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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澄清

吳曈雖然好奇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但……薑珩為什麼這麼著急忙慌地想跟自己解釋?

他感覺自己大概是出幻覺了,為什麼感覺現在這個情形……有點像是妻子發現丈夫出軌,丈夫急於證明自己的清白?

吳曈打了個哆嗦, 好詭異。

電話另一頭的駱敏也一頭霧水,連聲把薑珩拉回神:“薑珩,你清醒一點, 你現在應該要跟我解釋,其他事情先放到一邊,你私底下慢慢處理。”

薑珩也發現了自己的失態,抬手煩躁地一撫後頸,問:“現在你處理得怎麼樣了?”

“這件事被爆出來之後發酵得很快, 我發現的時候已經在熱搜上了,隻好先找人降熱搜, 再打電話來找你。你一直不接電話,我差點直接上你家了。”駱敏說道, “至於澄清還是否認,看你自己。”

駱敏問:“所以呢, 你想直接承認對方是你愛人,還是……”

薑珩低罵出聲:“承認個屁, 他根本不是!”

彆說是愛人了, 對方現在根本不是人。

是一隻純種的哈士奇!

而且……和自己親兒子車|震……

薑珩想都不敢想。

他怕把隔夜飯都吐出來。

“不承認?”這倒是出乎了駱敏的意料, 她匪夷所思道,“你不是喜歡吳曈喜歡到死去活來,連自己的事業都願意拋棄嗎?現在遇到了事兒,和他一起上了熱搜, 怎麼就不願意承認了?”

“alpha的嘴果然是騙人的鬼。”

末了, 她嫌棄地“嘖”了一聲, 點評:“真渣!”

可能多年不生病,病來如山倒,薑珩感覺腦神經都連帶著犯疼。

“……那不是他。”

駱敏更震驚了,從桌上扯來瓜子和新鮮買來的反季節大棚西瓜,一邊嗑瓜子吃瓜,一邊和他嘮。

“薑珩,你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駱敏呸出一顆西瓜籽,“之前還一直被稱為娛樂圈寡王,粉絲開的盤都已經押注到你四十歲還單身了,沒想到你這麼快就開竅了?不過你這竅是不是開得太多了一點,竟然吃著碗裡還看著鍋裡?”

薑珩不知道駱敏憑借著在圈中浸淫多年什麼世麵都見過的腦子到底聯想出了什麼東西,他也不敢問。

“敏姐,不是你想的那樣。”薑珩感覺腦仁更疼了,“我和他什麼關係都沒有……好像也不能這麼說,關係還是有一點的,但不多。”

“反正絕對不是任何亂七八糟的關係。”

手機上,五六張動圖畫麵一直在循環播放。

播放到最後一張動圖時,壓在薑珩身上的那個人翻身回了副駕駛,露出了正臉,但眼睛被打了馬賽克,沒法認出具體是誰。

說這狗仔有良心,但今天這件事他根本沒有和薑珩的團隊協商談判勒索過,就直接爆了出去。

可說這狗仔喪儘天良,在副駕這人露出正臉時,他又偏偏給人家的臉打了個碼,避免人家被認出來。

點開這張動圖重複播放,吳曈稍稍湊近了一些屏幕,試圖透過馬賽克,看到這人的全貌。

不知為何,副駕這人隱隱給他一種強烈的熟悉感,總感覺似曾相識。

這臉型、這鼻子和嘴巴、這身材和體型……到底是誰……

薑珩一轉頭,就見到吳曈看這張幾乎能被稱作黃圖的照片幾乎看到癡迷的表情:“……”

他再次沒收吳曈的手機,順手息屏:“……彆看了。”

……薑清源這小子白斬雞似的身材有什麼好看的。要是真想看,以後我天天給你看,管夠。

他站起身,將吳曈的手機舉高,任由比自己低小半個頭的omega在身前蹦蹦跳跳搶手機,對駱敏說:“我和他清清白白,絕對沒有亂七八糟的關係,而且這輩子都不可能會有那種關係,他是我的血親。總之,澄清否認就對了。”

駱敏將信將疑:“行吧。”

電話掛斷。

癱在貴妃椅裡微信聊天的駱陽見駱敏掛斷了電話,問:“珩哥怎麼說?”

駱陽現在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沒有提醒他珩哥注意分寸,不要鬨得太過分,他覺得薑珩這麼會玩,遲早要完。看吧,這不就出事了?

料事如神的小駱滿心無奈。

“他說是誤會。”駱敏歎了聲氣,“但也得看網友信不信。”

她頓了頓,旋即走到不成器的弟弟麵前,在駱陽的幽怨的哀嚎中照著他悠閒地翹著的二郎腿就是一巴掌。

厲聲叱罵道:“我不是讓你好好盯著薑珩嗎,你是怎麼看著他的?我一不留神就給我捅出這麼大一個麻煩?!”

駱陽揉著慘遭毒手的腿,委屈巴巴:“姐,珩哥不是犯人,我也不是警察啊,怎麼可能做得到二十四小時跟蹤?再說,就算是犯人也得有放風的時間!珩哥昨晚說自己有一點事情,然後就放了我一天的假,我也有珩哥布置的任務,現在在做任務呢!”

駱敏挑眉:“什麼任務?”

“珩哥說給他找一個保姆。”

“保姆?”駱敏疑惑,“他不經常住家裡,他爸媽也有保姆照顧著,他怎麼突然想要保姆?”

“這誰知道呢?”

駱敏沒有再和他浪費時間,起身聯絡團隊公關。

駱陽繼續在微信上聯絡他比較看好的幾個保姆。

珩哥對他這麼好,今天還給他發了這麼多獎金,他絕對不能讓珩哥失望。

【駱助理:之前有做過保姆嗎?有養貓狗的經驗嗎?做飯好吃嗎?你的本人照片給我發一張】

【第19個線上初試的保姆:之前做過,雇主對我的評價很好,這是我之前在平台上的評價,您可以看看,<a href="<a href=" target="_blank"> target="_blank"><a href=" target="_blank">……,以前的雇主有養過貓和狗,都是我在照看的。我的手藝在之前雇主對我的評價裡都有寫到,裡麵也有我和雇主的合照】

駱陽點開備選保姆發來的鏈接,看完之後十分滿意,隻不過長相有些欠佳。

【駱助理:還有最後一條】

【第19個線上初試的保姆:您說】

【駱助理:能接受整容嗎?】

【駱助理:[圖片.jpg]】

【駱助理:整成這樣,我會提供整容費用】

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回複,駱陽又發了個問號。

【消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了。】

駱陽:“……?”

第19個線上初試的保姆拉黑神經病就立馬去罵中介。

“你們中介不是號稱業界裡最強的中介嗎?怎麼什麼腦殘都接啊?”

“我做個保姆還要去整容,開什麼玩笑?”

“整容就算了,那個神經病給我的模版還是一個男的,我不僅要整容,還要變性?!”

“我半截土埋到眉毛的人了,又變性又整容的,經不起折騰,你找其他人頂上吧,反正我不去。”

“@¥……#@¥!&*”——

鶴棲灣。

掛斷電話後,薑珩低下頭,吳曈立刻停止了蹦躂,無辜澄清的雙眸對上了薑珩的視線,伸出手攤開柔軟白皙的掌心,坦然想要回自己的手機。

薑珩仍然舉著手機,問:“小曈,你信我嗎?”

他這模樣,大有說出不信就不還手機的架勢,吳曈真誠地點頭:“我信。”

……信了你的邪。

但薑珩還是把手機還給了他。

下一秒,他的手機再一次響起,薑珩以為是駱敏又有事情找他,揉了揉眉心,嗓音低沉中不難聽出一絲躁意:“你這習慣跟駱陽一模一樣,有事情能不能一次性說完?”

“薑珩?”

好聽慈和的女聲從電話另一頭響起,溫婉卻疑惑。

薑珩一愣,看了一眼聯係人,清了清嗓子連忙問:“媽?抱歉,我沒看手機就接通了。找我什麼事?”

薑母聽出兒子的異樣,反問道:“薑珩,你生病了嗎?”

