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已經可以稱得上是探望了吧。而且那個時候你打架打了一身血回來我可嚇了一跳……不對,跑題了,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跟你一個班上一個學校的同學,以前雖然跟著黑子一起出去練習籃球也很好……但是怎麼說,朋友越多越好吧。”鳳聖悟中途停頓思考了一下,似乎是在想措辭。
“不用擔心,鳳先生。我很好。”
“我知道的啦,就是、家長的感歎,流不用放在心上。”
“家長的感歎?”
“是,看到自家小孩受歡迎起來,作為長輩肯定會很高興。”鳳聖悟微笑著。
天色雖暗,但太陽並沒有完全下落,路邊的路燈已經亮起,暖融融的,柔柔地照在鳳聖悟的身上,像是柔化了邊線。
“鳳先生笑起來好像蛋炒飯。”比水流看著麵前的人,忽然開口道。
“嗯?欸?哈哈,流,這是什麼形容啊?”鳳聖悟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不對嗎?”
“嘛,也不是說不對,但是流你一般很少用比喻句,聽到之後我還真是嚇了一跳。”鳳聖悟笑了笑,伸手攬著比水流的肩膀,說:“走吧,回去吃飯。蛋炒飯涼了就不好吃了。”
“好。”
……
現在還是在假期,所以比水流起床的時候鳳聖悟早就已經出去了,還留了紙條讓他記得出去吃飯。
比水流沒有明明可以出去吃還非要在家裡做飯的愛好,於是從善如流地去了外麵。
有一點需要強調一下,那就是東京其實不大,有時候拐個彎都有可能遇到熟人——當然,這隻是誇張一些的說法。
但是比水流的確看到了熟人……有過幾麵之緣的人。
他端著買好的餐食走過來找桌子的時候,就看到了那個人。
銀發的少年一個人坐在那邊,看著盤裡的食物的時候露出了一副“活著真是太好了”的表情。
“宮治,我可以坐對麵嗎?”比水流認出了對方。
“啊、北前輩的……請坐。”宮治一般還是很有禮貌的,至少他自己覺得自己比宮侑要有禮貌,會交際得多。
吃飯的時候兩個人很安靜,或者是說,他們兩個都不是會主動開啟閒聊的人。在周圍竊竊私語的說話聲中愈發顯得安靜,享受著食物的美味。
“我聽說這家便當裡的烤肉很好吃,就過來了。”宮治率先吃完,放下了筷子,而接下來的一句話,表達了他主動開口的目的。
“你是東京人吧,附近還有什麼好吃的店可以推薦嗎?”
宮治很喜歡美食,這份喜歡可以讓他坐車一個人從兵庫到東京來。不過他的兄弟沒有這麼喜歡食物,宮侑的喜愛完完全全放在排球上了。
“他們家的蛋炒飯不錯。”比水流說到了鳳聖悟侄子目前經營的那家中華料理店,畢竟昨天晚上才吃到那家打包回來的蛋包飯。
“中華料理店龍屋嗎,好。”宮治點點頭記下來。
“你是專門從兵庫過來吃飯的嗎?”
“是啊,吃飯是我第一喜歡的事情。第二喜歡的就是那八秒了。”
“發球的那八秒嗎,我也喜歡。”比水流露出了一個微笑。
他不知道宮治喜歡那八秒的原因,但是比水流喜歡等滿八秒再發球,是因為站在那裡可以從不同的角度觀察球場和當場比賽對手的站位。
那是最後可以修改腦中模型調整預備角度和力道的八秒。
“如果是這樣的話,現在還吃得下嗎,我知道兩百米外有條小吃街,可麗餅和炸物都很好吃。”
“哦,你說那條街啊,我聽說過,隻不過一直沒時間去,也不清楚具體地點……唔,你有空嗎,帶我去吧。”宮治的語氣跟之前相比要熱切一些,很明顯是有了小吃街的加成。
比水流點點頭,應下了。
“怎麼稱呼?”走在街上,宮治心滿意足地吃完了一份可麗餅,忽然想起來了自己好像沒問過旁邊墨綠色頭發少年的名字,隻記得他好像是北信介家的親戚。
“比水流。”他答。
“咦?不姓北嗎?”宮治歪歪頭。
“不姓。”
“是嗎,但是你跟北前輩真的蠻像的。”
“是的,之前經常有人這麼說。”比水流想了想之後又補充道:“不過我沒有信介厲害,之前有朋友說他活得很通透。”
“感覺北前輩那是太厲害了,都沒有弱點。”
“怎麼會,他有的。”
“啊…如果你是說不喜歡靜電那個的話還是算了,”宮治擺擺手,態度更加隨意了,“我們都覺得那根本不算弱點,怎麼說也應該是比如怕鬼之類的…這種吧。”
“還是說,你真的知道他的弱點?”宮治激動了,期待地偏頭看著比水流。
他雖然沉穩一些,但說到底,他還是跟他的兄弟共用一套DNA。宮侑會感興趣的事情他當然也會感興趣。
“很遺憾,沒有。”
銀發少年十分遺憾,嘖了一聲。但隨後他又想到比水流人在東京,說不定知道更多東京有好吃的地方,而且下次他來東京還可以找他帶路,便又開口道:“交換一下聯係方式吧。”
墨綠色頭發的少年沒有異議,跟宮治交換了電話,然後跟他講了自己所有知道的東京和周邊的美味。
來自兵庫的銀發少年成為了躺在比水流電話聯係人裡的少數同齡人之一。
宮治後來開學見到了北信介,還很高興地跟他說比水人挺好。
十分了解這兩個人的北信介隻要稍微一想就明白他們是怎麼建立友誼的了,於是他隻是點點頭,然後平靜地告訴宮治他知道了,以及,馬上就上課了。
六十七
養傷的日子其實不好過, 特彆是沒有了定時定點的排球訓練,一時間還有些不習慣,比水流想了想, 覺得待在家裡也無聊,索性就去了七釜戶,之前雨乃雅日叫了他好幾次, 隻是比水流一直沒去。
七釜戶並不是隻有科研中心,還有一般科研人員住的地方,雨乃雅日就在威茲曼的住宅裡, 她有自己的房間。
唯識係統受製於硬件設施, 進度遺憾暫停,但是這不代表比水流沒有出入七釜戶的通行證。雖然沒有到威茲曼那種程度,但是他也是可以刷臉進入的。
“neko。”進了門, 比水流沒看到少女的身影, 便出聲叫她。
“吾輩在這裡——”
二樓傳來噠噠的聲音,粉發的少女踩著小高跟就跑了過來, 手搭在護欄上,朝比水流飛快地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
“流來得好快,再等吾輩收拾一下我們去找小白, 姐姐說我們今天可以一起去吃烤肉!”
