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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眼淚

在一聲聲的調笑中,沈辭遇將他銬在了臨界點的柱子上。

他其實沒有抓著喬聽綏,自從上了欄杆,就一直是喬聽綏在下意識拽著他。

而在銬下後,他對著喬聽綏勾唇邪肆一笑,猛然雙手舉起,徹底讓他失去了倚靠。

喬聽綏沒有叫喊,而是咬死下唇,雙拳緊握,強迫自己戰勝本能的恐懼。

沈辭遇在玩笑地看著他掙紮害怕,饒有興致,就像是看著鬥獸籠裡的猛獸,自生自滅。

“霜降,就一個好字,有那麼難說嗎?”

喬聽綏撇頭不應,他在想應對的法子。

手機已經被沈辭遇警惕地扔在屋子裡,他沒辦法五連電源呼叫急救,這兒平常不會有人來,這麼高的地方喊救命也不會有人聽到。

他不能栽在這個瘋子手上!不能!

見他還在思想搏鬥,沈辭遇稍稍歪了下腦袋,劉海也隨之傾斜蓋住了他雖漂亮但陰騭的雙眼。

“霜降,快點答應我啊,獵物就要有獵物的自覺,不要想太多。”

“霜降,我愛你,你聽得很清楚的,你怎麼就不能順著我呢?”

“你是我的,獵物就得乖乖入籠,主人才不會虐待他,我雖然也舍不得你,但你要是不聽話,我也是會控製不住的。”

他惡魔般的低語一句句漫入了喬聽綏的耳廓。

他知道惹惱沈辭遇沒什麼好結果,所以暫時不敢輕舉妄動和他對罵。

他在想媽媽,想桑園,想向叔和崔姨的笑臉

想著想著,淚珠在眼眶中積蓄。

繼續想,是回首的糟糕人生,是這麼多年被他自己刻意忽略的無儘委屈。

見他一直低著頭在寒顫,睡衣上的水珠又滴答滴答的,像是在給他的極限做倒計時。

沈辭遇蹙眉,不耐煩地走近他。

“霜降,你會死的,死可不好玩,我喜歡和活人做。”

喬聽綏還是低著頭,身體也逐漸屈下,沒了支撐和力氣,在沈辭遇眼裡,他就像一座搖搖欲墜的玉山。

心弦頓時被扣死,他猛地伸手拉起了喬聽綏。

一邊吼道:“隻是答應和我在一起而已為什麼你”

“!!”

沈辭遇全然詫住。

那詭譎如齒輪無情轉動的雙瞳,瞬時微縮,眼眶睜大,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喬聽綏臉上布滿了淚痕,雙眼在那慘白的臉色上,是刺目的血紅。

他的眼淚還在滾落,他不斷地啜泣著,眼神也不像剛才那麼頑固冷漠,而是求饒般的柔軟,無助與痛苦。

沈辭遇大為震驚,心中頓時絞痛,切切實實地覺得心臟被麻痹了一陣。

喬聽綏哭了

喬聽綏竟然哭了!

他第一次看到喬聽綏的眼淚!

他雖心疼,可還是很興奮,霎時捧住了他的臉頰,聲音也變得柔和。

“不要哭,霜降,你一哭我真的,受不了”

他隱忍地滾動了下咽喉,喬聽綏也抽泣著瞟了眼下麵,確實興奮。

“沈辭遇我真的好怕這裡太高了解開我求你”

他的聲音是前所未有的一次糯軟,嚶嚶軟語,讓沈辭遇渾身酥麻。

“霜降,但凡你答應我一句,我這輩子就都是你了,你不僅是我的獵物,你還能是我老婆”

喬聽綏忽略他的話,依舊用那服軟的口氣:“解開”

沈辭遇沒有猶豫,很快給他解開。

掙脫掉的一瞬間,喬聽綏甚至主動撲進了沈辭遇的懷裡,像摟住了樹枝的考拉,緊緊箍著他的脖頸。

這突如其來的軟香,讓沈辭遇神魂一顫。

他沒有猶豫地環住了第一次主動的喬聽綏,心滿意足地把感受這個帶著涼意的懷抱。

“所以,你是答應了?”

喬聽綏還是抱著,沒說話。

看不見他的表情,沈辭遇也沒在意,隻是笑得邪肆:“能做,是嗎?”

沒等喬聽綏回應,他扯過了他的腦袋,吻瘋狂地朝著雙唇鋪天蓋地而來。

喬聽綏沒有拒絕,卻是故意把他往欄杆處拉扯。

拉扯之中,沈辭遇吻得癡迷。

都沒有發現喬聽綏暗自摁下他的一隻手,在雙雙觸摸到那手銬的一瞬間,“哢嚓”一聲,沈辭遇那隻手被銬在了剛才的位置上。

他猛地反應過來,一把推開了喬聽綏。

低眸看著已然被銬上的手腕,不可置信。

此刻的喬聽綏,渾身依舊打著寒顫,呼吸急促,雙瞳猩紅得是像要審判罪惡的白日魔鬼。

“喬霜降,你騙我?”

他擦了擦嘴角的涎水,還交織著一點血液,剛才的柔軟仿佛隻是假麵,他勾唇冷笑,眼神充滿了譏諷。

“你可以瘋,我也可以。”

“嘭鏘”一聲,沈辭遇劇烈撕扯了一下,那手銬鋒利,直接將他割傷了。

鮮血直流。

喬聽綏微微顰眉,卻半點沒有憐憫。

“現在換我跟你談條件了。”

他沒有錯開視線,直視著沈辭遇那雙可怕的眸子。

慢悠悠道:“一,告訴我債務合同在哪裡,我去撕了他,你讓人給我全數核銷,我們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沈辭遇冷笑,這對他來說無關一點皮毛,他不做。

“二,把你藏起來當底牌的,花活的資料,交出來。”

“在將醉,我辦公室的保險櫃裡,密碼是你被我囚禁的日子,可以放開我了嗎?霜降?”

喬聽綏點頭,卻隻是笑了笑。

“三,死在這裡。”

第222章 流感

喬聽綏狠狠地給了沈辭遇一巴掌。

在錯愕與茫然裡,他眼睜睜看著喬聽綏不複剛才的軟弱,留著蔑視的背影,離開了他的視線。

他的手腕還在流血,喬聽綏卻是頭也不回。

任由他叫喊他的名字,喬聽綏也無動於衷。

他相信喬聽綏會放任他昏死在這裡,掙紮許久,嘴角驟起笑意。

真不愧是他看上的Omega,這樣的喬聽綏怎麼能讓他放手?又怎麼甘心拱手讓給霍書顏?

他緩緩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眼底儘是陰謀的哂意。

喬聽綏瘋狂地逃離天台,不受控製地猛按電梯樓層。

他到現在還在渾身發抖,雙腿軟得不像話,身體幾乎是從內到外覺得冰冷。

跌跌撞撞回家,奮力關上大門的那一瞬間,他整個人沿著門癱軟在了地上。

胸悶氣短,他真的覺得自己要猝死了。

但凡剛才沈辭遇不吃他那一套,他可能真得送在沈辭遇的手上。

那個變態,哪個好人沒事出門帶手銬的?神金!這是真瘋了!

