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
夜久衛輔做略不略不的鬼臉的時候真的很好玩, 他本身的外表偏活潑,粉色的頭發也並不顯得深沉。跟做鬼臉不知道為什麼會顯得很欠揍的黑尾鐵朗不一樣,音駒的自由人這樣做的時候有幾分調皮的感覺。
不過在黑尾鐵朗看來還是很欠扁, 大黑貓一爪子就揮上去,結果被夜久衛輔笑嘻嘻地躲開了。
“吃不吃宵夜?”
“不吃。”孤爪研磨緩慢而堅決地搖頭。他的飯量一向挺小的。
“宵夜啊,這麼一說確實, 我也有點餓。”黑尾鐵朗若有所思。
“廚房在哪裡?”比水流直接問出來。
“好問題,這人生地不熟的。”山本猛虎攤了攤手。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neko帶了些零食過來, 這個點她應該還沒睡。”孤爪研磨回想了一下, 他們是跟雨乃雅日一起出門上的車,女孩的包裡有什麼他肯定沒看,但是記性超好的二傳手記得雨乃雅日有提過她帶了零食。
“真的?”黑尾鐵朗有些驚訝, 有些心動。他決定攛掇比水流去。
畢竟雨乃雅日跟桐皇的經理一起住, 晚上去敲女孩子的門不太好,特彆是黑尾鐵朗還跟桃井五月不熟, 但是比水流就不一樣了,兩個女孩子他都認識,而且最關鍵的是, 他去的話, 隻要但凡是了解他一點的人誰都不會想歪。
“要不流你去問小雨乃要點?”
比水流想了想說好,然後起身拉開門出去。
孤爪研磨沒了隊友, 幽幽地看向自己的幼馴染。
黑尾鐵朗咳了一聲, 說知道了,就坐過來拿起遊戲機開始玩。
孤爪研磨沒什麼朋友, 以前的時候也是黑尾鐵朗陪著一起玩遊戲的。一開始的時候黑尾鐵朗遠比現在要更害羞一些,還是孤爪研磨主動問他要玩什麼, 結果被當時還內向的小黑貓給拉入了排球競技。說起來都是緣分。
比水流到兩個女生住的房間門口的時候,她們房間的燈還是亮著的,少年敲敲房門,走過來問誰啊的是桃井五月。
“比水流。”墨綠色頭發的少年答道。
桃井五月從初中後期就開始做運動部的經理,比雨乃雅日要有經驗得多。作為很漂亮的女生,以前也不是沒有合宿的時候被男生打擾過,通常她都會說已經歇下了,有事情的話明天再說。
不過是比水流的就沒有什麼問題,他好像壓根就沒有那根筋。
桃井五月拉開門,笑眯眯地問道:“怎麼啦,小流,有什麼事嗎?”
比水流把來意一說:“我來找neko,我們稍微有點餓,想來拿點她的零食當宵夜。”
“neko,叫你呢。”桃井五月回頭就叫雨乃雅日過來。
沒過一會,粉發的異瞳少女抱著一大包零食就過來了,有她最喜歡的小魚乾,還有一些牛肉條,布丁果凍之類的,滿滿地一大堆,也不知道她是怎麼裝進包裡帶過來的。
比水流沒一開始就把零食接過來,他先是看了雨乃雅日一眼,發現她的扣子扣得很淩亂,好幾個都沒對上該對的紐扣。
“neko,等會把扣子扣好。”
“哦!”雨乃雅日聽了他的話應了一聲。
桃井五月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看了眼雨乃雅日的穿著,然後也笑著保證:“等會我會看著neko穿好衣服的。”
“打擾了。你們也早點睡。”他朝桃井五月點點頭,隨後他才接過那一大堆零食。
“嗯,知道啦~小流晚安!”兩個粉頭發的少女都笑著跟他揮揮手道晚安。
比水流把零食帶回來之後得到了一眾的歡呼,彆管跟比水流熟不熟,有吃的來誰都開心。山本猛虎也上手猛地拍了下比水流的肩膀。
“可以呀,比水!”
“啊……沒什麼。”被意料之外地猛拍了一下,比水流稍微向前晃了一下,然後又坐好,繼續啃著小魚乾。
他啃小魚乾的時候不是用牙齒撕下來大口大口嚼著吃,而是用就那麼把小魚乾送到嘴裡,慢慢地用牙齒磨,魚肉絲絲被他啃出來,然後再慢慢品味小魚乾的味道。養過貓的人可以很負責的說,貓咪吃得都比他快。
“不喜歡吃小魚乾嗎?”夜久衛輔注意到了他的這個進食速度,湊過來低聲問道。
“沒有,隻是不太咬得動。”墨綠色頭發的少年稍稍搖搖頭。
小魚乾確實比較不太好咬,夜久衛輔深以為然,拿了一塊麵包放在比水流身邊。
“等會再吃點麵包吧,彆你吃完小魚乾,這些零食都被吃完了。”
“瞧你說的,咱們就這幾個人,研磨還不吃,怎麼可能吃完。”黑尾鐵朗攤手,嘴裡咽下最後一口小魚乾。他吃小魚乾和比水流比起來就要快得多。
“那也要留下流喜歡吃的才行吧。”自由人習慣性跟黑尾鐵朗抬杠。
“隨你說啦,你看比水都沒說什麼。”
“他隻是在吃小魚乾所以……黑尾你不要動我的牛肉乾!”