“好。”比水流朝她點點頭, 走到客廳沙發處坐下。
沒等一會,雨乃雅日就繼續踩著小高跟下來了, 比水流短暫地觀察了一下她, 沒發現她跟剛才在二樓的時候有什麼區彆,但是他選擇不說。
他們出來之後隨便找了一個路過的幸運研究員問了一下, 說是威茲曼在待客室。這其實是很稀奇的事情,威茲曼很少參加需要客套的活動。
“管他呢~咱們先過去, 在旁邊等小白出來不就行了!姐姐也跟小白說過的!烤肉!”雨乃雅日歪歪頭,賣了個萌。
“好,我們過去等。”
一般來說,比水流和雨乃雅日在一起的時候,都是雨乃雅日為主導,比水流通常沒有什麼異議。不過要是比水流堅持的話,雨乃雅日也不會反對。
待客室裡麵會客廳的門是關著的,說明威茲曼還沒有聊完,他們便去了休息區那邊坐著等。比水流和雨乃雅日過去的時候,那邊已經有一個人了。
“征十郎,日安。”
“流?”赤司征十郎看到他,露出一個微笑,“上午好。”
“我父親在裡麵商量事情,我就在外麵等待。”他先一步解釋了自己在這裡的原因。
紅發的少年坐姿端正,穿著得體,波斯貓一樣的眼眸裡泛著溫和的笑意。
“商量事情……我想起來了,新的零件有意向要用你們家的產品。威茲曼應該是在談判這件事情。我們等他出來一起去吃飯。”
比水流也坐到沙發上,給貼著他坐的雨乃雅日從桌子上取了幾顆糖果。
“冬季杯你會上場嗎?”
比水流跳躍式的話題轉換讓赤司征十郎停頓了一會,隨後才微笑著回答:“當然。”
冬季杯的時候沒有排球比賽,春高也是三月份的時候才會開始。這點赤司征十郎知道得很清楚。
“所以你會去看嗎,冬季杯?是為了哲也的比賽?”
“會,不過還答應了彆人,所以還會看彆的學校的比賽。”
“桐皇學園的宗像禮司是嗎?”赤司征十郎短暫地回想了一下。
聽到宗像禮司的名字,雨乃雅日不滿地鼓起腮幫子,糖果左邊一晃又晃到右邊。不過她沒說話,畢竟她跟赤司征十郎不熟。
“不全是,還有霧崎第一。有朋友在那裡。但是決賽可能隻有你和黑子了。”
“你對哲也這麼有信心啊。”赤司征十郎聽了這話,語帶笑意,隨後話頭一轉,“不過沒聽說過你和霧崎第一的人有來往?”
“本來他們是不打籃球的,不過出了一些意外,所以在籃球部掛了個名,但不會上場。”
“原來是這樣。”赤司征十郎了然點頭。
“至於黑子,我對黑子一向有信心,而且我覺得你對他也很有信心。”
“你還真是說話直白。”紅發的少年笑了一下,倒也沒反駁什麼。
“不是嗎,一開始你就對黑子很有信心。”墨綠色頭發的少年歪了下頭。
比水流還記得最初的時候黑子哲也並不被人看好,幾乎在退部的邊緣,但是赤司征十郎注意到了。好脾氣的紅發少年決定利用起黑子哲也的低存在感,放了餌和鉤。
“那是黑子有潛力,我隻是挖掘了他而已。”赤司征十郎擺擺手,臉上掛著溫和的微笑,“不說籃球了,你們排球練得怎麼樣,我在想如果可以,春高的時候我去給你加油。”
“不知道,不好說,如果進了聯賽的話,我會發消息給你的。”
赤司征十郎笑著應了聲好。
之後在大人們出來之後他們就禮貌告彆了——有大人在的時候,雖然比水流自己不介意,但是赤司征十郎也不可能繼續聊些無營養的話題。
於是比水流和威茲曼帶著雨乃雅日去吃她心心念念的燒烤。
值得一提的是,他們家燒鳥味道不錯,而且克羅蒂雅還特意讓廚師給雨乃雅日加了份烤魚。女孩吃得很開心。
“最近neko回七釜戶的次數變多了,怎麼,是因為流你有事出去嗎?”
“為什麼這麼說?”雨乃雅日猛地從烤魚裡抬起頭來,喵了一聲。
“欸?不是嗎?”克羅蒂雅有些驚訝。
“沒有。隻是我最近出門比較勤,有同學的生日,還有排球訓練。”
“嗯!所以吾輩有點無聊,就回來了!來陪小白!”
“是這樣啊,那就好。我還擔心你們兩個人是鬨矛盾了呢。”銀色長發外貌嬌俏的女性鬆了口氣,笑了起來。
“沒有。”比水流挖了一口最後的甜品,再次肯定地回答。
“那就是我白擔心了,是流的活動你覺得無聊了啊,多陪陪他也挺好的。”克羅蒂雅伸手輕點了下粉發少女的額頭,隨後瞥了一眼自家弟弟:“不然啊,某些人是不是就一直宅在研究所裡不出來了。”
“哎呀,姐姐,不會的。”威茲曼連連賠笑擺手。
“真的嗎?”