“沒事。”喉間又泛起癢意,薑珩咳了兩聲,“小感冒而已。”

薑母的注意力被轉移,連忙交代冬天要注意保暖,說完之後如果不是見到身旁的薑父在不斷擠眉弄眼提醒她這次打電話的目的,她差一點就直接掛斷。

在薑珩收起手機之前,她連忙叫住他:“薑珩,媽給你打電話就是想問問你,你的那條新聞……是怎麼回事?”

果然是為了這件事。

好事不出門,壞事人儘皆知。

薑珩感覺腦仁一突一突地疼。

“……一場誤會。”薑珩乾巴巴地說,“都是狗仔捕風捉影,不用理。”

他解釋得沒頭沒尾,但當父母的清楚自己親手養大的孩子的品行,薑母放下心。

但又說:“但你如果真看上了誰,一定要帶回家給爸媽看看。”

薑珩無意識地看了一眼已經坐到沙發上認真玩手機的吳曈,聲音裡驀然落下的輕柔,連他自己都沒能察覺到:“嗯,一定。”

薑母又叮囑了幾句注意保暖不要生病,便掛斷了電話。

昨晚在臥室的沙發上和衣而睡,沒有睡好,現在精神十分疲憊,薑珩本來想喝完粥,吃了藥,再躺在床上睡一覺。

不過有了現在這個小插曲,計劃完全被打亂。

看著吳曈在沙發上衝浪吃瓜,吃的還是自己的驚天大瓜,薑珩人都麻了。頓在原地幾秒,隨即扔下一句:“等我一會兒。”便頭也不回地快步走出臥室。

吳曈反應過來時,隻捕捉到薑珩甩門而去的殘影,不知道要去做什麼,這麼急匆匆的。

但對於薑珩的去向,吳曈認為自己無權過問,隻是愣了一會兒便立刻收回視線,繼續看手機。

薑珩團隊那邊速度飛快,不多時就把澄清公告掛到了微博上,現在網上比菜市場還熱鬨。

吳曈點開鏈接,快速掃了一眼。

工作室甚至沒有坦明真相,說那一係列動圖裡的另一個主角是薑珩親戚,而竟然直接否認了照片上的人是薑珩。

吳曈心中詫異,但倒也理解,這是最快速最徹底的澄清方式。

按照薑珩平時的習慣,他出門從來不做偽裝,遇到人就大大方方地承認,簽名合影留念,然後火速離開。

不過他今天感冒發燒,出門時怕在公共場所傳染給彆人,便簡單戴了一張口罩。在車裡時半扯下,露出鼻子透氣,寬大的口罩仍然擋住了他大半張臉,如果不是狗仔放大了薑珩的臉,並且注明了他的名字,倒也沒有那麼容易認出他是誰。

至於他開出來的保時捷越野就更容易解釋了——誰說開這輛車的就一定是薑珩?

再者,根據目擊粉絲的口述以及狗仔的跟拍,薑珩最近的愛車明明就是他那輛銀灰色的邁巴赫,這輛保時捷越野已經失寵很久了!

網絡上粉黑互撕。

吳曈披上小馬甲,義不容辭加入混戰。

毫無疑問,他是信薑珩的。

說他粉絲濾鏡也好,被戀愛腦蒙蔽了雙眼也罷,反正薑珩說什麼,他就信什麼。

而且……即使事實就是像狗仔捕風捉影所描述的那樣,又能說明什麼?薑珩走的又不是愛豆路線,不能談戀愛,他走到今天這個地位,靠的是實力,而不是其他什麼。

真談戀愛了又怎麼樣。

真車|震了又能如何?

……好像確實是有點影響。

他也喜歡薑珩,看到這個熱搜,他無法否認,他酸了。

但薑珩說不是。

他就信。

為粉則剛,想當初薑珩剛出道時質疑他實力的黑粉無數,吳曈曾經與黑粉激戰過三天三夜,獨自一人在薑珩黑粉群中舌戰群儒,最終以忍無可忍的群主把他踢出群作為結尾。

後來薑珩根基逐漸穩固,吳曈淡出江湖不問世事好多年。

今天爆出這件事,吳曈再次身披這件許久沒用的小馬甲,在眾多黑粉之間殺出一條血路。

【xswl,錘成這樣了還在這麼努力地洗】

【@小珩星要戰鬥:洗nm啊洗,你本人在照片裡嗎,你是照片裡哪位啊?】

【今天才爆出實錘瓜?jh不是很早之前就被爆過約|炮嗎?】

【@小珩星要戰鬥:你和他約過?jh能看得上你嗎少往自己脖子上麵那顆實心球上貼金】

【坐jh身上那個怎麼看上去有點像是一個alpha?早就聽說過jh是同性戀,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吳曈剛要回:他喜歡誰關你屁事,管天管地管你爹管得真寬!

一句話還沒打完,忽然聽到一陣淒厲憤怒的狗叫。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吳曈一驚,輸入框裡頓時多出一大串拚音。

皮蛋的叫聲十分有特點,大概是從小到大和人對罵多了,皮蛋的嗓子總是啞著的,而且就連聲音都透出不聰明的感覺。

認出這是皮蛋在叫,吳曈連自己的戰場都顧不上了,起身慌忙順著聲源走過去。

踏出彆墅大門,冷風淅淅,薑珩混沌的腦子反倒更清明了一些。

他在庭院中轉了一圈,隨即徑直走向小花園那邊的陽光房。

玻璃陽光房阻隔了冷澀的寒風,隻有冬日稀薄的陽光穿過明淨的玻璃,濃鬱地彙聚。陽光房裡時常有人打理,又有專業的設備,各種反季節花朵嬌豔欲滴地綻放著。

薑珩一眼就看到趴在陽光房的搖椅之上,愜意地打瞌睡的哈士奇。

在花花綠綠的股票屏幕前指點江山,運籌帷幄的薑清源滿意地朝自己剛買沒多久就立刻飛漲的綠線優雅地舉起盛滿紅酒的高腳杯,忽然看到這支漲勢喜人的股票急轉直下,重新跌回穀底,薑清源嚇得紅酒杯都扔了。

隨即聽到有人在喊他。

“薑清源!”

薑清源煩躁地猛然睜開眼睛,旋即被薑珩在眼前放大數倍的臉嚇了一大跳。

“汪!嗷——”直接摔下了搖椅。

他抖了抖身上沾到的灰,狼狽地爬回到躺椅上,就對著薑珩一陣輸出。

“汪汪汪!”要死啊你,沒看到我在睡覺嗎,我馬上就要漲停的股票都被你嚇跌了!滾!我還沒睡飽!

眼看著逆子團吧團吧靠枕就要再次睡過去,薑珩單手揪著他的後頸肉,手臂一用勁,把他提起來。

薑清源起床氣噌一下就上來了:“汪汪汪汪!”彆以為老子脾氣好就不會咬你,我咬人可疼可疼了!!

下一秒,一隻手機就懟到了薑清源臉上。

薑清源下意識地想要看清屏幕上的內容,把自己看成了對眼。

薑珩把手機離他的狗臉遠了一些。

薑清源這才看清屏幕上的內容。

哦,原來熱搜。

……薑珩車|震?!

臥槽夠勁爆!!薑珩腎上腺素瞬間飆升,身後尾巴狂甩。這個狗仔有前途,竟然能把前世那批狗仔二十多年都沒能找到的東西給挖出來。

薑清源清了清嗓子,再次輸出。

“汪汪汪汪汪汪!!!”讓你平時不要立虛假人設,現在塌了吧?活該!求求你這個人渣放我我爸,你放過我爸就是積大德了!!

可能是聽逆子的狗言狗語聽多了,薑珩竟然能根據他的神態和情緒,多多少少辨認出他的每聲“汪汪汪”是什麼意思。

這義憤填膺的傻樣……明顯是沒有把手機上的內容看全。

薑珩扶額:“要不你再看看,把手機上的東西看完?”

呸!人渣!

薑清源狠狠啐他一口,才開始看手機上剩下的文字。

【@狗崽joy:#薑珩車|震#薑珩與不知名男子在停車上車|震,話不多說,自己看圖!】

然後開始看動圖。?