想著想著,喬聽綏更是滿臉陰騭,就算顫抖著手和嘴唇,他也要爬去大廳撿起手機,撥電話給霍書顏。

“喂”

霍書顏第一時間聽到他的聲音不對勁,立馬伸手示意打斷了會議。

“聽綏,你怎麼了?”

“霍總,我,要請你,幫我解決,沈辭遇把他,弄走”

霍書顏立馬意會,本想直奔喬聽綏家裡看他,可是高層會議,他走不開。

“需要報警嗎?”

“隨便。”他的眸子一黑,看了眼外麵的天,“叫他哥來收拾。”

他躺倒在地毯上,連上樓換身衣服的力氣都沒有。

他想趁著沈辭遇還沒掙脫,暫時離開這裡,去把花活的資料拿到手,可他力不從心。

結果沒過兩天,他就流感了,很嚴重的那種。

不想麻煩任何人來照顧,所以他誰都沒說,意識清醒的時候回信息,讓大家知道他還活著。

吃了藥,好了一會兒,就收到了裴桑寄的轉賬信息。

很直接的百萬金額,沒有像之前指名的時候走後台按折扣有零有整計算,這讓喬聽綏模糊的視線稍微清晰了一點。

他發回了個“?”

很快裴桑寄就給他打來了電話。

“聽綏,我蟬聯了。”

喬聽綏的腦袋暈乎乎的,花了三秒去消化“蟬聯”的意思,然後才漫不經心無力回應:“啊,恭喜啊裴影帝。”

裴桑寄在手機那頭淺淺笑了一下。

“我已經給錢了,你能不能來我家一趟?”

他閉眸深呼吸了一會兒,根本沒察覺此刻的裴桑寄語氣裡待著求和一樣的柔軟。

“裴影帝,我其實現在”

“你要是不想自己開車來,我去接你也可以。”

“我”

“你在家吧,我已經回上枯城了,馬上去接你,等我。”

幾乎沒有任何插嘴的空隙,他就把電話給掛了。

他覺得他也要掛了。

但轉眸看了一眼鏡子裡的自己,除了臉色慘白雙眼無神之外,好像也沒什麼不好的。

算了,就隻是做個飯,等會兒還能順便去看個醫生

抱著這樣的心態,他隨便換了身衣服,套了個羽絨服,戴著口罩出門了。

這是裴桑寄第一次用期待欣喜的心情在等候喬聽綏。

這種感覺很新奇,很有趣,他不討厭。

喬聽綏出現時,他也高興,喬聽綏坐上副駕讓他真切看到真人時,他也按捺不住興奮。

他急忙從後座掏出了那座蟬聯的影帝獎杯,遞到了喬聽綏的麵前。

喬聽綏瞥了一眼,又淡淡地掃向他:“怎麼了?”

“我蟬聯了。”

喬聽綏嗬笑,口罩下的嘴角也微微上揚:“是是是,理解你想炫耀的心情,恭喜你,新的一年,希望你能有更好的作品。”

他的話官方得不能再官方,語氣還很輕,沒什麼感情。

可是裴桑寄心裡就是高興。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高興,為什麼這麼心急想讓喬聽綏親眼看到他的榮譽。

他隻知道,現在他和喬聽綏待在一起,會無比安心。

“你喜歡這個獎杯的樣子嗎?”

“嗯。”他很敷衍。

但裴桑寄立馬把獎杯塞到了他的懷裡。

“那送你。”

他怔住,而且因為人不舒服,腦子都遲鈍了·不少。

裴桑寄以為他是真喜歡才沒拒絕,微微一笑,就啟動了引擎。

“還沒到飯點,可以先陪我去個地方嗎?”

喬聽綏愣愣點著頭。

“晚點我們再去超市買食材,可以嗎?”

他還是愣愣點著頭。

畢竟百萬就做個飯確實他良心也過不去

見他今日這麼反常的乖巧安靜,裴桑寄才覺得奇怪,又看著他戴著口罩,整個人像是爛著的。

他才問:“你感冒了嗎?”

“嗯。”

他眉頭一蹙,泛起擔憂:“最近發生了什麼?怎麼會感冒?”

喬聽綏沒有回答。

霍書顏速度很快,聽說當天沈辭遇就被帶走了,還被沈覺濤一腳踢上了飛機,流放去了印尼。

昨晚在裴桑寄得影帝的那個時間點,霍書顏和沈覺濤就光速簽下了一個天價合同。

財經熱榜一上,就是直接給所有人昭告兩家依舊交好。

於他而言,他可以長時間不用受沈辭遇騷擾,感個冒而已,他覺得不虧。

第223章 裴桑寄的欣喜

原本裴桑寄想帶他去醫院,但喬聽綏不想耽誤時間,就拒絕了。

他想自己去那種地方。

畢竟裴桑寄這兩天肯定風頭無兩,要是被拍到些什麼,破事又會接踵而至。

裴桑寄也拗不過他,就帶他去了市區的某個禮堂。

現在禮堂沒有開放,也沒有任何公共組織包場,所以四下空無一人,場館顯得肅穆且幽寂。

喬聽綏手裡還拿著那個獎杯,很乖巧地跟在裴桑寄身後。

裴桑寄走在通道中央,頂燈好像儘數是為他而閃亮,在他身後看,他也確實像天之驕子。

他似乎在回憶著什麼,又伸手扯了扯領帶,挽起了袖子,轉眸看向喬聽綏。

“聽綏,過來。”

喬聽綏乖乖走過去,速度有點慢,注意力也沒怎麼集中。

“你帶我來這裡,乾什麼?”

“把榮譽獻給回憶。”

“?”

他輕笑,隨意在觀眾席找了個椅子倚著,雙腳輕輕交疊著,姿態慵懶。

即便喬聽綏現在視線有些模糊,也看得出來裴桑寄很高興,而且是前所未有的愜意。

以往和他在一塊,裴桑寄都沒這樣的表現,也不會輕易暴露自己的情緒,有時還直接就冷臉,口口聲聲護著梁倦意。

現在看起來還真是判若兩人。

他輕咳了一聲,有氣無力:“看來,得獎了,你是真的開心。”

“我之所以會進入演藝圈,就是因為在這裡,遇到了我的良師,老一輩的藝術家對任何事情都有敬畏之心,他給我的世界開了一扇窗,也給我的未來撥清了迷霧。”

喬聽綏點點頭,這才緩慢地走到他身邊,把獎杯順勢遞還給他。

“那為什麼不去找他?這兒都沒人。”

“去世了。”

喬聽綏看了他一眼,沒應話。

“在這裡有老師和我的回憶,有我的初心,還有我首次上台的餘韻。”

也許是視線不聚焦,他純靠聽覺,此刻竟覺得裴桑寄的聲線,很有磁性。

“那怎麼說,是要把獎杯先生請上台,C位一下?”

