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1 / 2)

疾風暴雨把城隍廟弄得一片狼藉。

候在暗中的霍杉和章徽都氣憤不已,但照著九姬的吩咐暫時還未出手。

兩人避在一段院牆後,章徽抬頭瞧著正作威作福的賀蘭亭,道。

“她也鬨了這麼多年了,怎麼還不肯放過城隍爺?”

霍杉道興許是蕭城隍抽走了眠水下的靈氣,令她吃了大虧,“這也就是城隍爺屍身失蹤沒影了,若是屍身還在,我看她恨不能把城隍爺從地底下挖出來......”

這話沒說完,兩人身後突然出現一個沉穩卻疑惑的聲音。

“裡正是說,這位蕭城隍屍身失蹤了嗎?”

霍杉順口就答道,“是啊,我不太清楚細處,但聽說城隍爺死後沒多久,他屍身就消失不見了......”

他說著瞧清楚身後的人,突然瞪大了眼睛。

“呀!少卿怎麼到這裡來了?!”

章徽也嚇了一跳。

“今日主君殿下引那鶴女大鬨城隍廟,不通法術的凡人萬萬進不得啊!少卿快快離開,一會還不知要鬥成什麼樣子!”

然而他話音未落,攏住整個城隍廟的陣法已經全部結成。

裡麵的人出不去,外麵的人也進不來。

章徽和霍杉隻道糟糕,章徽更是護著鐘鶴青就往邊緣處避去。

而這時,半空有人一躍而起。

鐘鶴青抬頭,正看到九姬點腳躍到了城隍廟大殿頂端,她站在琉璃瓦上,手中幻出一柄金劍來。

“從前山之阿沒有妖主,山之阿的妖眾和此間的凡人道士都被你欺淩,連他們祭拜本地城隍,你也要前來擾亂。我九姬既然做了這山之阿的主君,便再沒有讓你欺淩我座下子民的道理!”

她提劍直指賀蘭亭。

“今日,你該為你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賀蘭亭聞言定睛向她看了過去。

她恍然,“原來你就是山之阿的新主,難怪如此囂張。”

九姬冷哼,“若論囂張,不及你半分。”

賀蘭亭卻不理會她這些話,隻仰著下巴眯起了眼睛。

“這城隍廟,我想如何就如何,你且看看你管不管的了。”

她話音一落,手中射出三道白光,向著九姬腳下的琉璃瓦擊打而來。

那琉璃瓦登時如同波浪般翻滾起來,整座大殿的房頂,瓦片如遊動的魚之鱗片波動不止,九姬根本無法再站住腳跟。

但她亦不怯,一劍向下挑去,劍光掃到之處,波動的瓦片頓時翻飛而起,直衝著賀蘭亭擊打而去。

賀蘭亭見狀,腋下生出雙翼,縱身往半空飛去。

她憑借鶴翅懸於半空,不管九姬怎麼擊打,都能靈巧避開。

而九姬連續幾下擊打瓦片,不時這城隍廟的殿頂就露出大片空洞來。

賀蘭亭看著忍不住冷哼。

“你說我破壞城隍廟的祭典,你這豈不是直接

拆了他的廟宇?!”

九姬卻不管這許多,“我不光要拆了廟,更要拆了你!”

她話音落地,從城隍廟的地麵上忽的射出千萬條妖法凝成的長線,紛紛朝著飛在半空的賀蘭亭纏繞而去。

賀蘭亭再是靈動,也架不住滿地射來的靈線,而那些射出長線的妖和道人,都是她這些年裡“欺壓”的,當下無不使出全力向她纏來。

她避無可避,隻能急急向上空飛去,誰料空中不知何時竟然結成了結界。

賀蘭亭飛不出結界,雙翅不斷被靈線纏繞住,向下拽來。

她已氣得臉色青黑一片,直直瞪向九姬。

“你竟如此卑鄙!”

九姬總算是看她吃了癟,當下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算什麼,我沒真的拆了你,已是仁慈!你就好生被縛在這城隍廟裡的結界裡思過吧!”

