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三章合一(2 / 2)

“延津來報!”士卒急匆匆跑過來,“呂將軍、大公子與從東麵而來的於將軍裡應外合,正與袁本初大軍相持!”

曹操剛扯出來的悲痛就這麼僵在了唇角。

——這麼快?

其實曹昂也不想這麼快就弄出動靜的。

奈何被斬的顏良、文醜都屬於河北勢力,他們的死對於河北勢力是極大的削弱,郭圖自然就不急盯著兵權了。

如此一來,郭圖就對投降的曹軍越看越眼饞,幾次三番想先弄死曹昂再坑死呂布,好占了這些人馬,這才壞了曹操原先的計劃。

剛巧於禁也帶兵往延津折回,曹昂就決定反了。

再不反,假投降不但會變成真投降,還會把自己的性命給搭上,曹昂又不是傻子。

曹操立即召集謀士們商議此事。

一邊坐著的曹初手裡拿著一幅地圖,正在算人數。

除去夏侯惇等人手裡的軍隊,曹操親自率領的精兵甚至還不滿一萬人,而袁紹那邊光騎兵就有兩萬。

此番曹操率軍從白馬撤回官渡時,所領騎兵不過幾百而已。

好在初戰打得實在漂亮,白馬大獲全勝,袁紹的勢力確實被削弱不少。

但還不夠,因為曹操這邊的軍糧很快就要被拖得見底了,但袁紹卻底氣十足能跟他們耗下去。

而且延津那邊也堅持不了太久,如果這兩人不能在短時間內破了袁紹,就必須增兵。

曹初歎了口氣。

那麼這次袁軍的糧草還會不會像曆史上一樣囤放在烏巢?

烏巢在延津的南麵、官渡的北麵,論距離來講並不算遠,一晚上就能快馬跑過去。

但經過這一次事情之後,曹初根本不敢肯定這場戰役到底還會不會贏。

萬一袁紹沒像曆史上一樣把糧草屯在烏巢、而是因為曆史改變放在了他處,那她豈不成了自作聰明?

她也不是不想跑過去告訴曹操,但這樣一來就會像上回宛城的張繡那樣麵臨著“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問題了。

“誒,奉孝,奉孝。”曹初戳戳郭嘉。

郭嘉望過來:“子劭有何事?”

“你說這邊的軍營好不好出去?”曹初小聲問他。

郭嘉眼皮一跳,反問道:“你要出去?”

曹初乖巧地笑笑:“不是,我就問問嘛,不好出去就算了。”

郭嘉:“……”誰信啊!

不管有沒有人信曹初的話,反正郭嘉是沒信:“營外守衛森嚴,自然不好出去。”

曹初失望地應了一聲。

那麼她現在去烏巢打探消息然後再回來報信,應該還來得及。

是夜。

曹初小心翼翼地起身,不讓自己發出半點聲響。

守夜的士卒兩眼圓睜,神色似乎很清明。

曹初望著他巋然不動的樣子,有些為難,伸手在他麵前晃了晃。

誰知那守衛半點反應都沒有。

曹初疑惑,繼續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帶起了一陣幾不可察的微風。

守衛依舊沒反應。

曹初心中一喜,放輕腳步溜出了營帳。

曹營的守衛確實很嚴密,還沒走幾步,曹初就被發現了。

“敢問女公子為何出營?”守衛拱手問道。

曹初鎮定道:“我找阿翁商議事情。”

隻聽邊上傳來一道聲音:“我方才從主公處出來,主公已睡下。”

曹初不禁扼腕歎息——又是郭嘉。

她並不算是個記仇的人,但這一幕實在不難讓人想起上回曹初溜出許都的時候郭嘉戲耍她的那一回。

得,這家夥一來她肯定出不去了。

“阿翁既已睡下,我也不好打擾。”曹初勉強擠出一句完整的句子,“後會有期。”

郭嘉望著她一臉快氣死但是又說不出來的表情,不禁莞爾。

曹初勃然大怒——你還好意思笑!

守衛疑惑地望了一眼這奇怪的氣氛,不明所以:“這,女公子還請回……”

曹初非常不甘心地回到了自己的營帳裡。

並且在那之後的一連幾天都是如此情景。

守衛揉著後腦勺,隻覺得頭暈。

女公子最近被攔下的次數是不是太多了點?

……

如今曹操正率著大軍與曹昂彙合,與袁紹主力相持對峙。

經過呂布詐降之後險些要了自己性命的突襲,袁紹已經不複先前的篤定,開始提起了警惕。

但是田豐卻被他殺死了。

起因便是袁紹好不容易逃離曹軍的包圍圈、準備整軍再戰的時候,和郭圖半斤八兩的逢紀跑過來告訴袁紹說:“田豐聽聞呂布先降後反,十分高興,覺得自己說的是對的。”

其實田豐哪裡說了這句話,隻不過是因為逢紀在這種大戰關頭都想著要鏟除異己罷了。

袁紹果然特彆生氣,連召過來辯解的機會都不給田豐,直接下令把人給殺了。

怎麼能不令人心涼呢。

但即便如此,袁紹依舊占著優勢,隻是不像之前一樣那麼絕對了而已。

如今兩軍對峙,大多是袁紹設局,曹操破局。

守衛打死都想不到曹初這種堪稱賊膽包天的人居然敢趁著大軍又一次交戰的時候偷偷摸摸跑了出去。

就這麼一個人跑了,連王越都沒帶。

當真是千防萬防,防不住一心想搞事的曹初。

於是曹丕繼收到了長兄曹昂生死不知的消息之後,還沒來得及擔心多久,他又收到了長姊曹初生死不知的消息。

曹丕:“……”

這是造了什麼孽喲。

曹操自然也是很生氣的,但是如此緊急的狀態下他也顧不上抓女兒了。

其實曹初不必親眼見到糧草就能知道袁紹到底有沒有派人把軍糧放在烏巢。

重要的東西,守衛總是非常嚴密。

曹初遠遠地望著烏巢的位置,霎時間瞳孔微縮,絲毫不敢耽擱,直直地把身子往下一俯!

