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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挖掘之前,秦北畫了幾張符貼在挖掘機上,符畫得是相當隨意,紙是季煙車裡的紙巾盒中的紙巾,筆是季大小姐沒拆封的全球限量款的口紅。豆沙色的符往挖掘機的鏟子上那麼一貼多少有點兒戲的感覺。

除了季煙的兩名保鏢對秦北深信不疑外,其他幾個人都沒拿這當回事兒。他們心裡想著反正季大小姐說了,來了不管挖不挖得動都給錢,那他們做做樣子就好了,之前多少挖掘機折在這兩個指定地點,就那麼一張餐巾紙畫的符就能好使?

出乎意料的是挖掘鏟一下去,兩次翻修宅院都挖不動的地方,竟然輕鬆就挖開了,那道符晃晃悠悠的竟然跟長在挖掘機上一樣,無論大鏟如何飛舞都沒有要掉下去的意思。

“秦,大師,都安排好了。”季煙恭敬地向秦北彙報。

秦北點了點頭,他指了指還躺在地上裝死的宋得印,對季煙說,“報警,把這家夥送進去吧。他的徒弟墜樓而死他都不報警,想必裡麵有不少貓膩,夠他吃一輩子牢飯的了。”

季煙連忙點頭應是,解鎖手機屏幕報警一氣嗬成,半點機會都沒給宋得印。正如唐楠所說,季煙還給宋得印找了一個整容醫生,一定要把他整回原來那樣甚至比那樣還陰柔,讓他好好享受鐵窗同居生活。這都是後話。

“秦大師,渣男手上腫起來的到底是什麼啊?會不會我也……?”渣男是季煙對前男友宋得印的新稱呼,她擔心自己也變成渣男那樣,那可怎麼出門見人啊?

“是怨氣。他多行不義加上這裡的戾氣很重,那些被他害死的人的怨氣實體化就變成了那樣,我是不可能管這件事的。”秦北沒興趣救一個人渣,還是沾了人命的人渣。“你也害死過人嗎?”

季煙連忙搖頭,她可沒有啊!

“那就不會,但是如果做了什麼違背道德和良心的事,早晚會遭報應的。”秦北撂下的這句話重重地捶在了季煙的心頭,違背道德……她抬眼看到唐楠深深地目光,立馬低下了頭,那天去禪音山堵唐楠就算一件吧?

那天,唐冬說唐楠要倒黴了,她還不知道要發生什麼。下午的時候唐冬打電話給她讓她去禪音山抓唐楠,把人送到郊區的倉庫去,那是顧惜開野趴的地點。他總是帶著一群不務正業的富二代在那邊胡作非為。

季煙隻是知道那裡,還沒去過。她和唐冬交好,是好閨蜜,沒有問對方的意圖,直接帶著保鏢就去了禪音山,可惜沒有抓到唐楠。

下午她就和渣男去探凶宅了。

第二天她得知顧惜當晚玩得太嗨把自己喝成了植物人,有兩個二代不知從哪兒抓了一個omega,把人玩死了。弄出了人命。如果她昨天把唐楠送過去,她是不是也會跟那個omega一樣丟掉性命?畢竟顧惜看上唐楠這事兒人儘皆知。

她差一點釀成大錯,還好她那天下午沒有抓到唐楠。唐楠剛才看她的眼神似乎知道發生的一切似的。唐楠變了,秦北也變了,那唐冬是不是也像唐楠說的那樣變了呢?

挖掘還需要一段時間,秦北打算帶著唐楠回車上等著。剛要走卻被陸惘然喊住了。

“秦北,你說的是真的嗎?陸家早在我出事之前就被盯上了?”陸惘然問道。

“我隻能說是有可能,但實際要去你們全家人當時居住的宅院查看或者你能詳細說出當時發生過的事也可以。”秦北回她。

陸惘然抿了抿唇,她說道,“我覺得有可能,因為第一任房主說的那個下巴上長了一顆黑痣的老道,我也見過。”

秦北略微震驚,要真是這樣那這事兒可就不簡單了。與老道相關的幾個人中,唐冬是錦鯉的命格;屠戶夫妻也是善人,他們的孩子更是人中龍鳳;陸惘然更不用說了,那是福壽綿長的無災無難命格。

還有唐楠,唐楠是整本書的大女主,支撐天地般的存在,命格也是獨一無二。

這幾個與那老道有關的人無一不是萬裡挑一的好命格,而她們又無一不是早早橫死、抱憾終身。

有人在布一道天大的局啊!

“你快說說你是怎麼認識那老道的?”秦北緊張了起來,這件事不能任由它發展下去,否則可能危及到唐楠的生命!

“那是我很小的時候了。大概也就四五歲吧。我這人有個毛病就是見不得醜人。”陸惘然說起了往事。

她這輩子見不得長得奇形怪狀的醜八怪,那個老道長相還算周正,就是這下巴上有一顆大黑痣,黑痣上還長著一根長長的黑毛。一說話那根黑毛抖來抖去的,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這給小小的陸惘然心裡留下了巨大的陰影。

那時候她也就四五歲,那個老道頻繁的出入陸家。也是從那時候起陸家的生意比以前更大,陸爸爸也更忙,幾乎很少回家,偶爾回來都會帶上那個老道。

也是那時候,陸媽媽的身體越來越差,又過了五年,陸媽媽與世長辭。陸惘然十歲的時候失去了媽媽。

自從媽媽去世後,那位道士就很少出現在陸家了。陸爸爸也更少回家,家裡隻有大她八歲的哥哥和她相依為命。

出事的時候,陸惘然也才十幾歲。哥哥大學畢業進入陸氏集團,同時宣布了和大學同學的戀情。兩個人都很相愛,打算先見過兩邊家長後訂婚,一年後再結婚。幸福的樣子讓人羨慕。

陸爸爸和兩個小輩吃過飯後也同意了兩家家長見麵的事。

醜聞就是從兩家家長見麵開始的。陸爸爸見過未來兒媳的父母後,當場向對方提親,不是為他兒子提親而是為他自己!

也就是陸爸爸要娶自己兒子的女朋友!聽起來滑天下之大稽,哥哥女朋友的家長竟然還同意了!

原因無它,陸爸爸是他們家公司的重要投資人,甲方爸爸得罪不起。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哥哥當場崩潰,他女朋友也不同意,不想嫁給一個比自己爸爸還老的老頭子,就算他權勢滔天那又如何?愛情在他們心中更加的無價!

這件事進入了焦灼,哥哥和陸爸爸進行了幾場父子大戰,他畢竟沒有陸爸爸手腕高,創業的基金都被榨乾了。想出國,護照也被沒收了。人因為喝醉了打架還被抓進去過有了案底加上陸爸爸阻撓,他在葉城都快混不下去了。

女朋友拗不過家長,竟然單方麵向哥哥提出了分手。有情人終散場,當年年底,陸爸爸就娶了哥哥的女朋友,這件事也就成了陸家的醜聞。

陸惘然也是站哥哥這頭的,因為這件事她也恨上了自己的爸爸。媽媽活著的時候他就沒有好好陪伴,現在還要娶一個比自己女兒大不了幾歲的人當老婆,實在是太惡心了!

為此,陸惘然以讀書之名離開家住進了大學宿舍。

她不知道的是陸爸爸娶了哥哥的女朋友卻從不碰她,隻是把她圈養在家中,又把哥哥外派到國外去工作,很有點棒打鴛鴦的意思。

後來,她才明白,這是爸爸在讓兩個年輕人冷靜下來,他更希望哥哥在國外有豔遇可以徹底忘掉這個女朋友。

幾年後也就是陸惘然二十歲生日剛過沒多久,家裡就出事了。哥哥提前回來給她慶生重遇成了自己後媽的女朋友。兩個人重燃愛火,不顧倫理道德竟然暗結珠胎。

醜聞之上又有醜聞,這正是一開始秦北提問時,陸惘然不願開口的原因,她說不出啊!太丟人了!