賀蘭亭聞言更是怒發衝冠,但她突然從這話裡聽出了幾分意思。

她瞬間看向九姬。

“你不會是故意困我在這,令外派了人去弄我水下複活陣吧?!”

她厲聲問出聲來,見九姬沒有反駁,已明白自己中了她的計。

賀蘭亭咬牙切齒,“你竟敢......”

她奮力掙去,想要掙開靈線束縛,下麵的妖眾和道士無不使出十二分的力糾纏住她。

九姬哼笑,剛要說她這是徒勞。

一個人再離開,又怎麼比得過幾十人?

誰料她話沒出口,隻見賀蘭亭頸上佩戴的什麼東西忽然白光大作。

霎時,無數隻紙鶴自她胸前嘩啦啦飛了出來,不過須臾之間,整座城隍廟上空布滿了白色的紙鶴。

這些紙鶴如同賀蘭亭的精兵強將,朝著城隍廟中眾人就撲啄過來,眾人避無可避,四下亂作一團。

賀蘭亭禁不住哼笑一聲,掃過眾人看向九姬。

“我母君曾給我留下兩件法寶,這其中一件蒲葉紙鶴的本領可遠不及此,今日就讓你們都見識見識!”

她這話說完,那把眾人都啄得七零八落的紙鶴,倏忽鬆開他們,振翅朝著半空飛去。

千百隻紙鶴同時閃動翅膀,整座城隍廟狂風大作,風中夾雜的靈氣不同凡幾。

章徽急急用術法掩住身邊的凡人少卿。

鐘鶴青卻見城隍廟上空,目之所及一道道裂紋在半空顯現。幾息之後,隻聽啪得一聲,結界全然碎裂開來。

賀蘭亭振翅向外飛去。

她隻見九姬不依不饒地追了上來,心下自然曉得她這是要纏住自己,給前去水下破壞陣法的人爭得時間。

賀蘭亭自也不能讓九姬如願。

她腋下雙翅忽的膨脹數倍開來,凝聚力量往城隍廟中大力扇去。

這一扇,散落的瓦片全然飛起,往各個方向擊打而去。

妖之法力普遍高於凡人道士,妖是安然,但道士們卻方才被紙鶴啄傷,眼下還沒回神,就有瓦礫飛撲

而來。

九姬無礙,但她一眼看去,見樹下的三四個道士分身乏術,而一堆瓦片自半空向他們撲打而去。

九姬頓時飛身而去。

“快趴下!”

與此同時,她掌下憑空幻出一道金色屏障,屏障尚未成行,那一堆瓦片便撞了上來,一瞬之間碎成了粉末。

九姬亦被震得向後連退兩步。

此番驚險,連章徽都忍不住倒吸一起,鐘鶴青更是壓緊了眉頭。

然而就在這時。

九姬斜後方,忽有一根粗壯的樹枝飛了過來。

那樹枝好似利箭,直直朝著九姬胸前的方向飛去。

而九姬隻顧著前方的瓦礫,全然沒有留意那不知從何而來的“利箭”。

說時遲那時快,當九姬察覺有異的時候,轉頭看去,隻見那樹枝利箭已近在了她身前不到兩尺的距離。

那樹枝利箭直直向她心□□來。

然而這一瞬,忽的有人飛撲到了她臉前。

他急急喚了一聲阿幺,將她整個人抱緊了懷中。

九姬被他撲倒跌地,又被他堅實的臂膀墊在身下,她沒察覺到半分疼痛。

她隻是看著自己的模樣,儘數映在男人的眼底。

然而他臉上,血色在這一瞬,倏忽退了下去。

他似沒有察覺,隻是看著她,往她身上打量而去,好像在看她有沒有受傷。

九姬哪有一點受傷,可男人臉色卻越來越白。

鮮紅而粘稠的血,啪嗒低落在了九姬的肩上。

九姬慌亂地向下看去,看到男人的手臂錦袍被整齊割開,血肉曝露在寒風之中,深深的一道血口,鮮血不住流下。

“阿幺有沒有受傷?”他嗓音乾啞。

九姬卻看著男人臂上那道深深的血口,頭腦發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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