“誒嘿,誰讓你不吃光說話呢,鄙人一向熱心腸。”
孤爪研磨一手抱著遊戲機,一手托腮,他看著現在這場麵,幽幽地歎了口氣。
“研磨不吃點嗎,還有糖果。”
“不了,謝謝。”
晚上他們也沒有鬨到多晚,心滿意足地吃完了從雨乃雅日那邊打包過來的零食就各上各自的床準備睡了。畢竟他們第二天還要早起訓練,少睡了受苦受累的還是自己。
如果是跟其他學校排球部的人一起合宿的話,還可以交換對練,不過現在不行了,現在的話就是在直井教練的注視下基礎練習然後提高隊伍的磨合,彆再出現黑尾鐵朗本來要平移過去接球,結果山本猛虎上前一步直接跟黑尾鐵朗撞到了。
人也疼,三色球也撞掉了。
雖然不排除是山本猛虎當時初上場緊張的緣故,但是也有一部分是由於隊伍默契程度不太夠。當時按照距離來看是黑尾鐵朗離球更近一些,而且以他的速度也是可以把球打回去的。
魚躍一周,然後每個人接五十個球之後,一天的訓練就正式結束了。夜久衛輔和黑尾鐵朗本來兩個人嘀咕著昨天說的收拾東西,到現在還沒定下來究竟誰來搬器材——午餐沒有小魚乾,不過夜久衛輔也沒有贏,食堂也沒有肉乾,他們兩個人屬於兩敗俱傷。
“你來。”
“我不來,你又沒贏。”
“我是沒贏,但我也沒輸。”
“那我也沒輸。”
他們兩個人你給我一肘,我給你一下的,打打鬨鬨好不快活,也不知道訓練完之後哪來這麼多活力,
比水流沒看他們,從地上撿起排球,往鐵籃筐裡一拋,三色球穩穩地落在它的同類旁邊。
墨綠色頭發的少年表情沒什麼變化,不過能看出來他對剛才那個投球十分滿意。
這些天的高強度訓練下,比水流的接球水平有在穩步提升。發球水平倒是上升不大——不過沒人失望。本來發球就不太好練,力度也好,角度也好,都不是很容易掌握。比水流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去調整發球角度這樣就已經很好了。
但說真的,黑尾鐵朗還是覺得他那個建模係統模擬發球軌跡的方法挺玄幻的。真不是一般人能掌握的方法。
大家通常都會說球感,以及長久練習之後對排球的掌控,很少有人能像比水流一樣接觸排球不長時間之後就自有一套體係去對付發球。
而合宿的效果不止是個人的提升,整個音駒隊伍的默契值也是,大家都對彼此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至少現在不會出現兩個人爭著去接球的烏龍了——隻要不衝得太過。
……
“流~”
合宿結束的那天隻有半天訓練,下午的時候雨乃雅日高高興興地就湊過來了,兩隻手挽著他的胳膊。
“雨乃這麼高興呀。”夜久衛輔笑著說道。
“是呀是呀,雖然合宿很開心但是也很累啦,吾輩終於可以回家睡覺了!”雨乃雅日連連點頭。
比水流一邊的手被雨乃雅日抱住了,空餘的那隻胳膊上就拎著她的包,手裡推著她的行李箱。整個人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
“派對大家記得要來啊。”從車上下來離開的時候,粉發少女很高興地跟大家揮手。
“會的。我們一定會來的。”
“對對,我們肯定會去的!”
雨乃雅日在排球部可比比水流受歡迎多了。活潑開朗的貓係美少女誰不喜歡?
“回家啦回家啦~”粉發少女小跑到門前拿出鑰匙開門。
比水流進去先把行李放下,然後把門關上。他看了一圈,家裡現在應該隻有他和neko兩個人,鳳聖悟還沒回來。
“吃點什麼?”他問道。
“烤魚!吾輩想吃烤魚!小流我們點外賣吧!”在榻榻米上像一隻真正的貓咪一樣歡快打滾的粉發少女大聲回答道。
“好。”比水流沒什麼異議。
他自己雖然其實會做一些菜,但是烤魚顯然不包括在他的可掌握範圍裡。這項技能太高端了。
不過下午飯也不能光吃烤魚,還得要點其他菜和主食,比水流順便還點了一份炸雞塊。
粉發少女開心地抱著烤魚啃,嘴邊沾了些孜然,看上去真的是個小花貓了。
六十二
吠舞羅坐落在街道拐角處, 沒有高樓大廈遮擋陽光,和煦的陽光透過玻璃照進來,看起來暖洋洋的。
比水流推門進來的時候, 草薙出雲就聽到了聲音,轉過來身來招呼。
“上午好啊,流。”比水流也禮貌地跟他問好。
“說起來挺巧的, 昨天十束說他家親戚要來看看他玩和學習的地方,畢竟咱們這裡是酒吧,也不好解釋, 你等會能不能多待一會, 等十束的親戚來了也說說。”說這件事的時候,草薙出雲的笑容有些微妙的尷尬。畢竟周防尊的臉看起來真不是什麼好的對照。
花宮真的臉倒是看起來很有欺騙性,但是草薙出雲不太想拜托他。
這比水流自然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好的, 我來是想說neko的派對……”
金發少年哦了一聲,笑著回答道:“小neko的派對, 這個你放心,我沒忘,不過我和尊是去不了了, 那天稍微有點事, 到時候讓十束把我們的禮物帶過去。”
比水流點點頭,走到草薙出雲打掃乾淨的沙發那邊坐下了。
沒過一會, 十束多多良笑著帶著人來了吠舞羅。
“高尾哥你看, 這裡就是吠舞羅啦。草薙哥,比水哥, 上午好!”
跟在十束多多良後麵的高尾和成把整個酒吧看了一遍,對朝他微笑的草薙出雲也笑著點點頭。不過在看到沙發上的比水流的時候倒是驚訝了一瞬間。
高尾和成記得他——墨綠色頭發、安安靜靜坐在替補席上的少年。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他記得綠間真太郎,不代表他隻記得這位三分球神射手,有時上場的比水流他也記得一清二楚。
比起怪物,這家夥更像是機器人——這在其他被稱為奇跡的時代的怪物的襯托下更為顯著。
乾脆利落的行動和運球,一切傳球都以最大化成功率為目的而進行。後來看錄像複盤的時候高尾和成想過了,如果換作是他自己,也不可能做得比他更好。隻不過是奇跡的時代太耀眼,遮住了比水流的光芒,讓他在籃球界的名氣並沒有那麼大罷了。
跟幻之第六人不一樣,比水流的存在感並不低。
臉上一般沒什麼表情的少年有著一頭墨綠色的頭發,跟綠間真太郎的頭發顏色還不太一樣,比水流的頭發更深一點,也更冷色調一些。這讓他看起來跟奇跡的時代幾人差不多——尤其是在他們這些被絕對分數差打敗的對手眼裡。
而高尾和成之所以一愣的原因也是在這裡。
現在的比水流看起來乖巧又安靜,明明還是那個人,還是差不多的表情,可是這樣吠舞羅見到比水流的時候,高尾和成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在吠舞羅暖色調的烘托下,原本比水流身上的冷意也好似融化了。
或者是說,原本這層冷意就不存在,隻不過是他們這群遠觀的人肆意增加的想象罷了。
他想起來了綠間真太郎。高尾和成已經和綠間真太郎相處了一段時間,了解到了綠間真太郎的柔軟,知道了他冷淡外表下對籃球的專注和執著,也見過他晚上的加訓。
在高尾和成的主動下,他跟綠間真太郎成為了很好的搭檔和朋友——雖然綠間真太郎口頭上不願意承認。
“比水同學,上午好。”心裡想法一閃而過,擁有鷹之眼的控球後衛笑眯眯地打招呼。
“你是……高尾和成。”比水流的視線落在了他的身上,同樣也禮貌地問好。
這讓高尾和成有些驚訝地欸了一聲,自來熟地走到沙發上坐下,笑著說道:“沒想到比水同學還記得我啊。”
“一起打過比賽,記得的。”比水流把這當成了一個疑問句,給出了自己的回答。
亞麻色頭發的少年看看比水流,又看看高尾和成,“原來比水哥和高尾哥認識啊。”
“隻是見過,以前沒說過話,”高尾和成笑著應了:“不過相見就是緣分嘛。看來我跟比水同學還挺有緣的。”
他專程跟著十束多多良過來,就像草薙出雲想的那個原因。吠舞羅再怎麼說也是家酒吧,白天雖說比晚上要人少清淨一些,但是十束多多良才是初中的年紀,而且又是基本上一個人生活,高尾媽媽擔心,便讓自己兒子來看看。
高尾和成跟十束多多良相處之後也對他好感挺高,便聽從老媽囑咐來了。
首先看過第一眼,吠舞羅的環境還不錯,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進門左手邊的沙發和茶幾。茶幾上還有一些看起來像小女孩玩的玩具。比水流就坐在這邊的沙發上,靠在那裡玩著手機,活像一個網癮少年。
隨後是直對大門的紅木吧台,以及吧台後麵的一排排酒水和玻璃杯。擺放得整整齊齊,被擦得乾乾淨淨的。正在擦拭高腳杯的金發青年朝他笑了一下。
聽十束多多良跟他打招呼,這應該就是十束多多良提到過的很照顧他的草薙出雲。
“高尾喝點什麼嗎?”草薙出雲從吧台後麵走出來,微笑著問道:“水,還是飲料?”
