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緊接著,潮濕的觸感從掌心傳來,他被燙著似的往後縮,裴敬川瞬間反拽住他的手,強硬地拉過來,當著陳駒的麵,把那蜷縮的手指放進嘴裡,用舌尖順著指縫,去裹住每一絲細小的戰栗。
陳駒稍微有點崩潰:“你……”
變態!
可裴敬川不為所動,耐心地給他的手全部舔了一遍,才終於放開了他,發出聲滿足的歎息。
陳駒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沒錯,這人果然爽了。
“來,我給你擦擦,”裴敬川扯出一張紙巾,細細地擦拭掉陳駒手指上的水漬,還在笑,“怎麼樣,我的舌頭比較靈活吧?”
“是,”
陳駒語調平靜,“裴敬川,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嗯,想什麼?”
“你有問題,我也有問題,”他咬牙切齒地反手,又在對方的胸口上擦了兩把,“我們真特麼天生一對。”-
話是說開了。
但陳駒還是有些疑問,比如,當初裴敬川為何不告而彆,客棧吃下藥片的夜裡,是不是因為身體的原因,而對他並沒有任何反應,以及,那麼早就喜歡自己的話,為什麼不表白呢?
可這些問題,目前並不著急。
裴敬川的工作還是忙碌,而陳駒,也利用暑假時間聽培訓,寫教案,經常是在傍晚時分,書房的兩人一個伏案奮筆,另一個則在旁邊的沙發上坐著,快速地瀏覽電腦上的信息。
累的時候,抬眸,手邊就放上一杯溫熱的蜂蜜水。
仰起臉,不出所料就能得到一個吻。
裴敬川也真如自己所說,無論陳駒的態度如何,他都要堅持去進行追求,珠寶手表這些就不再說了,哐哐地給人送,但除了那一對藍寶石袖扣外,彆的陳駒不肯再接受,說也沒什麼用得到的地方,那麼裴敬川每天回來的時候,就會在兜裡給陳駒帶點東西。
可能是茶歇時的一塊糕點,他吃了,覺得味道不錯,這麼大的老板了還摳門,沒有叫助理再去買,或者打包一份新的,而是把自己的那份包起來,帶回家和陳駒一塊兒分享。
可能是疊的一顆星星,裴敬川給那歪歪扭扭的紙條打開,給陳駒看上麵的字,說你看,開會的時候太無聊,我就給紙條撕下來,在桌子下麵玩。
也可能是路邊的一朵小花,用相機拍下的一張晚霞。
或者陳駒一開門,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大捧的玫瑰花。
甜到齁得慌。
而晚上的時候,陳駒就沒那麼好受了,裴敬川似乎對空白的六年抱有芥蒂,他始終要緊緊地抱著陳駒,反複地親吻,然後用每一次漫長的親熱,在對方身體上留下痕跡,陳駒鬨過兩次,說吃不消,裴敬川就委屈巴巴地看著他,說我就用了手……
陳駒凶他:“手也不行!”
他一這樣,裴敬川就受不了,喉結滾動了好幾下,還是悄悄地貼近對方:“那能讓我忝一下嗎?”
陳駒心軟。
總是很容易妥協。
可慢慢的,陳駒琢磨出不對勁兒來了,他每次都嗓音沙啞……而對方卻精神奕奕,容光煥發,渾身散發著滿足的氣息。
陳駒曾經不明白,這樣就能爽嗎?