薑清源胡亂甩著的尾巴一滯,感覺自己似乎出現了幻覺,眯著眼睛朝手機湊近一些。

又看了一張動圖的薑清源:……

不確定,再看看。

六張動圖播放完畢,薑清源:……………

薑珩耐心地等待薑清源看完,收起手機後,薑清源還怔在原地沒有動,一副被嚇傻了的模樣。

緊接著,薑清源踉踉蹌蹌地跑到裝滿了他吃剩的零食袋子的垃圾桶旁。

吐了。

吐得稀裡嘩啦的。

“yue——咳咳咳……”

薑珩:“…………”

第52章 誤傷

如果非要薑清源形容一下看到這些動圖之後的感覺, 大概就是被人摳著嘴,強行灌下餿了一個星期的豬泔水,然後一口氣吹完了兩瓶伏特加, 最後還被扔到了洗衣機裡甩乾十分鐘。

薑清源把偷吃進去的薯片辣條和炸雞吐了個乾淨,懨懨地轉過身,薑珩正站在他的身後。

薑清源與薑珩對視兩秒, 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剛才看到的動圖畫麵:“……”

糟糕,是心肌梗塞的感覺。

又抱著垃圾桶:“yue……”

薑珩:“……”

這是薑清源十六年的人生加幾個月的狗生以來見到過的最離譜的事。

怎麼會有人會這麼寫他和薑珩?薑珩是他親爹啊!

不行,不能再想了……

“嘔……”

把胃裡的東西徹底掏空,吐無可吐,薑清源筋疲力儘地鬆開垃圾桶, 拖著自己虛無的身軀和殘破的靈魂,回到他的搖椅上。

吐完之後精神恍惚, 一蹦沒有跳準,上半身上了搖椅, 下半身卻還懸在半空中,後腿又使勁蹬了兩下。

薑清源想趴回到搖椅上苟延殘喘一會兒, 消化一下這個讓他有些消化不良的信息。然而薑珩抱著目的來找他,並不打算給他休息的時間。

他拎著薑清源的兩隻前腿, 強行把他提溜起來, 直視薑清源湛藍色的眼睛。

“薑小源, 現在的情況是,這個消息上了熱搜,被所有人都看到了,包括你的爺爺奶奶。”

薑清源掙紮著要抽出手:“汪汪汪汪!”這管我什麼事?我隻是一隻活潑可愛的小狗勾啊!小狗勾能有什麼壞心思?

“儘管現在團隊已經在公關, 解決方式大概率是否定照片上的人是我, 但肯定有一大批人不會相信。我保持了這麼久的好形象因為自己親兒子毀於一旦, 薑小源,你覺得好不好笑?”

薑清源轉念一想,覺得自己乾得漂亮,差點笑出聲:“汪汪汪汪汪!”都這時候了你還來找我興師問罪,不應該快點去想辦法解決嗎?

一時不查被薑清源掙脫出去,薑珩眼疾手快,一把拎住了他的後頸肉。

“你還想跑?”薑珩咬牙切齒道,“你現在,立刻變成人,跟我去你爸麵前給我把事情說清楚!”

被拎著命運的後頸肉差點扭成蛆的薑清源一頓,隨即更加劇烈地反抗:“汪汪汪汪汪!”滾啊,我才不要啊!!!

一隻成年哈士奇的爆發力著實驚人,薑清源甚至顧不上自己被薑珩攥在手中的那片厚重的毛發,四腿齊發力,腰部一使勁,便從薑珩手中逃了開來。

瘋狂逃竄。

一邊躥還一邊罵。

“汪汪汪汪!”我才不要在被爆出這種丟人事情後去跟我爸父子相認!

“汪汪汪嗷汪!”你還嫌自己的臉不夠丟,非要連帶著我的臉一起丟嗎?!

“嗷嗚嗚嗚嗚嗚嗚嗚……”你一個大明星,車窗膜竟然不是防窺的,你自己看看這合理嗎?不知不覺被狗仔偷拍了,這是你活該!

“汪汪汪汪嗷嗚!”再說,鬨出這種事情,你怪誰?如果不是你精|蟲上腦標記了我爸,我能這麼氣急敗壞在車裡就差點和你打起來嗎?!

逃竄過程各種,陽光房裡的琺琅花瓶被他摔爛了幾盆,但此時此刻薑清源也顧不上這麼多了。他在滿地的泥裡打滾而過,逃過薑珩的再一次抓捕。

然而這間陽光房唯一一個出口在薑珩身後。

薑珩精得很,在步步緊逼之中有意無意地用自己的身體結結實實地擋住薑清源逃出陽光房的去路,徹底將薑清源堵死在這個陽光房裡。

最終,薑清源在角落中絕望地被薑珩抓著尾巴拖了出來。

薑清源下半身懸空,兩隻前爪狼狽地扒拉著地麵,在滿地的花泥上留下幾道淒慘的抓痕。

“嗷嗚——”救命啊,殺狗啦!

薑珩好不容易把他製服住:“小源,我沒有讓你做過彆的什麼,就這麼求你一件事。”

薑清源哀嚎:“嗷嗚……”但你這件事也太難辦了,我這輩子就這一張臉,要省著點丟啊!

讓薑清源去吳曈麵前親口承認這件導致全網人儘皆知的倒黴事是自己乾出來的,對於一個正處青春期,把麵子看得比命都重要的中二少年來說,簡直比殺了他都難受。

薑珩捏著他臉頰兩側敦實的軟肉說:“彆人怎麼看我,我都不在乎,做人本來就不可能十全十美。但現在最棘手的事情是,你爸也知道了這件事,我絕對不能讓你爸對我有誤會,尤其是這種事情!”

薑珩回想起在車上時,薑清源變成人的場麵,捏著他臉側的軟肉,試探性地往玻璃上撞去。

借著潔淨無暇的玻璃的反光,薑清源隻看到自己驚慌失措的臉逐漸放大。

身後桎梏著他的薑珩宛如惡毒的老巫婆,麵容猙獰,而他像是一個保守欺淩卻無力反抗的小可憐,內心絕望無助,卻無比企盼屬於他的救世主的到來。

薑清源發出最後一聲撕心裂肺的嘶吼:“嗷嗚——嗚——嗷嗚嗷嗚——”救命啊,真有變|態要虐狗啦!

“皮蛋!”

就在薑清源的大腦門距離磕上玻璃隻剩一公分的時候,玻璃花房外忽然有人在叫喊,父子二人皆是齊齊一頓。

薑珩收住了把哈士奇往玻璃上撞的力道。

薑清源驚魂未定地用鬥雞眼看著玻璃中的自己,懸在心頭的危機感讓他很快就反應過來,開始狂烈地掙紮:“嗷嗷嗷嗷嗷嗷嗷嗷!”爸,爸,爸,嗚嗚嗚嗚快來救我,你親兒子被狗alpha欺負了嗚嗚嗚嗚……

站在彆墅正門口的吳曈正心焦地四處張望,聽到狗叫聲似乎是從彆墅南麵傳來,隨意披上一件外套連忙匆匆走過去。

“皮蛋?”

“皮蛋你在哪裡?”

“皮……”

距離玻璃花房還有五六米遠時,一道黑白色的身影便似箭一般嗖地從花房裡竄出來,一邊淒厲地嚎叫一邊抱頭鼠竄,似乎身後有豺狼虎豹在追殺他。

看清哈士奇的模樣,吳曈表情驟然扭曲,極快地往左側邁一步,躲開了哈士奇的猛撲。

撲了個空的薑清源:“……?”

他轉過頭,委屈兮兮地看向吳曈,滿嘴嚶嚶,急到差點頂著這副哈士奇的皮囊口吐人話。

爸,你都不知道薑珩這死變|態是怎麼對我的TAT。

他竟然想把我往牆上撞TAT。

那一刻我好害怕,我這輩子差一點就見不到我最愛的爸爸了TAT。

爸爸你為什麼躲我?是不是我已經被薑珩折磨得麵目全非,你都認不出我是你的乖兒砸了TAT。

薑清源一邊嚎叫,一邊邁步朝吳曈走近。

吳曈倒退一步指著他:“你站在那裡彆動!彆靠近我!”

“……”非但沒能看到薑珩被指著鼻子痛罵,而且也沒得到爸爸安慰的抱抱,反倒是自己被拒絕於幾米開外,薑清源心碎了。

吳曈滿心愕然地看著哈士奇身上沾著的殘花敗葉,和滿臉滿身的棕褐色泥土。

……這是什麼情況?

