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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一點兒緊張,也有一絲期待。

緊張是生怕晚宴會出一點兒紕露,期待則是希望景成帝會看到她的完美表現,並對此有所表示。

就像莫姑姑說的,她著實年紀不小了,這或許是她最後的機會。

年少時總以為自己是這世上最鐘靈毓秀的存在,哪怕那麼多人都平凡庸常,她也不覺得自己是她們中的一員。

及至後來進宮,封妃,貴妃,一路走來,越發加深了她這種感覺。

可是小半輩子過去,她對自己的人生和未來越來越沒有自信,也漸漸明白,人生想要站到最高的巔峰,除了本身的能力、才乾、機遇,陛下的賞識,還真就需要幾分運氣。

她的機會不會太多了,所以她必須要抓住這次機會。

不遠處,毓秀宮裡的宋昭儀和吳修儀在說著悄悄話。

吳修儀要比蕭貴妃年輕,容貌不及蕭貴妃,但生著一張滿月的討喜的臉,又生就雪一樣的肌膚,是後宮妃嬪中比較惹眼的存在。

她對宋昭儀道:“這晚宴可是花費了貴妃娘娘好一番心血,也不知道陛下會不會來。”

宋昭儀比吳修儀年紀大,人也老實,聞言道:“自然會來,君無戲言,這是早就定下的事,陛下還會食言不成?”

吳修儀卻一臉惆悵的道:“凡事都有萬一,這誰能說得準?”

宋昭儀也不言聲了,儘管她覺得吳修儀完全是杞人憂天,但這道理是沒錯的,什麼事沒有“萬一”呢?

吳修儀遠遠的覷了一眼蕭貴妃,見她尊貴、威嚴,不由得酸溜溜的道:“貴妃娘娘這些日子威儀更甚,隱隱倒有了幾分先皇後的氣質。”

宋昭儀聽懂了吳修儀的嫉妒,卻還是小心謹慎的道:“後宮無主,貴妃娘娘一力承擔起重任也是理所應當的。”

人家本就是貴妃,自來就得太後和陛下看重,雖說延遲了幾年,可這繼後人選終究還是落到了貴妃娘娘身上,這是命,嫉妒不來。

吳修儀道:“是啊,貴妃娘娘若能再升發,咱們兩個近水樓台,總能得些娘娘的照拂。”

這些都是人之常情,可吳修儀也不怎麼,又鬼使神差的添了一句:“都說人生事最難得圓滿,就怕出‘萬一’啊。”

宋昭儀驚駭的瞪大眼。

吳修儀很是不以為然。

她說什麼了?至於怕成這樣嗎?

怪不得宋昭儀進宮多年,始終就隻是個昭儀,除了相貌一般,性情木訥之外,膽子太小也是最大的缺陷。

在宮裡,一味的做小伏低有什麼用?沒有哪個主子會因為你溫順老實就會多看你一眼。

要麼圓滑些,會討主位娘娘的好,要麼就能使出勾人解數,得了陛下的寵。

宋昭儀卻很快白著臉跪下去。

吳修儀察覺到了不妙,僵直著身子,緩緩轉頭,就見蕭貴妃不知何時就站在自己身後。

她臉也白了,喃喃道:“貴妃……娘娘。”

蕭貴妃冷笑了一聲,道:“彆吧,凡事都有萬一,誰知道我這貴妃能坐到哪天?”

吳修儀麵如土色,癱倒在地,不住的磕頭:“娘娘恕罪,都是嬪妾口無遮攔……”

蕭貴妃交握著手,淡淡的道:“大好的日子,我不罰你,免得倒讓人說成我驕橫蠻狠,小人得誌。這罪且先記著,過後慢慢算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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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晚宴算得上是家宴,除了一眾妃嬪,連太子和太子妃,梁王夫妻也都到了。

景成帝卻始終不見蹤影。

一時底下嬪妃竊竊私語,蕭貴妃倒還坐得住。

雪霽已經轉述了駱安的話,這讓蕭貴妃有了底氣,再則,就算陛下不給自己麵子,太子不是還在這兒呢嗎?

夜色漸沉,宮燈高掛,映照在水麵,將整個嶠雲台襯托的像是朦朧仙境一樣。

景成帝終於姍姍而來。

他身邊還有一個小小的人影,眾人看時,見是十一歲的三皇子。

魏紫焉隨著趙昂起身,輕輕瞥向他。

陛下對三皇子始終有著極為罕見的偏愛,縱然他年紀小,瞧不出來有多重用的苗頭,可但凡有事,陛下一定將三皇子帶在身邊。

什麼意思呢?

趙昂目光平淡,直直的落在前方,等到景成帝走近,隨眾向景成帝行禮。

自始至終,他也沒有任何意外和異樣。

景成帝鬆開三皇子的手,神色散漫的示意眾人平身。

他坐於上首,因沒有皇後,因此身側並沒有另立座位。

蕭貴妃上前,道:“晚宴已經齊備,可以開席了吧?”

景成帝頷首,對蕭貴妃道:“貴妃辛苦。”

就這麼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已經讓蕭貴妃感動的紅了眼眶,她忙遜謝道:“這是臣妾本份,不敢稱辛苦,但凡能替陛下分憂,都是臣妾榮幸。”

景成帝笑笑,道:“能者多勞,既如此,以後宮中諸事,便交由你來主理吧。”

他輕輕巧巧便宣布了一個重磅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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