“可樂吧。”高尾和成答道。
“高尾也打籃球,還是喝水吧。”比水流忽然出聲。
“欸?”草薙出雲驚訝了一下,隨後笑著說道:“也是,你們認識,那就喝水吧。可樂不太健康。我記得你們打籃球的對健康要求很嚴。”
很快,高尾和成麵前被擺上一杯純淨水,跟比水流同款。十束多多良跟前也是。他們三個人現在是純淨水小組。
“草薙哥,我就不用了吧。我想喝可樂。”亞麻色頭發的少年笑嘻嘻地說道。
“陪流和高尾一起喝唄,彆看你比水哥一般沒什麼表情,要是他喝水你喝可樂的話,這小子會很怨念地盯著你看的。”跟十束多多良說話的時候,草薙出雲的關西腔自然又放鬆地流露出來。
“不會。”比水流反駁。
“沒關係,比水哥不要害羞,我懂了,我這次就陪你一起啦,反正我以後還是可以喝可樂的。”十束多多良笑著打趣。
秀德的控球後衛看著這杯水,有點無語,有點驚訝,有點欣慰。
他不知道是誰誤導了草薙出雲讓他以為打籃球的人都日常生活要求很嚴格,就算要控製自己的飲食,但是也不代表放鬆的時候喝一杯可樂都不被允許吧。
也不知道是誰這麼變態。他在心裡吐槽了一句。
但是草薙出雲連這點都很在意,說明十束多多良在這裡過得應該不錯,很受照顧。
心裡放心下之後,高尾和成也自然地融入這個話題:“夏季杯怎麼沒見比水出場啊,現在還打籃球嗎?”
“不打了,”比水流搖搖頭,抱著水杯,“我現在是排球部的。”
“真的,那我到時候可要來觀賽。”
“我還是替補,正式出場應該是在冬季杯之後了。”
“冬季杯來看嗎,我會在秀德觀戰席給你們留票的。”
高尾和成對比水流“替補”的說法不做評價——他初中的時候也是替補,但是這替補跟其他學校的替補可不一樣。
“當然會啊,高尾哥,不過要是秀德跟霧崎第一有比賽的話,我們會坐到那邊的哦。”十束多多良笑著說道。
“但我們不會加油的,這點你放心。我暫時還丟不起花宮那個人。”草薙出雲胳膊倚在沙發上,笑吟吟地接話。
控球後衛眨眨眼,聯係之前比水流的話,再結合他剛才說自己已經不打籃球了,那麼那個打籃球日常生活還一點可樂也不喝的變態是誰就顯而易見了。
看來他剛才還真沒吐槽錯。霧崎第一的惡童花宮真,那可不是一個變態嘛。
“好啊,除了跟霧崎第一的比賽之外,秀德隨時歡迎你們加油。”
高尾和成為人開朗,一開始的時候還被綠間真太郎以為是很輕浮的性格,現在跟草薙出雲打好關係也很容易。比水流不常開口,但是能看出來他有認真聽,到了他覺得自己可以說上兩句話的時候他也會說。
他隻覺得有趣,比水流在迅速洗清他在高尾和成自己心目中機器人的印象。
在草薙出雲半開玩笑地提到十束多多良可憐的考試成績終於有所進步的時候,亞麻色頭發的少年會笑眯眯地說都是比水哥的功勞。
一般大家都會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謙虛地說一些什麼沒有,都是你自己勤奮努力之類的。也不是高尾和成刻板印象,這個社會就是這樣,不謙虛反而讓人覺得你不太合群。
但比水流則不然,他一臉認真地應了聲嗯,表示十束多多良之前做題的時候老耍賴皮,本來成績可以更好的。
看起來十束多多良很明顯了解比水流的性格,聽了這回答也不意外,而是笑得眉眼彎彎。
“誒呀,要是不是比水哥的話,我肯定還能更加偷懶的。都是比水哥看得太嚴太認真了。”反正他也不準備上高中,當時消極怠工的情緒顯而易見。
“又不是誇你呢。”草薙出雲覺得好笑,輕輕拍了拍十束多多良毛茸茸的腦袋。
看了這互動,高尾和成放心了。
六十三
雖然大家不太清楚這其實是她的生日派對, 但是雨乃雅日並不在意這些,隻要玩得開心就好了。她是這樣想的。
一開始她也有一個家,有著疼愛她的父母, 但是後來出了意外。再後來,她就遇到了小白,也就是威茲曼, 雨乃雅日覺得自己過得很開心。
“流~”粉發的異瞳少女笑得眉眼彎彎,穿著拖鞋啪嗒啪嗒地就跑過去一把抱住了比水流。她像貓一樣蹭在少年的肩膀上。
“吾輩很開心,一直都很開心!”
“可惜小黑和小白今天有事, 沒辦法陪吾輩玩!”
比水流嗯了一聲, “威茲曼在實驗新的產品。克羅蒂雅去德國了。”
“吾輩知道的啦,吾輩就在想,吾輩又長大了一歲呢!”
“新的一年也要大家都開開心心的!”