唐楠也是咋舌,本以為唐家就夠荒唐、離譜的了,沒想到陸家更離譜,父子同爭一女。

陸爸爸得到消息後第一時間買機票飛回來,路上飛機失事。哥哥得知父親趕回來的消息,連夜帶著女朋友私奔,車子撞在高速邊上的護欄上,陸惘然的哥哥當場死亡。

同一天,陸家失去了當家人和第一順位繼承人。陸惘然失去了父親和哥哥。而她的小媽,那個懷了她侄女的女人在生完孩子後也撒手人寰了。

一時間陸家徹底天下大亂,有人想奪權,有人瘋狂出售股票。還是陸惘然力挽狂瀾把陸家帶回了正軌。雖然哥哥做了荒唐事,但侄女是無辜的,陸惘然把她帶在身邊培養,經過家族的事情後她也不打算成家,一心在事業和侄女的身上。

可沒想到後來她還是死了,連同害了侄女。

“你的父親有沒有說他為什麼這樣做?”秦北問。

陸惘然搖搖頭,“這件事讓哥哥很痛苦,我和哥哥的感情很深,不忍看哥哥痛苦,就去質問爸爸,他隻是歎氣搖頭,說不應該!既然他都知道自己不應該,為什麼還要那麼做呢?”

“是不是你父親覺得自己不應該奪了兒子所愛?”唐楠分析道。

“應該不是,如果是那樣,又何必當初呢?”陸惘然覺得不可能。

“我覺得你父親確實認為自己做錯了,但不是後悔奪了你哥哥的女朋友。而是後悔自己做的不夠絕。所以釀成大禍。”秦北點了點珠唇,“你父親、哥哥和,你哥哥的女朋友生辰你還記得嗎?”

作者有話要說:

季煙:聽,給我使勁兒聽,聽完去投胎!

第57章

陸惘然報了三個人的生辰後,秦北掐指一算,了然了。

“你哥哥的女朋友生辰與你哥哥相克,兩個人在一起定會發生不幸。她不止和你哥哥的生辰相克,和你的生辰也相克。更有意思的是她和你爸爸的生辰最相克。”也就是說陸爸爸娶了兒子的女朋友根本不會有好結果。

“難道是那個老道誤導我爸爸?”陸惘然震驚,她從來不信這些,當時年紀小隻覺得這件事丟臉,卻從沒想過事情背後還有這樣的隱情。

“可你爸爸也沒碰過新娘啊。”秦北提示道,“可能,他也發現了什麼,隻是還沒有說出口,也來不及阻止,事情就發生了。”

“陸家老宅離秦家老宅也不遠,隻是那裡是陸家的私人產業,未經允許不得入內。”陸惘然微微歎息,她已經死去幾個月了,可能陸家的旁支已經住進去也未嘗可知。也不知道秦北進不進得去?

“這事兒好辦,你給你公司負責這件事的人托個夢,讓他們把這一處和陸家的老宅轉讓給我,我讓秦家的法務對接,按照市值不讓陸家吃虧。你看如何?”秦北要把整件事調查清楚,那可能不止是進去看看那麼簡單了。就像現在她就用上了挖掘機,這宅子的產權還不是她的呢。

“還可以這樣?”陸惘然是個新鬼,不知道還可以這麼操作。所以,人死了隻要還有魂魄在,一樣可以操縱陽間的事啊!她當即就去給公司裡幾個心腹並且掌握大權的人托夢去了。

“你該不會?”唐楠用看穿一切的眼神盯了她一會兒。

“哎呀。知我者女朋友也~”秦北伸手抱住了唐楠,親昵地蹭著她的臉。

唐楠一臉嫌棄地表情,但微微上揚的唇角還是出賣了她的心。被人寵著、粘著,感覺怎麼那麼爽呢?

“這不是想跟你一起開店麼?就這宅子,一會兒挖出的東西,彆人也不敢住。等我破了局,咱們在這兒開個飯店肯定能賺錢賺到提款機都爆炸。”秦北用撒嬌的語氣在唐楠耳邊說道,說完還吹了吹她耳邊的小絨毛,怪可愛的。惹得唐楠打了個哆嗦。

那是一種被電流擊中的感覺,唐楠從沒有過這樣的感覺,比下車前的那個親吻更讓人臉紅心跳,甚至還有些腿軟。後頸的腺體有了微微鼓脹的感覺,秦北再吹兩口氣,她可能就要被誘發情熱期提前了。

秦北站直拉開了兩個人的局裡,眼中帶著笑意,玩味道,“啊~原來女朋友的耳朵這麼敏感?”這可是寶藏啊!

唐楠被她惹得又羞又惱,毫不留情地踩了她一腳,小老虎見主人踩秦北,也伸出爪子去踩秦北的另一隻腳。

“嘶~輕點。你要謀殺親妻麼?”秦北跳著腳蹦來蹦去,小老虎那一腳可真狠,這傻畜生倒是挺護主。

“胡說什麼呢!”唐楠抬手又舍不得打她,剛才那一腳確實用力了,就秦北那塑料體格子,該不會給踩壞了吧?

可她又不好意思去看,就那麼乾站著,哎呀,上兩輩子也沒看看愛情劇、言情小說什麼的,彆人談戀愛的時候都怎麼做的啊?

“都親了,還不承認?你是不想負責任嗎?”秦北委屈道,那雙紅寶石一樣眼睛蓄滿了水霧,腳是真的疼。

“那,那,那你不是也親我了麼?”這話,聽起來有點渣。唐楠咬了咬唇,說道,“那,相互負責?”

“好吧。”聽起來更委屈了。你負責你負責你就得負責。

唐楠:……

她什麼都沒乾啊!

“啊!”秦北長大嘴,指了指唐楠手中的曲奇餅乾袋子,意思讓她喂她吃一口餅乾。

其實是想讓她親自己一下的,就唐楠那個性子當著這麼多人不得羞死?這兒也不適合打情罵俏,被喂一口餅乾也不錯。

饞鬼一天就知道吃!唐楠心裡猛翻白眼,手上的動作很快,打開袋子捏出一塊曲奇餅地道了秦北的嘴邊。

那家夥一口咬掉大半塊,邊吃眼睛還一錯不錯的盯著唐楠看,看的唐楠心裡……甜絲絲的。她以前怎麼沒覺得自己這麼變態呢?

秦北剛吃到女朋友喂來的餅乾,就聽到後院傳來了驚恐的尖叫聲!挖掘機操作手連滾帶爬地從後院跑向大門,邊跑嘴裡還邊嚷著,“我不乾了!我不乾了!”

“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季煙的保鏢攔住那個操作手,對方猛地推開他,“我不乾了!”力氣之大差點把保鏢推一個跟頭。

秦北手掐訣,一道藍光打在了操作手的身上,就跟打了鎮靜劑一般,操作手沒有了剛才的慌亂勁兒,整個人安靜了下來,他跌坐在台階上緩解情緒,秦北示意季煙的保鏢盯著他點,要是這麼衝出去很容易出事。

“估計是挖到動心受到了驚嚇,你在這兒等我,我去看看。”秦北對唐楠說道。後院那三棵樹下麵是養屍之地,挖開的情形想必很恐怖,可彆嚇壞了女朋友。

唐楠雖然好奇但也不會給秦北添亂。她和小老虎站在門外等她。

挖掘機一鏟子下去,跟懟在了泉眼上似的,汩汩的血水從地底冒了出來,嗆人的腥臭味道彌漫在空氣中,伴隨著黑色的戾氣,這是挖到了老窩了。

秦北口中念誦咒語,手指掐訣相對拉開,將挖掘之地封印住,因為這裡不止有血水,血水之下還有白骨。涉及人命是要上報相關部門的。剩下的也隻能是專業人員進行挖掘了,普通人可受不了那個畫麵。

當然,報警這事兒就交給季煙去做了,秦北最討厭和官方打交道,哪有跟女朋友相處來得愜意?