“真的,姐姐你相信我。”威茲曼裝得很誠懇。
“我不信。”克羅蒂雅哼了一聲。
在燒烤時間過去之後,他們依依惜彆,雨乃雅日跟著比水流回了家。
“很無聊嗎?”比水流偏頭看著攬著他的胳膊哼著歌的少女。
“也不是啦,小流吾輩還是很喜歡的嘛,跟小流在一起一點也不無聊,但是……”雨乃雅日神秘兮兮地湊近比水流的耳朵。
“其實是姐姐大人拜托吾輩的,她說小白對著零件正愁呢,茶飯不思的,讓吾輩去提醒他吃飯!”
“原來如此。”比水流點點頭。
學習的時光過得很快,就像海綿裡的水,擠一擠,就沒有了。而隨著時光飛逝,天氣轉涼,冬天也到了。
但是對於籃球部的社員來說,這也是一個神秘又值得人期待的季節。因為冬季杯就要開始了。
比水流雖然已經不是籃球部的成員了,但是按照約定,他也會前往籃球館。
“要去看籃球比賽嗎,注意保暖啊,我記得你說宗像也會去,你們在哪裡見麵啊?”鳳聖悟這樣問著,然後伸手給比水流圍好圍巾戴上耳套,墨綠色的圍巾遮住了少年的小半張臉。
“在場館門口,今天上午有誠凜的比賽,如果他們贏了的話下午也會比。”
“好,中午記得吃飯。”鳳聖悟微笑。
“好的。”他認真地回答。
不過比水流沒說的是,除了誠凜以外,還有周防尊他們所在的霧崎第一也有比賽,而且就在旁邊。
但是根據草薙出雲的推測加吐槽,花宮真肯定不會放過跟木吉鐵平比賽的機會,再加上為了保存實力,所以到時候出場的大概沒有正選,隻有周防尊和另外一個教練需要在板凳上乾坐著看秀德打霧崎第一。
“所以我們看哪邊?”他們彙合之後,宗像禮司開口問道。
深藍色頭發的少年圍了圍巾,但是沒有像比水流那樣還帶了耳套。宗像禮司又看了一眼,彆說,毛絨絨的耳套看起來還挺可愛的。
“誠凜。”沒有在意宗像禮司的視線,比水流回答完之後又補充道:“真上午不太可能參加比賽,他有他自己的惡趣味。草薙說的。”
宗像禮司點點頭,無異議地跟著比水流一起來到了誠凜的場地。
“周防說不定會直接在椅子上睡著。”
“也有可能。”
“哦呀,草薙說得還真沒錯,”宗像禮司隨意看了一圈,笑了起來,然後偏頭跟比水流說:“你看,霧崎第一的諸位。”
花宮真等人確實很囂張地就坐在觀眾席上,運動服都沒脫。
“你要去打招呼嗎?”
“姑且不,先去給黑子加油。”比水流搖搖頭。
他們走到觀眾席前麵,比水流把身子往前探,尋找著黑子哲也的身影,過了一會,看到了淺藍色頭發的少年。
他朝黑子哲也揮手。比水流身後的宗像禮司則是禮貌地跟黑子哲也點頭致意。
黑子哲也對視線一向是很敏感的,他抬眼,看到了比水流,也露出微笑,然後揮揮手。
“看樣子是你那個同學,來給你加油了啊。”相田麗子笑著看這兩個人的互動。
“是的。”黑子哲也點頭表示肯定。
而後排的花宮真也注意到了站在前麵打招呼的比水流,原一哉吹起泡泡糖,驚奇地說道:“那不是流嘛。”
“是來看黑子哲也的,”花宮真笑了一下,“但是我想他之後的比賽估計也會看。”
“也不知道等我們和誠凜比賽的時候,他會給哪邊加油。”
“我們玩得儘興不就好了?誰在乎加油不加油的。”花宮真聳聳肩。
“說的也是。不過我還是覺得流會給誠凜加油。”
“……有些話就不要說出來了,原。”花宮真緩緩地偏頭看向隊友,臉上掛著溫和的微笑。
“知道了知道了,不要這麼笑啊,部長,很瘮人的。”原一哉舉手投降,但是很明顯是那種態度良好,死不悔改的類型。
“欸,花宮,你看到流耳朵上的耳套了嗎,還彆說,挺可愛的。”
“你想要的話我也可以送你一款。”
“大可不必了,謝謝部長關心。”
六十八
也不知道是原一哉的烏鴉嘴發動了, 還是時間真的像飛一樣在跑,很快就到了誠凜和霧崎第一的比賽。
“這場比賽注定看著不是很愉快了。”草薙出雲聳了聳肩,“說實話, 自從花宮出名之後,我真怕被人認出是霧崎的然後被套麻袋。”
每場都是喝倒彩居多,除去花宮真跑投耍帥之類的——那屬於真的很稀少的時刻, 而且還是要看花宮真心情的打法。
坐在霧崎第一的場地需要有強大的心理承受能力。要不是安娜一臉期待地看著他,草薙出雲真不想來看這比賽。
要丟臉的話花宮真和周防尊就夠了,多他一個不多, 少他一個不少。
“所以我要跟你們一起坐在誠凜區, 我說認真的。畢竟安娜也來了,我得保護她的安全才行。是吧,安娜, 我們去給比水的朋友加油好不好?”
草薙出雲伸手摸了摸安娜的頭發。
她今天穿著紅色的哥特風裙子, 頭發上彆著顯眼的發帶,看上去就跟個洋娃娃一樣。聽到草薙出雲的話, 抬頭笑了笑,然後奶聲奶氣地說好。
“這場打完是不是就決出來誰能進冬季杯全國賽了?”