聽他打趣,裴桑寄也跟著一笑。

“可以。”

喬聽綏立馬伸手指了指台上,示意他去放獎杯。

裴桑寄竟然聽話地就去了,放上的那一瞬間,真的很傻。

喬聽綏想笑,可一笑就咳嗽。

裴桑寄看他真的很虛弱,一擔心,也沒顧什麼形象,一蹦躂就跳下了台跑到他麵前來。

“你怎麼樣?確定不用去醫院嗎?”

“不用。”

他本能地要往後退,想離裴桑寄遠一點。

但裴桑寄似乎是察覺了他動作的疏離,當即攔腰把他摟住。

貼上裴桑寄胸膛的那一瞬間,喬聽綏的腦子都宕機了。

“喬聽綏,不要想著離我遠點這件事。”

他咳了兩聲,擺手無奈道:“我有職業道德。”

“那個調查問卷沒有任何效益,我可以不遵守。”

喬聽綏都想翻白眼了。

“私人關係我不接受,你自己也不接受,如果非得這樣,我們就可以停止交易了。”

“為什麼?”

他頓時握緊了喬聽綏那薄薄的腰身,眼底劃過不甘和隱忍。

“喬聽綏,我現在和你在一起,我才覺得開”

“裴大哥?!”

忽然,不遠處傳來了梁倦意那驚訝無比的喊叫聲。

裴桑寄頓時臉色一變,又成了一如既往的冰山臉。

他沒有第一時間放開喬聽綏,喬聽綏也沒轉頭看梁倦意,因為他此刻腦袋裡在瘋狂轉動要如何解釋這個畫麵。

“你怎麼在這裡?”

喬聽綏有些吃驚裴桑寄說這話的口氣,頓時抬眸看著他的臉色。

怎麼這倆吵架還沒和好?

裴桑寄這臉色和口氣顯然太冷漠了點,那可是梁倦意啊

他輕聲提醒:“裴影帝,放手。”

裴桑寄卻還不願意,是喬聽綏費力掙紮他才放開,當即退了兩步遠。

“裴大哥你怎麼也在這裡?”

梁倦意很訝異,或者說很驚慌。

裴桑寄平淡地看著他,又轉眸看向跟在他身後的——陸上舟。

陸上舟斐然笑著,似乎一切與他無關,他人淡如菊。

“你又是怎麼會來這裡?”

梁倦意扯著嗓子笑了兩聲:“陸導說,要帶我來演出場地,剛好我沒跑完了行程,就來看看了,裴大哥,我就快要能演陸導的音樂劇了呢。”

喬聽綏眉頭一蹙,他還沒正過身子來,並沒有第一時間看到陸上舟。

但聽到梁倦意的話語,他有些嫌棄。

“哦?你要,演音樂劇?”

“是呀,裴大哥是大前輩,資曆深,有空得教我呀,我去找裴大哥好嗎?”

他轉身朝著陸上舟人畜無害笑著詢問:“陸導也覺得不錯吧?”

陸上舟和眼底是很單純的精光,似乎看得透梁倦意,但笑容依舊。

“還沒恭喜裴先生昨夜蟬聯影帝,您可真是近幾年圈子裡難能可貴的卓犖之才。”

“過獎。”

梁倦意看著這兩個Alpha都覺得賞心悅目,差點忽略了裹成粽子的這個身影。

“裴大哥,這是”

喬聽綏包成這樣其實不說話就行了,沒人認不出。

他上一秒還很自信裴桑寄會為了白月光撒謊遮掩一下他,但沒想到啪啪打臉。

裴桑寄臉不紅心不跳:“你哥。”

第224章 我們不是朋友

喬聽綏兩眼一閉,腦袋好像更暈了。

他幽怨側眸看向裴桑寄。

豈料裴桑寄還沒有收斂,當著正在震驚的梁倦意的麵,朝喬聽綏伸出了手。

這明擺著,就是邀請他將自己的手遞過去。

“哥,哥哥?”

喬聽綏心裡一句mmp,然後轉身直對上梁倦意的視線,自然又無謂。

梁倦意看他包得比自己還像個明星,甚至還是和裴桑寄在一起,心眼一來瞬間覺得他是在模仿自己,意圖取代自己什麼。

霎時,雙拳在袖中攢緊,但臉上還是掛起了柔和的笑意。

“哥哥怎麼會和裴大哥在這裡啊?我本來想著今晚有空的話親自去給裴大哥慶功,沒想到哥哥還比我快了一步。”

喬聽綏瞥了眼他身邊的陸上舟。

陸上舟感受到他的視線,很是平和地給他頷首示好。

喬聽綏也輕輕點頭。

“我今天想和他單獨慶祝,所以我邀請了他。”

聽裴桑寄的話,不止梁倦意詫異,連喬聽綏都摸不著頭腦。

“單獨”這樣的字眼,梁倦意可聽不下去,當即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什麼時候哥哥和裴大哥的感情這麼好了?以前裴大哥還總在我麵前說不喜歡哥哥呢,現在看著你們變成好朋友,我高興啊~”

“我們不是朋友。”喬聽綏的聲音有些沙啞無力。

“嗯,我們是緋聞CP。”

裴桑寄語出驚人,喬聽綏口罩下的那副牙齒已經快咬爛了都控製不住要上去打裴桑寄的心。

“我們什麼都不是!”

見喬聽綏字正腔圓卻有氣無力地強調,裴桑寄頓時輕笑,瞥眸看著他。

“可確實說雇傭關係很不好聽,你又不想說是朋友,那怎麼辦?你喜歡什麼關係?”

“我們什麼時候是能討論關係的關係了?”

裴桑寄笑了笑。

這個畫麵,在梁倦意眼裡,幾乎是喬聽綏的另一種挑釁。

裴桑寄那個眼神甚至是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溫柔。

不可置信。

陸上舟把這三個人詭異的氛圍看在眼裡,就像看戲的觀眾,眸底精光劃過,笑意不明。

“裴大哥和哥哥的關係還真是,好了不少呢”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裴桑寄眉間一蹙,瞥向梁倦意妝容精致的臉,心中毫無波瀾。

這樣看,梁倦意就好像是吃醋了,在說些帶著酸味的話。

“你不要誤會,我和你裴大哥隻是簡單碰了個麵,我們什麼都沒有,至於你”喬聽綏瞥向陸上舟,嗬笑一聲:“這是在和陸大導演,約會?”

梁倦意頓時一愣,急忙伸手擺弄,笑得既尷尬又嬌羞。

“沒有沒有,我和陸導隻是工作上的接洽而已。”

陸上舟眉梢微挑,頓時笑著接話:“他說得沒錯,難得能在這裡碰到裴影帝,不如,我們聊一聊?”

“聊什麼?”

