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交心(2 / 2)

“在這偷學的幾招,要是沒人攔著,我定能揍林蘅一頓。”

談話聲漸漸消散於紅牆之下。

入秋後,白晝一日短過一日,眼睛一睜一閉,浩蕩蒼穹便已黯淡下來。

國師道舍,自大祭後因林蘅重病而長日嚴閉著的門窗竟悉數打開,道童蘭因呆呆地將院中晾曬的被褥衣裳收回。

夜間一派寧靜,隻有風聲蟲鳴傳入國師房內。

搭在腕上的手收回,林蘅看向淩月:“師姑,我這幾日挺好的,應當沒事了。”

淩月嚴肅地搖頭:“不,嚴重,下山。”

林蘅不太明白為何淩月給出與她的感覺完全相反的判斷。

她道:“可是師姑,我在山上還有事情要處理。”

以她對淩月的一點了解,淩月對不聽勸的病人,一向都是甩袖離去不再多管。

但淩月卻凝視了她一會,又強調了一遍:“嚴重,會死。”

麻意忽然從脊背直躥至頭頂,林蘅斂了神色,垂下眼淡淡道:“師姑,我沒事,處理完七殿下的事情便下山。”

淩月這次沒再多說,提起藥箱就走了。

看著她的背影,林蘅神色一時莫測。

輕微的衣擺破空聲響在耳邊,林蘅抬眼,趙雩在離她最遠的繡墩坐著,挎著一張臉給自己倒茶。

每次私下見趙雩,他都是笑意盈盈的討打模樣,一口一個姐姐黏人得緊。

這下他垮著臉一言不發,林蘅反倒不知如何應對了。她揣摩了一會,喚他:“小魚?”

趙雩正喝著茶,猝不及防側頭嗆咳起來:“咳,什,什麼?”

林蘅以為他不喜歡被這樣稱呼:“徒兒?”

趙雩擦掉唇上的水漬,麻木了一張臉:“不要。”

“魚兒?”

“……還是小,咳,剛才那個吧。”趙雩伸手捂住了耳朵。

林蘅露出淺笑:“那七殿下現下不生氣了?”

趙雩猛地抬頭看她,沒好氣地皺起臉:“姐姐戲耍我。”

林蘅提過茶壺,為他空掉的杯中續茶,語氣微涼:“殿下戲耍臣也不是一回兩回了,臣也是,知恩圖報。”

知恩圖報四字已被他們用得麵目全非。

“靜橋。”趙雩冷不丁吐出兩個字,“我朋友。”

手一頓,倒入空杯的水柱頃刻消失,幾滴茶在壺口欲墜不墜,林蘅答他:“知道了。”

趙雩接過那杯國師親手倒的茶,按下林蘅頓在空中的手,“姐姐真覺得就這麼簡單?”

“當然不。”林蘅陷入思索,不自覺順著趙雩溫熱的手放下了茶壺,“臣掌九霄宮三年,在臣和淩雲師叔眼下隱藏了至少三年才露出馬腳的眼線,怎會如此輕易失手?”

“靜橋,不過是棋子,但也足夠順著查下去了。”她輕聲道。

“看來姐姐心思比我想象得還要深。”趙雩托著腮,撥弄了一下高束頭發的發尾,狀似無意問道,“我這麼辛苦,姐姐可以把錢還我了嗎?”

林蘅從寬大的袖間拿出那個玄色荷包,放到桌上:“臣知道殿下不寬裕,未曾想……”

她未說完,可未儘之言裡滿是驚奇訝歎。

“是啊。”趙雩收回來卻不放好,隻是在手中把玩著,他臉上神色始終鬱鬱寡歡,“我好歹一個殿下,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