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獨家,盜文必究(1 / 2)

怕景王不信任他,李魚主動抬起自己一雙手給他看:“殿下請放心,我沒有惡意,你的眼睛是不是很不舒服,得儘快清理乾淨……”

景王有些猶豫,這還是他們兩個第一次正式搭上話,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少年有種說不出的相熟之感。

哪怕他最早覺得這少年是賊,這份念頭也在幾次追逐中淡化不少。

說起來,對方並沒有明顯的害他之心,若警示葉清歡的信,是這少年所寫、所送,甚至還算幫了他們。

但為何第一次要帶走小魚……

景王不覺就要去看魚,李魚受到了驚嚇,他原本有隻與魚形一模一樣的抱枕,可是不知從何時起就不見了,李魚也沒在意過,所以——魚缸裡如今什麼都沒有,會不會露餡?

他也跟著朝魚缸擔憂地望過去,恰巧雄風位置就在魚缸前,狗狗的體型將魚缸遮得嚴嚴實實。

李魚:……總算得救了。

因有雄風遮擋,再加上景王眼睛不適,大致隻看見一團黑影,意識到自己如今也看不清魚,便調轉了方向。

李魚也跟著鬆氣,可景王仍是不為所動,李魚生怕他還在懷疑自己,情急之下抱住景王的手臂:“你彆疑我,我真不是壞人,隻是想幫你把眼睛裡的東西拿出來。”

他還是魚時經常跳到景王手裡,與景王有接觸再正常不過,一時還當對方是暴君主人拗不過來,抱一抱手臂對他而言算不了什麼。

怕就怕景王當他是壞人,要殺他……

魚性發作的李魚反而抱得死緊。

景王:“……”

景王還是頭一次遇見此等不按牌理出牌之人,一時不適也沒能推開。

李魚誘他道:“就讓我試一下,若不行你再處置我?”

景王:“……”

景王想著,反正在他麵前應是耍不出花樣來的,就姑且一試。

他暫且摸索到桌案坐下來,李魚將手仔細擦乾淨,重新尋了塊乾帕子,確定沒有一點水漬之後,才坐到他身邊,輕輕撥開他的眼皮,為他一點點挑走灑入眼睛的粉末。

好在粉末並不多,李魚動作麻利,很快就都挑出來了。

他瞧得清楚,的確是石灰粉,李魚在現實世界曾學到過,生石灰融化時會大量散熱,眼睛裡若進了石灰粉,直接用水洗,極有可能將眼睛灼傷。

看來這次變成.人阻攔景王很及時,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因怕還有未發現的殘餘,李魚又不放心地對著景王的眼睛吹了吹。

景王已輕鬆多了,也能看清眼前的少年。

他離他如此之近,可以清楚看見少年垂下來的眼睫,微微滲出薄汗的鼻尖,還有認真撅起來的一雙唇,唇色嫣紅。

溫暖的氣息拂過,景王意識到他在替他吹眼,頓覺失禮地錯開目光,卻瞥見少年底下赤著一雙足,圓潤的腳趾上還沾了些水珠。

景王對這少年的好奇已如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

李魚這廂,再三確定景王眼睛裡再沒有任何石灰粉了,這時才可用大量清水衝洗。

他記得這間屋子裡是有臉盆的,下人們備在臉盆裡的水,通常是晾開的水,能夠一用。

李魚要去取臉盆,景王卻誤以為他要逃,在他起身時緊緊攥住他的手臂。

李魚:“……”

李魚瞬間懂了他的意思,哭笑不得:“隻是去拿水,粉末已取出,可以洗了。”

誰知這般勸慰,對方仍堅決不放手,眼睛差不多恢複的景王自己起身,攥著李魚,一同走到臉盆邊。

景王站直時,李魚隻能夠到他的肩,李魚正想要如何讓景王坐回去,景王此刻卻微微垂下頭,黝黑的眸子看著李魚。

……這應當就是讓他洗了吧?

李魚也算切身體驗了一把景王的執拗,就著這個彆扭的姿勢,也不用濕布巾,而是不斷捧起水,倒入景王眼睛裡,用水流替景王衝洗。

如此重複幾次,景王眼睛雖紅腫未消,已沒有任何不適。

李魚謹慎起見仍對他道:“殿下稍後就請太醫看一看,可能還是要上藥的。”

景王點點頭。

李魚與他對視片刻,這才意識到自己已在景王麵前徹底暴露了人形——這其實沒什麼,反正以前也不是沒暴過,關鍵是景王正抓著他不放,他暗暗抽了好幾次手都沒能抽出來,他隻能維持人形半個時辰,若是一會兒大變活魚怎麼辦?

得趕緊想法子把景王支走,或者把他自己支走!

景王眼睛一好,便在不住觀察眼前的少年,將目光從對方的臉,挪到衣著上。這次的少年露著兩條白皙的手臂,身上套了一圈圈奇怪的布帛,幾乎包到了膝蓋,小腿肚往下是光.的,精致的腳踝隨隨便便晃來晃去。

景王不由得想,這人為何總是穿得如此……清奇?

你是何人?

景王就近蘸取臉盆中的水,在桌案上寫字。有許多問題想問,這是第一個,也是最輕鬆的一個。

李魚:“……”

李魚搖搖頭,假裝自己看不懂。

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他這個人在書中並不存在,反正都是查無此人,貿然說了謊,還得費心去圓回來,那不如什麼都彆說。

也許,李魚突發奇想,也許接下去他都保持緘默,會使景王失去耐心,離開這間屋子?

他很擔心下一瞬就能聽見維持人形的倒計時,那就太糟糕了。

李魚心裡實際已亂成了一團麻,麵上還得裝出一副淡定的樣子。

景王見他不回答,繼續以寫代問。

你怎會在此地?

為何要救我?

……

李魚一遍遍忍住想和景王說話的衝動,繼續搖頭。

景王蹙眉,問這麼多,一個都不答,莫非是看不懂?

是了,景王回想葉清歡收到的書信,上頭的字寫得極差,他原本也奇怪世上怎會有如此爛的書法,原是這人……

看不懂,所以不會寫?

景王瞥了一眼雄風,雄風對這少年的出現並無多大反應,應是很熟,所以才能利用雄風送信……

景王內心,在一點一點比較和分析,不斷投射過來審視的目光,令李魚頭皮發麻。

他覺得自己快要裝不下去,馬上就要撒丫子逃走,就在此時,去召太醫的王喜公公過來拍門。

“殿下,殿下,太醫請來了!”

真是天無絕路,聽見王喜的呼喚,李魚眼睛一亮。

景王敏銳捕捉到他驟然放鬆的神情,立即便想到他打算逃走。

景王笑了笑,已到了這般田地,怎可能再讓人逃脫?

太醫就在門外,沒有景王吩咐,不敢擅入。

王喜進門請示,就見到景王悠閒地坐在椅子裡,身旁是一個裹成筒子的陌生少年。

因李魚穿得十分豪放,王公公太過震驚,誤把筒子當成了被子,一開始竟沒能把人認出來。

王公公內心在咆哮,不過是去尋太醫的工夫,怎麼又有小妖精來勾搭殿下了?不過瞧著殿下的臉色,似乎、仿佛,不太生氣?

——景王豈止是不太生氣,被人暗算,心情這會兒竟詭異地不錯。

事事以景王為上的王公公腦子飛快轉了轉,其實隻要殿下高興,小妖精也不是不可以,還是彆過問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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