其實這句話應該是大家一般在新年說的, 但是雨乃雅日想怎麼說比水流也不在乎。隻要她高興就行。
十束多多良提早帶著禮物摁了門鈴來到了他們家, 笑眯眯地說是來幫忙的,順便還帶了草薙哥的份。
“好啊。”既然他都已經來了, 那比水流也沒有拒絕的必要,畢竟跟十束多多良已經這麼熟了,再客氣也怪怪的——何況比水流和雨乃雅日根本就不知道客氣為何物。
於是乎十束多多良就去收拾桌子了。這是他做慣了的, 麻利地就把桌子沙發收拾得乾乾淨淨。
他們也不打算準備多精致的菜, 備了壽喜鍋的料和鍋子,然後預訂了雨乃雅日最喜歡的那家燒魚, 到時候人家會把烤好的魚送過來。
接下來過來的是住得不遠的黑尾鐵朗和孤爪研磨。
黑尾鐵朗做人做事很有分寸, 也很妥帖。比水流既然提前說了時間,他就不會到的太早, 但是也稍微比約定的時間要早一些來敲門,想著可以幫忙收拾一下。
“來了來了!”開門的是一位亞麻色頭發的少年, 看起來稍顯稚嫩,不太像高中生的樣子。
少年的語氣輕快,沒有絲毫見陌生人的疏離感,他見黑尾鐵朗有那麼一瞬間在懷疑自己是不是敲錯門了,便笑著自我介紹道:“我是十束多多良,比水哥在裡麵切菜呢,你們是他和neko的同學吧,快進來。”
黑尾鐵朗愣了一下,隨後笑著說好,便帶著幼馴染一起進門了。比水流的動手能力要比他想象的要強得多,黑尾鐵朗湊到廚房看了一眼,切菜如打字,嗒嗒嗒,西紅柿讓比水流切得整整齊齊,一片一片的。
坐在沙發上吃著零食的粉發少女揮揮手,很高興地招呼他們過來,“快來!我們一起吃!”
兩隻貓咪從善如流,也坐過去了。
於是,夜久衛輔和黑子哲也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三個人排排坐悠哉悠哉吃零食的模樣。
正巧,這個時候比水流端著菜走了出來,他把菜放到桌子上之後,轉過身來跟他們打招呼。
“下午好,黑子,夜久。”
黑子哲也也給了回應,不過他這一出聲,黑尾鐵朗倒是給嗆著了。
“等等,咳,等等……究竟是什麼時候,我怎麼就記得剛才隻有夜久你進來了!”
“我一直在。”黑子哲也也習慣了,朝沙發那邊點點頭。
“誒呀,黑尾你這不行啊,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我這表弟存在感低,你看你結果還被嚇到了。”音駒的自由人嘿嘿一笑。
“而且還是又一次。”孤爪研磨緩緩補刀。
“哎呀,黑子不在意就行了,再說當時打籃球的時候夜久你不是也沒在球場上找到黑子嗎,你還說我。”黑尾鐵朗迅速反擊。
“研磨,我好心痛。”對於孤爪研磨的補刀,黑尾鐵朗捂住心口做出一副悲痛樣,“我們…明明是幼馴染啊,結果你卻離我而去……學壞了……”
“跟你學壞的。”二傳手絲毫不慌,貓一樣的眼眸裡還帶了幾分笑意,看樣子是真的跟黑尾鐵朗“學壞了”。
“……研磨!”
夜久衛輔哈哈大笑起來,十束多多良看他們的鬨劇也忍俊不禁。
“哲!”桃井五月一來就直奔黑子哲也,抱住少年笑得眉眼彎彎,不過看到朝他們笑著打趣的夜久衛輔的時候,少女還是多了幾分害羞。
“哲也,這是?”
“是桃井同學。”被桃井五月抱住、順便給自己家表哥介紹人的還是一臉淡定的黑子哲也。
“桃井同學你好啊,我是夜久衛輔,哲也的表哥。”夜久衛輔笑著說道。
“呀…表,夜久同學你好!”桃井五月連忙從黑子哲也身上下來,臉還有點紅。在同齡人麵前跟黑子哲也親昵,跟在黑子哲也的家裡人麵前是兩回事。
“烤魚到了,大家也先坐下。”最後是不解風情的比水流耿直地打斷了夜久衛輔打趣桃井五月和黑子哲也的場麵。
快到點的時候,人就差不多來齊了,大家圍著桌子坐成一圈,壽喜燒的熱氣飄飄悠悠地浮起來,輕柔得像天上的雲絲。
黑子哲也吃得不多,往鍋裡下了些菜,不過架不住桃井五月相當熱情地往他盤子裡加肉丸子。
兩個女孩坐在一起,不過桃井五月顧著她的少年,雨乃雅日則是抱著魚啃得歡快。
坐在雨乃雅日旁邊的墨綠色頭發少年有條不紊地夾牛肉出來,一層牛肉一層綠菜,十束多多良瞅著比水流的盤子裡就差兩片麵包上下一插隊就可以組成一個漢堡了。
不知道是十束多多良記憶裡的哪位人士說過的話,漢堡配可樂,美味又快樂。
亞麻色頭發的少年一邊笑眯眯地給比水流倒了一杯可樂,還加冰,一邊說道:“今天沒有草薙哥和花宮哥監督,我悄悄地給比水哥你倒一杯,到時候可彆把我供出去哦~”
這樣說著,十束多多良還眨了眨眼。
比水流停下來手裡夾漢堡簡裝版的筷子,鄭重地看向十束多多良,隨後點點頭,“嗯,我不會的。“
“那比水哥你看我這麼好,是不是就不用寫附加題了?”
“否定,草薙說你跟他約好了,中考考一個不留遺憾的好成績。”
“就算不這樣努力學習我也不留遺憾啊。”
“草薙說他會留遺憾。”
十束多多良……十束多多良無話可說。他隻是盯著自己那杯可樂,還有他剛剛給比水流倒的那杯。
比水流注意到他的目光,便把那杯加冰了的可樂也往十束多多良那邊推推。
“你喝吧。我答應了草薙的。”
“哎呀,開玩笑的啦,”十束多多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比水哥你喝就是啦,我不會給花宮哥告密的,我又不是那種人。還是說,我在你心中就是那種人嗎?”