季煙去打電話報警,說發現了很多屍體。不到三分鐘,來了好幾輛警車,警員全副武裝還有法醫一起走到了後院。他們看著滿院子的血水和噴湧的血泉眼,領隊打了一個電話。

五分鐘後,部分警員撤離,剩下的警員負責現場挖掘,三分鐘後又來了一輛越野車,車上下來穿著便裝的女性alpha,方臉盤、一身的正氣。冷硬的皮靴配上冷硬的麵部線條給人一種很強的壓迫感。

她一手拎著個大登山包,裡麵鼓鼓囊囊的也不知裝了些什麼。從停車場走過來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外的唐楠和小老虎,這女子身上金光燦燦,她正在逗弄的小貓周身籠罩著一層濃鬱的黑氣,她們之間竟然可以毫不影響?

這女人不簡單!女A的第一個想法就這個。她調轉腳尖朝著唐楠走去,沒走兩步,大門口躥出一道火紅的身影,跑到了那散發著金光的女子身邊,摸摸她的臉、碰碰她的手,賤次次的讓人好不牙酸。

這女人不得了!這是女A見到秦北的第一印象。倒不是秦北身上也冒著什麼光,而是她走過的地方會散落幽藍色的靈氣,這得修煉多久才能讓靈氣四溢啊?

“陳隊!”剛才帶隊的警官出來迎接陳默,卻見對方衝他一擺手,轉身朝著彆人走了過去。

這家夥仗著自己是特殊部門的隊長一直眼高於頂,高冷得很,從不主動與人親近,這是……遇到熟人了?帶隊的警官抻著八卦的腦袋好奇地看陳默走到了秦北的麵前跟人家搭話。

“二位好,我是葉城警署特殊部門的隊長陳默。”陳默主動介紹了自己,還伸出了友誼的小手兒,冷酷的唇角也向上扯了扯。目光掃過秦北,定格在唐楠的身上。

特殊部門是做什麼的?唐楠還在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秦北早已握住了陳默的手,把對方的視線強行扭到了自己的身上,“你好,秦北,這是我女朋友唐楠。”

女朋友?

唐楠:秦北竟然一點都不避諱?

陳默:這人真是好福氣,竟然有這麼金光閃閃的女朋友,每天是不是做夢都會笑醒?

秦北:不許覬覦我的女朋友!趕緊宣誓主權!

“你好。”唐楠衝陳默禮貌地點頭。

陳默也微笑著看回過去,手掌突然一疼,秦北握著她的手加大了點力氣。她不得不看向秦北。於是,兩個alpha對視了十幾秒後同時、迅速地收回了手,同時背過手,各自在背後揉搓被對方捏紅的手掌來緩解疼痛。

幼稚的alpha。

話不投機,陳默一扭頭進了陸宅。

這宅子她之前來過,怨氣、戾氣都很重,她會定期過來淨化一下,但哪一次都沒遇到過鬼。今天,她一隻腳剛踏進門口就看到左側的池塘邊圍了一堆鬼,那裡停著一輛紅色的跑車,車裡放著某種帶有淨化功效的音樂。

鬼魂被音樂淨化得都眯起了眼睛,一個個跟曬著太陽的慵懶貓咪似的。嘖,這些鬼哪兒冒出來的?得把它們送去地府投胎才行,她正要打開登山包拿工具,就被人拉到後院,那裡更恐怖!

血水在地麵上彙集成河不說,三棵老樹被放倒了,一個彪形大漢穿著黑西服、戴著黑墨鏡,蹲在牆邊看一眼挖掘進度,轉過頭去吐一會兒,也不知道他是乾什麼的?

警務人員挖掘出了幾百具屍骸,而血水都是從地底噴湧而出。

“陳隊,這裡的屍骸都是白骨化,絕對不是一二十年能變成這樣的。隻有少量的衣服碎片。你看怎麼處理?”帶隊的警官詢問道。畢竟特殊部門有他們自己的一套做事方法。

陳默保持著沉默,她抬頭看著整個籠罩在後院上空的靈氣罩,一點不妨礙普通人的進出,但是裡麵的戾氣、血腥氣都被隔絕在了後院,怪不得她進門的時候沒有發覺呢。這個人厲害啊!“這裡是誰第一個發現的?”

“報警的人叫季煙。”

剛在私家車裡換了乾爽衣服的季煙正吹著暖風感受著寒意從身體裡消失的舒適感,驀地打了一個噴嚏。!怎麼了?難不成那群冤鬼又來找她了?“大胖二胖,”她喊自己的兩個保鏢又想起大胖在後院盯著挖掘的進度,就喊二胖,“去接電,把陸宅弄得燈火通明,買幾十台音樂會音箱把秦大師給你的曲子在宅子裡各處進行循環播放!”

作者有話要說:

季煙:聽,給我使勁兒聽,聽完去投胎!

第58章

陸家和秦家的法務動作都很快,等陳默再次見到秦北的時候,短短十幾分鐘對方就從第一發現人多了一個陸宅新主人的身份。

酸臭的資本味道。陳默揉了揉鼻子,“你,是怎麼發現這裡的?”

“你難道沒發現這裡是一所轉運宅麼?”秦北反問道。

轉運宅?陳默第一次聽說這個詞,很快她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她上崗的第一天就來過這裡淨化戾氣,當時她還很好奇,為什麼在葉城的最中心位置會有這麼一間讓人避之不及的凶宅呢?

這宅子的主人是做了多少虧心事能把整塊地都弄得戾氣極重?

她也曾向上級提出過質疑,質疑這塊地原本是不是一塊吉地而後被人故意弄成了凶宅?但上級駁回了這一沒有證據支撐的猜測,後來宅子被陸家收入,外人進不去,而她又見不到陸家深居簡出的當家人,隻能作罷。

沒過多久陸家的當家人就出事了,凶宅又添了一樁命案。

這陸宅被陸惘然買下之前,陳默曾經在宅子裡探尋過,並沒有發現異樣,這就是一塊單純的戾氣很重的凶宅之地,不適宜生人居住。

難道,這塊地被人動過手腳?陳默不禁打量起了秦北。對方紅發披肩,身材高挑又不失女性的嫵媚,與她這種硬朗型的老派alpha不同,是屬於當下最受歡迎的陰柔係alpha。

她也看過廚藝新星比賽的直播,後來還從電視台要了錄像過來研究,也調查過秦北的檔案。這人之前就是個傻*逼紈絝子弟,除了會吃喝玩樂、揮霍無度外啥也不會,沒聽說會玄學啊!這陣是她布的?

眼前這個秦北穿著一身隨意的運動裝,不施粉黛,不矯揉造作,分析問題頭頭是道,怎麼看都和傳聞中的傻*逼紈絝子弟截然相反,難道資料有假?秦北在人前的舉動都是故作疑陣用來掩飾自己是高階玄師的身份?

鐺一聲,鐵鏟碰到磚塊發出了一聲脆響。秦北看過去,就見一名挖掘人員從土裡扣出一塊菱形的石塊扔到一旁。

秦北從工作人員那邊要了一副橡膠手套,拿起轉頭看了看,一側打磨得圓滑且有明顯的弧度,立起來很像是蓮花花瓣,上麵還刻著帶有詛咒的符文。這就是神像底座無疑了。

“這是什麼?”陳默從登山包掏出一枚放大鏡,是專門用來放大符咒用的防詛咒放大鏡。從鏡子中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些散發著危險信息地符咒。

每一個符咒都惡毒無比,和係在小老虎脖子上的鎖魂綾的咒符內容相近。難道,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看來,得抽空回一趟廢城,去山上看看那個被她封起來的古墓裡到底埋著什麼?

這塊石板上刻著各種惡毒的詛咒,秦北竟然隻戴了一副橡膠手套抓著它看,都不怕邪氣入侵的麼?這就是玄師之間的參差?陳默想到登山包裡的隔絕詛咒的笨重手套,她都不好意思在秦北麵前拿出來戴上。

太漏怯了。

“這是一塊轉運石,有人借助神像的力量,在上麵刻滿詛咒的符咒埋於地下,把方圓五裡內的吉地都變成了凶地。”秦北說道。

“怪不得!這周圍的道路也總出現交通事故,偶爾還會有人口突然失蹤。原來都是這塊地搞的鬼!是什麼人要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這宅子有百年曆史了,難道百年前就有人要做這件壞事?

