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夜捕玄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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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瑢估計是沒有,因為萬家的馬車到宮門口的時候天才剛蒙蒙亮,宮門壓根沒開,隻能在外麵等著。

“哥兒——”京城萬家這邊新給他配的小廝阿銀,試圖把橫躺的沈瑢戳起來,“到宮門口了。”

“又不讓進,到就到了唄。”沈瑢當時死活不讓老宅那邊的人跟來京城,就是怕被人識破不是原身,現在換了阿銀伺候,儘不儘心的他也不在乎,反正不會露餡,他說話都能自在點了,“本來也無須這麼早……”

來了又進不去,太子開日講也是有時辰的,急什麼呢?

阿銀往車窗外看看,委婉地道:“其他家的公子也都到了,哥兒是不是去打個招呼……”

太子四個伴讀,三個是文官家的子弟,都是規矩大過天,即便還沒進宮門,也在馬車裡坐得端端正正,有人甚至此時還手不釋卷,哪像沈瑢,睡了一路,現在還不起來。

沈瑢根本不為所動。他這個伴讀就是個來搗亂的,裝什麼呢?裝有用嗎?沒看人家那三位伴讀彼此在打招呼,卻沒人來理他嗎?本來就是格格不入的事兒,圈子不同不要硬融啦。

阿銀拿他沒辦法,隻能任由他躺著,直到宮門開了,沈瑢才慢條斯理坐起來,讓阿銀理了理頭發衣裳,拿上他的小書箱,跟在那三個伴讀身後進了宮。

太子在文華殿讀書,從太和門進去往東走即可,倒也不怕迷路。沈瑢挎著書箱,一邊走一邊觀察前麵的三位“同僚”。

太子今年十二歲,伴讀自然都是與他年齡相仿,在十歲到十四歲之間的少年。這三人都是自在京官員家中選出來的子弟,個個書都讀得好,沈瑢頂著個萬家姓氏,簡直跟他們格格不入。

所以三位伴讀不但不跟他打招呼,而且有誌一同地低頭疾走,明擺著想把他甩開。可惜都是文靜過頭的孩子,大概也是從來不上體育課的那種,更兼個子都不高,尤其是最小的那個,比沈瑢還要矮半頭,再怎麼把小短腿邁得跟風火輪似的也不行,倒是把自己走得氣喘籲籲。沈瑢笑笑嘻嘻跟在後頭,正覺得有意思,就聽旁邊路上有人道:“規行矩步,安辭定色,這般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三個少年立刻站住,恭恭敬敬行禮:“程先生。”

程先生?沈瑢想起在萬家的惡補,也跟著站住行了個禮——這位應該就是程敏政,太子的先生之一了。

程敏政,那可是大名鼎鼎。十歲的時候就以“神童”被薦入朝,由當時的皇帝下旨,在翰林院讀書——翰林院呐!有些人一輩子都考不進去的地方,人家十歲就進去讀書了!

成化二年他中一甲二名進士,是同榜三百多人當中最年輕的!如今直講東宮,以學識淵博著名,有“學問該博稱敏政”的說法,可謂一時之冠。

這麼一位有學問的人,沈瑢覺得自己能見見也是好事。甚至太子這一群師傅,那都是曆史上有名的人物——這要是哪個曆史學家穿過來,怕不是如同老鼠掉進了米缸……但就是他這個身份,實在是不招這些先生們喜歡。

果然程敏政對他也是視若無睹,隻對三個伴讀肅容道:“讀書之人,言行舉止應有規矩,家裡是如何教導你們的?尤其進得宮來,陪伴太子更須禮儀周全,怎可如此失態?”

三個少年低頭聽訓,雖然看起來被罵了,但場麵十分和諧,隻顯得在一邊單獨站著的沈瑢格格不入。

就知道這課不好上。

程敏政訓人倒也不凶,就是旁證博引的說了一堆,沈瑢也不知道都出自哪裡,聽得一頭霧水,直站到腳都要酸了,程敏政才訓完,負著雙手往文華殿走,三個少年跟在後頭。

雖說挨訓的是他們,但他們反而像得勝了似的昂首挺胸,甚至年齡最長的那個還回頭看了沈瑢一眼,帶點示威的意思。

沈瑢在後頭撇了撇嘴。這三名伴讀的資料,萬家當然也給搜羅來了。

康廉十三歲,是年紀最長的。父親在翰林院做編修,官職雖不高卻清貴,且聽說康家在原籍是大家族,出來做官的人還不少,算是一股勢力。

劉璐,十二歲,這位的祖父是吏部侍郎,大官兒了。

最小的王雲才十歲,據說是今科狀元郎的兒子——萬家人說起他的時候又是不屑又是發酸,說他這個年紀都還沒進私塾讀書,而且聽說五歲才能開口說話,要不是因為是新狀元郎的兒子,哪裡能做得太子伴讀?

反正沈瑢聽管事說這話的時候就很想問問他:你家小公子也是正經書沒讀過一天,有什麼臉說人家呢?再說給太子選伴讀那是小事嗎?王雲能入選就有能入選的道理,真以為王狀元是萬貴妃,還能跑跑裙帶關係呢?

沈瑢一邊在心裡過著資料,一邊跟著前頭的人進了文華殿。

文華殿他是前世早就參觀過的,修建於永樂十八年,在有明一代就是太子的東宮,分為前殿後殿還加東西配殿,反正給太子一個人住是足夠足夠的,跑馬都——算了,跑馬還是不行的。

然而華貴是華貴了,就是不大像給人住的地方,反正沈瑢踏進讀書的主殿,就感覺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觸目所及的顏色都是暗色,倒是極儘端莊大氣了,但也因此讓人覺得頗為壓抑,再一想這是上學的地方,那壓力就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