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2 / 2)

“隻是不知此人這般是何目的?但不論如何,在凡間造成血波之術這樣的大案,凡人百姓不免心生怯意,妖眾們再謹言慎行一些,莫要暴露於人前。”

九姬隻見他比自己這個妖主想得都周道,跟丞相嫦熙似得,倒也省了她的口舌。

她就隻指了霍杉。

“就這麼辦吧。”

霍杉連忙應下去了。

九姬才不想跟這位少卿一直單獨呆在一處,免得中他的諸多詭計,不等他多說什麼就直接閃身消失了。

男人在庭院裡愣了一會,又好笑無奈地搖了頭。

九姬卻閃身到了一處假山下麵,她還沒站穩腳跟,就碰倒了一塊石頭。

石頭咯噔一響,假山裡忽的冒出一個慌亂又低斥的聲音。

“誰在那?!”

九姬一怔,身形一動。

假山深處有人提著褲子伸出半邊身子過來瞧了一眼。

不巧,正是薛二老爺。

那二老爺循聲看了過來,他隻見假山的入口處什麼人也沒有,隻有一隻狸花貓端坐在假山石上,向他瞧過來。

“嗐

() ,嚇我一跳,原來是隻狸奴。”()

他說著,全然不覺狸花貓能看到他做什麼,隻是朝著貓兒揮手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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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去去!沒眼力的東西,走開!”

他匆促地趕了幾下,也不管趕沒趕走,仍舊往方才回去,但他剛回了沒兩步就咦了一聲。

“咦,走了?!這婆娘的膽子......怕什麼呢?”

他眼見事情沒了下文,也隻能道聲晦氣地離開了。

假山入口,九姬身形一閃又變回了原形,看向薛二老爺的背影哼笑了一聲,隻不過也可惜,沒能瞧見他在和何人在此苟且。

半空中的雪時停時續,假山上漸漸覆上了白色薄棉。

天空昏昏暗暗地,雪意深壓著,九姬繞過假山又走了幾步,忽然看到了三姑娘薛如芙。

薛如芙突然跑到了雪地上麵來,她嘴裡反複說著“我不診脈,我不看郎中”,一直跑往花園裡跑來,不想正和從另一邊進到園中的二小姐薛迎春側身撞了個正著。

她跑得極快,這麼一撞,兩人都摔在了地上。

九姬卻抬眼看見,鐘鶴青同章徽跟在薛如芙身後而來。

九姬正不想見他,不想繞了一圈還是見到了。

他倒是沒急著讓人上前,隻是吩咐章徽。

“三小姐受了驚,這會先不要動她了。”

他說完,從小路上繞到了九姬這邊。

九姬暗道,他約莫是想讓章徽替薛如芙把脈。她沒問他,兩人都向各自摔倒的薛迎春和薛如芙看去。

薛迎春這下被撞得不輕,手按在一旁的石頭上,似是被劃破了。

但她伸手過去,卻見有血滴從臉上滴落了留下來,她伸手摸去,尖叫起來。

“啊!你弄傷了我的臉!”

她說著,眼見著狂躁了起來,“我的臉,我的臉!”

明明才白日,她已經有了夜晚的表現。

就在這時,她忽的向薛如芙指了過去。

“賤人!你這個賤人想害我!”

誰料薛如芙的反應卻比她還要強烈。

薛如芙忽的抓住了她的裙擺。

“你說誰是賤人?你說誰?!我絕不是賤人,我行的正,坐得端!”

她一下把薛迎春扯倒在地,伸手就打了過去,薛迎春也不甘示弱,姐妹兩人扭打在了一起,相互之間誰也沒有不敢下手。

九姬和鐘鶴青相互對了一眼——

這姐妹二人都可以完全排除掉了。

正這時,大小姐薛梅初聞聲快步跑了過來。

“三妹,二妹......彆打了!”

她急急跑了過去,原本有意上手分開二人的章徽,連忙又避了回去。

可兩人打得正凶,誰都不肯放了誰,二小姐翻身把三小姐頭發扯住,三小姐卻伸出手,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耳朵上。

九姬看得皺眉。

大小姐插不上手,隻能急急去喊周遭的仆

() 從拉架。

二小姐薛迎春被打得懵了一下,但等下一息她回了神,突然道了一句。

“你行的正坐得端?!彆以為我不知道,你這些日不適,根本就是同人亂來,懷了身孕!”

此話一出,薛梅初轉身去尋人的腳步一下就頓住了。

她愕然回頭看向薛如芙,隻見薛如芙臉色煞白到如同簷上冰棱一般,驚恐的眼淚刷得一下就滾了下來。

“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與人亂來,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根本不知道!”

但她說著,身下淡粉色的繡芙蓉花裙擺,突然洇開了一片。

刺目的血之花罪惡地綻放在少女無暇的裙擺上。

一旁,九姬的手下攥得劈啪作響。

“是那個人做的吧?”

鐘鶴青緩緩點了頭。

“他房中有不止一袋迷藥,三小姐早中了他的迷藥不知多少次了......”