秦北搖頭,“不清楚,聽第一任房主說是一個老道讓他們自願請死用三個幼童的性命作為引子布的轉運局。”

“老道?”陳默想了想,沒聽說葉城有道行如此深厚的道士啊,她回去得翻翻檔案詢問一下上級,看看有沒有相關線索,等等,第一任房主?那不得死了百年以上了?怎麼問出來的?

陳默扭頭看向小洋樓,目光穿過洋樓看向池塘邊的方向,想到剛進門時一堆的鬼魂,難道那裡還有第一任房主的魂魄?所以這些人都被困在這宅子裡不得往生?

“你會超度嗎?”秦北問。“這裡是一塊養屍地,往下挖會挖到煉成形但未成氣候的屍丹,那老道是想等屍丹煉成挖出來吃掉延續壽命。”

“超度我會,等等……”陳默抓住了重點,“你的意思那老道還沒死?!”“百年多了啊!”這房子都換了三任主人,中間分彆空了幾十年之久,那老道要是活著豈不是成精了?

“不僅沒死還到處作惡。此等邪修,吾輩必除!”秦北對這等靠邪門歪道續命的手段非常的不齒。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那個老道還活著?”陳默入職後一直負責處理葉城的玄疑事件,也沒聽說有個道行如此高又行事詭譎的老道啊!這要是還活著那她肯定知道。

秦北就簡要地跟她說了高明在野外看到采補又被下了魘獸追殺的事。關於老道的事她讓陳默自己去問屠戶夫妻的鬼魂。“屍丹為暗紅色,橢圓形,內有黑色戾氣流轉,挖到後第一時間焚燒,這張符給你,”

秦北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堪稱比假冒偽略更假的一張紙巾畫的符,“你將屍丹用符裹住用鬆木火焚燒即可。一定要等它化成灰燼方可離開。焚燒過程中要誦讀往生咒,宅子中有一些魂魄很輕的鬼是熬不過宅地轉運的,要讓它們先往生。其餘的鬼慢慢超度就好。”

交代完這些後,秦北拿著石頭去了前院。

陳默盯著手裡那張用口紅在紙巾上畫出來的鬼畫符,剛剛對秦北的崇敬之情瞬間就崩塌了。

這家夥,假的吧?這玩意能燒屍丹?她倒立吃麵條都行。她團了團抬手看了一眼四周被血水浸泡的地麵,到底是沒扔,而是塞進了口袋裡。

在符咒的加持下,前院的挖掘也很順利。折斷的樹木根須發達,一般的樹木根須都綿延向四周,而這棵樹的樹根卻在地下抱成一團,從縫隙中可以窺見樹根中心卷裹著一塊黑黢黢的鐵塊。

秦北的手臂一揮,來回兩道靈氣將樹根斬斷,她取出巴掌寬細長的鐵塊,百年之久鐵塊之上竟無一點鏽跡,可見上麵的符咒有多毒辣。

“對,就是它!上麵的符咒就是按照道士給的那張符刻的。一模一樣。”屠戶看到了那塊鐵,就是這道催命符害了他全家。

“如此正好!”秦北看了一眼石頭又看了一眼鐵符,“我一會兒消除對宅子的詛咒,等詛咒解開,你們就可以往生去投胎了。魂魄輕的先去找陳默進行超度,身上戾氣重的排在後麵進行超度。”

聽說自己可以離開這裡,可以被超度投胎,群鬼一陣歡呼。季煙和大胖二胖的心裡也跟著鬆了口氣,群鬼被超度,纏著她們的戾氣也就會消失了,得救了!

“你們三個。”秦北看向季煙、大胖和二胖,“我會給你們一人一道護身符,戴到符紙變黑燒掉即可。不過,”她一攤手,“一張符十八萬八。”

季煙:……你狠缺錢嗎?

大胖、二胖:……這麼貴!

她們不敢討價還價,季煙當即轉賬,收到的依然是用她那隻限量款的口紅在紙巾上隨意畫的鬼畫符。三個人跟寶貝似的揣在懷裡。

叮!唐楠的手機振動了,一下。誰會聯係她呢?該不會是催話費的短信吧?唐楠有強迫症不能忍受手機裡有未讀短信,點開一看是一條轉賬信息:五十六萬四的巨款一份不少地轉到了她的卡裡。

唐楠:……

秦北湊過去跟她咬耳朵,“開店的本金到賬了。”臨了還邀功似的眨眨眼。

唐楠勾唇,果然是資本家,這小算盤打的。確實夠開店的了。

要是彆人,她可能會問問秦北這符的價格是不是高了點?但對方是季煙啊,季家的大小姐,五十多萬不過是一場酒會的基礎價格,不黑。

唐楠目光深深地看了一眼季煙,對方對上她的眸子,立即點了一下頭,那意思就是:我懂,交易正常!

有秦北這樣的靠山,季煙可不敢得罪唐楠,不然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我,我就負責超度?”陳默對自己的工作安排很不滿,她可是葉城唯一的玄學事件處理員……不對啊,秦北憑什麼給她安排工作?她又不是她領導!

“屍丹挖了出來燒掉後,後院的白骨可以帶回去做DNA檢驗確定身份,聯係死者家屬讓他們入土為安了。”秦北解答了懵逼中的陳默,等她破了陣,解除詛咒,這裡還真就沒啥工作了,當然除了超度亡魂這件事。

秦北將刻著詛咒符咒的石塊放在地上,又把屠戶三個孩子的鐵質玩具圍在石塊周圍,鐵塊放在另一邊。伸手在石塊上空用靈氣畫出一道深藍色的符咒,手掌攤開用力向下一拍,那道藍符驟然刺入石塊之中,迅速,石塊上燃燒起了一道幽藍色的火焰。

火焰越燒越旺,秦北口中念念有詞,連著打了三道符,藍色的火焰顏色逐漸加深變成了黑色的火焰,還伴隨著一股惡臭的味道,唐楠等人捂著鼻子後退了幾步。

黑色的火焰顏色漸漸淡去又變成了深藍色。宅子的空間顫了顫,似有一層薄膜從地底升起慢慢褪去,宅子上空的天空恢複成了正常的眼色,黑色的戾氣也隨之消散。群鬼發出了一聲喟歎,都覺得魂魄一輕,壓在身上百年的重擔突然消失,心頭的戾氣也不再了。恍惚間,它們甚至忘記了身處何處。

哢!哢!哢!三個鐵質的玩具應聲碎裂成了鐵粉!

秦北兩指並攏掐了一段火舌,一抖打入了另一側的鐵符上。火舌如刀般在鐵符上劃出刺眼的火花,鐵符似是有了生命一般在地麵上劇烈地抖動了起來,像是在反抗。

反抗無效。火舌瞬間吞噬了整塊鐵符,抖動也逐漸變弱直至徹底平息。秦北從倒落的樹葉上掂了一滴無根水彈入火舌中,火舌瞬間燃至一米多高,那鐵塊上的符咒開始融化。至此,秦北停手。符成,就等著對方被反噬吧!

作惡者從不需要同情。

轉身之間,卻見一道黑影從天外飛來直衝唐楠而去。

“小心!”

“嗷嗚!”