“真的?”比水流不太確定地又看了一眼十束多多良,小心翼翼猶豫不定的,在比他小幾歲的亞麻色頭發少年眼裡甚至多了幾分可愛。
難怪草薙哥一直都對比水哥放不下心,花宮哥也喜歡逗比水哥——不過花宮哥總是會被比水流回複噎到,但這不重要。關鍵是比水流一本正經的性格真的好好玩,就像安娜一樣……欸,對了,比水哥小時候不會就跟小安娜一樣,萌萌的又很可愛吧。
十束多多良笑著想些有的沒的,之前他是一直被比水流盯著寫作業,被比水流的認真愁得感覺頭發都掉了不少。雖然草薙出雲知道他這個想法之後隻覺得好笑,周防尊則是認真地看了他一圈,語氣平靜地說了一句放心,沒禿。
雖然周防尊是他自己選擇的king,但是偶爾說出來的話也會讓十束多多良苦笑呢。
“那我真喝了?”比水流看他一眼,再看他一眼。
“喝吧喝吧。”這下十束多多良笑得眼睛都彎成月牙了。
看到了初中少年逗比水流的全過程的孤爪研磨堅持了沉默是金的美德,直到最後比水流真的喝到可樂,還是加冰的,他才把自己的杯子也遞了過去。
“…給我也來一杯。”他也要加冰可樂。
以往會看著點自家腸胃脆弱的幼馴染的黑尾鐵朗現在倒是沒顧上看孤爪研磨——或者說是,這正是機智的小貓咪看好的時機,不然他也不會伸爪要可樂。
夜久衛輔和黑尾鐵朗兩個吃不到一起的人熱熱鬨鬨地誇著自己喜歡吃的食物,一個說肉好,一個說魚好,一個說胡蘿卜不好吃一個說胡蘿卜營養健康又好吃,海信行笑嗬嗬地習以為常,順便還幫吃得太快的山本猛虎倒了杯水。
“啊,謝謝海前輩。”山本猛虎喝了口水,緩了緩,看著對麵幾乎要吵起來的兩位前輩,再看看身邊穩重的海信行前輩,開口問道:“夜久前輩和黑尾前輩這樣,沒關係嗎?”
雖然他以前也問過,但是看著向來成熟機智可靠的自由人和未來主將為了下不下香菇而像小孩子一樣拌嘴,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沒關係,之前他們是端著前輩的架子。而且吵起來也無妨,又打不起來,隻是吵著玩而已。”海信行笑嗬嗬地回答,他表示自己早已看透這兩人的本質。
六十四
大家的生日一個接著一個, neko的過完沒多久,周防尊的生日很快就到了——其實也有一段時間了,但是說實話, 假期的日子過得永遠比上學的時候快。
雖然周防尊本人對這個生日沒什麼期待,不過草薙出雲和十束多多良倒是對此興致勃勃,所以他也就無所謂, 任由他們兩個人倒騰。
吠舞羅當天整天都休息,買蛋糕的活動交給了宗像禮司——這裡麵其實有一點草薙出雲的私心,他其實一開始是想拜托給淡島世理的, 但是後來他想了想, 還是不行。
如果拜托給淡島世理的話,蛋糕可能真的會變成紅豆泥,他覺得自己不至於為了追女朋友就這樣殘忍地對待自己的好兄弟, 所以還是退而求其次, 找了宗像禮司。
腹黑眼鏡聞弦歌而知雅意,眼鏡一推, 在草薙出雲沒明確表示的情況下就邀請了自己的得力助手一起。
宗像禮司攜蛋糕到吠舞羅的時候,天還大亮,紅發少年一直靠在沙發上看著像是睡不夠一樣, 十束多多良見到他來了, 笑眯眯地打了個招呼,還把小安娜也抱起來介紹了一下:“這是小安娜!她超喜歡king哦~”
“是嗎, ”宗像禮司也很配合地朝櫛名安娜笑了笑, “還第一次見到喜歡周防的小孩。可惜你們沒說,我就沒有帶禮物。”
“那有什麼關係, 今天是king的生日嘛,帶蛋糕就行了。我們小安娜不介意的, 安娜你說是不是呀?”
“嗯,是的,安娜不介意!”白發的小女孩認真地回答了十束多多良的玩笑。
“安娜是不介意,不過下次你可要補上。還有,安娜,彆多看他,腹黑會傳染的。”周防尊開口了,聲音懶洋洋的,但是不妨礙宗像禮司聽出來裡麵的調侃。
“腹黑?”白發的小女孩靠在十束多多良的懷裡,看看周防尊,又看看宗像禮司,然後閉上了眼。
“安娜聽話,安娜不看。”
看到這一幕,幾人忍俊不禁,吠舞羅裡彌漫著快活的空氣,不過再怎麼說宗像禮司本人在場,大家也不好笑得太過放肆。草薙出雲尤甚,畢竟他未來的女朋友可跟在宗像禮司身後。
這個時候推門進來的粉發少女對於草薙出雲來說就是及時雨了,他連忙迎上前,笑著打招呼:“來了,neko,比水嗎,沒跟你一起來嗎?”
“流之前有排球訓練啦,他說剛好跟花宮他們的訓練場地離得不遠,到時候跟著一起來。”雨乃雅日語氣輕快地回答了他的問題。
她今天穿著一身碎花連衣裙,外衫是輕薄的白色,看起來靚麗又活潑。過肩的粉色頭發上彆著可愛的貓咪發卡,發卡上的白色貓咪看起來也是手製的,貓咪圓圓的眼眸染著不一樣的瞳色,跟雨乃雅日的眼睛一模一樣。
宗像禮司的視線掃過雨乃雅日的發卡,微笑了一下,道:“誒呀,這發卡看起來是夜刀神的手藝吧,收尾有點三輪先生的感覺,不過還差一點。”
“嗯!是小黑給吾輩做的!”雨乃雅日身後冒出來了五顏六色的小花,她蹦噠了兩下,連跟她搭話的人是她原先看不順眼的腹黑眼鏡都沒管,臉上的笑容看起來特彆開心。
純粹的開心很容易感染人,草薙出雲也笑了笑,“我給你拿飲料,我們收拾得也差不多了。八田和伏見說是馬上就過來了,兩個小家夥正在路上跑,電話裡聽著氣喘籲籲的,等比水和花宮他們過來就可以開始。”
……
籃球場。
拉開籃球場外麵的門走進來的墨綠色頭發少年穿著白色的連帽衫,單肩背了一個包,他掃視一圈,看了看陷入異常安靜的場地,隨後又看向站在一側場地的花宮真。
“在做什麼,真,我們訓練結束了,什麼時候走?”
