝宙的血卻是純陽之血。
兩者沒有任何共同之處。
靳寒庭眉頭緊皺著,可是不可能這麼巧。
他斂下眉,旁邊的龍虎山道士道:“難道是你們身上有因果?”
因果這種說法佛道都有。靳寒庭雖然是鬼,也知道。
有因果關係的兩個人會有些聯係,但是他總覺得這件事不足以解釋相像和血液。
靳寒庭皺眉思索了會兒道:“這件事你繼續查下去。”
“我離開一趟。”張天師點了點頭。
靳寒庭離開道場去了衛韞家。
衛韞晚上的時候忍不住又翻開了筆記本。正當他準備再看一遍,想著明天該問什麼時。
房間裡偷溜進來的貓又叫了,壓低聲音輕輕的一聲,叫衛韞回過神來,就看到窗邊的影子。
“靳寒庭?”
他凝神認出來。
靳寒庭看到黑貓又有些不滿。不過他更不滿的是另一件事。
“謝宙怎麼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