“自然也是工作上的事情,當然,要聊倦意的,也可以。”

喬聽綏的吃瓜雷達頓時開啟。

怎麼,金魚和韭菜要杠上了?大瓜啊!想吃!

而在梁倦意的角度看來,他的Alpha似乎是在為了自己又爭風吃醋了,頓時他低眸偷笑,又立馬一副小白花口氣。

“兩位都是圈子裡金字塔尖的前輩,要是能合作的話,不僅粉絲有福,我也期待呢~”

“要不你們仨聊,這兒隻有我一個不是貴圈中人,我就先告辭了哈。”

喬聽綏說完拔腿就想走,卻一邊一手被裴桑寄和梁倦意同時拉住。

“不行!你答應我的。”

裴桑寄的眼神渴望且迫切,而且抓著他的力氣很大,喬聽綏一臉懵逼。

不是大哥,少做這一頓他喬聽綏就死了嗎?不能改天做嗎??

看他們兩個甚至都有暗語和眼神交流了,梁倦意更是怒不可遏。

他立馬扯著喬聽綏的外套,撒嬌道:“哥哥,我們兩個好久都沒有聊天了,要不我們去外麵聊一聊,最近事情太多了,哥哥也不知道心疼我~”

喬聽綏蹙眉。

他或許是想借機和他說關於周年慶的那些破事。

他最近隻能把精力集中在陸上舟和裴桑寄身上,甚至還和唯二的裴桑寄吵架了,肯定危機感十足。

是要在他這兒套話呢吧?

“哥哥?不可以嗎?”

“可以,我們聊聊吧。”

梁倦意頓時一臉興奮地攬住了喬聽綏的手臂,整個人都貼上去了,甜甜暖暖地朝著兩個Alpha笑了笑。

“陸導,裴大哥,我和哥哥在外麵聊會兒,你們談工作,我們就不打擾了。”

看起來是梁倦意和喬聽綏攬著走,但實際上梁倦意是架著喬聽綏把他拖出去的。

一到沒有彆人視線的地方,梁倦意的臉色倏時暗下,像遠離垃圾一樣放開了喬聽綏,還撣了撣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

喬聽綏習以為常,隻是冷冷撇下一句:“你想跟我說什麼?”

第225章 走開

3  “你到底要在我這裡搶走什麼?”

梁倦意先發製人,一上來就給他扣屎盆子。

喬聽綏調整了一下口罩,覺得很可笑地笑了一下。

“你覺得你能有什麼是我想搶走的?”

“小叔叔,我很不喜歡你總是接近這些Alpha。”

“我糾正你,不是我去接近他們,而是他們總是找上我。”

梁倦意雙瞳一沉,咬牙道:“你隻是仗著和我同一張臉而已,你這麼做,是卑鄙!”

喬聽綏滿臉無謂,雙手緩緩抱胸,往前懟了一步。

“要不是我現在沒什麼力氣,我高低,給你一巴掌。”

“你!”

但轉瞬梁倦意又得意笑了,似乎還很期待喬聽綏對他動手。

“好啊,小叔叔,你打我啊,你打了我,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你的惡毒本性,裴大哥一定會看清,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你現在這麼狗急跳牆,是不是因為,不光是沈辭遇,還有雲惟,甚至連霍書顏和顧今聞,都一個個棄你而去?”

“你閉嘴!!”

他吼了出來,猛然舉起手,若沒有理智在拉住他的衝動,可能他會重重地往喬聽綏臉上扇一巴掌。

喬聽綏一根汗毛沒動,隻是瞟眼看著他那高高舉起的右手。

“我不會叫,我也不會像你一樣去博取Alpha的同情,你敢打我,我就敢打你,怎麼樣,要試試嗎?”

他朝著梁倦意懟進了一步。

梁倦意被他的氣場嚇住,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小叔叔,我沒想到你也這麼下賤!你竟然勾引我的Alpha?!”

“也?所以你也知道你下賤?”

“我”

“還有,我勾引你的哪個Alpha?你的這些金魚啊,現在已經不可控了,你還想腳踩兩條船,不先穩住一個?”

梁倦意的羞恥與怒火正在一點點達到頂峰。

他覺得喬聽綏就是在刻意激怒他,想讓他中計,然後對他施暴,他才好進去給裴桑寄他們裝可憐!

想通了之後,他緩緩放下因為收斂著力氣而血管突出的手,嘲諷般狂笑。

“你就隻會仗著你的臉,你其實什麼都不是,你是私生子,你是拿不出手的哈巴狗,你不配是我的叔叔!”

“現在連裝都懶得裝了是吧?”

梁倦意被激怒,臉上的表情是極致的扭曲,他此刻的眼神就像是要把喬聽綏生吞活剝了一樣。

“你最好離裴桑寄遠一些,不然,你的弱點全在我手裡,總有一天,你會為你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喬聽綏依舊隻是笑笑,不接受他任何不堪一擊的脅迫。

“相比我是私生子這個事情曝光,我猜,你更怕曝光你的整容臉,和玩弄Alpha的事實吧?”

聽罷,梁倦意的指節嘎嘎作響。

他氣到麵目扭曲,一怒之下伸手猛推了一下喬聽綏。

喬聽綏一直在死撐,他的狀態其實已經接近昏厥,但他不想在梁倦意的麵前暴露弱小的一麵。

可這麼一推,他整個人就像弱柳般往後倒去,撞到了身後的柱子上。

梁倦意一怔,這才發現他不對勁。

喬聽綏倚在柱子上沒法站直,呼吸也開始急促,他的視線已經完全模糊,腦袋裡的神經像是被什麼拉扯著,已經疼得不能自已。

“喬聽綏!我沒用力!你彆裝!”

喬聽綏:啊,真他媽煩

“你,等等,有些話,以後,再說”他咽了咽口水,因為喉嚨已經極致乾涸了。

“你給我站起來!你少裝!你彆趁機栽贓我!”

他又過去拽起喬聽綏,猛然拉住他的手時,才發現他的手掌都是滾燙的。

“我現在,沒力氣,你要麼就,閉嘴,要麼就”

“喂!!”

喬聽綏徹底失去了意識,徑直扒拉著梁倦意的身體,軟趴趴地滑到在地。

梁倦意怔住,他低下身子抓住喬聽綏的外套,麵目猙獰。

“你給我起來!起”

他甚至還沒反應過來,那雙手工定製的皮鞋就已經出現在他的眼前。

那身影就像流星一樣瞬間出現。

緩緩抬眸看去,裴桑寄那張無比俊逸的臉,正冷意橫飛,用著極為陰騭的眼神看著他。

“裴”

“走開。”

梁倦意全然呆住。

他親眼看著裴桑寄扶起了完全昏迷的喬聽綏,看著他摘掉他的口罩露出那通紅的臉孔,又看著他滿臉掛著擔憂與心疼地撫著他的額頭。

“裴大哥”

在裴桑寄那張矜貴溫和的臉上,梁倦意第一次看到焦急的罅隙。

竟然,還是為了喬聽綏?