秦北和小老虎同時衝了過去。

秦北的速度極快,一手抱住唐楠衝向門外,躲過那道黑影。黑影卻不罷休立即追了上來,速度快得驚人,有誓不罷休之勢。

小老虎瞬間變身成虎頭蛇尾獸,一抓撲上去,那道黑影被切成兩半,一道血痕順著虎爪流出。虎頭蛇尾獸受了傷,可那道黑影並未受任何影響,倏地合成一處繼續追向唐楠。

“那是什麼?”陳默第一次見這種東西,從口袋裡掏出阻止符丟了上去,符咒落入空氣墜在地上,毫無用處……

“怎麼會?”秦北慌了,把唐楠護在身後,手掌擋在胸前,一道巨大的守護符出現在半空中。

也就是瞬間,黑影便穿過了守護符如入無人之境,情急之下,秦北咬破舌尖朝著黑影噴出一口鮮血。

那黑影嘗到了血腥,唰地消失了。

“啊!”身後傳來唐楠的慘叫聲在。

糟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元旦假期要來了,求點關注啦~作收~預收,都想要呢~~~怎麼辦呢?

第59章

唐楠痛苦地捂著眼睛,剛剛雙眼就像有烈火灼燒一般鑽心的疼,疼得她驚呼出聲,疼得她睜不開眼睛,整個世界一下墜入了黑暗。

“唐楠!”是秦北焦急的聲音,“鬆開手,讓我看看。”

太疼了,唐楠本能地捂住眼睛,像是這樣做就可以保護自己的眼睛不受傷害。

秦北等不及唐楠鬆手,直接掰開了唐楠捂著眼睛的手掌,用力咬破自己的指尖,因為太著急咬掉了一塊肉,血湧了出來,她抬手將血抹在了唐楠的眼皮上。

一陣清涼,眼睛舒服了不少,但唐楠疼得額頭上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我看看你的眼睛,你彆怕。”秦北說著。小心翼翼地將唐楠的眼皮掀開一條縫,本來金色的眸子上蒙了一層白霧。

“嗯。”唐楠擠出一個音兒,手在空中尋了一會兒,攥住了秦北的衣角。

不怕的。

兩隻眼睛都是一樣的狀況,這不對勁。不應該,除非……

“剛才那是什麼?”陳默追了出來,她第一次見到阻止咒都阻止不了的東西,很是意外,再看唐楠,似乎是,受傷了?

秦北沒有回答陳默的問題,掏出手機給管家叔叔打了過去,“管家叔叔,你派人去我讓人封印的那個山洞去看看,是不是出事了?”

“大小姐,你怎麼知道的?”就在兩分鐘前,秦北私人山林的巡山員給他打來電話彙報山頂上的那個洞著火了,他們拎著滅火器過去剛把火撲滅。

“告訴他們不要亂動,滅了火就在外麵守著,要是再著火繼續滅。我一會兒就到。”秦北掛斷了電話。

唐楠還攥著她的衣角,嘴上說著不怕,心裡慌得要死。秦北剛才掀她的眼皮,她什麼都看不到,真正兩眼一抹黑,她是瞎了麼?她殘疾了?

幾個小時前,她才剛剛有了女朋友,現在就瞎了,老天爺對她可真好。

“彆怕。”秦北用傷了的手攏住唐楠的肩膀,另一隻手摸摸糖糖的臉。她穿的運動服衣擺一直被唐楠攥著可見又多驚慌,一般人遇到這種事都會嚇得夠嗆。更何況唐楠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不僅慌,還在怕。想到這些秦北就如同被人抓住了心臟一般的難受。上輩子她身體羸弱,有一段時間吃藥吃到眼盲,知道深處黑暗中的滋味不好受。特彆是曾經享受過光明的人,更是無法接受。

手掌碰觸到唐楠的臉,能感受到唐楠的無措、驚慌,她把唐楠抱在懷裡,這次怪她沒有保護好她。

“唐楠,有我在。我會保護好你,你的眼睛隻是受了刺激,過幾天就沒事了。”秦北安慰她,至於過幾天?怎麼辦?秦北還沒有頭緒。

“你會不會有危險?”唐楠想那個老道也許最開始就把她算計進來了,秦北已經幫她很多了,她就不應該來趟這趟渾水,要是牽連了秦北怎麼辦?

剛剛秦北就為了保護她受傷了,雖然看不見,超乎常人的嗅覺讓她聞到了血腥味。

自責!愧疚!湧上了心頭。

“真傻,這時候還擔心我?我是誰?”秦北見唐楠還回不過神兒,就逗她,“我可是你女朋友,對我有點信心好不好?我就那麼弱?”

“你還有心開玩笑?我……”唐楠的話還沒說完就感覺雙腳一輕,被人抱了起來。

“我們回家。”秦北把唐楠安置在副駕駛上。

小老虎一瘸一拐地跑過來,秦北拎著它的後頸把它放進後座,倒是隻忠獸,秦北給它合自己分彆打了止血符。小老虎舔了舔爪子上的傷口,很快傷口就結痂了。愈合能力超凡。

陳默還在追問剛才到底是什麼?

“按照我說的做。有事就找她。”秦北指了指站在遠處躲在保鏢背後的季煙。然後上車一腳油門向秦宅駛去。

“是反噬。”陳默低聲說了一句,她隻是想確認一下,秦北緘默不語就證明了她的猜測。

第一次見到這麼強的反噬,但反噬是不讓施咒者死亡不會消失的,剛才那反噬一直在攻擊唐楠,這是怎麼回事呢?秦北的血是如何擊退反噬的呢?

這兩個人絕對沒有表麵上那麼簡單,陳默看著秦北車子消失的方向,眸色深了幾許。

秦北掐算好了,走的路線都是一路綠燈,很快抵達了秦家老宅。

車子搖晃了一下,停了下來。唐楠感知著,剛才路上還有車聲,現在很安靜,應該是到了秦家。

車門打開,流水聲,還有人喊大小姐,這是秦家老宅,一路上慌亂的心似乎有了著落,可是一想到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就又忐忑了起來。

秦北解開安全帶,繞到另一頭,作勢要抱唐楠。唐楠推了她一下,“我可以自己走。”傷的是眼睛又不是腿腳。而且在秦家,她被公主抱抱進屋子,秦家還不得炸鍋?也不成體統。

“路上有石子。”秦北才不給她機會,直接把人抱下了車,小老虎自行跳出來跟著進了屋。

剛進屋秦管家就迎了上來,看到秦北抱著唐楠,唐楠的眼皮上通紅像是流血了?“大小姐,這?這怎麼了?”秦北的手上也有些乾涸的血?到底出了什麼事兒?才一場雨的功夫!

“管家叔叔,給我備最上等的朱砂和黃表紙。馬上就要。”秦北腳步極快,抱著唐楠進了唐楠的臥室。

是熟悉的味道,是她的臥室,柔軟的床墊和秦北溫暖的懷抱。唐楠卻如坐針氈,攥著秦北衣角的手始終沒有撒開過。手指都攥得發白了。

秦北握住她的手掌讓她放鬆,把她攥得發白的手掌解救了出來,“彆怕,不會有事的。這裡很安全。秦家先人在宅子裡布了很強大的守護陣,你在這裡最安全了。”

“那你呢?”秦北這麼著急帶她回家,她是要確定自己安全後去做危險的事?“彆出去,外麵危險!”

秦北想說不危險,後知後覺唐楠這是在關心她,勾起了唇角,“擔心我?”