裴敬川很認真地回答他,爽。
……可也不至於每晚都這樣啊。
再繼續下去的話,枯萎的都該是陳駒了。
事實上,他也的確感覺自己慢慢的,都有點支棱不起來了,如果不是對裴敬川太過熟悉,也被毫無保留地愛著,陳駒簡直都要懷疑這人其心可誅,是為了給他搞得也養胃。
偶爾有幾次,兩人都比較興奮的時候,裴敬川會起來那麼一點,然後試著去……可結果還是不如人意,因為陳駒怕疼,配合得也不太好,一來二去,就悄咪咪地沒了動靜。
裴敬川怎麼想的,陳駒不知道,反正他自己是真的鬆了一口氣。
最終,在陳駒的嚴正抗議,以及暑期即將結束的情況下,裴敬川終於妥協,給兩人之間的纏綿改成了周末,不用考慮早晚自習,可以拿漫長的夜晚來慢慢親熱。
新學期開始了,和以前一樣的忙碌,高一提前開始軍訓,高三正在一輪複習,陳駒今年跟班上高二,搭班的同事和學生還是那一批,都不用再彼此適應,立馬進入工作狀態。
但是大家發現,陳老師似乎和以前有點不一樣。
怕冷了,現在是秋老虎,這麼熱的天氣裡,都還要穿著長袖長褲。
養生了,保溫杯裡不偷偷地放奶茶,而是真的枸杞紅棗了。
吃飯的時候,飯量也比之前大了一些,曾經堅決不碰的腰花什麼的,也會試著去下個筷子——
當然,嘗一口還是放到了一邊。
這些小插曲隻引起了幾句玩笑,並沒有引起大家更多的注意力,因為學校裡的時光很矛盾,短暫而漫長,似乎每天都在重複著昨天的一切,但是眨眼之間,月考已經到來。
那兩天陳駒忙,裴敬川也忙,他不太過問對方工作上的事,隻知道項目進展到了最關鍵的時期,有好幾個深夜,裴敬川都回來晚了,帶著滿身秋夜的冷意,抱著他說對不起,沒能和他一起吃晚餐。
但是兜裡還有糖。
而早上,還是堅持給陳駒做早飯。
父母這邊聽說他倆的事了,陳駒到底害臊,沒帶著人來見麵,隻是暗戳戳地把裴敬川做飯的身影發到家庭群,收獲了媽媽的大拇指,和爸爸的切磋邀請。
“等寒假吧,”他這樣說,“那會兒感情也穩定一點,不著急。”
不是說沒信心,就是害臊嘛!
而他父母也開始打趣,說以後周末不再搞突然襲擊,留時間給他們小兩口親熱。
親熱什麼呀,陳駒好不容易趁著裴敬川忙碌,給精神氣養回來了點。
“彆給自己太大壓力,”他不免擔憂,“要注意身體啊。”
裴敬川就會在他額頭落下個吻,說你放心。
月考終於結束了,放了兩天的假,留給老師們改卷和學生撒歡。
因為是內部考試,沒必要再集中改卷,英語組分給每個人的任務也不多,陳駒坐在書房的電腦桌前,邊聽音樂邊判分,同時遇見錯誤比較離譜的,就一臉無語地拍下來發備課組群。
剩最後兩份的時候,電話突然響了,是裴敬川打來的。
對方昨晚加班,徹夜未歸,都淩晨三點了還在公司裡鏖戰,陳駒隻當他忙完了,可能要回家吃飯,於是按下外放鍵。
“寶貝,”裴敬川的聲音有些沙啞,“你在家嗎?”
陳駒略微擰了下眉,直覺不太對勁。
“在家,怎麼了?”
“你忙嗎,如果不忙的話,能不能來一趟我公司?”
陳駒看了眼剩下的份數,順手給分全判完了:“好,我這會兒工作結束了,你怎麼了?”
裴敬川有些難為情的樣子:“我硬.了。”
放在鼠標上的手頓住了,陳駒大腦一時沒反應過來,張張嘴,居然不知道該接什麼話才好,半天才回了個:“……啊?”
“寶貝,你能快點過來嗎?”
裴敬川的聲音可憐兮兮:“我已經讓司機去接你了,直接來我辦公室就好。”
陳駒拉開椅子,壓低聲音:“你怎麼突然……是吃藥了嗎?”
“沒有,”裴敬川喘著氣,“可能是因為我連著一周都沒怎麼休息,每天喝四杯咖啡,剛才開了董事會,回來後,在看報表上麵的數字時,就突然……”
他安靜了會兒,開口:“很有感覺。”
陳駒的注意力不在這個上麵。
如果裴敬川站在自己麵前,他一定生氣得要揍人,每天四杯咖啡,還不眠不休地加班熬自己精力?怎麼能這麼不愛惜身體,而更可怕的是,為什麼會在這種情況下有了反應?
“我不去,”他氣鼓鼓地說,“你給我回家休息,我可不想你死在我身上。”
“寶貝……”
裴敬川吞咽了下:“沒有,你放心,不是回光返照,隻是它偶爾,的確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他也沒辦法商量啊。
陳駒站了起來:“你昨晚幾點睡的?”
裴敬川心虛地遲疑了下,還是老實回答:“沒睡。”
安靜片刻。
陳駒冷冷地回道:“我不去了,你現在立刻睡覺,那玩意一會兒就下去了。”
“不行,”
裴敬川斬釘截鐵地回答,“我不睡覺,我要睡你,快來。”
他又補充了一句,語氣委屈極了。
“不然,等會萬一軟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