他將喬聽綏橫抱而起時的狀態是前所未有的輕柔和心疼。

梁倦意眼睜睜地看著他把喬聽綏抱走,獨留下那個背影給他。

更可恨的是,他竟然再也沒有看他一眼!!

裴桑寄也變了?

不是最愛他嗎?

他可是公開說過梁倦意才是他的理想型的!

他恨得眼眶都漲紅,雙拳攢得緊,心裡對喬聽綏的恨意早已逾越了一座巔峰。

陸上舟隻是淡淡地倚在牆邊,依舊像是賞戲人,靜觀著梁倦意那不可言喻的背影。

有意思

第226章 他欣賞喬聽綏

喬聽綏燒得很嚴重。

所以是從出門開始就在死撐。

裴桑寄第一次看見這麼虛弱無意識的喬聽綏,心疼的感覺在內心波濤洶湧。

他就坐在病床邊靜靜地凝望著喬聽綏的睡顏,陷入了無儘的思索當中。

他並非是十幾歲情竇初開的小男生,也不是大學時依舊懵懂未知的愛情小白,他很清楚地感覺到現在喬聽綏在自己內心的地位轉變。

在梁倦意去新西蘭之前,他沒覺得喬聽綏會變成今天這樣,竟讓他牽腸掛肚。

在梁倦意回來後,他思考最多的,就是他對喬聽綏的欣賞。

是的,他很欣賞喬聽綏。

和他所有交往過的Omega都不一樣,和梁倦意更不一樣,他是鮮活的,特立獨行的。

就算當著他的麵說他自私自利,利益熏心,他也會坦然一笑,點頭應是,再對你無謂擺手,一走了之。

他不明白到底是因為什麼才讓喬聽綏對金錢如此執著,竟還跑到沈辭遇那邊羊入虎口。

看沈辭遇的態度,也看他可以在沈辭遇那邊保全自己,足以證明,沈辭遇是已經完全迷上他了,以至於還當眾退了梁倦意的婚。

越是凝視,越是癡迷,越是想深入了解。

他緩緩伸出手,撫上喬聽綏本就小巧的臉孔,動作輕柔,不敢過分觸碰。

喬聽綏的臉洗練般的蒼白,唇無血色,湊近看,他的眼睫毛如鴉羽翹而分明,他的鼻梁挺翹弧度恰恰好,就像雕刻出來的一樣。

裴桑寄頓時蹙眉,這張臉,他現在才發現哪兒和梁倦意不一樣。

一般更精致的五官,隻會長在天然臉上。

喬聽綏的臉就是這個狀態。

他對整容一事遲疑,卻來不及去思考梁倦意過往的話語。

他很擔心喬聽綏,現在心中翻湧的也全是對喬聽綏的心疼。

他現在對喬聽綏已經趨於一種縱容的寵溺,他要錢,他可以想儘方法給他,然後想見他時,就以金錢為由,讓他上鉤。

“除了錢,你到底還想要什麼?你喜歡什麼樣的Alpha?醒過來後,能不能告訴我?”

說完,他頓時放手,錯愕嗬笑。

這不像是他會說出來的話,竟然近乎哀求和懇切。

他抹了下自己的臉,思考不及。

卻在一個瞥眸間,看到了喬聽綏耳朵下的那顆痣。

倏然,他的腦海裡閃過了一絲白光,靈光一現,又牽連出那個模糊的身影。

他詫異地躬下身子查看他那顆痣,總覺得熟悉,好像不是第一次見到。

他一怔。

趕忙翻出手機,點開了梁倦意的微博,因為滑動速度快,中途還誤點了好幾個讚,他都沒有在意。

他想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視覺出現了偏頗。

可結果是,沒有。

梁倦意在去新西蘭之後發的每一條微博,配的每一張被頂上熱搜的美貌神圖,有大部分正好的角度,都能看到那顆痣。

他對比了一下,和喬聽綏一模一樣。

有個可怕的想法在他的腦海裡浮現,他甚至都不敢再一次進行對比。

時間一點點過去,裴桑寄也在一點點破防。

喬聽綏笑起來就是照片這樣的。

喬聽綏無意間的抬眸也是照片裡這樣的。

喬聽綏的桃花眼永遠是會說話的。

喬聽綏

全是喬聽綏

他一直都沒有反應過來,而現在本人就躺在麵前方便他直接對比,更加讓他確信,梁倦意就是用喬聽綏的照片,說成是自己。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喬聽綏又為什麼一句話也不說?

他思緒有些紊亂,麵上雖然沒有波瀾,可實際上驚濤駭浪。

想不通,他就撥電話給公司的某個音樂總監,他是全權負責梁倦意的。

“我想知道,倦意去新西蘭都是在做什麼?”

“養病啊,大家不都知道?桑寄你怎麼問這個啊?”

“養什麼病?這大半年,他有沒有和公司進行過視頻會議?”

“沒有耶,他在新西蘭的時候一次視頻都沒打過,發微博也隻有靜態圖片,我們其實有建議他拍點視頻或者Vlog這物料,但他都拒絕了。”

裴桑寄頓時留了心眼。

“為什麼?”

“說是憔悴,還說不想用這種手段嘩眾取寵,我們覺得他說得有點道理,就沒繼續提。”

裴桑寄眸底一深。

掛了電話之後,他才開始一一拎清。

梁倦意確實從一開始就拒絕視頻,拒絕一切和露臉有關的動態傳媒。

打電話次數也不多,理由都是不方便,要聽醫囑,要清心。

可他又不是住精神病院,哪兒那麼多講究?

何況,他隻是簡單的胃病,就算有點精神壓力,喬家也有能力讓專人給他調理,何至於大半年了,總是那種態度?

直覺在告訴裴桑寄,梁倦意有大問題。

而且可能還瞞了他些什麼。

轉眸看著喬聽綏,他的眼神頓時又溫和了下來。

“醒過來的時候要記得告訴我為什麼,你們兩兄弟,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第227章 喬聽綏是個怎樣的人

裴桑寄在VIP病房裡守了喬聽綏一個晚上,完全沒想到第一個給他打來電話的人會是越霜序。

雙方都覺得很莫名其妙。

直到越霜序和顧今聞同時出現在病房,裴桑寄還是不可置信。

越霜序看著喬聽綏的狀態,虛弱得扶風弱柳,眉頭緊蹙,很是心疼。

看著如此反應的越霜序,裴桑寄不確定地再問了一次。

“你和他真的變成朋友了?”

越霜序歎氣,無奈看向他:“桑寄哥,你覺得我是隨便的人嗎?”

“你不是。”

“喬聽綏也不是,我們兩個很合得來,他就是我的好朋友。”

裴桑寄很詫異,看著他們三個,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越霜序的性格他知道,他之前連善良單純的梁倦意都看不上,這回能和喬聽綏做朋友,簡直是個奇跡。

他又看著顧今聞,顧今聞坐在一邊,手上什麼都沒有,隻是默默待著,注視著喬聽綏的吊瓶。

好像連顧今聞都很緊張喬聽綏。

他抿唇,輕問:“霜序,你覺得,喬聽綏是什麼樣的人?”

