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小衣(2 / 2)

他回望著鐘慕期冷冷的目光,電光火石間知曉這是為什麼了,勉強擠出一個笑來,“放心,也不會讓你手腳出問題。”

孟梯是怕了這兩人了,完全不想摻合進他倆的事情裡,腦子飛速運轉著,嘴上快速道:“我什麼都跟世子說了,你聽他的就行。世子讓你哭你就哭,世子讓你笑你就笑,哈哈,對!就是這樣,這樣就好了!”

“是,孟梯都和我說了。”鐘慕期也點頭,溫聲囑咐道,“所以阿嬋以後有什麼事就直接告訴表哥,知道嗎?”

李輕嬋點頭,她哭久了身上出了汗,渾身又濕又冷很不舒服,立馬就眼淚汪汪道:“表哥,我冷。”

鐘慕期將她裹嚴實了,把她的臉也遮在兜帽下,然後將她抱起。

孟梯一見這架勢,立馬繞到門後把小破門打開了,俯首相送道:“路上小心風寒,晚些時候我讓人把藥送過去,從今日起隻要我沒說,藥就一日都不能斷,旁的也不許亂吃。”

鐘慕期點頭,抱著人剛踏出去,木門“啪”地一聲拍上了,一門之隔,孟梯靠在門後鬆了口氣,嘟囔道:“終於走了,煩死了。”

外麵天已暗下,飛鳶提了燈籠在前麵帶著路,走兩步就往鐘慕期懷裡那人影上瞟一眼,可惜裹得嚴嚴實實,除了隨著鐘慕期步子晃悠的一雙腳,什麼也看不見。

她之前一直守在外麵,隻知道裡麵鬨了彆捏,李輕嬋哭得厲害,但具體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就不知道了。

現在有點兒好奇,但是不敢問。

走了沒多遠,忽聽李輕嬋小聲問:“表哥,有人看我嗎?”

方才出去時,鐘慕期未將她放下去,她也因為今日出醜覺得難為情,與其低著頭一路走回去,更願意假裝暈倒被抱回去,於是全程一聲不吭。

可是心裡還是有顧慮,走到半路,忍不住小聲問出來。

“沒有。”鐘慕期答道,聲音穩重可靠,然後掃了眼飛鳶。

飛鳶立馬屏息凝氣,假裝自己不存在。

李輕嬋放心了,又怯怯問:“表哥,你要告訴姨母嗎?”

鐘慕期未直接回她,把她往上顛了顛,反問:“你想不想她知道?”

“不想!”李輕嬋急忙答道,說完了覺得自己答得太快,好像還想繼續瞞騙平陽公主一樣,忙又笨拙解釋,“我騙了姨母,怕她生氣,她要是覺得我娘沒把我教好怎麼辦?我娘最好了,我不想讓她討厭我娘,也不想她討厭我……”

“那就不告訴她。”鐘慕期道。

但是李輕嬋又覺得愧疚,摟著他脖子支吾道:“可是……瞞著姨母是不是不好?”

鐘慕期低頭看向靠在自己胸口的人,透過兜帽縫隙見她也悄悄望著自己,剛哭過的雙眼還掛著紅,可憐得很。

他道:“是我不許你說的,你要是敢說,我就一刀砍了你。

“啊?”李輕嬋沒想到他會這麼說,有點懵。

直到快到住處時,李輕嬋才反應過來他這是把責任轉移到他自己身上,心裡暖烘烘的,拖著黏黏的嗓音道:“表哥,你真好。”

這嗓音揉著黏糊糊的糖水一般,又嬌又軟,聽得飛鳶直起雞皮疙瘩。

但鐘慕期喜歡,緊了緊抱在她腰間的手臂,道:“再喊一聲。”

於是李輕嬋又乖乖喊道:“表哥——”

這一聲比剛才那一聲還過分,飛鳶打了個哆嗦,眼看已到了住的小院裡,立馬把燈籠放下先一步進去,裝作從未跟在一旁過。

等鐘慕期輕車熟路地把李輕嬋抱進裡間,放到了床上,喊了她一聲,她才出來。

“備點熱水,待會兒看著阿嬋沐浴,彆讓她摔倒了。”

飛鳶應聲出去。

鐘慕期又道:“洗完好好歇著。我先出去,有事讓飛鳶去找我。”

“表哥……”李輕嬋喊住他,見他轉身走了回來,想著待會兒要說的話,又覺得難為情,悄悄往床榻裡縮了縮。

但該說的還是得說,她抓著錦被扯過來,將自己上半身遮得嚴嚴的,臉也擋了大半,聲音從錦被裡傳出,悶悶的,“我、我還有彆的不舒服的……”

鐘慕期臉色立馬冷下。

李輕嬋有些慌,急忙扯下錦被露出整張臉,忙不迭地道:“我不是要瞞著你的,方才孟梯在,我不敢說。”

她伸出一隻手去拉鐘慕期的袖子,沒能拉動,李輕嬋抿了抿唇,硬著頭皮道:“表哥,你離我近點。”

“阿嬋,有些事情可一不可二。”鐘慕期這麼說著,見她惶急得哭喪了臉,微歎一聲,傾身靠近了她,道,“最後一次,彆再讓我知道你有事瞞著我。”

李輕嬋急忙點頭,等他靠近了,抓著他衣袖貼上了他耳朵。

鐘慕期隻覺得一團曖昧熱氣直撲耳下,擦著他頸部竄進衣襟裡,帶得他心潮浮動。

他喉結不受控製地上下滾動,眸色越來越深。

“……就是這樣……”李輕嬋退開,小臉潮紅一片,難為情地垂著腦袋,就差把自己埋起來了。

鐘慕期壓著急促的呼吸,語氣儘量保持平靜,道:“沒聽見,大聲點。”

李輕嬋咬唇,飛快看他一眼,見他不似作假,帶著哭腔嗚嗚兩聲,扭捏著認命地重新貼近他耳側,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小衣也不舒服,勒得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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