“呦,這不是黑子哲也的小跟班嘛。”
聽到這種打招呼的方式,比水流的注意力這才轉移過去,他偏頭看向那邊與初中相比大變樣的灰崎祥吾。
“下午好,灰崎。”依舊是一成不變的問好,比水流朝他那邊點了點頭。
“沒想到你跟花宮混在一起了啊,不過說真的,後來你留下有沒有後悔,比水?畢竟你們這些留下的人肯定比我要慘吧。”
灰崎祥吾,他也曾經是帝光籃球部一軍的成員,後來被赤司征十郎強行退部了。之前也說了,比水流在初中沒幾個朋友,他又一直跟在黑子哲也身邊,就連在黑子哲也去挽留灰崎的時候,他也在低存在感少年身邊,隻是沒說過一句話,就隻是站著而已。
“還好。我現在不打籃球了,在練習排球。”
剃了個寸頭的灰崎祥吾挑了挑眉,聽了比水流的回答,哼了一聲,“我就知道,你才是那個放棄起來最利落的人。”
比起因為無聊而重新打籃球,並且有著想要搶到奇跡的世代之一名號的他自己,灰崎祥吾是真心認為比水流斷舍離做得不錯。在他看來,一直沒什麼表情的比水流就是沒什麼情感投入的家夥,冷淡又格格不入,打球技術不錯,不過也就那樣而已了。
跟在無存在感小子身邊,聽著赤司征十郎的話,怎麼看都不是會引起灰崎祥吾興趣的組合。
隻不過他見過一次沒有黑子哲也在身邊的比水流被不良少年圍住而已。
當時他想著再怎麼說也是一個隊的,正準備上前加個人頭,結果還在那群不良放狠話的時候,比水流就直接出手了。
那個時候還是長頭發的灰崎祥吾都傻了。比水流打架是真的狠,他就站在原地看著,等著比水流站在滿地趴到在地的不良少年中間喘了幾口氣,然後偏頭看向他。
墨綠色頭發的少年臉上還是那副冷淡的表情,被老師當做乖學生的那張臉上濺了幾滴血,看起來有種異常的張力對比。
有事嗎?少年問他。
灰崎祥吾沉默了一會,說你臉上沾血了。
比水流哦了一聲,伸手把血擦去,禮貌地跟他道彆之後就離開了。
自打那以後,每次灰崎祥吾見到比水流乖乖地跟在黑子哲也身邊,而黑子哲也還在真情實感地擔憂比水流會被不良少年找茬的時候,他就會有一種微妙的錯亂感。
他是看見了比水流打架,但是那並不能稱得上是把柄。至少灰崎祥吾是這麼覺得的,而且他也沒有需要威脅比水流的地方,所以兩個人就這樣相安無事到了他被退部。
而現在,看起來很乖的比水流跟看起來也很乖巧的花宮真混在一起,灰崎祥吾也不覺得意外。
“有人找你了,那就下次再比吧,花宮。”灰崎祥吾對花宮真做了個挑釁的手勢,然後就帶著他的隊員離開了。比水流側身給他們讓了道。
“冬季杯來看嗎,比水?”灰崎祥吾走到門口,偏頭問道。
“看的。黑子還在打籃球。”比水流答。
“很好。”灰崎祥吾點點頭,這下是真的離開了。
見狀,原一哉吹著泡泡糖連忙湊了上去,“流你跟灰崎關係看起來還不錯啊,以前是朋友嗎。”
“不,就說過幾句話。黑子跟他更熟一點。”比水流搖搖頭。
“彆管他了,我們走吧。”花宮真擺了擺手,也不說自己為什麼跟灰崎祥吾對上,反正他知道比水流不會主動問的。
蹭了花宮真的車,他們踩點到了吠舞羅,一推門,花宮真就看到了布置好的五彩繽紛的裝飾,花花綠綠的,那一看就是十束多多良的傑作。
“來了啊!”亞麻色頭發的少年笑吟吟地揮手。
“怎麼這麼晚,neko說比水不是早就結束了嗎,花宮你們又加訓了?”草薙出雲調了個紅豆泥為主調的無酒精雞尾酒給淡島世理。
“沒有,隻是遇見了個挑釁的,很快就解決了。”花宮真回答得很淡定。
“真的?你們沒打架吧,比水也不能打架,不然要是被發現了會被禁賽的。”
“沒打,我等的時間有點長,就去籃球場找他們了。說了幾句話對方就走了。”比水流自然而然地接住了一看見他就高高興興往他懷裡撲的雨乃雅日。
“流!流!你看!小黑給吾輩的禮物!吾輩特意回家了一趟戴上的!”雨乃雅日提著裙子轉了一圈。
“很好看。”比水流評價道。
“流。”白發的小安娜也從沙發上跳下來,在一眾高中生的注視下小跑到比水流身邊,伸手拉住他的上衣下擺,仰起小臉,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還是比水受安娜喜歡。”宗像禮司坐在沙發上,酒吧給他坐出來了一股茶室的陣勢。
“比水哥感覺一直都挺受女生喜歡的,不過倒是一直沒女孩子給比水哥告過白。”
“他不是適合談戀愛的對象,除非對方不是談戀愛而是想養孩子。”深藍色短發的少年慢悠悠地抿了一口玄米茶。
“……宗像哥吐槽真是犀利。”
“這本來就是事實,我相信在學校裡也沒有人敢跟周防告白。”
“那宗像哥你呢,告白情書什麼的,有收到過嗎?”
“當然有,我都禮貌地處理了。”
“那是她們被你的外表騙了吧,要是知道你的惡趣味,不知道會勸退多少人。”
“那可說不好,聽說最近我這一款還挺流行的。”
“自戀。”
“總比你凶名在外好。”
伏見猿比古沒精打采地看了一眼遙坐沙發兩端你一言我一句的兩個人,還有中間兩隻胳膊撐在沙發上麵津津有味聽著的十束多多良,不得不在心裡吐槽一句他們的幼稚。
分開的時候其實還好,但是周防尊和宗像禮司兩個人一聚在一起就立馬降成三歲小孩,鬥起嘴來拉都拉不開。
十分成熟的初中小鬼索性不再看他們,而是把注意力重新落回八田美咲身上。他一直以來都很有精神的幼馴染開了一個拉花,彩色的紙帶在空中炸開。
“尊哥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啊,周防。”
“生日快樂。”
“嗯。”過生日的本人淡定自若地點了個頭,“那切蛋糕上菜吧,我餓了。”
周防尊過生日不講就那些虛的,過程多了他也不耐煩,所以大家一切簡化,直接開開心心就開始吃飯了。
“彆動我的肉!”
“可樂呢?誰把可樂拿走了,彆給比水和花宮他們倒啊。”
“倒給我我也不喝。”
“是,知道花宮你對自己要求嚴格。”
“你們也彆喝,喝了要讓我發現了回去加訓。”
“欸?我下的香菇去哪裡了?”
“香菇?剛好像被king夾走了,你再下一盤吧。”
“吃火鍋還吃什麼泡泡糖啊,吐掉吧。”
“火鍋!吾輩要下魚!嘿嘿!”
“我來幫你取刺,neko你吃慢一點。”
“等等,小世理——不要往裡麵下紅豆泥啊!”