越霜序側著腦袋看裴桑寄的臉色。

其實認識這麼多年,甚至中間他還喜歡過裴桑寄,所以是第一眼就能看出他現在浮於表麵的糾結。

他嗬笑:“桑寄哥,我從沒有過問聽綏的工作是什麼,但我知道,你經常關顧他。”

裴桑寄瞥眸,不動聲色,也不想掩飾,隻是點頭:“嗯。”

“相處了這麼久,你覺得他怎麼樣?”

“我是在問你。”

“你問我我當然會袒護他,他什麼都好,問題是你在問我這種問題時,心裡肯定已經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了。”

越霜序的話說得一點沒錯。

他其實就是想讓外界的信息傳遞進來,好讓他不那麼內耗。

此刻喬聽綏於他而言,似乎已經很特彆了。

“相比問我,我覺得你還不如問顧今聞。”

被莫名點明的顧今聞愣愣轉頭,眼珠子又貼在了越霜序身上。

“他以前有多在意梁倦意,桑寄哥也是清楚的吧?”

裴桑寄看著顧今聞,眼神肅穆,有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顧今聞安靜了兩秒,便直言:“喬聽綏很好,梁倦意不太好。”

越霜序笑了,嗔怪一句:“你這都什麼評價?詞彙量這麼少的?”

“喬聽綏不會撒謊,不會和誰作對,也不會裝模作樣,他沒有那麼多壞心眼,做飯還很好吃。”

聽罷,越霜序滿意點頭:“繼續。”

“他很善良,他沒有看起來那麼勢利。”

裴桑寄的雙拳在緩緩攢緊。

顧今聞平常就少言寡語,而且以前一心隻對梁倦意死心塌地,可是現在卻把所有的稱讚都給了喬聽綏,這很不可思議。

他默默轉眸看著喬聽綏,陷入了沉思。

越霜序也覺得差不多了,就接話認真道:“梁倦意一直在騙你,騙顧今聞,騙好多人,我從一開始就說了,他不是表麵上看上去那樣,是桑寄哥你,從來不信我。”

“是嗎?”

“你現在也可以不信我,可這就是事實,顧今聞醒悟了,雲惟和霍書顏都一樣,你不覺得最近這些人,都沒圍著梁倦意轉了嗎?”

也是這個時候,裴桑寄才驚覺。

他不是沒察覺,而是心裡麵在本能地接受被心儀的Omega追捧環繞的感覺,所以麻痹了他的敏感。

現在仔細回想,他今天已經下意識地在梁倦意和喬聽綏之間,選擇了喬聽綏。

甚至是沒有猶豫的。

怎麼會這樣呢?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這裡的Omega位置發生了轉變?

忽然,他想到了什麼,快步走到了顧今聞麵前。

他直視著顧今聞,似乎要在他的眼睛裡挖出什麼真相。

“梁倦意很多營業圖都是你幫忙拍的,你現在老實告訴我,他微博上的那些,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是說新西蘭那些?”

“是。”

顧今聞沒多說什麼,隻是拿出手機,把所有的存檔拿給他看。

裴桑寄快速接過,開始一張張滑動過去。

很多,特彆多,遠比梁倦意發在微博上的還多。

各種角度各種姿態各種笑容。

“發現什麼了嗎?”

裴桑寄的呼吸有些急促,有一個讓他慌亂無措的事實,就穩穩擺在了麵前。

他淡淡地:“他沒有發過一張,清晰的臉部近照”

“是的,因為他不敢。”

數十上百張的照片裡,很多都能拍到那顆痣。

他也不是傻子,照片看多了,什麼端倪都會原形畢露。

“為什麼?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以前我是因為覺得欠了他的,所以盲目幫他,沒想那麼多,現在想想,我確實也挺傻的。”

顧今聞頓了下,抬眸看著裴桑寄,補充道:“你也一樣。”

裴桑寄擰眉,很迫切想得到回答。

“他到底為什麼?”

“因為他根本不在新西蘭,而是在R國,他也不是調理身體,是去整容的,他從一開始就是整容的,他複刻喬聽綏的臉,還反咬喬聽綏。”

第228章 哄騙

真相往往如晴天驚雷,讓人心魄震動,輔之種種負麵情緒。

對於裴桑寄來說,顧今聞那平淡的口氣裡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是在他的心裡插刀。

他甚至都沒有懷疑,已經趨於完全相信這就是事實。

往昔愛戀不已的Omega,他珍惜萬分的Omega,竟然從頭到尾都在哄騙他?

他的表麵過於平和,隻是眉眼稍稍有些變化,但都無法阻止內心此刻的驚濤駭浪。

越霜序走過來搭了搭他的肩膀,莫名有種看好戲的心情。

“桑寄哥,畢竟梁倦意段位確實不低,你們這些Alpha沒把持住,也是情有可原,桑寄哥是紳士,你沒錯。”

裴桑寄的眸底覆蓋著一層陰騭,不可言喻。

“除了這個,還有沒有彆的,證據?”

“什麼證據?”

“他哄騙我的證據。”

越霜序一笑,看來是還沒死心。

“桑寄哥你回想一下,梁倦意到底把你當成什麼呢?你在他的圈子裡,是什麼樣的存在?”

裴桑寄確實在想,從剛才開始就沒有停止過思考。

他一直都可以很肯定地對外宣稱梁倦意對他來說存在的意義,可是梁倦意

梁倦意

翻找任何相處的記憶,他當真找不出半點梁倦意明確表達關係和情感的畫麵。

那些迂回,那些安撫,那些甜言蜜語,如今回想更像是在拉扯,在含糊,在故意設局。

為什麼那麼多Alpha同時都喜歡他?還個個都是人中龍鳳優質Alpha,不排除他是精挑細選的可能。

裴桑寄恍然大悟。

在梁倦意的圈子裡,他好像就隻是這些Alpha其中之一而已。

他不高興時找他,想起他的時候找他,需要被安慰被嗬護被愛的時候就找他,可是每次他需要梁倦意時,他都借口離開。

似乎是很害怕雙方的關係會更進一步,刻意在回避親密相處的機會。

仔細想,他真的完全沒有給過自己機會,而隻是在某些言語和行動上,給了他錯覺。

見他沉默良久,越霜序和顧今聞眼神交換了下。

顧今聞啟唇道:“他隻是希望優質的Alpha環繞著他,他喜歡眾星捧月的感覺,你在他眼裡,就是高高捧起他的工具。”

他的話讓人醍醐灌頂。

沒錯,就是如此現實,梁倦意根本就沒有在乎過他!