“咳咳……”

虛弱的咳嗽聲引起吳曈的注意,他驀然轉向陽光花房,這才發現在幾盆茂盛的植株之後,一個高大的身影緩緩起身。

吳曈訝然:“薑老師,您怎麼會在這裡?”

有了吳曈當自己的靠山,薑清源的腰板兒都硬了。一和薑珩的目光對視而上,他立刻齜牙咧嘴,凶相畢現。

“我……”薑珩下意識地向身後一地狼藉看去。

此時吳曈也看到了花房內的景象。

原本花團錦簇、綠意盎然的花房裡,嬌嫩的花瓣七零八落地灑落一地,精美的琺琅瓷東倒西歪被碰倒,最外層還被砸碎了幾隻,裡麵的花葉露出根莖,滿地的陶瓷碎片、花瓣枝葉與泥土互相混合,東一塊西一塊地灑落在原木地板上。

吳曈閒時也喜歡在花房裡躺一躺,曬一曬太陽,享受一下閒適靜謐的午後。

對花房原來精致漂亮的模樣過於熟悉,所以知道現在的戰損風花房完全可以用慘烈來形容。

吳曈:“……”

看看身旁滾了一身泥和花瓣的哈士奇,再看看從花房裡走出來,欲言又止的薑珩,吳曈什麼都懂了。

猝不及防被吳曈抓個正著,薑珩滿臉尷尬,正在絞儘腦汁地編想理由。

忽然聽吳曈怒不可遏叱罵道:“皮蛋,花房是不是你弄成這樣的!”

薑清源:“……”我靠,我這麼聰慧的大腦果然是遺傳我爸的,想問題就是快。

薑珩下意識攔了一下:“小曈,你先彆急,花房沒關係的……”

“薑老師,您不用多說什麼,我都知道的。”

薑清源緊緊夾住尾巴:“……”

薑珩也愣了:“……”

不是吧,難倒剛才他們兩個在花房裡鬨騰的時候,都被吳曈看到了?

哈士奇被癡呆占領高地的大腦總是有著能把人逼瘋的特殊能力,而且百試不厭,吳曈怒火攻心,蹲下|身,揪著哈士奇的耳朵氣衝衝地教訓。

被揪住耳朵的薑清源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緊接著下一秒就聽到吳曈的怒吼。

“在屋子裡聽你叫得這麼慘,我還以為你發生了什麼!皮蛋你彆想抵賴,花房變成這樣肯定是你下的手!這下可好,被薑老師逮到了吧?你被薑老師打死都是你活該,竟然還有臉叫成那樣?!”

薑珩:“……”

被薑珩打死都是活該的薑清源:“……”

說薑珩打哈士奇,隻是吳曈的氣話。像薑老師這麼溫柔的人怎麼可能會打狗呢?

一定是薑老師目睹了哈士奇現場作案,試圖上前阻止他。結果哈士奇誤認為薑老師想要捉住自己,於是一邊叫喊一邊躲避,這才導致自己在屋裡聽到這麼淒慘的狗叫。

想想這個畫麵,吳曈就被氣得血壓飆升,抬頭一看花房裡的淒慘景象,以及地上與泥沙混合在一起的珍貴的琺琅瓷碎片,嘴角忍不住一抽。

連忙向薑珩道歉:“薑老師,實在對不起,花房我會收拾乾淨恢複原樣的,皮蛋我也會教訓,以後不會再讓他進花房了,您不要生氣。”

父子二人已經被事情的走向看傻眼了。

薑珩順著吳曈的話意捋了捋思路,才發現他竟然想岔了,哭笑不得道:“小曈,你彆急,事情不是你想的這樣。”

見受害者薑珩這麼退讓,吳曈心中愧疚更甚。

薑老師實在是一個好人,自己的花房被弄成了這樣,竟然還在為哈士奇說話,讓他先彆急。

雖然吳曈對花卉沒有過多的研究,但也不難看出花房裡那些爭奇鬥豔的花朵之中,不乏名貴稀有的品種,卻被哈士奇摧毀成這樣……

如果花房換一個主人,如果哈士奇搗毀的是其他人的花房,吳曈覺得對方不把自己連人帶狗丟出去,起鍋燒油吃狗肉,都算是對方脾氣好。

他今天必須要給薑老師一個滿意的說法!

吳曈揪著哈士奇缺了一個角的耳朵:“今天你在一樓衛生間門口麵壁思過一天,罰你晚上沒有晚飯吃!”

哈士奇委屈巴巴地嚶了一聲,吳曈堅決道:“沒有商量,現在就去罰站!!”

哈士奇耷拉著尾巴,悲傷地走了。

麵對犯傻闖禍的哈士奇,再溫和的人也被變得鐵石心腸,吳曈被氣得肝疼。

但轉頭看向薑珩時,他又滿臉歉意道:“薑老師,以後不會再有這種事情發生了,我保證!”

薑珩薄唇微張,抬頭望了望哈士奇失落的背影,最終沒能說什麼。

……他也實在無法編出像樣的理由來解釋花房變成這樣的原因。

抿了抿乾澀的唇,勉強幫兒子補救一下:“可能他也不是故意的,我來之前,他還安安靜靜待在花房裡,可能是我走近時把他嚇到了,他才會……”

“是這樣嗎?”吳曈將信將疑道。

薑珩點頭:“嗯,是這樣的。”

吳曈回眸瞥了一眼,哈士奇已經伶仃地踏上了彆墅門口的大理石階,背影消失在了門內。

吳曈歎氣道:“但花房已經變成了這樣,罰還是要罰的,明天再補償他。”

局麵已經成了這樣,薑珩也無奈,隻能說:“花房我會找人整理,不關你和皮蛋的事,彆再內疚了。”

吳曈聽話地點頭。

心裡驚叫。

薑老師真的好溫柔TvT!!!

吳曈頓了頓,說道:“薑老師,你工作室發澄清了,他們說車上的人不是你。”

“是這樣嗎?”話雖這麼說,可他的表情中絲毫看不出驚訝,對於工作室的效率和他們的澄清方式都不感到意外。

但直視著吳曈凝望自己的澄澈杏眼,薑珩說:“但你聽到了,車上確實是我本人。”

搭在口袋裡的手緊了緊,吳曈點頭:“嗯。”

薑珩問:“小曈,我不管其他人怎麼看我,我隻想知道,你信我嗎?”

薑珩可以不在意任何人的眼光,剛出道時,有人質疑他靠臉吃飯的成分比靠實力吃飯更多,他統統置之不理,隻靠自己的實際行動來打那些人的臉。

這個世界人這麼多,如果想要每個人都喜歡自己,薑珩非得累死不可。

但他不能不在乎吳曈的看法,他也隻在乎吳曈。

這是他喜歡的人,他希望能夠與之攜手一生的人,這種誤會絕對不能成為橫亙在他們之間的隔閡。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時,在他問出這句話後,吳曈立刻毫不猶豫地點頭:“薑老師,我信的。”

薑珩一怔。

吳曈像是宣示什麼般,再次懇切地重複。

“那些狗仔乾的斷章取義的事情一點也不少,在我這裡沒有誠信。”

“薑老師,我信任您的品德絕對不會做出那種事。我也相信我的眼光,看人不會看走眼。”

“薑老師,我信你。”——

源寶寶:再見了爸爸今晚我就要遠航Tv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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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心意

清風掠過, 人工湖碧波蕩漾。omega的眼眸兜住了一整片碧藍的天,清澈見底,一字一句似是將自己的心意毫不保留地剖白。

說完這些, 吳曈的雙頰驀然升起一絲緋紅,這抹紅一直蔓延到了耳尖,使得他整個人都在發燙。

他不自在地低下頭, 注視著草坪上的鵝卵石,腳尖輕輕地踢了一下。

半晌終於鼓足了勇氣一般,說:“薑老師,其實我一直都是你的粉絲。”

他低下頭時露出發頂的旋,發絲蓬鬆, 這時候的他就連發旋都比其他人要更乖更軟幾分。

薑珩聞言意外地挑眉。

“哦?”