“壞人早就算計好了,你還那麼年輕你鬥不過……”唐楠絮絮叨叨,她很慌,不是慌自己盲了,而是在這種關鍵時候自己根本沒有能力去保護秦北,反而成了拖後腿的。

那雙紅唇一張一合,每多說一個字,秦北就多一分不舍,再這麼下去今天她就不用出門了。

微微濕冷的觸感封住了唐楠的唇。不同於車裡的初吻,一回生二回熟,秦北很快掌握了竅門,吻得唐楠都快喘不過氣了。

因為看不見,其它感官更加敏感,唐楠被親得臉熱、呼吸不穩,推人的手捧在了一團柔軟上,推也不是,挪開又沒有退路。

秦北將人懟在床墊上,吻得唐楠差點窒息,直到走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小北!小北你……”沒事兒吧?還沒說出口,秦媽就見到自家女兒側坐在床邊聞聲抬起頭轉過來看她。

那小臉紅的!那小嘴兒紅的!沒眼看。

“呃……你們繼續……”秦媽自動關上了臥室門。假裝自己沒看見。

還繼續個什麼?嘴唇都破了,秦北下口可真狠。唐楠不知道的是秦北的嘴唇也破了,這是秦北給她施的一道血咒,用來維係某種聯係,隻要唐楠有危險,她會第一時間趕過來。即便趕不過來,這道符咒如同她在,可以保護唐楠無虞。

“被,被……”被看到了?唐楠捂臉,她沒臉見人了。還是秦北的媽媽,這也太……丟臉了。

“羞什麼?剛才你不是挺享受的?”秦北還調侃她,反遭唐楠的“重錘”。剛才的慌亂、恐懼也隨著這件烏龍消散了不少。

“你就在家等我,一會兒我就回來了。困了就睡。睡醒了眼睛就好了。乖~”秦北哄小孩兒似的又親了下唐楠的額頭。

明明比自己年紀小,還這麼會寵人,心裡不甜那是假的,但更多的是擔心。唐楠摸索著抓住了秦北的手腕,“能不能彆去?”

“知道剛才襲擊我們的是什麼嗎?”秦北說道。

唐楠搖頭,她哪兒知道啊?一定很危險,秦北都流血了。她從沒見秦北那麼慌張過,似乎是很難對付的東西。

“是反噬。當施咒者的咒語沒能達到預期的目的,詛咒的力量就會翻倍反噬到施咒者自身上。”甚至會要了施咒者的命,“陸宅的詛咒是雜毛老道布下的,可反噬卻找到了你,這說明老道在那你當擋箭牌。可我卻沒看出來。”

“不是我的道行不夠,而是有人拿你做了替身。我必須找到這個人才能治好你的眼睛。”秦北揉了揉唐楠的發頂,“這件事不危險,但不去做,你會很危險。”

唐楠想說她看不見也沒關係。

“你有危險我會很痛苦,會自責。唐楠,你不能攔著我救我的女朋友。我愛她!~”

唐楠整個人都僵住了,她的印象裡秦北是個除了吃就不惦記彆的事的憨憨吃貨,沒想到深情起來這麼讓人招架不住。秦北都這麼說了,她還能說什麼?

這是愛啊!這是她經曆了兩輩子都沒體會過的愛情!

竟然這麼美好!

她真想睜開眼睛看看秦北的表情,把她深情表白的樣子刻在骨子裡。

秦北沒有給唐楠爭辯的機會,親了她的額頭一下,就起身離開,不能再拖延了,她已經耽誤了很長時間。

“秦北,帶上小老虎!”小老虎關鍵的時候也可以幫她保護秦北。

“知道了。”不用唐楠提醒她也會帶上小老虎的,畢竟它就是從那裡出來的。

推開門,秦媽和秦管家站在門口一臉期待地看著她。

“小北,你們遇險了?”秦媽走過去從上到下看了一遍自己的孩子,見到她手上有血,心疼道,“受傷了?”

“沒事兒,我自己咬破的。”情急之下她甚至忘了用自己手臂上的血,居然咬了手指頭,原來睥睨眾生的大玄師也有慌亂如斯的一天?

“媽,”秦北看了一眼屋裡的唐楠,又看向秦媽,“你幫我照顧好唐楠。她現在是我的女朋友了。”雖然有點唐突。

秦媽眼睛一亮,哎呀,剛才都看到了,女兒有出息了。她忙點頭,“放心吧,我會把唐楠當準兒媳看待的!”

秦北的老臉一紅,心裡美滋滋的,“謝謝!”

“傻孩子,跟你媽還說謝謝?”秦媽緊了緊握著秦北手腕的手,“你要去辦什麼事?危不危險?”

秦北搖頭,說不危險。

在母親的眼裡,孩子做什麼都危險。秦媽的眼裡儘是擔憂,“你長大了,想做什麼就去做。但一定要注意安全。要是遇到解決不了的事就去禪音山上拜拜神,那座神像是你的乾爹,他會庇佑你的!”

秦北挑眉,原主還拜神像做乾爹?倒也不稀奇,普通人家孩子不好養都會拜一些“奇特”的乾爹乾媽,比如大樹之類的。神像倒是頭一回聽說。

看到秦媽擔憂的樣子,秦北心軟了,上輩子她沒什麼親人,唯一親近的隻有師尊。這輩子秦媽滿足了她對母親的所有幻像。有媽的孩子真好。她抱了抱媽媽,讓她放心。決然地接過秦管家手上的朱砂和黃表紙快速下了樓。

都說世人貪生,貪的也不過是世間難以割舍的情。做個普通人也不錯。秦北想這次她解決了所有的事,就跟唐楠開個飯館,過過無風無浪的小日子。

小老虎被秦北“請”上了副駕駛,一腳油門開到大門口的時候,卻被一輛車攔住了去路,車上走下來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老者的身後跟著個熟悉的人。

“秦小姐,你好!”老者露出和煦地笑容,“可以借一步說話嗎?”

作者有話要說:

秦北:終於有老婆了。

唐楠:吃貨也不止會吃~

第60章

老者的身後跟著的人是季煙,而那位老者正是季家的當家人也是季煙的爺爺,季存風。

“我有急事,請讓開!”秦北毫不客氣,她急著去廢城解決問題,季煙又不是不知道唐楠受傷了?還帶著爺爺來堵她,這季家的人怎麼這麼沒眼力勁?

季存風也不惱,從季煙的手上接過一個木盒遞給秦北,“秦小姐,這是唐楠小姐向我孫女要的一樣東西,是我季家傳家寶的一部分。我也不多打擾你,隻是想跟你說一下關於李老道的事。”說著,季存風在下巴上點了點。

秦北一驚,“李老道?是給陸家看風水的那位?”

季存風點點頭。

然後,秦北就把小老虎扔到了後座,不管小老虎的抗議,打開了副駕駛的門。

季存風從善如流坐上副駕駛座,一點不意外秦北的態度。他衝著季煙點了點頭,季煙麻溜地跑回了車上。

車道被讓了出來,秦北一腳油門衝了出去,季煙的車緊隨其後。

剛才,在陸家看到唐楠和秦北受傷,季煙說不愧疚是假的。她以前沒少欺負唐楠,雖然有交易為前提,可唐楠和秦北還是幫了她。要不是她們,她現在可能就被那些戾氣纏死了。

再往前幾天,她聽了秦北的勸告沒有去有水的地方,後來聽說那裡竟然淹死了人!秦北這就算救了她兩次,她也不是不懂之恩圖報。

唐楠都受傷了,看樣子傷得很重,她把陸宅交給大胖看著,立即回家向爺爺求唐楠要的那樣東西。就算被打斷腿都行,這樣起碼可以減少一點負罪感。

出乎意外的是,爺爺不僅沒有打斷她的腿,還親自取了東西說要親自上門拜訪秦北。也不知兩個人說了什麼,爺爺就上了秦北的車。

唐楠和她的交易還有一件事沒有辦,季煙想了想讓司機在路口停車,自己另打了一輛出租車去了唐家。

唐冬也出院了,唐崢嶸還在號子裡蹲著,據說精神狀態也不正常了,周美一天天也神神叨叨的。還沒到冬天,貂絨就穿上了,屋裡開著暖氣還喊冷。

唐冬敞著窗戶透氣,琢磨著自己下一步該怎麼辦?唐家有幾個叔輩在偷偷收購唐家的股票打算把執行董事換掉。

現在,唐氏集團的執行董事已經從唐崢嶸換成了周美,周美一天天神經兮兮的,根本沒辦法主持公司大局。

前天的董事會上,財務總監正在做季度彙報,周美嗷一嗓子從座位上躥起來,指著對麵空無一人的椅子喊著有鬼。抱著頭蹲在了桌子底下求鬼不要吃她。

嚴肅的會議變成了鬨劇,當場就有其他董事指出要換掉執行董事。幾個有野心的董事紛紛附和。當時她的腺體還不穩定,沒有去公司,這些也都是聽送周美回來的助理說的。

助理走的時候還在搖頭,連這些小職員都不看好她們唐家了?

