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走到門口,目光嚴肅地看著店裡的夥計把他們店裡的招牌菜端過來。
一盤金玉滿堂湯包,放在了八仙桌中間。
白玉堂遞給龔家兩個小朋友筷子:“拿著,吃吧。應該聞著香味都覺得餓了吧?”
那是,要是不香,不足夠勾人味蕾,怎麼會在店門口排了一大群人。
龔夏文和龔夏雅回頭看看奶奶和媽媽的神色。
“他叫你們吃,你們就吃。”龔奶奶好像已經生無可戀,不做任何反抗了。
白玉堂哈哈聲笑道:“對,你們奶奶叫你們吃,你們吃。”
龔夏文拿起筷子,夾了一個湯包。
說實話,這湯包冒著熱氣,隔著筷子都能覺得燙嘴。
白玉堂的目光掃到小小個頭的龔夏雅,想著這小丫頭拿筷子估計都難。於是,白羽軒把勺子都給龔夏雅遞過去了:“用這個勺子。”
龔夏雅搖搖小腦袋:“不用。”說著,她小手拿的筷子,穩穩當當地把一個湯包從盤子裡夾起來,再放到了盤子旁邊其中一放了蘸料的小白碟裡頭,蘸一蘸湯包的皮。
見她這串行雲流水的動作下來,白玉堂和白羽軒一大一小兩雙眼睛裡分明閃出了吃驚。
如果仔細瞧,會發現,剛才夥計進來的時候,在放著湯包的盤子邊故意放了三個碟子。裡頭各自裝著三樣蘸料。究竟該蘸哪個調料好?白羽軒知道,這是他爺爺故意考這兩個孩子的。因此,像龔夏文不就是被難住了嗎?夾起的湯包在半空滴著熱蒸氣水老半天。
“你知道你蘸的是什麼嗎?”白玉堂朗朗聲道。
旁邊的龔夏文一聽他這個聲音都心裡頭打鼓,以為自己全做錯了。再忐忑地看下妹妹。
龔夏雅抬起的小眼睛衝白爺爺眨眨:“薑、絲、醋。”
靠啊!
十分標準正確的三個字音從小丫頭的小嘴巴裡迸出來,宛如玉珠落盤。白玉堂的眼珠子一瞪。
白羽軒對著這個小妹妹吃驚地直
瞅著。
另一邊本來憂心忡忡的龔奶奶和田愛芳望了回來,精神跟著一振。
怎麼了,白爺爺?龔夏雅對著白玉堂的小眼珠再眨眨。
“你吃你吃!”白玉堂吸住口氣,等著,畢竟這個小丫頭看起來才幾歲來著,不可能懂怎麼吃他店裡賣的金牌湯包。這個金牌湯包可不是他師傅教給他的,理應龔爺爺也不可能教給孫女。
既然爺爺叫放開小肚皮吃了,龔夏雅不客氣的,張開了小嘴巴露出貝殼似的一排小白牙,一小口輕輕咬下去湯包的皮跟著缺了一小口,她的小嘴巴湊過去快速靈巧地堵住小缺口,飛速地吸取著裡頭的湯汁。
白玉堂感覺自己的膝蓋莫名地一絲軟,不得不拿手扶住膝蓋頭。他身旁的孫子一雙小眼睛,是在他師兄的小孫女的小臉蛋上目不轉睛,儼然是看傻了。
這個小丫頭不僅知道怎麼吃,而且吃得叫他們白家爺孫倆都得歎服:吃法太優秀了!
哪家小丫頭片子能吃得如此優雅知性呢?
“你知道這為什麼叫金玉滿堂包嗎?”
白爺爺的聲音又在她小腦袋瓜上響起。龔夏雅吃著湯包裡頭那金黃的顆粒,小嗓子奶聲奶氣說:“蟹黃湯包。”
“你吃得出是蟹黃?”
這個白爺爺有些大驚小怪的,這不是出自江南的蟹黃湯包嗎?傳說是流傳自三國。
所謂的金玉滿堂包應該是改了蟹黃湯包的名號,裡頭再加了點嫩豆腐。蟹黃湯包的標準蘸料就是薑絲醋。至於那另外兩盤故意混淆視聽的碟子,裡頭應該分彆裝的是醬油和檸檬汁。
“嗯嗯。”龔夏雅邊點點小頭邊不停小嘴地吃著湯包,湯包要趁熱才好吃。
這個小丫頭淡定得好像他問的是什麼傻問題似的。白玉堂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一臉嚴肅。
龔奶奶走過來了,樂嗬嗬看著他:“怎了?請我們家小孫女吃湯包不高興了?”
“高興,怎麼會不高興?”白玉堂的手扯一下領子,輕咳聲嗓子,“她都是我師兄教的吧?”
“當然了。”龔奶奶答,想著,不是龔爺爺教也是兒子龔力偉教的女兒,龔力偉是龔爺爺教出來的,說龔爺爺教的沒錯。
“師兄厲害!”白玉堂豎起大拇指。
白羽軒的小眼珠一直在龔夏雅的小臉蛋上轉悠著。不知道爺爺發現沒有,足以叫他更吃驚的是:這個小妹妹吃東西完全不像其他小孩子,臉蛋上一點都不沾東西。
“妹妹叫什麼名字?”
白玉堂回頭,這是他孫子第一次問其他孩子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