吳曈身上隨意地披一件針織開衫外套,指尖捏著外套的拉鏈。

涼風習習, 他身上卻一陣一陣地發燙,不知是發|情|期的餘熱還是因為心中無法辯駁的羞赧。

可他現在隻想告訴薑珩, 即使全世界都站在他的對立麵,他唯一的選擇隻是站在薑珩身邊。

吳曈攥緊了外套, 說:“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幾年前您曾經參加過安海影視學院的校慶大會, 我是安影畢業的……其實那天您在我家門口, 並不是我們的第一次碰麵。”

“可能您對我已經沒有印象了, 但我第一次見到您,是在安影的校慶上。”

“在第一次見麵之前,我就看到過您的作品。”

“這麼多年我一直是您的小粉絲,和您所有的粉絲一樣, 在默默關注、默默支持您的事業。”

“您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身為粉絲, 我心裡清楚。”

“所以我們會堅定不移地站在你身後。”

從小到大,吳曈從來沒有向人表過白。

雖然這次身為一個小粉絲,向喜歡了多年的大明星表明自己的立場,但吳曈還是無法避免地一陣緊張。

薑老師會不會嫌棄自己肉麻?

薑老師會相信我這些話嗎?

會不會認為我說一套做一套,因為此時麵對的人是他,才會說出這些漂亮話?

吳曈攥著衣服布料的指尖隱隱發白,掌心中漫出一片濕熱的汗意。

薑珩沉默地聽完吳曈說完這一段話。

吳曈是他的粉絲這一點,其實他心裡一直都有數,儘管前世他遇到的吳曈性格已然偏向於內斂,但他撞到過不少次吳曈抱著他幾年前演過的電視劇和電影,看得如癡如醉的場麵。

這些片子他翻來覆去地看,薑珩自己都嫌膩了,想要親自幫他換一部最近新上映的爆火電影,他卻抱著平板護食似的,凶巴巴地盯著他。緊接著仍然像是看到新片一樣,盯著平板吃著零食,有滋有味。

可聽吳曈親口承認這一點的感覺又完全不一樣。

記憶中吳曈自以為凶惡地護著平板免得被他換片的畫麵,與眼前的吳曈將自己的心剖給他看的清亮杏眼逐漸重疊。

心似乎也順著清風漂流到了雲端,飄忽忽的,泛著軟意。

“謝謝你的喜歡,這是我的榮幸。”薑珩淺笑道。

頓了頓,又說:“我記得你們粉絲之間好像會把自己的屬性分得特彆清楚,比如說老婆粉、親媽粉、事業粉……小曈,我有沒有資格知道,你是我的哪一種粉絲呢?”

吳曈一怔,仿佛被問道了敏感話題,他無意識地目光閃爍一下,問:“為什麼忽然問這個呀?”

“無論我在你心中的形象有多完美,多麼高高在上,但說到底,我隻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凡人,我也會有喜歡的人,未來一定會有與喜歡的人結婚,甚至生子的那一天。”

後頸的標記再一次泛起難以忽視的灼熱感,吳曈猛然撫了上去。

薑珩的嗓音帶著病後難以抑製的沙啞,聽上去甚至比平常更磁性,連帶著蒼白雋秀的麵容都顯出令人心動無比的溫和爾雅。

“小曈,我說這些隻不過想讓你看到真正的我。”

“我沒有你想象得那麼十全十美,尋常alpha會是什麼樣,我也會是什麼樣,包括我的外形、我的生理構造,乃至於對心儀的omega無法遏製的心動。”

“小曈,彆帶著濾鏡喜歡我,我受之有愧。”

吳曈怔怔地看著他,像是正在努力理解他話中之意的模樣,薑珩咳嗽著笑了笑,說:“外麵冷,回屋裡去吧,彆著涼了。”

他率先抬步朝房門走去,與吳曈錯身而過的一瞬間,與吳曈保持著讓他不會覺得難受的距離,用隻有他們二人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道:

“而且,你又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會不記得幾年前安影的校慶,才是我們真正意義上的初遇?”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那都是他對吳曈動心的真正起點。

說完,他便先一步闊步回了屋內。吳曈回過神驀然轉身時,隻捕捉到他在轉角一閃而過的風衣衣擺。

輕盈的風衣衣擺似是羽毛一般,在他心間軟綿綿地輕拂而過,微癢,難耐。

等他伸手試圖抓住時,它卻已抽身離去。

吳曈從小到大最擅長的就是語文閱讀理解,在影視學院學習時,老師也誇獎過他善於揣摩角色的內心,演繹出來的角色比同學更有靈魂。

但他發現今天在薑珩這裡受了挫。

薑老師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他問他,是哪一類型的粉絲。

吳曈喜歡薑珩,喜歡得很純粹,隻是一股腦、全身心投入地喜歡,如果不是薑珩問起,他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自己……應該是事業粉吧?

一路看著薑老師從底層爬到巔峰,從默默無聞到聲名大噪,從被人處處質疑到用實力和票房收視數據讓人無話可說,吳曈無疑是驕傲的。

有一種自己捧在掌心中的珠玉被人發掘的、養成的快樂。

但……

吳曈想起自己曾經在網絡那些不為人知的角落,和其他同擔粉絲一起在上頭時說過的騷話。

什麼……珩哥超市我啊,珩哥我要為你生108胎啊……

再比如,α是阿爾法,β是貝塔,ε是我親珩哥的嘴巴麼麼麼(深吻)(吻到窒息)。

往事雖不堪回首,但他身為事業粉的成分好像確實不單純。

特彆是……吳曈指尖鬆開針織外套的前襟,探向自己的後頸。

這個標記深入近乎刻骨,吳曈幾乎能想象到薑珩咬住他的腺體時,究竟用了多大的力。

仿若餘溫仍然燙手,他的指尖剛觸碰到腺體的齒痕,便很快收了回來。

吳曈感覺今天的風實在太雞肋,不僅吹不散他臉上的熱意,而且也撫不平他淩亂的心跳。

這心跳好像是從薑珩說他記得安影的校慶開始,徹底亂了。

有那麼一瞬間,吳曈覺得最動聽的情話大概不是我喜歡你,而是我記得你。

但這是情話嗎?

吳曈在心中一次次地揣摩薑珩那句話的意思。

可在冷風中吹了許久的風,把手腳凍得冰涼發麻,他還是沒能思忖出結果。

彆墅厚重的大門是劃分凜冬與初夏的分界線,吳曈脫下針織外套,掛在門口的衣帽架上時,發現薑珩的大衣外套也已經掛在了上麵。

他抿了抿唇,把自己的外套與薑珩緊挨著掛在上麵。

早上爆出了車震醜聞,此時外麵腥風血雨,不知道有多少狗仔在鶴棲灣門口蹲守。

恰好前幾天電影已經殺青了,剩下的都是後期製作。駱敏看了薑珩的行程表,把近期不重要的通告都給推掉,讓他在家安心養病避風頭。

主臥被駱陽分給了吳曈,薑珩便在主臥對麵找了個客房,按照駱陽的指示,在儲物室裡找到他買來的桔柚味熏香。

熏香點燃,清新悠長的桔柚香散落到整個房間。

但贗品隻能是贗品,無論如何也比不上吳曈自身的信息素好聞。可目前為止隻能暫時將就,薑珩再嫌棄也無法。

聽到門外傳來吳曈的呼喊聲,吳曈正在喊自己的名字,薑珩推門而出。

“我在這裡。”

吳曈驀然轉身,手上端著一碗剛出鍋的香菇雞肉粥。

薑珩問:“這是你煮給我的嗎?”