“是的。”
“不過宗像你其實沒必要關心這個吧,畢竟桐皇是IH亞軍, 可以直接進入冬季杯全國大賽。”
“是這樣嗎, 原來如此,我就說怎麼沒有在比賽隊伍裡看見桐皇。”宗像禮司眉眼含笑, 說的話雖然很謙虛, 但是表情顯然不是那麼回事。
“我跟你講你這樣很拉仇恨的。”草薙出雲抬頭瞥了他一眼。
“出雲…真他們好像出來了。”安娜拉了拉草薙出雲的衣袖,引回了他的注意力。
“怎麼了?”
“我看不到他們。”
“好, 抱我們的小公主起來看看他們。”草薙出雲把安娜抱起來,小心讓她坐在自己的肩膀上。
“這樣可以看到嗎?”他問安娜。
“可以。”安娜很開心地揮揮手, 但隨後認真地思考了一下,說道:“真他們好像看不到這裡。”
“等比賽完再叫他,知道安娜來看,花宮他們一定會高興的。”草薙出雲麵上微笑,心裡默默期待有一麵之緣的黑子哲也他們能贏。
“我看見尊了!尊在長椅上,很顯眼!”安娜高興地探頭望過去。
宗像禮司偏頭望了一眼,確實,紅頭發的周防尊坐在那裡一副沒精打采的模樣真的很顯眼,尤其是霧崎第一的運動服還是墨綠色的。
“比賽快開始了,安娜,我們下來好不好。”草薙出雲決定比賽期間分散櫛名安娜的注意力——無他,霧崎第一的比賽過程真的不太適合小孩子看。
“好~”
果然不出草薙出雲所料,開場就不是很愉快,在花宮真的指揮下霧崎第一總是會分出來幾個人圍攻木吉鐵平。
“他們倒底多大仇啊。”金發的少年不禁喃喃自語。
雖然比水流是他們這裡麵對籃球了解最多的人,但是對於八卦一類的問他也是白問。
“我覺得還是跟真的性格有關,木吉上次對我們很友好。”
“嗯?你們見過嗎?”
“見過,安娜跟我說的,當時她卡在自動售貨機裡,木吉鐵平幫忙了。”
“真是很難理解花宮這個人。”草薙出雲搖搖頭,又開始小聲跟安娜說話。
櫛名安娜說到底還是小孩子,精力沒有那麼好,第一小節還沒結束已經在草薙出雲懷裡睡著了。
這讓草薙出雲鬆了口氣,小聲跟宗像禮司吐槽:“真是太好了,我還擔心花宮自己破壞自己在我們小公主心中的真善美形象,正愁怎麼解釋比較好。”
“剛好,現在也不用解釋了。”宗像禮司輕笑了一聲附和道。
霧崎第一和誠凜的比賽顯然不是那麼的友誼第一,而是充滿了惡意和憤怒。
“黑子生氣了。”比水流看了一會,判斷道:“他很少真的生氣。但如果黑子生氣的話,對真來說其實挺麻煩的。”
“為什麼這麼說?”宗像禮司哦了一聲,饒有興趣地問道。
“因為黑子生氣的時候總會做出冒險又出人意料的事情。但是對於這場比賽來說,會很有利。”
話音剛落,黑子哲也便截斷了原本伊月要傳給彆人的球,直接背對著預判出球路的花宮真把球飛給了火神大我。
這一手當真是出乎旁人的意料,霧崎第一的人對此猝不及防,隻能眼睜睜地火神大我投籃。
“真是精彩,不過黑子哲也以一己之力改變球路,這真是一項很考驗隊友之間默契的冒險舉動。”宗像禮司一邊關注比賽一邊分析。
“如果是初中的時候,隻能說這是成功率不到百分之四十的舉動,但是放在黑子現在的隊伍裡,獲勝率很高。”
雖然他話裡話外都在表達黑子哲也初中隊伍的默契和高中隊伍的默契不在一個高度,但是聽他說話的都知道比水流沒有挑事的意思,他隻是就事論事。
縱觀整個賽場,給霧崎第一加油的觀眾寥寥無幾。教練席上一臉冷漠的周防尊望著虛空一點發呆。
反正就算花宮真比劃暫停也是另外一個教練來負責說暫停的。他很清楚自己隻是一個擺設。
霧崎第一糟糕的球風在整個籃球界也是出了名的,除了這群跟在花宮真身邊的人以外,沒幾個人會如此大膽毫不猶豫地接受自己注定敗壞的名聲。
教練看看自己身邊的紅發少年,見對方投來疑惑一瞥便又將視線放回場上。
他自己來是因為工作就是霧崎第一的教練,但是這些少年們願意跟著花宮真,他想也隻能是友誼了吧。
也許一開始不是這樣,但是慢慢相處著,任誰也不能否認相處之中產生了情誼,拌嘴也好,聚餐也好,訓練也好,人和人之間的距離都是在不斷拉近的。
已經是成年人的教練麵上不動聲色,自己在心裡感慨了一番。
……
哨聲吹響,比賽終了的時候,周防尊還在夢遊發呆,直到花宮真的大笑將他喚回現實。紅發的少年偏頭看向旁邊的教練,“結束了?”
“嗯,結束了,我們輸了。”教練習以為常,回答了周防尊的問題。
而場地上的花宮真挑釁完了誠凜,回來拿起外套就披在肩上,他看了一眼周防尊。
“走吧。”
“等等,草薙說安娜要來看你。”周防尊坐在椅子上很淡定。
花宮真沉默了。花宮真把外套重新穿好而不是披著。
“你怎麼不早說。”
“我們今天在之前根本就沒有交流。”周防尊疑惑地看了花宮真一眼。
伴隨著原一哉一點都不顧忌隊長麵子的笑聲,花宮真沉默了。這個時候,誠凜也注意到他們剛放完狠話的對手這邊。
“他們怎麼停住了?”
“那邊是…過來了一個眼睛仔和小女孩?”
“那不是黑子的朋友嗎?”