一支鋒銳的箭矢堪堪擦過她的發間,削斷了幾根發絲兒。

曹初險些被這支不知從哪兒發出的箭逼得摔下馬來,忙不迭調轉馬頭往回跑。

又有一支箭與她擦肩而過。

曹初冷笑,一揚馬鞭,飆馬的速度更快了。

最後一箭射在了曹初的護心鏡上麵。

遠處的人不甘地放下弓,望了一眼空空如也的箭囊,揚長而去。

曹初很快就回了曹營。

曹操這下是真生氣了,連話都不跟她說就命人把曹初送回營帳看守起來。

曹初掙了兩下沒掙開:“我有要事稟報!”

曹操一頓。

曹初見他有了動靜,也不敢直接喊出來,繼續:“還請阿翁聽我一言,再關不遲!”

曹操眯眼,抬手讓人把她鬆開。

曹初霎時感覺肩上一鬆,忙不迭撲上前一把抱住曹操的袖子,低聲道:“袁紹命淳於瓊率大軍護送糧草屯於烏巢。阿翁明鑒,我已快馬去探得,千真萬確!”

曹操疑惑道:“你出營帳不過四日,即便馬跑的再快,想必也是徑直往烏巢所去,那你又是如何得知要去烏巢打探?”

曹初絲毫不慌,玩笑道:“掐指一算就能算出來啦。”

曹操撚須須的動作一頓。

……就假裝信了吧。

曹操信了,他手底下的人可不會全信。

畢竟曹初隻是一個在他們看來連戰場都沒上過,平日裡更是不怎麼露臉的姑娘而已,說不準這就是她貪玩跑出去為了不讓曹操懲罰她而謊稱的借口呢?

也不是沒可能啊,尤其是在曹初連個原因都說不出的情況之下。

荀攸諫道:“主公與袁本初相持於此已有數月,並非長久之計,若能燒其軍糧,不出三日,袁軍自潰。”

另一個謀士賈詡也站出來說了話。

都說一回生二回熟,先前曹操已經燒過一回袁軍的糧草,自然清楚整個縱火的過程。

曹操微微蹙眉:“孤欲親征。”

賈詡搖頭:“主公可派任意大將前去,如今還需等一個人。”

另一邊。

袁紹望著手中的輿圖思量:“孤欲強攻曹營,活捉曹操。”

殺了個田豐,沒想到還有沮授跳出來跟他唱反調:“主公不可啊!”

袁紹被頂撞地心煩意亂:“有何不可?”

沮授一本正經地分析:“我軍雖眾卻不及曹軍勇猛,但曹操貨穀財力不及我等,故我軍應當延長大戰時間,而非使成敗寄於一戰。”

袁紹表示不聽。

許攸坐不住了,也對袁紹開口道:“主公無需如此,曹操此次傾其兵力與主公一戰,許都必定守衛空虛,主公不若趁機分兵攻許,將天子迎至鄴城,則曹操可定。”

袁紹依舊表示不聽。

郭圖笑道:“主公擁兵數十萬,不過一戰而已,何懼曹操耶?”

袁紹點點頭,聽了。

許攸:“……”

這個坑貨主公他能不能不要了啊!

事實證明確實是可以的。

就在當晚,袁紹後方的鄴城傳來了一個令許攸不怎麼愉快的消息:他的家人犯了事,被捕了。

既然袁紹帳下派係鬥得那麼激烈,許攸在袁紹那裡當然也有交好的人,這不,許攸的家人一被逮捕就有人過來通風報信了。

許攸眸色一凝,謝過那人,尋了個空檔,趁著夜色直奔曹營。

他是袁紹和曹操的發小,後來因為密謀廢帝的事情敗露,跟隨袁紹當了謀士,深受袁紹信任。

此次戰役,他的功勞不可小覷,情報自然也很多。

簡單來說就是許攸啥都知道,並且準備把這些信息抖摟給曹操。

許攸的袖中懷揣著一張劃著粗略方位的地圖,上麵用濃墨圈出了一個看似不起眼的地方——烏巢。

這是他身上唯一的一張藏著掖著沒亮出來的底牌。

袁紹的糧草屯放在烏巢,這個地方的糧草除了袁紹心腹的謀士沒人知道。

曹操聽聞許攸來了,大笑著跣足出迎:“此事可濟!”

許攸見他如此,自然很感動,神秘道:“我來此地,是為曹公獻一物。”

曹操頷首,瞬間換了個臉色:“孤知道你要獻什麼。”

許攸眨眼。

他和曹操雖然是發小,卻很久都沒有見過麵了,曹操再怎麼聰明都不可能知道隻有袁紹心腹謀臣才知道的事情,這會兒肯定是在套他的話。

於是許攸微微揚眉道:“曹公可知袁紹糧草囤放何處?”

曹操點頭:“自是在烏巢。”

並且他已經讓人跑過去燒了。

許攸心中大震,下意識地睜圓眼睛,眨巴了一下:“……曹公如何得知此事?”

曹操撚了一把小須須:“你真想聽?”

許攸忙不迭點頭。

曹操佯裝謙虛地擺手:“不是什麼大事,掐指一算就能算出來啦。”

許攸:“……哈?”

曹孟德你不要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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