在彆墅二樓兜兜轉轉半天找不到人,吳曈疑惑在第一天搬進來時駱陽為什麼沒有和自己說明彆墅的格局,至少指明一下主臥在哪裡也好。

於是不得不在走廊裡喊“薑老師”。

好在薑珩現在還沒躺下休息,很快就應了聲。

alpha大概是剛衝了個澡,穿著乾淨柔軟的深藍色居家服,頭發微長,吹得蓬鬆,額前幾縷碎發遮住了眼睛。看上去慵懶隨性,全無超一線頂流的氣勢,反倒像是青澀陽光的大學生。

聽到薑珩的問題,吳曈慌忙眨了眨眼睛收斂眸光,點頭說:“嗯,這是給您煮的午飯,怕您感冒胃口不好,加了您喜歡的香菇。”

薑珩喜歡什麼,討厭什麼,沒有一個小珩星是不知道的。

“對了。”他又從口袋裡取出幾包藥,“這是醫生開的藥,您喝完粥記得吃藥。”

想起薑珩曾經在綜藝節目中說過不喜歡吃藥,吳曈教導小孩一般強調道:“吃藥才能好得快。”

但薑珩一點不想吃藥。

之前他是嫌棄藥難吃。

而現在他隻想在家裡多賴幾天,多感冒幾天,好心安理得地享受吳曈的照顧。

看著omega認真的神態,薑珩強忍著笑意,心不對口說:“好,會吃的。”

吳曈走近幾步,將端著熱燙的香菇雞肉粥的托盤連帶著藥遞給薑珩。

餘光看清了薑珩身後臥房的大致布局。

吳曈略詫異地瞠目。

同樣是奢華精致的歐式風格,但“主臥”比他的“客房”還略小三分之一。

入門沒有雅致的小書房,在臥房門口,就能將房間內的陳設儘收眼底。

吳曈沉思。

……相對比之下,怎麼感覺他的客房長得更像是主臥。

“小曈。”

薑珩喚回了吳曈的思緒,他抬眼:“怎麼了?”

薑珩眼中略帶笑意說道:“這應該不是你所說過的,要請我吃的飯吧?”

吳曈一愣,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連忙否認:“不會,我想請薑老師吃的飯怎麼可能隻是一碗粥。”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足尖:“薑老師什麼時候想吃我做的飯,您說一聲就是了,而且……您如果覺得味道不滿意,那麼這頓飯就不作數,直到您吃到滿意的飯為止。”

“一言為定。”薑珩滿意道。

怕吳曈在有自己信息素的空間裡會待著不舒服,薑珩就沒讓吳曈進門。

吳曈下午還有事,薑珩目送他下樓,才端著托盤回到房間裡。

粥還在汩汩地冒著熱氣,清香溢滿了屋子,即使薑珩感冒後嗅覺不敏銳,也能聞到這股令人食指大動的香氣。

像是在做心理準備一般,坐在桌前許久,薑珩才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輕輕吹涼,遞到嘴邊,抿了一口。

米香四溢,雞肉嫩滑,香菇的香氣彌漫在口腔之內,鹹淡適中。

記憶中熟悉的味道讓薑珩心中驀然一澀。

一碗香菇雞肉粥趁熱享用完畢,胃裡溫暖舒適,就連昏沉疲憊的身子也舒展許多。

薑珩的視線在粥碗旁邊的幾盒感冒藥上頓住。

感冒藥盒子上,吳曈用秀氣的筆跡寫上了每種藥的用量。

雖然不喜歡吃藥,而且也不想讓自己的感冒這麼快就好。

薑珩倒來熱水,幾種藥快速解決完畢。

但他還是不希望讓他的omega擔心。

吳曈草草解決了自己的吃飯,保姆車停在家門口,他很快上車離去。

薑珩站在半拉著幕簾的窗邊,目送著黑色保姆車駛離視線。

吃了感冒藥,藥效發作得很快,強烈的睡意襲來,薑珩很快抵擋不住,回到床上睡了一覺。

再次睜眼時,天幕已經徹底黑沉下來,夜色降臨,昏黃色的路燈下又細細密密地飄著雪花,似是飛舞的螢火。

樓下響起鈴聲,薑珩正好衝了一把臉,聞聲立刻邁步下樓。

門外是安海一家餐廳的專職外賣員,薑珩簽收了半小時前定的餐,打開袋子整齊擺放在餐桌上。

他喊了一聲:“小源?”

沒有人,也沒有哈士奇理他。

薑清源去哪了?

薑珩擰眉,在彆墅一樓轉了一圈。

最終在影音室旁的衛生間門口找到了把自己氣厥過去的薑清源。

看著兒子腦袋朝下撅著屁股趴在地上,一隻後腿還在不停抽搐的薑珩:“……”

他俯身,伸出一隻手指探了探哈士奇的鼻息。

旋即鬆了一口氣。

幸好,還活著,還沒被氣死過去。

薑珩推了推哈士奇:“小源?小源?醒醒。”

已經夢到薑珩娶了惡毒後媽後對自己不管不顧,後媽每天逼著自己拖地打掃衛生,自己好不容易在阿拉丁神燈的幫助下去參加了舞會,留下的一隻水晶鞋被王子撿到,還成功穿上自己的腳,眼看著好日子就要來臨,結果自己被惡毒後媽一顆毒蘋果毒死,而王子也受到詛咒變成了野獸的薑清源在世界觀崩塌之中醒來。

聽到薑珩喊自己的名字,薑清源誤以為自己還在夢裡,委屈到眼淚都要下來了。

“汪汪汪汪……”你個沒用的爹,你還來找我乾什麼?被迫在衛生間門口睡覺,還嫌我被你害得還不夠慘嗎?!——

來啦,又卡文了,所以寫的好慢Tv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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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信任

一通字字泣血的哭訴完畢, 薑清源的意識才逐漸回籠。

分清了這是現實而不是夢境,薑珩也沒有娶惡毒後媽來虐待他,薑清源頓時更氣了。

TMD薑珩哪還需要娶惡毒後媽欺負他啊, 單單薑珩自己就已經夠把他玩死了!

薑清源瞬間夾著尾巴向後退幾步,神情憤懣凶惡,一口利齒在燈光下泛著森森寒芒, 喉間壓出憤怒的低吼。

薑珩倒是沒把他這幅凶態當一回事,指了指餐廳的方向,問:“一天沒吃飯,餓了沒?買了你最喜歡的佛跳牆和炸串燒烤,你要不要吃?”

薑清源的低吼一頓, 眨了眨眼睛,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

薑珩笑笑:“去洗個澡, 把身上的泥洗掉,再來吃。”

說完轉身就走。

薑清源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在尊嚴和吃飯兩個萬難抉擇之間徘徊了片刻,聽到胃裡一聲嘹亮的“咕嚕”, 果斷地跑到樓上。

畢竟吃垮薑珩也曾經是薑少爺勵誌讓薑珩破產的方式之一。

薑珩在餐桌旁坐了一會兒,喝了小半碗熱氣騰騰的粥, 才聽到樓上傳來拖鞋懶洋洋趿拉在地麵上的走路聲。

他抬眸, 洗了澡, 換了身乾淨衣服的薑清源正從樓上跑下來。

即使是五星級餐廳的外賣,薑珩也感覺這碗燕窩粥不及吳曈在家用小砂鍋燉出來的青菜粥半分香甜。

他興致缺缺地擱置下勺子,瓷勺碰壁,發出清脆的“當啷”一聲。

隨口問:“今晚你爸出門有工作, 你怎麼沒跟著去?”

“不是有工作, 田湉姐給我爸安排了健身私教, 美化形體的,不用我跟著過去。”薑清源說完才意識到自己在衛生間門口罰站時就決定了要跟薑珩單方麵冷戰,立刻噤了聲,給薑珩丟了個臭臉色。

然而已經了解到吳曈忽然之間多出的行程的薑珩了然地點點頭。

滿桌麵的食物琳琅滿目,粗略地掃一眼,竟然都是自己愛吃的。察覺到了薑珩的誠意,薑清源的臉色才好幾分,但心中對於薑珩在他爸麵前顛倒黑白導致自己被冤的惡劣行徑的怒氣還是未見半分。

——薑清源已經徹底忘了實際上是吳曈看到花房裡的狼藉景象,憑借著極強的想象能力,自己推測還原出了花房變成這樣的原因。

笑話,他爸怎麼可能會犯錯?如果發現他爸有錯,那就先在他和薑珩身上找找原因!但薑少爺絕對不可能出錯,所以一切都是薑珩的錯!

薑少爺確切點頭,覺得這個邏輯沒有任何毛病。

燒烤香料味纏繞在鼻尖,令人食指大動,薑清源迫不及待地端來自己心心念念許久的佛跳牆,囫圇吞了一大口黑金鮑,才感覺自己死了一整天的心終於慢慢活了過來。

餘光瞥見薑珩張了張嘴,好像想要說些什麼,薑清源在他出聲之前搶占先機。

“你彆再想著讓我去跟我爸解釋,不可能,這輩子都不可能!”薑清源翻了個白眼,惡狠狠地吃下一口奶油焗培根。

先彆說他本來就不想在吳曈麵前承認這種丟臉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這種能讓薑珩在吳曈麵前狂降好感度的事情,薑少爺可太喜歡看到了。

他是瘋了才會去和吳曈澄清。

“嗯?你說這件事啊?”薑珩拿來紙巾優雅地擦了擦嘴角,雲淡風輕道,“這件事已經揭過去了。”

薑清源差點被小乳豬噎死:“咳咳咳……什麼?!”