六十五
對於誠凜來說, 火神大我什麼都好,但是隻有一點比較令他們苦惱,那就是他的學習成績。
火神大我是從美國轉學回來的, 不過這不代表他的英語成績好,畢竟能說出來和能記得那些亂七八糟的定語狀語連接詞時間副詞是兩回事。
他自己也抱怨過,在美國生活的時候想說就說了, 哪裡還用得著去想什麼句子結構分析成分之類的東西。
“但是這次考試你得上五十分才行,不然的話你的參賽資格很難辦。”作為教練的短發少女露出一副認真的表情。
“英語暫且不說,這學期的理科又難了, 火神能速成嗎?”
“理科速成的話, 我想到了一個方法。”
“什麼,黑子你說說。”儘管黑子哲也的開口讓教練相田麗子嚇了一跳並開始飛速回憶他是什麼時候在這裡的,不過她猜要是自己問黑子哲也的話估計也會得到他一直在這裡的答案吧。
他們誠凜的這個好部員就這一點在日常的時候有點嚇人, 需要一顆堅強的心臟。
“比水對理科很有研究, 我之前也是跟著他學的,如果速成的話, 或許可以拜托他總結一套規律出來。”
“會不會很麻煩?”相田麗子有些心動,又有些猶豫,日本人骨子裡不給他人添麻煩的思想在她的腦海裡轉悠。
可是她聽著又真的很心動。火神大我是他們誠凜上場的關鍵, 說句不客氣的, 現在的隊伍就是以火神大我為主,他才是進攻的核心。
“倒也不麻煩他, 跟他說一聲就行。”黑子哲也搖搖頭。
“好, 那就這麼辦吧!”相田麗子一拍手,就這麼定了。
黑子哲也打了電話聯係比水流, 對麵也很爽快地就同意了。不過還是發生了一點點小小的意外。
“黑子同學,我是來送筆記的。”
金發的少年穿著霧崎第一的校服, 眼鏡之下眉眼彎彎,站在誠凜高校的門口,跟誠凜校服不一樣的顏色顯得特立獨行。
在見到似乎是突然出現的黑子哲也後,他也隻是略感驚訝,在黑子哲也見過的人裡麵,他算反應比較小的類型。
“比水怎麼了,沒事吧?”黑子哲也問了一句。
他知道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比水流會自己來送,他自己能做到事情絕對不會去拜托彆人。而且今天也不是他們排球部有訓練或者是比賽的時間段。
“呃……”金發的少年聽了這話有點尷尬地笑了笑,黑子哲也聽出來他有關西的口音。
“比水他不小心摔到腿了,這些天在休養。所以我就來幫個忙送一下。”
聽了這句話,黑子哲也的臉上出現了真心實意的擔憂,“沒事吧,怎麼突然摔傷了,需不需要我哪天去探望一下。”
“沒事,醫生說養養就好了。不幸中的萬幸是他最近沒有比賽和訓練。”草薙出雲擺擺手,“那我先回去了,黑子同學。”
“好,再見。”
其實,剛才草薙出雲說了謊。
他坐車回到了坐落在拐角處的吠舞羅,推開了門,裡麵的沙發上坐著兩個頭上包了紗布的少年,一個是比水流,一個是十束多多良。
“草薙哥回來了?”
“嗯,回來了。”
事實上,比水流他傷到的不是腿,而是腦袋。
“筆記給你的朋友了,放心吧。頭還疼嗎,醫生說疼的話是正常現象,不過最好去睡一會,二樓尊的房間你們去躺躺。”草薙出雲朝比水流點點頭,然後習慣性對二人叮囑。
說來十分好笑,十束多多良主動提出要玩踢罐子的遊戲,大家都同意了,但是他們漏算了一點,就是周防尊根本就沒玩過這個遊戲。這個“凶殘”的人理所當然地認為,當“鬼”就是阻止其他人踢到罐子——不擇手段。
十束多多良和沒反應過來的比水流被他用罐子踢了頭,還是草薙出雲看情況不對才阻止下來,然後哭笑不得地帶著兩個頭上流血的家夥去醫院包紮。
頭上纏了繃帶,見了人也不好解釋,尤其要見的還是心思細膩的黑子哲也,比水流把事情給草薙出雲這麼略微一提,他就懂了,擔負起來了送筆記的責任。
“沒關係。”
墨綠色頭發的少年靠在沙發上,望著桌麵上的煙灰缸,眼神遊離,好像在發呆的樣子,看起來十分乖巧。
“沒事啦,草薙哥,我們已經好多了,就在這坐著就行。”
“行,那比水你給十束講講題。”草薙出雲半開玩笑地說道。
“啊,草薙哥,這就不了吧,我頭還疼著呢。”十束多多良湊上來裝可憐。
“尊,你去冰箱裡拿兩個冰牛奶出來。”草薙出雲一邊逗十束多多良一邊指揮紅發少年。
還在默默心虛的周防尊起身去拿了回來,還插好了吸管。雖然沒人怪他,但是顯然,他認錯態度良好。
比水流道了謝之後接過牛奶開始喝了起來。周防尊拍了拍他的肩膀,“抱歉。”
“誒呀,king彆這麼鄭重嘛,我和比水哥都沒有太在意的,也是我一開始沒有說好規則。”亞麻色頭發的少年笑著擺擺手。
他不自在地嗯了一聲,紅發的少年掩飾一般地偏過臉,“反正你們有事叫我就行。”
難得見到周防尊這副模樣,十束多多良笑得眉眼彎彎,好像之前被罐子砸頭的人不是他一樣。
墨綠色頭發的少年見周防尊偏過頭,而十束多多良也沒在看他,便伸手揪了一下周防尊的頭發。
“?”
紅發少年茫然且疑惑地看過去。
“你頭發長了。”比水流一本正經。
“這樣的話,讓我來給king剪頭發吧!”十束多多良一拍手,興致勃勃地提議。
“啊……”周防尊思考了一會,沒說拒絕也沒說同意。
“來嘛來嘛!”十束多多良湊了上去,“king不是說有事叫你就可以嗎,正好這段時間我們頭疼也沒什麼事可做……”
“行,來吧。”周防尊歎了口氣,坐在椅子上。
亞麻色頭發的少年一蹦一跳地從抽屜裡拿出剪刀,對著周防尊的紅頭發就開始比劃比劃。
草薙出雲看到十束多多良準備給周防尊剪頭發,樂了起來,“十束你以前剪過頭發嗎?”
“沒有呢。”他輕快地回答道。
“看來尊說不定會頂著奇怪的頭型上課了。”
“草薙哥也要相信我的技術啊。”十束多多良哼著自己編的曲調。
開心地跟其他人說要相信自己剪頭技術的某人在一通忙活之後展示了自己的成果。
“當當當!怎麼樣!”
“呃……挺好的。”草薙出雲話說得很艱難。
“比水哥,你看呢?”
