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2 / 2)

妄奪她 豬豬丁 5185 字 1個月前

他如今是天子近臣,領縫天指揮使一職,專辦禦命機要,此番離京巡鹽許久,各方人馬盯得緊,京都諸事自不可輕慢。

陳九安小心將門掩上,徐徐走近幾步,沉聲複命:“公子,令牌已交到郡主手中。”

霍昭低低應聲,正蓋過手中文書,輕撚置於一旁,複又翻開一冊。

他垂眸輕掃,見這冊密函所書乃是今科殿試舉子的詳細名目。

他暗忖片刻,沉聲問:“可有特彆之人?”

陳九安答:“回公子,屬下核查後並無發現。”

霍昭稍頷首,再一目十行掃覽一通,便擱置在旁。

“明日盯緊她,若裴翀發起性來,即刻將她帶走。”他頓了頓,又怕手下有所顧忌,接著吩咐,“若有意外,一切待我回府再議。”

陳九安眉眼稍異,不敢表露,忙不迭應諾。

一夜徐然而過。

裴映慈起了個大早,蕊冬在旁貼心伺候,因著前去天牢重地,不好打扮招搖光鮮,素淨的天青紗衣,長發挽辮,不簪釵環,猶若尋常少女穿戴。

她一慣以去寶山寺上香作托辭,霍家上下從未有疑,見她出行打扮就更信服幾分。

馬車自東南角門徐徐離了霍府,爾後在城西集市轉道,再徑行京都西北角的大理寺天牢。

裴映慈臨垣落地,頭戴帷帽緩步向前,那輪值的守備並不多盤問,見了霍昭的令牌當即放行,從未有過絲毫猶疑。

陳九安這回竟隨她同行,裴映慈心覺訝異,但思兄心切,並不多想,一路進底,彼此都無言語。

裴翀被關在天牢把守最森嚴的死獄,空曠幽寂的通道彌漫著難以名狀的氣味。

推算時日,裴映慈已近三月未見兄長,此際百感交集不能名狀。

她步入監倉,在那張久違的方桌前坐好,重鎖封禁的內室傳來冰冷鐵器碰撞的悶響。

少頃,那鐵門向裡而開,兩名獄吏持刀將人押出。

那男子衣衫襤褸,腳步翩躚,形容憔悴,透過蒼白麵色依稀可辨從前英逸玉質。

他似行屍走肉緩步朝外,一雙死氣沉沉的眸子瞧清來人,麵上登時神氣乍露,像猛地敲穿冰湖那刹,死寂之下波瀾疊起。

男人腳步快了幾分,忽被獄吏狠拽牽引鐵鏈,複又頓住身勢,隻得步履跂蹣地行至桌前。

那兩名獄吏沉默做事,半跪著將他腕間兩條繞身而過的鐵鏈鎖在地上,方才前後步出監倉。

幽暗牢房隻剩二人。

裴翀強打起精神,非哭非笑,似喜似憂,邊歎氣邊反複打量著她:“小慈好似又長大些,近來過得好罷?”

裴映慈忍淚含笑道:“大哥瞧著倒瘦了不少……我前些日子沒能跟你見麵,你可還好?”

“不必來,不必來。”裴翀搖了搖頭,“你在外頭過得好,我心底便踏實,你時常到天牢見我,如此始終不妥。”

他頓了頓,憂心忡忡地低歎,他已是死罪之身,依律法,非病重垂危不可再見家人。

裴翀先前問過她為何得以出入天牢,可她隻說霍昭感念昔日昆仲之情,籌謀安排她入天牢相聚,旁的半點不提。

他半信半疑,也勸過裴映慈不必冒險前來相見,小姑娘自然不依,後來也隻得由著她意願。

二人每次相聚時間極短,裴映慈一貫說些家常閒事,裴翀知她過得不錯,心底也能少些牽掛。

這邊一晌無話,裴映慈悄眼望出牢外,見四下並無獄吏監視,這便偷偷自小褡袋中取出一方軟巾,擱在桌上,小心展開,裡頭裝著幾塊糕點。

天牢不許私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