才會一而再再而三拒絕他,甚至他都對他表白過了,還是得到了含糊不清的回應。

“我知道了。”

裴桑寄很冷靜,沒有發怒。

但越霜序知道,這樣的反應才是最嚴重的,他默默在心裡為梁倦意祈禱。

畢竟,裴桑寄再怎麼說也是頂級Alpha,怎麼能容忍彆人戲耍他?

“桑寄哥,相比梁倦意,喬聽綏確實更加值得喜歡,我沒有開玩笑,他真的很好。”

越霜序走心的話剛說完,就被顧今聞拉住的手,眼神製止他。

他還納悶了下,等到反應過來後才驚覺。

哦對,喬聽綏他是要發展成未來弟媳的,不能讓給彆人!

他剛想清嗓子意思懟喬聽綏兩句,卻沒想到裴桑寄說:“我心裡麵一直都知道他很好,隻是我不敢承認而已。”

“啊不是,他也有不好的地方比如”

“沒有,我沒有覺得他這樣不好,我”

“額不管怎麼說,桑寄哥能知道真相,不受欺騙,這是好事,不過你照顧聽綏也辛苦了,後麵還有工作行程吧?要不,你先回去,這裡我們看著?”

裴桑寄轉眸看著喬聽綏,眼神灼灼,剛才藏得住對真相的怒火,可現在卻沒有掩飾對喬聽綏的心疼。

看他的沉默和眼神,越霜序頓時大喊不妙。

“桑寄哥,回去吧。”

“照顧好他,醒了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我,我會馬上過來。”

越霜序敷衍了一下,火急火燎把依依不舍的裴桑寄送走了。

等到回來,越霜序一臉擔憂還叉著腰。

“桑寄哥剛才的眼神不大對啊,彆是我想的那樣。”

顧今聞懵懵的,眨巴眨巴眼睛,卻隻是抓住彆的重點,弱弱質問起了越霜序:“你好像很了解裴桑寄。”

“啊?嗯,認識好多年的,不奇怪。”

“不對,你喜歡過他。”

越霜序一怔:“你也說是過啊。”

“你以前喜歡他,他和我完全不一樣,你是真的喜歡我這樣的嗎?”

顧今聞此刻像耷拉耳朵委屈巴巴的小狗,甚至質問都不強勢,就好像越霜序就不要他了似的。

越霜序內心爆炸:這怎麼忍得了??小狗是真香啊!

“你喜歡我嗎?真的喜歡嗎?有多喜歡?我想知道。”

越霜序的臉越來越紅,在被逼問得沒有退路的時候,猛地捧起了顧今聞的臉,吻了上去。

第229章 吃醋

自周年慶之後,雲惟找不到喬聽綏,也聯係不上他。

然後得到的消息是他被霍書顏帶走了。

加之喬聽綏還在發情期,會發生什麼已經不言而喻。

他整日心神不寧,甚至瘋狂跑通告都已經不能麻痹他對喬聽綏的思念,除了吃醋,他是更單純地想見到喬聽綏。

僅此而已。

他的房間正傳來暴躁的琴音,傭人們這些天已經習以為常。

雲惟的母親知道他的狀態不穩定,就在門口等著他發泄完,直到他發現她。

雲惟看見母親時的臉色有稍微的一些變化,手底下的動作也停止了,隻是瞥眸不讓她看到神態,壓低著聲音。

問道:“您怎麼來了?”

母親輕輕推動輪椅到他身邊,看著滿地散落的五線譜和各種小東西,沒有生氣,隻是淺笑。

“小微在心煩些什麼呢?”

“沒什麼。”

“平常的小微就算再暴躁,也不會發作這麼久。”

雲惟蹙眉,還是沒看向母親。

母親伸手隨地撿起了一張,看了眼原作,是季白,再撿起一張,還是季白

“聽說這位作曲家和遊戲公司合作了,小微不是最喜歡打遊戲的嗎?怎麼不玩玩看?”

“我玩過了,也聽了。”

“是嗎?感覺怎麼樣?”

雲惟空出些思緒回憶起那副本的配樂,季白的風格多變,但尤擅國風,這一次也是出乎意料的波瀾壯闊,撼人心扉。

可是,他現在心裡想得最多的還是喬聽綏。

“小微在吃醋?”

他頓時轉眸,咬唇苦惱,本想下意識反駁,卻說不出口,因為那是事實。

“那位喬聽綏?”

雲惟一怔,呆呆地看著母親臉上沒有變化的微笑。

“您怎麼”

“我和你爸爸都知道。”

因為雲惟生父在江畫周年慶上鬨了一次,所以他的父母都知道了他實際上喜歡的是喬聽綏這件事。

雲惟的情緒又一次低落到了穀底,他懊惱地垂下腦袋,任由那頭新留的狼尾耷拉著。

“媽,我真的,喜歡他”

“可是怎麼辦呢?我家小微好不容易有真心喜歡的人,可他卻不會屬於小微。”

“我要怎麼做,他才能屬於我?”

母親推動輪椅緩緩滑過去,伸手撫了撫雲惟耷著的腦袋。

溫和安慰道:“霍書顏和喬聽綏已經訂婚了,不日就要舉辦婚禮,小微,君子要拿得起放得下,你要做個有風度的Alpha。”

她的安慰沒有起到作用,雲惟藏起來的那張臉,其實已經隱隱掛著淚珠。

“我不想放棄我想追他我欠了他那麼多我以前還總是汙蔑他”

他喃喃自語著,母親都聽得清楚,就像在為嬰兒哄睡一樣,一言不發地輕拍著他的後背。

“他都沒對我生氣過,甚至還對我那麼好,我以前真是該死啊”

“真的就喜歡他了嗎?以前的呢?”

雲惟的身子一顫,思緒中猛然跳出來梁倦意的身影。

不說的話還真沒想起來他。

他抬起眸子,紅著雙眼看向母親:“那個人已經什麼都不是了,在他眼裡,我隻是個工具,隻是個私生子。”

母親的眼底有心疼,卻也沒有指名道姓辱罵些什麼。

隻是笑了笑:“年紀小被人騙也是長記性,沒什麼大不了的,你振作一點,如果你能調整心情,那和喜歡的人做朋友交流喜歡做的事,也是可以的。”

雲惟不語。

看時間不早,母親也沒有想著繼續打擾他的私人空間,隻是和門外的傭人示意,靜靜離開了。

窗外月光洗練般灑落下來,穿透他的身體,仿佛在無聲地奏響一段輕柔的管弦樂。

他瞥了一眼,在轉眸時又看到了那個被他不小心碰倒在一邊的上弦月藍牙音響。

霎時身體一抖,猛然跨過五線譜將他如珍如寶地扶正,捧在手心裡擦拭起來。

這是喬聽綏送他的生日禮物,他一開始沒重視,可後來越來越喜歡,就把它放在了顯眼的位置。

連帶著那個光盤擺件也一起。

他本想也拿起來擦拭一下,可沒想到手一抖,那擺件就掉在了地毯上。

他趕忙蹲下身子撿起,卻哢嚓一聲,擺件裂開了。

這簡直像在撕他的命根子,他大驚失色重新拾起。

當看到隻是兩層,是可以重新按凹槽裝回去後,他才重重送了一口氣。

隻不過,這麼久了他都沒發現這個擺件竟然是兩層的。

出於好奇,在裝回去之前,他沿著縫隙打開來查看了一眼。

卻在打開看到金箔鐫刻的那一瞬間,他雙瞳微縮,渾身的神經就像凝固了一樣。

他愣在原地,盯著那幾個字出神了好久,心臟怦怦狂跳。

夾層裡明明白白鐫刻著:優秀作曲家季白親收。

並且還有實名簽字:喬聽綏。

第230章 我很在乎他

· 雲惟是發了瘋一般地跑出門,隨手開了一輛路虎就直奔喬聽綏家裡。

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真相,他想聽喬聽綏親口告訴他。

也亟不可待地給他打電話,但打了一次沒人接,再打一次,接的人竟然是顧今聞。

“你乾什麼?這是喬聽綏的電話!讓他來接!”

