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等一下。”說完,林非潼將那株靈芝采了下來,隨即看向她。
女子飛身而上,身段輕盈,抱住她以後,穩穩落地。
她卻沒有將林非潼放下,而是低頭,深深地望著臂彎裡的小姑娘。
容貌、年齡、出現的地點……都對得上。
薛白卉忍了又忍,眼圈還是不由一紅。
分彆整整四年,她終於和她的寶貝女兒重逢了。
聯係上林清霽的時候,她還在縹緲大陸最南端,緊趕慢趕,半刻都不敢歇。
而今終於將她抱在懷中,感受著她溫熱的小身子、跳動的心臟,生命裡殘缺的那塊,終於被填滿了。
粉妝玉砌的小女孩兒抬起了小手,手中捏著一塊柔軟的小方巾。
薛白卉怔然,見她用方巾輕拂了拂她眼角,神情專注,像是在說:不哭。
她鼻子瞬間更酸了,把她緊緊地擁在懷裡,臉頰貼著臉頰。
“你爹爹呢?”她聲音微啞地問。
“在那邊。”林非潼給她指了個方向。
薛白卉抱穩她,足尖輕點,直接飛了過去。
人參娃娃邊遁地跟著,邊給林非潼傳音:【這就是你娘親?】
林非潼:【嗯。】
雖然還沒找林清霽確定過,看她的反應,林非潼也能肯定了。
眨眼,她們就來到了飛舟乘客們休整的營地,林清霽那處空出了一大片,除了他,就隻有衡月瑤和她的侍從。
林非潼挑挑眉。她們還沒走啊?
修真之人耳目清明,隔了一段距離,林非潼就聽衡月瑤誠懇又羞澀地道:“……救命之恩無以為報,這份薄禮,還請霽月仙尊務必收下。”
說著,她從袖口中拿出了一條……劍穗?
看劍穗的樣式,應當是她自己編的。
林非潼明顯感覺到薛白卉的腳步頓了下,暗暗“哦吼”了一聲。
據她了解,夫妻倆得有幾年沒見麵了。薛白卉剛回來,就碰上其他女修給林清霽獻殷勤了?
林非潼眸子一亮,窩在她懷裡看熱鬨。
林清霽沒接衡月瑤遞來的劍穗,但是也沒拒絕,靜靜地看了劍穗兩眼。
嘖嘖,他不會是真的想收下吧?不怕薛白卉讓他跪搓衣板啊?
忽然,他察覺到什麼,扭頭看過來,瞳孔一顫。
緊接著,再顧不上其他,快步朝她們走來。
“白卉……你到了?”林清霽注視著她,那雙清冷的瞳孔裡,似竄起了兩團火,垂下的手也攥緊了,克製著什麼。
和他相比,薛白卉的態度就要寡淡許多,仿佛他不是和自己生兒育女的道侶,而是陌生人。
“嗯。”想到剛剛的事,薛白卉瑰麗絕色的臉上浮現慍怒,“你怎麼帶孩子的,讓她一個人跑那麼遠,還差點被蛇給咬了。”
林清霽沒解釋他放了劍氣在潼潼身上,況且他的神識放開,能籠罩上千裡,潼潼根本就不會有危險。
他終於肯把目光分給林非潼一些,關切地道:“沒事吧,嚇沒嚇到?”
林非潼搖搖頭,乖巧地說:“沒有,是這位姨姨救了我。”
林清霽&薛白卉:“……”
林非潼假裝沒看出他們心情的複雜。她一個“四歲小朋友”,總不能上來就叫娘親吧。
還是林清霽溫聲和她介紹:“潼潼,這不是姨姨,是你的娘親。”
林非潼露出恰到好處的驚訝,扭頭看薛白卉。
女子明顯緊張起來,嘴唇顫了顫,“潼潼,娘親回來了。這些年,是娘親對不起你。”
林非潼定定地看了片刻,才緩緩道:“娘親……”
“哎。”薛白卉應聲,眼淚差點沒掉下來。
一旁的林清霽看到這一幕,同樣動容,恨不得將她們母女都擁在懷中。
薛白卉沒給他這個機會,眨眨眼,將眼裡的淚意逼回去,再次看向他的時候,又恢複了冷冰冰的模樣。
“既然接到女兒,我就走了。”說罷,也不管林清霽是什麼反應,喚出了她的百轉千音鈴。
“等等!白卉,你不能就這麼把她帶走。”林清霽果不其然來攔她。
薛白卉麵若冰霜:“讓開。”
他眼中劃過深深的痛楚,嗓音低沉,帶著絲絲央求:“白卉。”
薛白卉偏開眼,看都不看他,抱著林非潼就要登上百轉千音鈴。
林清霽攥緊的手因為用力,痛得都沒了知覺,可那也比不上心間的痛。
他明明修為比薛白卉高出整整一個大境界,攔住她輕而易舉,卻完全不敢出手,生怕惹得她更厭惡自己。
怎麼辦,難道要眼睜睜看她離去嗎?
這次一彆,往後再想見她和女兒,怕是難如登天。
心一點點沉寂之時,林非潼“哇”的一聲從薛白卉懷裡哭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