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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且嬌且妖(穿書)》

晚來風徐/文

(118)

今天的氣氛不大對。

姚黃一時間心跳如鼓。

如果景成帝以皇帝的身份和她談判, 她固然會以屈服收場,但同時也會有更多的保留。

他以君王的身份待她,她就回以臣子的態度。彼此都守著禮法, 感情也因禮法而克製,因克製而有諸多回旋的餘地, 她也就不會深陷, 自然可以隨時抽身。

可他沒有, 他沒讓她行君臣大禮,還處處都透著身份對等的, 對她的容讓和尊重。

儘管這份所謂的對等有些刻意,但對於一個自有認知起,就高人一等, 尊貴無比,又當了多年皇帝,堅信不移他是天受之子, 是萬民這主的景成帝來說, 不啻於一場徹底的顛覆。

比太陽打西邊出來都要讓姚黃驚訝和震撼。

景成帝沒坐,就那麼微微俯身,專注地望著姚黃。

他眸光漆黑,因離得近, 越發襯得眸光熠熠生輝,連屋裡的燭光都被襯得黯淡了。

他的視線有如實質, 仿佛輕人溫柔的觸摸,將姚黃的眉眼、鼻唇,一寸一寸的都逡巡遍了。

姚黃微微後仰,仿佛這樣就能逃掉他的強擄一樣,下意識的喃喃:“陛下……您這是……”

要做什麼?

他要不要這樣啊?

再近一點兒, 她都要碰到他的臉了。

“黃牡丹……”他輕聲喚她,聲音低柔卻繾綣纏綿,仿佛積壓了太久,終於得以宣泄,又因為經過了長時間的等待,跨越了千裡之遙的時空,所以沉釀了太多的人生百味。

如酒般醇香,令人迷醉,還透著幾分暖昧,不輕不重的叩響了姚黃的心門。

這聲音穿透她的耳膜,刺進她的骨髓,一下子就紮穿了她的心臟。

已經無需多說,姚黃能直觀的感受到景成帝的深情。

比她以為的還要濃烈,還要深邃。

姚黃心跳得不像自己的了,擂鼓聲震得她渾身都在微微發顫。

四肢沒來由的發軟,血液也沸騰著,燃儘了她最後的理智和保留。那熱度順著她的四肢百骸,最終都集中到了心臟部位。

她有些難以承受的微啟櫻唇,卻最終沒發出聲音。

乾,乾什麼?彆這樣看她,彆這樣喚她,她有點兒承受不了。

“對不起。”

姚黃猛的抬眼。她怎麼也沒想到景成帝會以這三個字做為開場白。

景成帝的神情很是認真:“我向你認錯。”

“不……”

不用了……吧。

“這個錯,認得有些遲了,但錯了就是錯了,黃牡丹,你會接受嗎?”

“……”姚黃垂下眼瞼。

憑什麼他認錯,她就得接受?道歉如果有用,還要律法做什麼?

更何況像他說的,已經遲了五年之久,如果當時不幸她在那個時候被冤枉致死,他再認錯,哪怕認罪,又有什麼用?

可……姚黃清楚,始作俑者並不是他,相反,不是他救了她,她不會有命留到現在,也不會洗清冤屈,能順利來到北蒙關。

還有,姚黃深知,哪怕是在幾千年後的現代社會,讓一個男人當著一個女人認錯,哪怕他們幾乎都受過男女平等的教育,也是一件很難的事。

何況在這個男尊女卑的時代?又是景成帝這樣的身份?

他肯誠心向她一個卑弱女子認錯,更是極其難得,甚至是幾乎不可能的事。

可就是發生了。

她雖不至於受寵若驚,但要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

景成帝並不催促,隻在姚黃沉默到近乎糾結的時候,問:“知道我為什麼認錯嗎?”

姚黃不能裝傻:“大概……知道。”

知道就好,景成帝道:“我很抱歉,那年端午的刺殺案,讓你受到驚嚇,所以才使得你自始至終都對我沒有信任,也沒有安全感。”

姚黃眼圈微紅。

當年,她真的很怕很怕,以至於過了很久,還會在惡夢裡聽見有人在她耳邊喝斥:杖斃。

但她卻強笑著道:“沒關係,是我自己沒用,和陛下無關。”

其實,不隻是她的惡夢,也是他的:“我以後……再不會了。再不會滿含輕蔑和自大,連最起碼的解釋機會都不給。”

姚黃沒忍住,眼淚刷的就淌了下來:“謝謝。”

又覺得自己沒出息,慌亂的用手把臉上的淚痕擦乾。

景成帝滿目都是溫柔的憐憫,指腹輕輕掠過她的臉頰,問:“那……”

會接受嗎?

姚黃深吸一口氣,抬臉,問道:“我可以不接受嗎?”

那個頑皮的,帶點兒狡黠,又像是在窮途末路也不放棄掙紮的小姑娘仿佛又回來了。

景成帝寬厚的笑出聲,道:“不可以。”

姚黃毫不忌憚的翻了個白眼。

那還問什麼問?

所以,他贏了,這個機智如狐的老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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