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寒庭眼神深了些,卻克製著自己,替衛韞蓋上了被子。
……
住在隔壁病房的鬱月琛這時候轉頭看了眼牆壁,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
這時病房燈光一暗,在張天師在外麵休息時。靳寒庭又看了衛韞一眼,才走過來。
“你會玄門術法?”
他看著那個和衛韞青梅竹馬的男人問。
鬱月琛抬起頭來,表情平靜。並沒有因為忽然房間裡多了一個惡鬼而害怕,隻是聽見他的話之後勾起唇角來:“這似乎和你沒有什麼關係?”
忽然知道雙頭屍的事情鬱月琛自己也沒有弄明白。但是這不妨礙他對眼前這個邪祟懷有同樣的惡意。
兩人目光相對,之前在車外的互相厭惡毫不掩飾的暴露了出來。
靳寒庭警告鬱月琛隻是為了讓他離衛韞遠一些。
“不要把那些心思打到衛韞身上。”他眼神狠戾。
鬱月琛因為失血麵色有些蒼白,這時候卻歎了口氣。
“這句話應該我對你說。”
靳寒庭眼神驟然冰冷,似乎被激怒一般。但是卻沒有對鬱月琛出手。
鬱月琛也沒有動作。
他目光若有所思地打量著靳寒庭,似乎在思索著什麼。在第一次麵對麵時,他就發覺……他和靳寒庭之間,似乎有什麼關聯。
按理來說因為衛韞的關係,他們會互相厭惡。但是鬱月琛還能察覺到,在厭惡之餘,他在看到這人時居然本能的感覺到了……熟悉。
可是他從沒見過這個邪祟,知道他還是通過謝宙。
昨天到今天發生的事情仿佛被籠罩了一層迷霧。
鬱月琛咳嗽了聲,這時候在外麵睡著的張天師終於醒了。看清靳寒庭和那位鬱總這會兒在一個病房之後,他一個激靈坐起身來。
想到兩人疑似情敵關係,害怕出什麼事情,連忙跑了進去。
“靳先生。”
靳寒庭眯眼沒有說話。張天師連忙道:“天快亮了,天一亮醫院裡的人就多了呆著不方便,我們先走吧?”
這句話終於叫靳寒庭轉頭了。
在鬱月琛似笑非笑地看了張天師一眼後。張天師拚命的向他使眼色,有些擔心兩人在醫院裡大打出手。
“衛韞還在隔壁!”
他又提醒了一遍。
靳寒庭才收斂了氣息轉身離開。不過他在走之前,又對那個龍虎山天師道:“去買一份清粥來給衛韞。”
張天師沒想到靳寒庭不滿離開還記得這件事,抽了抽嘴角連忙答應。
隻不過在靳寒庭離開之後,他才心中歎了口氣有些擔憂。這鬼王看起來像是認真的,但是衛韞那邊……
他都不敢想要是衛韞不接受靳寒庭怎麼辦,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倒是鬱月琛在靳寒庭進來之後就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什麼。看的張天師又是有些不安。
……
衛韞是在睡了半天之後醒來的。他聽靳寒庭講故事一直聽到快到早上四點的時候才睡著,醒來就到了中午。
他剛睜開眼睛,就看到張天師拿著一碗粥坐在他麵前。看到他醒來之後,才道:“你再不醒來粥都要涼了。”
衛韞按著額角坐起身來。
“其他人呢?”
他指的是靳寒庭和鬱月琛,他醒來之後兩人就沒有在這兒。
張天師搖了搖頭。
“靳先生白天天亮不能再留了。”
“鬱總現在就在隔壁。”
“剛才好像是助理來了,交代了幾句話。”
衛韞點了點頭,環宇那麼大一個公司,鬱月琛現在受傷住院,免不了要處理一些事情,要不然絕對會出事。
不過衛韞對於鬱月琛救了自己這件事還是有些複雜。
張天師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搖頭開口道:“先喝點粥吧。”
“這可是靳寒庭親自叫我幫你買的。”
衛韞沒想到這粥還是靳寒庭叫人買的。想到昨晚他認真講故事的樣子,眼皮微跳了一下,本是緊抿著唇的,最終卻又慢慢鬆了下來。
“我先洗漱吧。”
張天師點了點頭,知道他潔.癖.。
在衛韞洗漱完出來喝粥的時候,他才拿起手機來拍了張,然後清咳了聲。
“我給靳寒庭發一張你的動態?”
