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嵐跟著壯漢來到一個裝修華麗的房間,就聽壯漢對丁升道:“你先在這兒等著,我去叫花娘。”
丁升搓了搓手,笑的點頭哈腰:“麻煩您了。”
待壯漢走了後,楚嵐問:“丁大哥,不是見天昭門的人嗎?他說的花娘是誰?”
丁升:“花娘就是天昭門的人。哎,你彆說話了,等著就是。”
楚嵐哦了一聲,就見丁升徑自在桌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並衝他招手:“彆站著了,過來坐。”
楚嵐看著那精致華美的凳子,又看看身上被油汙染臟的衣服,沒敢坐下去。
看一眼擺弄桌上水杯的丁升,隻見他神色自若,好像對這裡很熟悉似的。
楚嵐道:“丁大哥,你經常到這裡來嗎?”
丁升的手一頓,乾笑道:“怎,怎麼可能,我第一次來。”
楚嵐疑惑道:“老板娘不是說你見過天昭門的人?你沒來過這裡嗎?”
丁升神色一僵,“這,這個……”
恰在此時,房門被推開了,一名身著紫衣,長相嫵媚的女子走了進來。那名壯漢就跟在她身後。
紫衣女子一進門,丁升就站了起來,楚嵐便知道這名女子就是花娘了。
這就是天昭門的人。
楚嵐有些緊張地看著進門的紫衣女子,就見女子的目光在房間內掃了一圈,徑直向他走了過來。
楚嵐下意識捏住了衣襟裡掛在脖子上的玉佩,輕吸口氣抬起頭來,恰好對上紫衣女子的目光。
那目光很冷,帶著幾分審視,不像是在看一個人,倒像是在看一件物品。
這種感覺來的莫名其妙,卻依然讓楚嵐感到不適,想要說的話也哽在喉頭,沒有說出口。
他正遲疑要不要開口,就見紫衣女子轉過頭,對一旁的丁升道:“不錯,這次的貨比前幾次的都要好。”又對門邊的壯漢道:“把錢給他。”
楚嵐滿臉茫然地站在那裡,看著丁升喜滋滋地接過錢袋,打開瞅了一眼,隨後抱怨道:“不是說上等貨一百兩的嗎?怎麼就這麼點?”
紫衣女子目光一斜,冷冷道:“不想要就把錢留下。”
丁升脖子一縮,將錢袋揣進懷裡,“沒,我就隨口那麼一說,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丁大哥,你,這是什麼意思?”楚嵐開了口,聲音乾澀,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他不傻,從紫衣女子與丁升的談話中他便知道,丁升常來這裡,他騙了他。
再結合女子方才看他的眼神,還有她給丁升的錢,他知道,丁升這是把他賣了。
可是為什麼?
他跟丁升無仇無怨,甚至在他偷懶的時候幫他把活乾了,老板娘這才沒有扣他的工錢。
丁升為什麼要這麼做?
丁升沒有看楚嵐的眼睛,隻把目光定在地上某一點,隨後他滿不在乎地一笑:“哪有那麼多為什麼,我需要錢,恰好你好騙而已。”
楚嵐嘴唇顫抖,臉色蒼白,他不能相信,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深吸口氣,拔腿就跑,隻是剛有所動作就被身前的紫衣女子抓住了手臂。
“你放開我!”楚嵐雖不知這些人買他做什麼,但能做出販賣人口這等事的,又豈會是什麼好人。
楚嵐劇烈掙紮起來,就見紫衣女子五指一張,一條細繩從女子腕間飛出將他捆了起來。
望著女子臉上冷冽的表情,楚嵐心中大駭,她不是普通人。隻是她是仙門中人還是魔族?
丁升還沒走,他在旁邊看了一會兒,輕聲道:“你若是想活的舒服點,就老實聽話。”
楚嵐正在跟身上的繩索做鬥爭,聽了丁升的話,冷冷地抬眸看過去,隨後又低下頭掙紮起來。
丁升的臉色不太好,他盯著楚嵐的頭頂看了一會兒,最終什麼也沒說,抬腳向門口走去。
恰在此時,一名粉衣女子匆匆走了進來,她附在花娘耳邊說了幾句話,楚嵐依稀聽到一些。
粉衣女子說:“……馬上就要開始了,貨不夠。”
花娘掃了楚嵐一眼,說:“齊了。”
粉衣女子道:“不是,加上這個,還差一個。”她有些焦急,“怎麼辦呀?咱們要是做不好……”她不知想到什麼,身子猛地一抖,臉上的血色也褪去了。
紫衣女子纖細的眉頭一擰,似在沉吟,片刻後,她轉過頭,看向門口駐足的丁升。
丁升不知在想什麼,竟還沒離開。
紫衣女子看著丁升,忽然笑起來,她說:“加上他,貨不就齊了?”
丁升臉色猛地一變,拔腿就跑,被門口的壯漢一把擒住,狠狠按在了地上。
紫衣女子回身道:“好了,貨齊了。帶他們下去準備吧,彆誤了時辰。”
“是。”粉衣女子領命去了。
楚嵐被壯漢扛到一樓的一個房間,進去後,他發現這間屋子麵積很大,差不多是方才那屋子的幾倍。
屋子裡有很多孩子,其中有男孩,也有女孩。他們的年紀都不大,最小的看起來不過五六歲,年紀最大的也不超過十二三歲。
無一例外,這些孩子都是臉色蒼白,眼睛紅腫,顯然是哭過的。
孩子們看著粉衣女子和壯漢,臉上全都露出驚恐的表情,他們擠在一處,瑟瑟發著抖。
壯漢將楚嵐往地上一放,又把丁升拉了過來。
楚嵐注意到,那些孩子中,有幾人在看到丁升後,臉上都露出怨恨、憤怒的神色。
聯想到方才丁升說的話,他就猜到,這幾人應是跟他一眼,是被丁升騙到春風樓賣掉的。
粉衣女子的目光緩緩掃過眾人,道:“好,既然人已經齊了,那就開始吧。來人。”
隨著她話音落下,門外進來十幾名侍從,有男有女,他們整齊地分成兩列,站在粉衣女子身後,低頭待命。
粉衣女子道:“帶他們下去洗漱吧。”
十幾名侍從低頭應是,隨後一人領著一名孩子向屋內走去。
楚嵐這才發現,這屋子裡竟有兩處暗門,通往這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