“哦哦,我記得,那個是桐皇的學生會主席!”
他們認完人之後集體沉默了。也許是風水輪流轉,花宮真沉默完之後就該誠凜沉默了。
“安娜來了啊。”花宮真換上了溫和的笑顏,配上他原本就沒什麼攻擊性的臉看上去就像個鄰家好哥哥。
草薙出雲跟他眼神廝殺了一回合,才把懷裡的白發小女孩遞過去,花宮真輕車熟路地接過來抱在懷裡。
“安娜安慰真,比賽輸了不要難過…”白發的女孩伸手捧起花宮真的臉,一臉認真地安慰他。
“呃…我沒難過,真的,安娜也不要不高興好不好,我們去吃蛋糕?”
其實如果安娜來抱他的話,花宮真可能會說比賽失敗了所以露出失落的表情,但是在他還什麼都沒說的時候,安娜直接安慰了他。這反而讓花宮真一時間無所適從。
也許這就是小孩子純真的心吧。
花宮真一般的時候性格是挺糟糕,但是對於這樣的小安娜他沒什麼抵抗力,隻好抱著她哄她開心,並表示自己真的不難過,真的。
草薙出雲注意到黑子哲也投過來的視線——比賽結束之後,黑子哲也耗費了不少力氣,薛定諤的存在感也也變得明顯了不少。
他朝他微笑點點頭,隨後把不知道在思考什麼的比水流也一並拉上,然後走近誠凜。
朋友贏了不來祝賀像什麼樣子。草薙出雲覺得自己肯定操了比水流兄長的心。
“恭喜,比賽勝利,可以打進全國了。”
“謝謝。”見過草薙出雲代比水流來送筆記的黑子哲也很自然地接受了他的祝賀。
誠凜的人倒是滿頭問號,但伸手不打笑臉人,草薙出雲來恭喜他們,而且是從觀眾席下來的,看樣子也不是籃球部的人。
他們也不會把人跟花宮真那樣導致木吉鐵平受傷的人一樣對待。隻不過誰都不好說話罷了。
“我記得你。”木吉鐵平朝他笑了笑。
金發少年咦了一聲,笑著說道:“是嗎,我倒是第一次見你,不過聽比水說起過你,當時真是謝謝你把我們家小公主弄出來了。”
“沒事。”木吉鐵平擺擺手,“我記得你是在籃球場,當時我路過,見你把一個橘子往花宮頭上扔,然後被他接住了,所以有點印象。你沒見過我也是應該的。”
“原來是這樣啊,那我們現在就認識了,我叫草薙出雲。”
“請多指教,我叫木吉鐵平。”
得益於友善的木吉鐵平和草薙出雲,空氣中充斥著友好的氛圍。
日向順平和相田麗子對視了一眼,確信他們想的都是一個想法,笑了笑。
“很快就是跟桐皇的比賽了,黑子,加油。”
“嗯,我會的。”黑子哲也點頭回答。其實他有點想笑,不過忍住了。
比水流和青峰大輝的不對付是初中大家都知道的。其他的比賽都沒有提前這麼久加油,隻有跟桐皇的這一場比水流這麼說。雖然墨綠色頭發的少年表情很認真,但是很難不讓黑子哲也這樣想。
“那我們就先回了,剛聽花宮許諾著給安娜買蛋糕呢,我得去看著點。小公主不能吃太多甜的。”
草薙出雲揮揮手,帶著比水流走了。
“嗯,再見。”
木吉鐵平的臉上掛著笑容。
這場比賽中,他無愧於心,保護好了自己的同伴們,他們彼此信賴,最終晉級。
不過……
他看向還在跟孩子玩的花宮真,劉海遮住看不清臉的那個隊員還上手捏了一把安娜的臉,然後被他們隊長一巴掌拍下去了。
要是花宮真能不再打這種球風糟糕的籃球就好了。
六十九
不過不管木吉鐵平怎麼想, 花宮真依舊我行我素,不會去在乎木吉鐵平希望他怎麼做。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帶小安娜去吃蛋糕——雖然他們霧崎第一輸了,蛋糕還是要吃的。
“黑子, 你的那個朋友……”日向順平望著跟原一哉勾肩搭背的墨綠色頭發少年——那個吹泡泡糖的隊員單方麵勾著比水流的肩膀,欲言又止。
“習慣了,比水他總是無意識會交到很多看起來很危險的朋友。”黑子哲也的表情沒有變化, 但是心思細膩的人看看那邊遠去的人群,再看看黑子哲也,就能體會到這句話下麵的不容易。
那可是花宮真欸, 籃球界有名的惡童。之前打籃球的比水流肯定聽說過他的名聲, 但是即便如此……
“即便如此,他們也成為了朋友。這說明至少花宮願意跟比水交朋友。”黑子哲也很快地微笑了一下。
比水流不在乎名聲這類身外之物,對情感也比較遲鈍, 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分辨不出來誰想真心跟他交朋友, 誰想利用敷衍他。
就跟黑子哲也沒什麼存在感,話也不多, 但是對情感還是相當敏銳一樣。
他們能玩在一起,總有一些地方是相似的。
“他們之間的友誼是真誠的,這樣就足夠了。我隻是比水的朋友, 不需要乾涉他的交友情況。”
“話是這麼說, 但是說花宮這個人交友真誠,總感覺這個詞放在他身上有點惡心欸……”
“是吧是吧, 我也這樣覺得。”
“你們說比水會不會吃虧啊?”
“黑子你覺得呢, 你跟比水最熟。”
“其實我覺得應該是花宮會吃癟。”黑子哲也認真地想了一會,說道。
他是對花宮真在打籃球的時候使得下三濫手段很氣, 但是要是把花宮真和比水流放在一起的話,他不覺得比水流會吃虧。
“嗯, 我也這麼覺得。”木吉鐵平笑著點點頭。
“鐵平也這麼想嗎,為什麼?”