“你爸說相對於那些沒有底線的無良狗仔,他更相信我的人品。”想到讓人心軟之處,薑珩微微一笑。

薑清源:“……”

一句我去你六舅不知當講不當講。

他爸難倒沒學過眼見為實這個詞嗎?

不對,我爸怎麼可能有錯,一定是薑珩給我爸下蠱了。

對,就是這樣。

薑清源咬牙切齒,在心中紮薑珩小人。

薑清源問:“所以你請我吃這頓到底有什麼目的?”

薑珩愣了愣,沒明白他什麼意思:“什麼?”

薑清源拿來一串炸腸,冷嗤道:“又是好肉好菜伺候,又是讓我洗熱水澡,難倒不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嗎?”

薑珩問:“你認為這是鴻門宴?”

“對對對,就是這個詞,剛才一時沒有想起來。”

薑珩向後倚在靠背上,輕笑出聲:“難倒我就不能是因為心疼兒子被他爸懲罰,於是趁孩子他爸不在,偷偷開小灶,這種慈父形象嗎?”

薑清源撇嘴,明顯是不相信:“你會這麼好心嗎?”

薑珩溫和反問:“那麼你覺得我會有什麼壞心思?”

薑清源噎了噎,這回倒是說不出話了。

他印象裡的薑珩……除了對他並不親近,卻還喜歡在公眾麵前塑造愛亡妻、愛子的形象之外,似乎確實沒有乾過坑害兒子的勾當。

心裡忽然裝了事,就連最喜歡的燒烤也覺得索然無味起來。

上一次父子這麼和諧地吃飯,薑清源記得還是在前世五年前的年夜飯上。

爺爺奶奶平時要去學校上課,住在大學園那邊,隻有過年時會回鶴棲灣住一段時間。他們一來,放假的薑清源就屁顛顛地收拾衣服,把自己打包送到爺爺奶奶家裡。

那時候的牧童娛樂已經在薑珩的運作之下向多個產業進發,底下分公司無數,牧童娛樂也早已成了牧童集團,薑珩平時日理萬機,隻有在除夕夜才能見到他的身影。

那時候的薑清源隻是一腳踏進了青春期的大門,但沒完全踏進去。雖然父親平時見頭不見尾,但對於自己唯一一個至親,而且一年到頭基本見不到一次,一見到薑珩,薑清源的雛鳥本能發作,十分依賴父親。

和一大家子吃年夜飯,薑清源不愛坐小孩那桌,非要搬來自己的椅子和薑珩緊挨著坐。

飯桌上其樂融融,推杯換盞,那是薑清源印象之中一大家子到得最齊的一次。

家裡的大人們各個事業有成,但也逃不過飯桌閒聊的家長裡短,話題自然而然落到了家裡這一輩年紀最小還在讀大學的妹妹之外,唯一一個單身狗薑珩身上。

雖然他有一個兒子。

薑清源回憶,他和薑珩之間逐漸生疏……大概就是從那場家長裡短的閒聊開始的。

薑珩的表哥說:“薑珩,小源也長這麼大了,你是時候為自己考慮一下了吧?”

薑珩放下酒杯,給薑清源舀了一碗酒釀湯圓,唇邊掛著一抹習慣性的笑意:“考慮什麼?”

“你自己的事情呀!”表哥理所當然地說,“小曈沒了這麼久了,當年我姨就提議你早點找一個,你說小源還小,怕受欺負。現在他終於長大了,你難倒沒有再想著找一個嗎?”

薑珩雖然麵上笑意不減,但他溫和的眸光驟然冷冽下來。

桌上其他親戚都飛快地用眼神示意表哥,小源還在桌上,你快住嘴。但表哥跟眼瞎了一樣沒能看見,直到被表嫂踩了一腳,他才幡然清醒,打哈哈說:“我就隨便說說,薑珩你彆往心裡去。”

薑珩有沒有往心裡去,薑清源不知道。

但他往心裡去了。

他仰頭問父親:“你要找人代替爸爸的位置嗎?”

“沒有。”薑珩揉了揉他的腦袋,“你表伯喝醉了亂說話。”

吃飽喝足後,桌上的殘羹剩飯被換成了下酒冷碟。

大人們看電視喝酒,薑清源被弟弟妹妹們拉去玩遊戲,沒一會兒就嫌他們太幼稚,想來薑珩身邊偷喝一些酒。

卻在餐廳門口聽到大人們的話題重新又拐到了薑珩身上。

薑清源的某個表姑說:“哥,剛才小源說的那是什麼話,‘你要找人代替爸爸的位置’?小孩子怎麼有這種思想?”

這個表姑和薑珩差不多大,但薑清源打小就看她不順眼。他雖然年紀還小,不懂這句話的言中之意,但也能明白這個表姑肯定說不出什麼好話。

他剛想進去和表姑理論一番,就聽薑珩開了口。

“我教的,怎麼了?”薑珩淡淡道,“難倒我不應該和我的孩子說,我的妻子這個位置屬於你的爸爸嗎?”

他話鋒犀利,言語之間抬起的眼瞳似是飛出了無形的刀,將表姑堵了個啞口無言。

她囁喏道:“可是你們家這個情況……你給他找一個新爸爸或者新媽媽是遲早的事呀……”

薑珩欲言,薑清源看到他奶奶又問:“薑珩,這些年你沒有遇到過你喜歡的嗎?”

薑珩利落地搖頭:“沒有。”他對於這個話題的興致似乎很淡,以至於眉眼間都顯出心不在焉,慣於示人的笑意也斂了回去,溫和褪去,整個人顯露出如霜雪般清冷的氣質。

“趁現在小源還不懂事,你趕緊再找一個也不遲,孩子年紀越小,對新人的接受程度越高。”

“我身邊有不少適齡的朋友,可以給你介紹幾個,也不是說馬上就結婚,多相處相處,看看品行再做決定。”

“一個帶著孩子的omega找對象可能會比較難,但你是alpha呀,而且長得好看又有錢,大把大把的omega想要嫁你。”

……

薑珩的脾氣和耐心向來很好,默默地聽著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神色很淡,也不知道聽進去了沒有。

他忽然起身道:“失陪,我去一趟洗手間。”

表嫂問:“薑珩,你什麼想法,可以和我們說說呀?”

薑珩隻是拋下一句“我再考慮考慮”,便徑直走開了。薑清源連忙拋開,才免於被他發現。

他知道薑珩那晚所說的“考慮考慮”,到底是安撫親戚的緩兵之計,還是確實把親戚的勸告放在了心上。

但學校開學之後沒多久,就有同學拿著偷偷帶到學校裡的手機來問薑清源,這條新聞是怎麼回事。

標題上寫著,薑珩夜會某個omega女星。

薑清源立刻給薑珩打了電話,薑珩說這是子虛烏有的事情,讓他彆信。

他當時還是信薑珩的。

畢竟薑珩雖然已經退至幕後很多年,但仍然對他愛得深沉的狗仔不計其數,不擇手段博流量的更是多如牛毛,而想要蹭熱度、博緋聞上位的小明星也是層出不窮,薑清源從小到大看到過的他父親無中生有的緋聞數不勝數。

可這次掛斷電話後,薑清源遲遲沒能徹底放下這回事。

想起了年夜飯時,那些親戚與薑珩的閒聊,和薑珩那句“我再考慮”。

薑清源不知道薑珩考慮出結果了沒有。

過了半年,薑珩帶他去吃了一頓飯。

飯局上,他的表姑帶著一個漂亮的女性omega一起坐在位置上等候。薑珩明顯是認識這個陌生omega的,熟稔地與她打了個招呼。

薑珩接了個電話出門了,薑清源目露敵意地看向這個omega:“你是誰?”

“小源,要懂禮貌。”表姑笑嘻嘻地說。

薑清源才不管自己一直看不順眼的表姑,我行我素地質問:“不是表姑有事情想要拜托我父親,才把我們約出來吃飯嗎?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裡?”