九姬掌下金光轟然射出,瞬間粉碎了遠處的太湖石。

薛如芙驚慌地跪地拖行地抱住了薛梅初的腿。

“大姐,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我沒有做那樣的事,你要信我!”

薛梅初手下顫著扶住了妹妹,她脫下自己的披風將薛如芙裹了起來,蹲下身,緊緊抱著她。

雪片越飛越大,漱漱落在姐妹之間,薛梅初抱緊妹妹,這說相信她,又反複安慰。

“沒事的,彆怕,彆怕,姐姐在的......”

*

是夜,鵝毛大雪紛飛,薛家一片死寂。

有人在雪夜裡自內院穿行雪中,不提燈亦不言語,之如同深夜裡的鬼影,一路靜默地走進外院的一間院落中。

院中有人正圍爐飲酒。

暖融融的爐火烤著雪夜裡的沉寂,熱鬨聲此起彼伏。

“......我們這些管事奴才們都老了,以後,就都要靠郎君您了!”

“說哪裡的話?見外了不是?隻要我能留在端氏縣,留在薛家,自然與各位都是一家人!”

擋雪的屏風後麵,黃世騰特意起身,放低了姿態,給諸位薛家管事敬酒。

“諸位放心,這薛家如此好,我黃世騰必會留下!”

說著,自己正要一飲而儘。

不想聽著屏風外,有人踩著厚厚的雪,在漸進的吱呀聲中,繞過屏風,走了進來。

來人將深夜外間翻飛的雪也裹帶了進來。

黃世騰看到了來人,訝然挑眉。

“大......”

然而話沒說完,隻見冷光忽的一閃。

一把匕首割開了他的喉管!

鬆下寒梅的屏風上,喉管噴薄而出的血,讓寒梅在這雪夜裡提前綻放。

*

黃世騰死了,死在大小姐薛梅初手下。

看守在黃世騰身邊的幾位道士都驚到了,那大小姐近前什麼都沒說,直接抽出了匕首

(),他們幾人都沒來得及出手。

鐘鶴青默然(),顯然薛家因血波之術的死亡人數又增加一人。

但九姬卻哼笑了一聲。

“這不正好?他妄想著用這樣肮臟的辦法留在薛家的時候,怎麼沒想過會有這一天?”

黃世騰殺死情郎二郎是血波之術的聚顯,然而早在血波之術開始之前,他就被醜惡的欲望驅使著,向那無辜地少女下了手......

天還沒亮,提前聚在淵墨軒的眾人,都在雪夜裡沉默。

血波之術隻會讓人心底最醜惡的欲望,欲蓋彌彰。

薛三老爺是這樣,黃世騰是這樣,後邊還有誰呢?

薛如芙落了胎,薛梅初深夜結果了黃世騰之後,便扔下匕首回去了。

她沒準備掩埋罪行,也全然不欲掩蓋,她繞道去了妹妹的院子,卻沒進去,隻是一身血地在雪地裡站了許久。

直到大雪讓她須發皆白,她才緩緩又走入了夜中。

她於漆黑的雪夜裡潛行,一直走一直走,走到一片水邊停了下來。

池水冰封覆雪,她卻默默跪了下來。

她在雪地裡淨掉手上的血汙,一點一點把血擦得一乾二淨,才看向那水合十了雙手。

“眠水娘娘在上,信女今夜唯有一願,願吾妹如芙,從今潔白無瑕、平安順遂,所有罪惡不應與她再有半點相關!”

“......所有罪孽,都該小女一人承擔。”

外麵的雪下了一整夜未停,在簷上、牆角、青石板上都積了厚厚的一層。

淵墨軒,一陣淩亂的腳步匆忙而至。

眾人都向外看去,隻見孫元景親自帶了一人前來。

來人長著薛家人的麵相,十五歲上下的模樣。

正是離家出走的薛四郎。

他恍惚地看向眾人。

“能不能先讓我看看我娘、我姐她們?!她們怎麼樣了?她們有沒有出事?”

他太久沒回家了,一直在外麵遊蕩,有時借住親戚家,有時蹭蹭同窗,沒錢了就幫那些宅門裡麵的人跑跑閒。

他說最開始離家出走的時候,“大姐給了我不少錢,但後麵我不想再要家裡的錢了,反正都離了家了,難道我一個男人還能養不活自己。”

他不想再要錢,把薛梅初輾轉給他送去的錢也退了回來,數月沒有回家,沒想到家裡竟然出了事。

他說著就要往內院裡去。

孫元景連忙把他拉了回來,“萬萬不能去,你也會被血波之術波及到的!”

“可是我娘、我姐、我二哥三哥、二姐三妹他們都被染上了,若是他們都出了事,我還活著有什麼意義?!”四郎臉色青紫。

鐘鶴青上前來叫了他。

“正是因為他們都染上了,你還好著,所以才要保存你自己去救他們。不然,他們就真的要出事了。”

鐘鶴青說著,讓人給他奉了杯熱茶上來。

男人看著他。

“薛家到底都出過什麼事,你得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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