“咳,就是確認一下你現在沒事了。”
龍虎山也是擔心靳寒庭失控,在這方麵小心翼翼的。
衛韞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倒是無所謂。經過昨晚的“故事”他對靳寒庭又複雜了些,就沒有在意他的動作,隻是喝了幾口粥。
在張天師給靳寒庭發照片時詢問了他之前在意的問題。
“近一個月是不是靈異事件發生的頻率變高了?”
“你怎麼知道?”
張天師本來是彙報情況,聽見衛韞的話後有些詫異。最近一個月時間,靈異事件出現的頻率幾乎是去年的十倍。
就連他也天天都在外麵奔波,不常在道場裡。
聽見張天師的話,衛韞動作停頓了一下,垂眸又問:“最初是不是從半年前開始有征兆的?”
半年前就是原主攻四失蹤,而自己穿越來的日子,按照日記本上的記載。
是——這個世界活了的日子。
他提問這個問題叫張天師有些奇怪。他思索了一下之後,表情漸漸的發生了變化。
“好像還真是。”
“從半年前這些事情才逐漸增多的。”
他是專門處理這些事情的人,對這些靈異事件頻率最為敏.感,這時候也才發現不對。
喃喃自語。
半年前……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衛韞無法告訴張天師世界活了這種一聽就是神經病說的話這種事情,這時候隻能沉默著喝粥。在將粥喝完之後才站起身來道:“我想去拜訪鬱月琛。”
畢竟是鬱月琛救了他,衛韞無論如何都得過去看看。
這時候靳寒庭走了。張天師自然沒有意見,揮了揮手。
鬱月琛讓助理離開之後,轉頭看著外麵的窗戶。思索著自己莫名奇妙的記憶觸發點,但是無論如何,在離開險境之後,這個記憶觸發點就沒有了。
他微微垂眸思索著,這時候抬頭就看到了門外的衛韞。
對方敲了三下門之後抬起頭來看著他。在看到他包紮的右手時皺起了眉。
“你的手?”
鬱月琛搖了搖頭。
“劃傷而已,不是多大問題。”
他並不多說自己受的傷,卻叫衛韞心中更加複雜。過了很久,像是有了決定一樣,他認真問:
“你為什麼要救我?”
這是衛韞從昨天到現在一直困惑的事情。
鬱月琛為什麼要救自己?
當時情況危急,不論從哪方麵的考量來說都不值得做戲。
這正是叫他耿耿於懷的地方。鬱月琛到底是如何……一邊笑著告訴自己不能相信他,一邊卻又要毫不猶豫的救自己的?
一直到他出現在車門外,這都像是一場遊戲,可是衛韞很清楚這不是遊戲。
如果被關在裡麵,真的會死。
他自問和鬱月琛之間……沒有那麼深的友誼。他眉頭緊皺著,終於表露了一絲心聲。
鬱月琛看著衛韞麵上的困惑,輕輕笑了聲。
他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
衛韞等了很久,卻沒有想到是這樣的答案,有些愕然。
鬱月琛溫和的看著他,過了會兒垂下眼,自嘲的笑了笑:
“你就當……是我瘋了吧。”
這個理由並不能夠站得出腳。
衛韞沉默了很久,卻沒有繼續問下去。因為他看得出來鬱月琛不想說。
衛韞看了他一眼,還是開口:“不管怎麼樣,謝謝你。”如果不是鬱月琛,他也不知道他昨天會怎麼樣。
鬱月琛定定地看著他,竟然莫名覺得這一切莫名好像也還不錯。
隻是除了……某個礙眼的邪祟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