“就是一種直覺,雖然接觸不多,但比水應該是那種有一說一的性格吧,開玩笑也會認真回應的那種。”
“感覺是這樣。”
“那就對了。感覺花宮就是會對這種類型沒轍。”
“哪裡對了,你說清楚啊?”
“哈哈,都說了直覺,我也說不好。”
“我們什麼時候去聚餐?”對八卦一點興趣也沒有的火神大我開口道。
“這就去,走走走!慶祝我們誠凜打進全國!”
……
“阿嚏!”
坐在吠舞羅沙發上的花宮真打了個噴嚏。
“怎麼,回來太急一吹空調著涼了?”
“沒有,我覺得應該是有人在念我。”花宮真接過安娜遞給他的紙巾擦了擦。
“那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花宮真切了一聲,沒回話。雖然他不在意,但是他對自己在外的名聲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流,吃蛋糕。”白發的小女孩跳下沙發,跑到比水流跟前,然後用他的叉子叉了一小塊沒動過的蛋糕,上麵的奶油很均勻,白白的,軟綿綿的,好像女孩的頭發。
“好。”比水流就著安娜遞過來的叉子把蛋糕咬下。櫛名安娜滿意地笑了,然後把叉子重新放回小盤子裡。
“剛剛流在想什麼呢?”她朝他伸出手,示意要他抱抱。
比水流見狀把櫛名安娜抱起來,放在懷裡。小女孩很高興地蹭了蹭他的臉頰。
“在想後麵的比賽是跟真一起看,還是隨機去看。”
“嗯?”聽了這話,花宮真看了他一眼,“你還是自己去吧,跟宗像一起也行,我們是要看完全部比賽的。”
“安娜到時候跟著流一起好不好?下一場誠凜的比賽,我們一起?”宗像禮司拿了一串不知道他從什麼地方順過來的彩帶,掛在櫛名安娜的頭發上。
女孩盯著他看了會,隨後緩緩搖搖頭。
“不要。”
花宮真見宗像禮司吃癟,不加掩飾地笑了一聲。
他和今吉翔一相性不合,自然跟與今吉翔一有些相似的宗像禮司也不對付。
“也不知道為什麼,宗像不受動物和小孩的歡迎,安娜對他這樣都算好的了。”草薙出雲走過來也坐下,擺在他麵前的蛋糕被安娜多加了一個珍貴的藍莓。
“謝謝小安娜。”金發的少年朝櫛名安娜露出一個笑容。
“出雲喜歡就好。”靠著比水流的櫛名安娜回了他一個甜甜的笑容。
“安娜笑起來真是好可愛啊。”十束多多良笑得眉眼彎彎。他是現在吠舞羅裡麵笑得最有親和力的那一個人了。
“小孩子也不是都像安娜這麼可愛的。”花宮真皺眉想起來自己曾經遇見過的熊孩子。
“確實,我小時候就沒有安娜這麼可愛。”墨綠色頭發的少年點頭讚同。
“那比水哥小時候是什麼樣的呢?很好奇欸。”
“等等,在比水回答你這個問題之前,十束,我有一個問題要問你,你是什麼時候來的。”草薙出雲比了一個暫停的手勢。
“我是剛剛來的啦,就是切蛋糕的時候,草薙哥你看,你還給我分了一份蛋糕呢!”亞麻色頭發的少年笑眯眯地指了一下自己麵前的蛋糕。
“是嗎?”草薙出雲迷茫,草薙出雲疑惑。
“是這樣的。”十束多多良頗為肯定地說道。
“我小的時候,不太愛說話,經常會先行動。父母對於這一點也比較頭疼。”
“比現在還不愛說話嗎,那你小時候得多沉默寡言啊。”
“我覺得其實沒有,但是大家都是這樣說的。”
“也許是因為你十分具有冒險精神,所以家長很頭疼。”花宮真一本正經。
“小時候活潑好動人嫌狗厭也是正常的。”原一哉點點頭。
“不對,我想起來了!”草薙出雲忽然出聲。
“什麼?”
“十束你明明是才過來的,你的這份蛋糕是尊的,他隻是上樓睡覺去了!”
“啊哈哈哈,被草薙哥你發現了啊,嘿嘿。”
“你還笑!”
“來,流吃蛋糕,啊——”安娜又挖了一勺,絲毫不為那邊所動。
“安娜不擔心你十束哥嗎?”
“嗯,”安娜認真地思考了一下,搖搖頭,“不擔心,多多良總有辦法讓出雲消氣的。”
“噗嗤,草薙你聽,小孩子已經完全看透你和十束的相處方式了!”原一哉笑得前仰後合。
“哎呀,看破不說破嘛,不然草薙哥會生氣的。”
“……我現在已經生氣了,真的。”
……
由於一些比賽賽程上的安排,誠凜在霧崎第一之後的對手就是桐皇。
比水流收拾好自己之後就來到場館跟宗像禮司和草薙出雲彙合,還恰巧遇到了黑子哲也。
“欸?”
“是的,出於巧合,之前我們和桐皇學園定在一家溫泉旅館了,見到了青峰君。”
“那還真是蠻巧合的。”
雖然對於黑子哲也來說,這麼走可能有些繞路,走不了球員通道,但黑子哲也還是打算跟他們一起到球場附近,然後自己再從那邊進場。
“那家溫泉聽說體驗很好,桃井有推薦給淡島,說是下次要一起去。我看淡島挺喜歡小安娜的,草薙你到時候幫忙問問她吧。”
“好啊,下次我幫小世理問問。”草薙出雲尋思著如果是關於小世理的事情的話,櫛名安娜應該是會同意的。
不過溫泉的話……自己要是說想跟小世理一起去是不是太下流了一點……好可惜,還以為能多一個跟淡島世理相處的機會。
“比水之前看過桐皇的練習賽吧,怎麼想?”