“確實很符合周防的氣質。”比水流點點頭。
“你要這麼說也沒錯……”
周防尊聽到草薙出雲和比水流的話,對自己的頭發被十束多多良弄成什麼樣了也稍微有幾分好奇。他起身走到鏡子麵前對著一看,看到了一個很奇妙的發型,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就是在劉海部分的兩條須須。
“這是,照著獅子的發型剪的嗎?”周防尊看了半天,終於想出來了一個感覺恰當的形容詞。
“獅子……”草薙出雲忍俊不禁,“啊,這麼說也沒錯,十束剪得很恰如其分。尊在你眼裡就是大獅子嗎?”
“草薙哥和比水哥不覺得很像嗎?獅子和king!”十束多多良手舞足蹈。
“像是比較像,但說真的,十束,你能用剪刀剪出獅子的發須也是一個奇跡。”草薙出雲笑了笑,“尊,你看怎麼樣?”
“還好。”周防尊啊了一聲,他拉了一下,發須彈了一下之後又恢複了原來的模樣。
“不過稍微有一個問題,草薙。”他緩緩開口。
“什麼?怎麼了,尊?”
“你覺得我現在這個發型,會被扣分嗎?”
“呃……這的確是個好問題。我覺得必然會被扣分。”
“應該沒關係,這段時間不上學先留著,等開學了再剪。”比水流說道:“到時候可以一次性剪成短發。”
“也有道理。”周防尊點點頭,“畢竟十束花了不少功夫剪的。”
“King……”十束多多良一臉感動。
“那十束和比水最近先住在吠舞羅?”草薙出雲輕咳了一聲。
倒不是不讓他們回家,但是這麼顯眼的傷口,過錯方還是周防尊,尚未成年的他也有些心虛,甚至不知道該怎麼跟兩個人的家長交代。
作為不良少年,他和周防尊也打過不少架,但是傷及友方這還是第一次。
“好啊。”十束多多良答應得爽快。
“我不行,neko會不高興。”比水流拒絕了。
草薙出雲啊了一聲,“那這……怎麼跟neko說比較好。”
沒有必要,養幾天就好了。”比水流把牛奶喝完之後將瓶子放在茶幾上,自己又重新靠回沙發軟墊上。
“這叫什麼話,neko肯定要問的,而且傷口上還要換藥,好不好也得醫生說了算。”他歎了口氣,“問的話就說實話吧。”
誰能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明明一開始隻是玩遊戲而已。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總是有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雖然這次真的很令人哭笑不得。
他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跟雨乃雅日解釋,說對不起我們玩遊戲有人較真了,宗像禮司要是在場的話估計他會笑死過去——不過也就是這麼一說,腹黑眼鏡一向行為舉止從容淡定,除了跟周防尊拌嘴的時候是三歲小孩。
六十六
“我打包了蛋炒飯回來哦, 超好吃的流,來……你這是?”
除了雨乃雅日以外,比水家其實還有一個需要考慮, 隻不過是他經常到處跑,草薙出雲見得少,所以一時間沒想到而已。
鳳聖悟剛把飯擺好, 回頭看見比水流綁著繃帶的樣子,呆住了。他已經很久沒見比水流這個造型了。
桌上的食物散發著蛋炒飯特有的暖融融的味道,雞蛋被油激出來的香氣讓人胃口大開。
不過鳳聖悟顯然現在沒有這個心情。
“是、是去打架了嗎?”他快步走到比水流身邊, 擔憂地看著他頭上的繃帶, 努力去想他受傷的原因。
這麼說不是沒有理由的。早些時候,鳳聖悟晚上回來,便能撞見比水流坐在沙發上安安靜靜地給自己消毒包紮。
現在再見到, 仿佛舊日重現。
“換藥了嗎?醫生怎麼說?這究竟是怎麼了?流?”
“換藥了, 新纏好的繃帶,下次換是睡覺前。醫生說養一段時間就好了。是之前玩遊戲的時候不小心撞到頭。”比水流一一回答。
沒錯, 是他之前玩遊戲的時候,不小心被鐵罐子撞到了頭。
“是嗎,那就好。怎麼這麼不小心, 先來吃飯吧, 藥帶回來了嗎,等睡前我給你換一下藥, 明天我們再去檢查一下看看。”鳳聖悟嘮嘮叨叨。
雖然他還算年輕, 但是因為養孩子,再加上神父日常也需要他去寬慰病人或是受驚嚇的小孩, 鳳聖悟早就在這上麵點滿技能了。
“好。”
比水流換好衣服和鞋,坐在桌前, 跟鳳聖悟一起雙手合十,進行飯前儀式。
“我開動了。”
跟以往一樣,他們兩個人一邊吃飯一邊閒聊。
“寒假作業怎麼樣?”鳳聖悟想了想,找了個安全的話題。
“已經完成了。”
“社團活動也很正常,雖然之前申請的集訓已經結束,但是每天還有正常練習。”
“不過你這傷?”
“是的,已經在手機上聯係他們說明情況了。”比水流正說著,忽然聽到門外的門鈴聲。
“嗯?這麼晚了,誰來拜訪?”鳳聖悟一臉困惑。
“不清楚,我去看看。”比水流放下筷子,走過去開門,外麵站著的是孤爪研磨和黑尾鐵朗這對幼馴染。
“晚上好。”墨綠色頭發的少年歪歪頭。
孤爪研磨在看到顯眼的白色繃帶的時候,眼睛一下子就睜大了,顯然不是很明白怎麼幾天不見,比水流就變成這樣。
“呃……我們其實就是來看看你,忽然請假什麼的,沒想到傷到的是腦袋……”黑尾鐵朗看到他頭上的繃帶,頓時了然,“這樣的話確實,這幾天你還是彆來訓練了。”
排球訓練本來就有風險會被球砸到頭,現在比水流頭上還有傷,彆砸成腦震蕩了。
“…怎麼搞的。”孤爪研磨問。
“玩遊戲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比水流解釋道。
“怎麼,流,是你朋友來拜訪嗎?”鳳聖悟見比水流去開個門然後就站在門口不回來了,自己便也走了過去。
“啊,是黑尾和孤爪,來,進來吧,彆站在門口啊。”
“不用不用,鳳先生,我們就是來看看比水。你們是在吃飯嗎,那我們就不打擾了,比水你好好休息哦。”黑尾鐵朗聽到了聲音,看見了走過來微笑著的灰發青年,連連擺手。
“真好啊。”鳳聖悟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忽然感慨。
雖然比水流沒出聲,不過鳳聖悟感覺自己能看到比水流頭頂具現化出來的問號,便笑著開口解釋道:“因為感覺很欣慰嘛,因為得到你受傷的消息,所以有朋友來看看你什麼的。”
“多多良不是也有來過嗎?還有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