真讓那幾個有野心的家夥奪了主動權,她這個養女在唐家和唐氏集團更沒有立足之地了。估計很快就會被踢出豪門圈子,這可不行。

也不知道最近唐楠在做什麼?聽說顧惜那邊有醒來的征兆,抓到唐楠還可以用她和顧惜做交易,得到顧家的支持她可以穩坐唐氏集團一把交椅,到時候唐家就是她的了。

唐楠現在不是唐家的親生女了,不可能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看來得用點手段。又不能臟了自己的手,畢竟某些醜聞會害死她。

對了,季煙最近也沒消息了?電話也打不通?怎麼回事?秦北變了,季煙也變了,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唐冬的手緊了緊,要不是身體的原因她也不會被困在家裡跟外界斷了聯係。過幾天就好了,等身體適應了信息素偽裝劑,她又可以以清新的信息素味兒重新出現在圈子裡。

想著她拿出手機播了一串數字出去,等對方接通,鋪頭蓋臉地問,“找到了嗎?找到了就抓住藏起來。回頭我用的時候交給我。”

對方支支吾吾半天,等來了唐冬的暴怒,“定金也給了,後來又追加了一半的酬金,你們就是這麼辦事的嗎?一個無依無靠的女O就那麼難抓?那種脆弱的生物你們幾個A都抓不住?要你們有什麼用?三天!三天內我要是見不到她,你們就擦乾淨脖子等死吧!”

唐冬惡狠狠地掛掉電話,一轉身看到站在門口一臉愕然的季煙。

靠!被發現了,不知道季煙聽到了多少,但她也沒說什麼,於是莞爾一笑,臉上都是招牌表情,看著親切又溫柔,她甩甩手中的手機,解釋道,“一個乙方,辦事效率太低,惱了他幾句。煙,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簡而言之在問她聽到了多少?

跟平時認識的唐冬不同,剛才打電話的唐冬狠刀刀的,像是要吃人。難道真的和唐楠說的一樣人都有兩麵,唐冬給外人看的隻是看起來溫柔的一麵。她也有陰暗又醜陋的一麵嗎?

季煙不願意相信。她高中時和唐冬認識是關係很好的朋友。唐冬溫柔、脆弱又美麗,讓看到她的人都心生憐愛,都願意保護她。季煙也不例外,她甚至想如果自己是個A沒準就會追求唐冬。

所以,在唐楠回到唐家的那天,唐冬哭著跟她說出了自己的身世,季煙氣壞了。抱錯了那也不能怨唐冬啊,她也不願意離開自己的親生父母。而且親生父母又意外慘死,唐楠有機會認祖歸宗,她連見自己親生父母的機會都沒有,她也很可憐的!

從那之後她都幫著唐冬欺負唐楠。唐楠儘量躲著她們。後來,唐冬的未婚夫顧惜看上了唐楠,想要讓唐楠嫁給他。

季煙想這樣也挺好的,顧惜這個花心大蘿卜也不適合唐冬這麼脆弱的美女。唐冬就適合做家裡的金絲雀,恬靜地待在家裡享受世間的一切美好。雖然知道這麼做很缺德,她還是聽了唐冬的話去堵唐楠。

現在想想,自己的腦子可能裝滿了翔,那可是犯罪啊!助紂為虐!虧得她還覺得唐冬是好人?

剛才唐冬說的話她都聽到了,不用猜都知道那個女O說的就是唐楠。唐冬還沒有放棄這個念頭?顧惜都植物人了,還能做什麼交易?

也許……唐冬隻是在鑽牛角尖,這麼多年的朋友,季煙不願意懷疑她。她的手插在口袋裡,勾唇像往日那樣衝著唐冬笑道,“我剛到,聽說你住院做了手術,當時家裡有事沒去成,今天過來看看你。恢複得怎麼樣了?”

見季煙表情沒有異樣,唐冬略微放下心來,季煙這人不會撒謊,應該是真沒聽到。

“開過來坐。”唐冬熱情地招呼季煙,還吩咐保姆上茶點。

“那天手術你沒來,電話也打不通。你都不知道我當時有多害怕。那可是移植腺體啊!”唐冬驚恐地捂住嘴,脆弱的讓人想抱住她安慰。哪怕季煙是個O也有點心動。忽而臉上又露出了欣喜的神色,“多虧醫院幫我找到了腺體源,我這才能成為像你們一樣的普通人。真的是太好了。以後,我也是一個正常的omega了。”

看到好友這麼開心,季煙也跟著綻放笑容,“那真的是太好了,看你被腺體猥瑣症折磨了這麼多年,我心裡也難受,現在好了,你徹底健康了。以後也可以當媽媽了。”

當媽媽,是每一個omega刻在DNA裡的願望。

聽到這三個字,唐冬的眼角抽了抽,她的腺體,已經沒有當媽媽的資格了。都怨唐楠,要不是她逃掉了,是不是腺體就可以移植給她?她也不用每天吃藥劑來隱藏自己這惡心的信息素味道了。

“是啊。”唐冬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情緒,給季煙的咖啡裡加了一塊糖,隨口說道,“我手術那天,秦北和唐楠一起來看我了。我還好奇她們什麼時候走這麼近了?這才出院也不知道秦北最近怎麼樣?”

秦北?季煙為不可查地扯了扯嘴角。還惦記人家呢?人家名花有主了,還是你最討厭的唐楠,唐楠手上時秦北那著急勁兒,要是知道你的壞心思,我的天!季煙都不敢想唐冬會怎麼死?

“她們,好像關係挺好的。”季煙喝了口咖啡,太甜了。這麼多年,每次唐冬都給她加很多糖,是不是應該告訴她,自己不喜歡這麼甜的食物?

“關係好了呀?”唐冬眉眼彎彎地笑了,心裡狠狠地啐了一口。唐楠憑什麼搶她的人?她一出現,顧惜不喜歡她了,連秦北都被搶走了。父母也被她害死了,她是上天派來懲罰自己的麼?

“那也挺好的,唐楠一直沒什麼朋友,人又不聰明。秦北熱心腸,她們關係好倒也是互相幫襯了。”唐冬說著違心的話。

季煙皺了皺眉,之前沒感覺,現在聽唐冬說唐楠,總有一種貶低的意味。這意思唐楠人傻適合秦北這樣的傻舔狗?

“就是,我也挺想秦北的,每次她在聚會的氣氛都很好。煙,幫我問問她有沒有時間?我想約她喝下午茶。”唐冬了解秦北,到時候請兩個漂亮小妹,秦北就走不動路了。還跟唐楠在一起?做夢!還拿走我的氣運?哼,做夢!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就不信秦北能扛住美色的誘惑?

季煙哪兒敢傳這話?她現在最不敢得罪的人前三名就有秦北和唐楠。“冬冬,要不就算了吧?秦北那麼笨,你以後也彆招惹她了,你也是有婚約的人。聽說你和顧大少的婚期也快到了。”

婚期。又是一記重拳。她堂堂唐家大小姐要嫁給一個植物人,開玩笑!她以後還有什麼臉出現在圈子裡?

“我怎麼招惹她了?”唐冬的語氣尖酸了不少,完全沒了往日溫婉可人的樣子。季煙甚至從她的眸子中看到一絲凶狠。

可能是錯覺,馬上唐冬就笑臉看著她,“我們都是好朋友,煙,你是不是誤會了啊?”

我們都是好朋友。這句話真的太坑人了。季煙回想往昔,秦北曾經向唐冬示好,無論唐冬要什麼?她都會無條件滿足對方,甚至和顧惜做朋友。家世甩顧家幾條街的秦北,被顧惜踩著也全部在乎,這麼典型的舔狗,她不信唐冬看不出來秦北的心思。

可唐冬就是故意晾著秦北,以好朋友之名行駛著超乎女朋友一樣的權利。反觀,現在秦北和唐楠在一起看著挺般配的,季煙第一次覺得秦北不給唐冬當舔狗是對的。

又驚訝於自己有這樣的想法,難道她被唐楠暗示了麼?她和唐冬可多年的朋友啊!怎麼可以懷疑朋友?