顧今聞死魚眼看著屏幕上備注的“死小孩”仨字兒,覺得喬聽綏一點都沒寫錯。

“他生病了,在醫院,你要來看他嗎?”

猛然,雲惟緊急刹車。

上次喬聽綏生病的模樣他還曆曆在目,那麼嬌弱的喬聽綏簡直給足了彆人可乘之機的機會!

上次就差點給霍書顏拱了!

不對!!他媽的前些天就已經被拱了!

操!

他調轉方向盤,又往醫院的方向疾馳而去。

他沒有戴口罩,也沒有做任何防備,完全沒有顧及自己在人群中有多麼耀眼這個事實,風塵仆仆就往病房奔去。

打開門的那一瞬間,就看到顧今聞守在他的床邊。

氣喘籲籲走到病床前,看著睡得很安慰但臉色極差的喬聽綏,不由得歎了口氣,還疲累地抹了把臉。

“他為什麼會生病?”

“天氣原因吧。”

“誰送他來醫院的?你?”

“裴桑寄。”

這三個字永遠可以挑起雲惟的情緒,他有些反感。

如果是裴桑寄的話,那應該就是買了喬聽綏的服務他們才會待在一起。

這個裴桑寄,怎麼喬聽綏官網都停職了,他還是這麼陰魂不散?

“現在我來守著他,你可以走了。”

他一走過去就把顧今聞擠開了。

顧今聞也沒反抗,隻是稍稍側開了身子。

臨走前,他還沉聲叮囑著:“照顧不好他的話,我們都得死。”

“你懷疑我不會照顧他?我現在有多在乎他你知不知道?”

顧今聞不語。

看雲惟心疼喬聽綏的那副模樣倒也不像是裝的,他現在連說話時,眼睛都是黏在喬聽綏身上的。

“雲惟,喬聽綏不喜歡你。”

雲惟扯了下嘴角:“滾。”

病房裡隻有他們兩個人,安靜得甚至都有幻聽的潺潺流水聲。

雲惟抓起喬聽綏的手,抵在鼻尖感受著他的溫度,死死抓著,就是不想放手。

“怎麼老是生病?身體怎麼這麼差?你到底會不會照顧自己?你知不知道我真的會擔心?”

喬聽綏的手指微微翕動。

雲惟一愣,以為他要醒了,但結果是沒有。

他也很累,不知不覺竟然就這麼牽著喬聽綏的手趴在他身上睡著了。

也就三個小時,夤夜時喬聽綏就醒了。

感覺自己的肚子重重的,第一個衝進自己那模糊的視角裡的,是一顆毛茸茸圓滾滾的腦袋。

他愣了下,想伸手摸一摸,卻發現自己一隻手被抓得死死的。

看不見臉,身上也沒力氣,沒法起來看清這是誰。

他在被窩裡挪動,雲惟淺眠,沒一會就被吵醒。

惺忪的睡顏微微抬起,就與喬聽綏的朦朧雙眼對視上。

他倏然清醒,往前挪了一步,湊近喬聽綏詢問他:“哥哥,你醒了?你怎麼樣哥哥?還有哪兒不舒服?”

喬聽綏的眼睛沒有辦法完全睜開,意識還是不清醒的,他能夠分辨視線裡的人是雲惟。

頓時笑了笑。

“你叫我,哥哥啊”

“哥哥,我去給你找醫生。”

“我想回家”

雲惟的腳步一愣,等轉眸看他的時候,喬聽綏又睡過去了。

醫生說他燒退了,其他檢查也都正常,沒什麼大不的,可以辦出院。

所以雲惟沒有任何猶豫,拿了藥就出院,把熟睡中的喬聽綏直接抱走帶回了家。

他千求萬求,讓喬聽綏給他配了把鑰匙,現在看來真是個明智的堅持。

他橫抱著喬聽綏,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的輕盈,他的柔弱,還有他的體溫給他帶來的情愫迸發。

要不是喬聽綏在生病,他可能真的忍不住。

他把人緩緩放在了床上,細心掩好了被子,看著窗外即將浮現的朝陽,眼底是遮不住的疲累。

喬聽綏的房子太大,隻有一個人的時候真的太過死寂,他輕輕關上房門後,這個家就真的沒有一點溫馨和人氣。

他真的一直都是一個人這麼住著,這麼待著的。

他很心疼,可卻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

邁開腳步想下樓給他準備醒來後可以吃的東西,卻瞟到了那個,喬聽綏稱之為禁地的房間。

聽沈辭遇說過,那好像是喬聽綏的樂器房。

以前都沒有細想,為什麼他會擅長那麼多樂器,還對音樂節奏那麼敏感,為什麼可以對樂曲侃侃而談,拿起樂器之後曲子就信手拈來。

萬一,那就是真的呢?

那他就真的是太蠢了,也太可笑了。

思緒萬千,他還是懷著好奇與對真相的追求,打開了樂器房的那扇門。

第231章 我錯了,對不起

“你在做什麼?”

雲惟身體一顫,猛然回頭。

原本喬聽綏以為家裡進賊了,樂器房的門開著,燈亮著,他下意識就衝過來查看。

但那個背影是雲惟。

他就坐在他平日編曲的轉椅上,麵對著三個大屏幕,頹唐,不起波瀾。

雲惟也看著他正披著外套,倚在門框,臉色依舊是蒼白,整個人看起來竟然有病中的破碎感。

與喬聽綏的眼神對視上時,雲惟內心大為觸動。

就這麼一秒,兩秒,好似許久,他就是這麼一直側著腦袋,直勾勾地盯著喬聽綏看。

見他安安靜靜不回話,隻是用那種寫滿了心疼和懊惱的眼神在盯著自己,喬聽綏的視線才轉移到另一邊去。

雲惟的手邊放著那個塗畫得不夠完美的水冰月石膏娃娃。

喬聽綏腦子還不清醒,隻是想著狡辯,這才正了正身子,沙啞道:“我還沒送出去,等哪天見到季白了,我會幫你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