“桐皇是全攻擊型隊伍,除去個人進攻,總體來看是以青峰大輝為中心的進攻。就我來看,這次比賽的重點是火神大我和青峰大輝,有很大概率最後會變成他們兩個人的one on one。黑子你也好,你們隊伍也好,輔助有限。”
“你是這麼想的啊,不過我們隊伍這段時間也有變強,比水,這次就看好吧。”到了地方,黑子哲也站定,朝他微笑。
“我會讓青峰君清醒過來的。”
“我知道,我一直都覺得,黑子會贏。”
“謝謝你。”
進了球場,宗像禮司掃了一圈,在外圍的欄杆處看到了穿著私服的霧崎第一的幾個人。
那裡除了籃球部的一軍以外,還有教練——當然不會是周防尊。那家夥不是必要場合是絕對不會來看籃球的,今天草薙出雲叫過他,不過他沒打算來,揮揮手算說拜拜之後就躺在沙發上睡了。
“他們是準備就在那裡站著嗎,也不坐下看,不過那邊確實視野會廣一些。”比水流順著宗像禮司的視線也看到了花宮真等人。
“嘛,誰知道呢。”草薙出雲笑了笑,伸手輕輕拍了拍比水流的肩膀,“真不愧是全國大賽,人滿為患啊,走,比水,剛好宗像在這,我們一起去蹭個桐皇的座位吧。”
“請放心,我提前跟今吉說過了。我才不要跟他們一樣在外麵站著,一場籃球賽這麼長時間。”深藍色頭發的少年臉上微笑的表情不變。
“你隻是不想站著吧。”
“明明有坐的地方,傻子才會站著看。”
七十
教練也好, 經理也好,比賽期間都是在場內的,而桐皇學園這邊占座的人也認識宗像禮司, 再加上今吉翔一應該也跟他們說過了,所以宗像禮司一來,不用多說什麼, 他們就有了座位。
“位置還挺好的。”草薙出雲看著這良好的視野,感慨了一句。
從這個角度看下去,無論是誠凜還是桐皇的隊員的動作都一覽無餘。
打比賽的過程無論是誠凜還是桐皇都拚儘全力, 心理戰壓哨球也好, 比賽陣型也好,還有最後火神大我跟青峰大輝zero的比拚,都是這很精彩的比賽的一部分。
“不過因為訓練不夠, 所以體力不支也太丟臉了點。”宗像禮司毒舌總結。
草薙出雲瞥了他一眼, “旁邊你們桐皇的人可在看你哦。”
“他們想看就看,我說得可是事實。”宗像禮司推了下眼鏡。
學生會主席在社團部門看來就是掌管經濟生死大權的人, 沒有他的簽字,他們的資金也批不下來。
“是,是, 事實, 你剛才那話就跟比水附身了一樣,你們不愧是能玩到一起的。”
聽到這話, 比水流沒什麼動靜, 眼睛看著前方,將賽場上最後的結尾收入眼底。他都習慣了。
“今吉之前還興致勃勃跟我打賭, 不過沒想到輸在青峰同學不鍛煉體能跟不上了,這真是。”
“打賭?你們賭什麼了。”
“紅豆泥, 淡島的紅豆泥分享會看來又要增加一員了。我想要是可以的話,他說不定會很高興能跟你交換的。”
“呃…還是算了吧,你們桐皇自己的活動,我就不參與了。”草薙出雲苦笑著擺擺手。
“按黑子同學這個勢頭,奇跡的世代應該都能打一遍吧。說起來,比水,我記得你之前不是說要做個遊戲,小雞打籃球的那個?”
“那個再說吧。”比水流回答得很冷靜。
“最近不感興趣了?”草薙出雲對這個話題也比較有興趣,“也是,開學你們還有春高的預選賽。”
“排球倒不影響日常,隻是最近沒有思路。”
“懂了,隻是單純地不想做。”宗像禮司點點頭。
比水流沒說是這樣,也沒說不是。他隻是起身。
“比賽結束了,等我去跟黑子告彆一下我們就走。周防有說下午想吃什麼嗎,給他打包帶回去。”
“沒說,尊那個人你也知道,挺好養活的,給什麼吃什麼。”草薙出雲聳了聳肩。
“不會我們回去,周防還在睡吧。”宗像禮司笑了一下。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一邊吐槽著周防尊,他們跟在比水流後麵走到了場地,淺藍色頭發的少年朝比水流微笑。
“你們做到了。”
“是,我們成功了。”
黑子哲也看起來很開心,他的情緒一向不怎麼外露,但是現在的他看起來真的心情不錯。
“繼續加油。”比水流想了想,伸出手,握拳,跟黑子哲也碰了一下,就像從前在球場上的時候一樣。
黑子哲也碰完之後眨眨眼,“我有的時候真的會懷疑比水你是故意的。”
畢竟他剛跟青峰大輝碰完拳——黑子哲也一直記得初中那次沒有碰上的拳頭,並對此念念不忘,剛剛比完賽勝利之後,他執著地和青峰大輝補上了這一次。
但是黑子哲也又確信比水流沒看到,因為那個時候他肯定是在往下走的過程。
“什麼?”比水流也眨眨眼。
“沒什麼,挺好的。”黑子哲也再次露出笑容。
“怎麼,比水和阿哲你說我壞話呢?”
“沒有。”比水流偏頭。
“沒有哦,比水隻是跟我碰了個拳。”
“啊,那件事啊,不是已經算過了嗎,而且這不還是在說我壞話嗎,還是無聲的。”青峰大輝嘖了一聲。
“所以你還記得啊,青峰君。不過雖然已經回過了,但是我對於自己一直記得的這件事情很難一時忘記的。”
淺藍色頭發的少年偏頭看向青峰大輝,那雙跟黑子哲也所養的狗狗二號一樣的眼睛就這麼望著他。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青峰大輝擺擺手。
“所以作為補償,教我投籃吧。”
“喂喂,剛比賽完就對你的對手這樣說真的好嗎,好了好了,那就周末籃球場見?”