“煙,唐楠最近怎麼樣?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她也不知道回來看看。媽媽都病了,生病的時候還念叨著唐楠的名字。她怎麼這麼沒良心?”唐冬神色黯淡,看起來很傷心的樣子。

“冬冬,唐楠……她不是唐家的親生女兒吧?”季煙問道,現在外麵都在傳。

唐冬委屈地看向季煙,“那又如何?我也不是唐家的親生女兒。但唐家對我們都很好,爸爸媽媽從沒苛待過我們。她作為女兒難道不應該回家看看?看看媽媽?”說著眼淚在眼圈兒裡轉悠了起來,“她的心怎麼那麼狠?”

季煙被噎了一下,周美平時對唐楠吆五喝六的。現在查出來,她是被周美夫婦拐來的孩子,她憑什麼回家來看自己的仇人?唐冬做個手術腦子壞掉了?

不,她以前也是這樣的。可那時候自己就跟中了邪一樣聽信唐冬的話,欺負唐楠。現在看來,自己可能才是腦子壞掉的那個。

想到這裡,季煙連咖啡都喝不下去了,放下杯子,她說道,“冬冬,你好好養病吧。話我就不幫你帶了,秦北和唐楠在一起了,她們挺好的。”還救了我的命。“既然唐楠和唐家沒有關係,也不會跟你爭家產,你就放過她吧。”

季煙是好言相勸,當年欺負唐楠也是因為唐冬哭哭啼啼的說爸爸媽媽以後不會愛她了,唐楠回來她就一無所有,親生父母又被唐楠克死了。季煙幾個人才會合夥欺負唐楠的。現在危機解除了,她們也都是成年人,不要做那些讓人厭惡的事了。

“季煙!”唐冬吼了一聲,覺得自己有點破功,連忙調整了情緒,一臉委屈的樣子說道,“煙,你不是我的朋友嗎?你應該站在我這邊替我考慮啊!要不是因為唐楠,我的親生父母也不會雙雙去世。要不是因為她的出現,顧惜也不會討厭我!要不是因為她……”

季煙不是第一次聽到這些話了,以前沒覺得不對,現在卻覺得句句不對。她反駁道,“你的親生父母把你賣給唐家,他們是出車禍死的,跟唐楠有什麼關係?顧惜本來就是花花公子,沒有唐楠他也不喜歡你,這件事明眼人都看得清楚;唐楠自己有工作,她很少回唐家,根本沒有搶奪財產繼承權的意思,是你在不停的給我們灌輸唐楠要搶奪你的財產繼承權、打壓你在唐家位置的這些信息。誤導我們,讓我們幫你欺負唐楠。”

季煙一口氣說了很多,“那天,你讓我去堵唐楠,是不是要把她送給顧惜讓他……”季煙說不下去了,她差點就成了幫凶,還不自知。現在想想,真是讓人反胃。

“季煙,作為朋友你是在質問我嗎?我怎麼會那麼做?顧惜開趴,他想邀請唐楠而已。”唐冬也惱了,今天季煙怎麼總逆著她來?以前不是這樣的。難道,她聽到了她電話裡說的話?

“可你明明知道顧惜是什麼樣的人。他對唐楠是司馬昭之心,你還讓我帶著人去堵她。這哪裡是邀請?分明就是要挾!是綁架!”季煙反駁,她終於回過味兒來了,自己還真被人當槍使了。

“季煙,你胡說什麼呢?誰綁架她了?那不是你們……”唐冬覺得季煙瘋了,事實上瘋的是她。

“對,你沒臟了自己的手,用的是我們的手,你可真有招兒。”季煙站了起來,快步走向門口,突然停住,轉過頭,“唐冬,我勸你善良。唐楠和秦北都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人。”這是作為朋友最後的忠告了。

“你聽到了對嗎?你聽到了吧?”唐冬瘋了似的衝過去抓住季煙,眼神癲狂,“你聽到我打電話的內容了對嗎?你不可以說出去!不可以!”要是被人知道,她就完了!

季煙的胳膊被她抓得生疼,皺緊了眉頭,“你彆做壞事!我不說出去,你答應我彆再去惹唐楠和秦北了!”見好友如此這般,季煙的心裡也不好受。

“好!我不會去惹她們了,煙,我們還是好朋友嗎?”唐冬祈求地看著她。

季煙又不忍心說太絕情的話,點了點頭,“當然,隻要你還和以前一樣,我們就還是朋友。但是,絕對不能去惹唐楠和秦北。”

唐冬誠懇地點了點頭,並承諾絕對不去招惹那兩個人,季煙這才和她擁抱了一下,告彆。

就在季煙轉身的那一刻,唐冬咬了咬牙,麵目猙獰。送走季煙,她打了一個電話,報了一串車牌號,然後如釋重負地掛掉電話。

她始終沒變,隻是季煙沒見過她這張麵孔罷了。

二胖開著車,不時看向後視鏡,突然一個急轉彎,車子進入了回家相反的車道。

季煙看著車子偏離路線,問道,“怎麼了?”

“有人跟蹤咱們。大小姐坐穩了。”二胖一個急轉彎,要不是車門關得緊,季煙差點被甩出去。

後麵一輛黑色保姆車緊跟不放。為了跟住他們甚至闖了紅燈。

兩車在車道上飛速架勢已經開始互相飆車了,二胖對葉城熟悉得跟自家後院一樣,又是一個急轉彎,駛入了一條小巷子。

“嘿,這是一條死胡同,堵他!”黑色保姆車副駕駛上一臉刀疤的人衝自己的同夥說道,這生意太好賺了。

他不知道的是,這條死胡同隔壁就是警局。

二胖可是專業的打手,車裡那幾個人跟本不是他的對手,三下五除二二胖就把保姆車裡下來的那幾個家夥打趴下了,季煙在車裡早就報了警。

警察迅速出現,看著躺了一地的黑衣人,再看看高如鐵塔一般的二胖,差點沒分出來誰是報案人。

這一夥兒人經過審理全都招了,是唐冬□□要滅季煙的口。

“為什麼?”“你們,是不是弄錯了?我和唐冬是朋友啊!”季煙不敢置信,確實唐冬有點偏執,但她竟然會殺自己?她們可是多年的朋友啊!

“也許,你應該重新認識一下你的朋友了。”警員申請了逮捕令,開車駛向唐家。

季煙想起了她和唐楠做的第二筆交易,唐楠讓她找出唐冬的把柄,把它們公諸於世,讓唐冬身敗名裂。

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季煙還在想唐楠可真狠啊!事實告訴她唐冬比唐楠狠一百倍。唐楠隻是讓唐冬身敗名裂,唐冬卻想要了她們的命!太可怕了,她怎麼會變成這樣?又或者,她本來就是這樣的?

季煙收集了一下資料,她和唐冬這麼多年的好友,知道唐冬的事兒不少,每一件拿出來都足夠唐冬喝一壺的了。材料整理好她找了專門乾這事兒的去爆料。

交易完成了,季煙整個人垂頭喪氣的,她真的沒想到這麼多年的友情會這樣畫上句號。而她才看清自己朋友的真麵目。真是蠢!

當警員來到唐家時,周美哀嚎著,“有鬼啊!警官先生救救我!”

懂事的仆人把周美拖回了房間,唐冬還一臉懵,為什麼警察會找上門?

“唐冬小姐,我們懷疑你和一起綁架案、一起謀殺未遂案有關,請和我們回警局配合調查。”警員不容分說給唐冬戴上了手銬。

“我沒有!你們憑什麼抓我?憑什麼?”沒人理會唐冬的話,一夥兒在秦家老宅外麵蹲守的犯罪分子和另一夥堵截季煙的犯罪分子都供出了唐冬,證據確鑿,唐家父女要在牢中團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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