“好,籃球場見。”
“真是的。”青峰大輝明明這麼說著,臉上卻也露出來了微笑。
“呀呀,真是真摯的友誼,不過我們該走了哦。”今吉翔一從青峰大輝的背後走了過來,輕拍了下他的肩。
宗像禮司瞧見了他,臉上的笑容加深,“午休見,今吉。”
“啊啊,饒了我吧,宗像會長,好吧好吧,那就到時候午休見。”今吉翔一原本的微笑變得有些苦澀。
在這場比賽之前他也沒想過會輸啊,那不是打擊自己的士氣嘛。
這之後,黑子哲也和誠凜的隊友去慶祝比賽勝利,比水流他們則是給周防尊帶了一份炒飯回去。
不過沒想到的是,到吠舞羅的時候,那裡還坐著另外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筆直地坐在沙發上的少年發尾是黑色的,發頂是灰色的,他穿著一身整潔的私服,在看到比水流的時候朝他頷首。
“信介?你怎麼過來了。”比水流也同樣朝北信介點點頭,隨後朝他走過去。
草薙出雲去把炒飯放到桌子上,周防尊起身過去吃。宗像禮司看了看現在的情況,決定也去桌子那邊坐著。
從兵庫到東京這麼長的距離,而且見麵的地方是吠舞羅,種種因素疊加在一起,比水流不覺得北信介是隨便來的。
“我們昨天進行了一場練習賽,宮兄弟之間發生了一些爭執,我不清楚為什麼直到現在他們還在吵,所以我想來買一些特產零食。我聽治提到過流你有跟他一起逛過小吃街,所以想來問問你有沒有什麼推薦。”北信介解釋了來意。
“治嗎,我們之前嘗試了小吃街上的食物,我感覺他比較喜歡小野家的關東煮,不過那個不好外帶。”比水流想了想。
“西村家的小雞饅頭怎麼樣,那個沒有像其他品牌那麼甜膩,還有月世界,都是可以打包而且易存放的點心。”
“還有旁邊的炸魚餅,熱著比較好吃,但涼了之後也可以吃。第三家的梅子乾治之前嘗了之後也買了一些回去,我覺得也可以試試。”
比水流一口氣說了不少他有印象宮治感興趣的食物,說完之後,他想起來問一下北信介一個問題。
“信介是剛來嗎?”
“不是,我在這裡做了一會,周防君說你們看完比賽就會回來。”
“沒關係嗎,信介君我記得是從兵庫那邊過來的吧,而且聽你的意思還有同學在鬨矛盾?”草薙出雲欸了一聲。
“沒關係,他們吵一時半會吵不完。如果等我回去了他們已經結束了爭吵也不失為一件好事。”北信介搖搖頭。
意思是因為吵得太厲害了所以想帶點吃的回去安撫,但是也不急於一時,他們吵完了再回去更好是嗎?
草薙出雲笑著說原來如此,又看了看一臉嚴肅的北信介。
雖然跟比水流一樣認真,但意外是更懂人情世故的類型呢。草薙出雲在心裡感慨道。
“流吃過了嗎,不忙的話跟我一起吧。自從假期之後就沒再見了。”北信介起身,穿好外套,看了比水流一眼。
“沒帶圍巾嗎,今天?東京的天氣很冷。”
墨綠色頭發的少年沉默了一會,想到了掛在家裡門旁邊掛鉤上的圍巾。
“沒帶。沒關係。”他這麼說。
“那帶我的吧。臉已經凍紅了,流,這可算不上沒事。”北信介拿起自己黑白相間的條紋圍巾,走過來給比水流圍上。
隨後他退後幾步,打量了一下比水流,雖然沒什麼表情,但能看出來他對此很滿意,“走吧。”
“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慢走。”
宗像禮司和草薙出雲微笑著點頭送過分相似但又有不同的兩人離開。
“我記得那是比水的哥哥,真是有氣勢的一個人啊,雖然話不多,但很顯然比水被他管得服服帖帖的。”
“說得沒錯,我還是第一次見比水那麼乖巧的樣子呢,跟他和鳳先生相處的時候又有不一樣的感覺。”草薙出雲含笑說著,附和著宗像禮司。
“怎麼說,比水見鳳先生的時候感覺就像尊見到櫛名老師,因為不想對方不高興,不想讓對方心裡留下對自己不好的印象,還有點無奈的那種感覺吧。”
“但是見到剛才那位又不一樣,比水是真的被管住了。被圍圍巾的時候完全沒有抗議呢,畢竟他又不是小孩子了。想來那位在學校也是說一不二的存在吧。”
說到這裡,宗像禮司笑著感慨道:“我也想我們學校有這麼一位人才啊,哪怕不說話都會讓周圍人不自覺地變得認真嚴肅起來,真是方便的技能啊。”
“你就是看到人家眼饞了吧,怎麼,籃球部的那個什麼今吉不能滿足你腹黑的心思了?”周防尊扒完飯,吐槽了一句。
“不要說得那麼難聽嘛,周防,我隻是想輕鬆一點而已。雖然曾經嘗試過把今吉拐到我們學生會,但你知道,我顯然是失敗了的,他說他還是比較喜歡籃球。”
“那肯定,要是調到你手下,簡直苦不堪言。”
“我倒不這麼覺得,至少匿名信箱裡我沒有收到吐槽我的內容,說明我這個學生會主席做得還算不錯。”
“我說宗像啊,你有沒有想過有這麼一種可能。”草薙出雲聽了一會,開口道。
“什麼?”
“他們已經被你壓迫到不敢吐槽你了。”
“怎麼可能,我這麼民主。草薙你彆跟著周防一起開我玩笑了。”宗像禮司微笑。
“所以之前就說你是沒有自知之明的腹黑眼鏡。大家對你都是敢怒不敢言的。”周防尊的語氣聽起來有那麼幾分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