表姑自持長輩身份嗬斥他:“小源,你們以後可能會是一家人,說話客氣一點!”

薑清源連珠帶炮地問:“你想當我媽?”

omega目露訝然,沒有說話,但白皙的兩頰紅了。

薑清源和這兩人鬨了起來,這頓飯局被攪黃,薑珩把他訓斥了一番。

在車上,薑清源不甘心地問:“你真要給我找後媽嗎?”

薑珩隻是瞥他一眼:“不要再想這種說不準的事。”

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但他的緋聞還是三天兩頭占據頭條,出現在薑清源麵前,揚言要成為他後媽、想要奉承他的鶯鶯燕燕也與日俱增。

薑珩卻在一次次地否認緋聞的真實性後,不厭其煩地強調自己深愛亡妻,今生的孩子隻會有與亡妻的獨子。

然而次數多了,薑珩在薑清源這裡的信用便無限趨近於無。

往後每一次父子在多日闊彆後的相見,都成了一場雞飛狗跳。薑清源感覺薑珩太虛偽,臉上戴了一層又一層麵具,薑珩則疲於在高強度的工作之後再應對愛折騰的兒子。

這樣心平氣和地麵對著麵吃飯的場景,確實在薑清源的記憶中失蹤很多年了。

撕著烤乳豬脆嫩的外皮,他習慣性地想要嗆薑珩兩聲,張了張嘴,卻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其實他挺想念五年前的那頓年夜飯。

那晚薑珩給他盛的酒釀圓子,比這碗五星級酒店的佛跳牆還香——

健身房。

吳曈筋疲力儘地從橢圓儀上下來,田湉笑著給他遞上乾淨毛巾:“感覺怎麼樣?”

“挺好。”吳曈氣若遊絲地想要躺下,被beta教練拉了起來,讓他站著。

吳曈禮貌地道謝:“除了感覺快要死了,其他都挺好的。”

田湉笑得直不起腰來。

在吳曈健身時,她也沒閒著,一直在安排吳曈的工作。

見吳曈休息得差不多了,田湉遞上手裡的材料:“這是兩本劇本,你看看你想要演哪部?”

吳曈給自己猛灌了大半瓶水,終於活了過來,接過劇本翻了翻。

田湉說:“一部是高成本大製作,群星薈萃,很多老戲骨也會在裡麵出現,你在裡麵雖然可能會排不上位,但能跟著老戲骨學習很多,而且多認識一些前輩,對你沒有好處。”

“這部呢?”吳曈翻了翻另一本劇本,“導演編劇都沒有名氣,雖然是一部IP電影,但小說原著也聞所未聞……”

吳曈對上田湉的略帶笑意的目光:“但這部戲會出現在你手裡,肯定不會簡單,田湉姐,它有什麼過人之處嗎?”

“真聰明。”田湉就喜歡他這種聰明勁。

她神秘地眨眨眼睛,湊近吳曈,用旁人聽不見的氣音說:“我聽說了,薑珩下一部戲就是這個。”——

我來啦我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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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勸說

吳曈聞言, 濃黑的眼瞳在手上兩本劇本之間轉了兩圈,緊接著把那本大製作遞回到田湉懷裡,把這本據說有薑珩出演的從導演到編劇全都名不經傳的劇本放到一旁被他暫時拿來放東西的仰臥起坐躺椅上, 拿水平壓著。

田湉已經被他的動作看愣了,偏偏吳曈還睜著他那雙清澈無辜的杏眼,後知後覺地追問:“田湉姐, 這個劇本有薑老師出演的消息……保真嗎?”

田湉愣神之後,看笑了。

“我算是明白了,聽到‘薑珩’這兩個字,你是不是連自己名字都忘了?”

吳曈被她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說:“沒有這麼誇張。”

頓了頓, 補充道:“自己名字怎麼可能會忘。”隻不過可能會走不動道而已。

田湉冷笑,對戀愛腦omega嗤之以鼻。

她隨意找了個健身器材舒舒服服地坐下:“這是我和小駱聊天時, 他無意之間被我套出來的消息。”

吳曈點了點頭,既然是小駱說的, 那麼不出意外的話,薑珩應該確實決定要出演這個劇本。

田湉問:“你不再考慮考慮嗎?”

她翻了翻懷裡這本被吳曈丟還給她的大製作:“相對來說, 這個劇本的質量和收視應該會比那本更高,選擇這部的話, 對你的發展應該會更好……”

說到這裡, 田湉忽然意識到什麼:“如果我沒猜錯的話, 你是不是連劇本都沒仔細看過就直接做了選擇?”

吳曈不經意地往被他壓在水瓶底下的劇本前移了移,似乎生怕被田湉搶走似的。

“我相信薑老師的眼光。”

田湉:“……”果然是戀愛腦,沒救了。

最終她還是害怕吳曈衝動之下做出了錯誤選擇,把懷裡的大製作也一並塞給了他:“這兩本差不多時間拍攝, 隻能二選一, 你都拿回去, 好好看看,仔細挑挑,看完再和我說你的決定。”

吳曈漫不經心地接過劇本,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田湉就差揪著這位無藥可救的戀愛腦的耳朵耳提麵令,但和他合作了有一段時間,她清楚這個omega大部分時間都能拎得清輕重,便沒有再過多言語。

休息時間結束,教練又來了,吳曈暫時把兩本厚重的劇本一起放到器材上。

等到今天的訓練徹底結束,做完最後的拉伸後,吳曈徹底癱倒在了地上,差點連胳膊也抬不起來。

田湉站著說話不嫌腰疼,涼颼颼地說:“起來,送你回家了。”

“……”吳曈躺在瑜伽墊上打了個滾,繼續裝死。

“我攙你出去?”田湉好心建議。

吳曈用儘了全身最後一絲力氣搖了搖頭:“我提議你打個120,叫一個擔架把我架出去。”

“你這體力……”田湉嫌棄地搖搖頭,也不知道是怎麼滿足薑珩的。

吳曈半死不活,田湉也不急著走,坐在器材上悠閒地搖晃筆直細長的腿,問:“你家裡有健身室嗎?”

躺在地上雙目失神的吳曈幽幽地看向她。

田湉補充:“鶴棲灣裡。”

吳曈想了想,想點頭但沒力氣,氣若遊絲道:“有。”

薑珩那套房子裡就像是一個小型的私人會所,各種設備一應俱全,健身室和其他娛樂設施被布置在負一樓。

田湉一拍手:“這就好辦多了。”

吳曈:“?”

田湉說:“以後我直接把私教約到你家裡,訓練後,你也不用這麼累死累活地躺在地上等擔架。”

吳曈想了想:“我回去問問薑老師,使用健身房……要經過薑老師的允許吧。”

“什麼?!”田湉像是聽到了鬼故事一樣錯愕地瞪大眼睛。

休息了一會兒,終於恢複了一些體力,吳曈坐起身迷茫地看她。

田湉不可置信道:“在薑珩身邊待這麼久了,你就連家裡房間的使用權都沒有,用一用健身房都要請示他?!”

娛樂圈這麼多辛秘軼事,田湉早就見怪不怪,甚至知道了自己藝人和頂頭老板的私密關係,她也能心平氣和地接受。

但混到吳曈這個份上,就連使用家裡的健身房都要問詢老板的小情人……她生平還是頭一次遇到。

吳曈點了點頭:“是呀……”

他不明白田湉為什麼這麼驚訝。

他隻是一個寄人籬下的白住人家大彆墅的小租客,想要使用家裡的房間之前先經過房東的同意……按理來說這麼做應該沒毛病啊?

吳曈起身的動作之間,身上的運動白T稍稍淩亂,露出了他後頸新鮮的齒痕。

他很快反應過來,連忙整理了一下衣領,一邊心虛地回頭看田湉的反應。

可田湉在看到齒痕的那一瞬就早已非禮勿視地錯開眼。

安海的冬天熱衷於下夜雪,但今晚難得是一個晴夜,剛走出健身房大門,嗖嗖的涼風迎麵吹來。

吳曈貪涼,身上濕著熱汗,隻穿一件T恤就踏進了冷風之中。田湉生怕薑珩會怪罪他好端端的omega出門,回來怎麼就感冒了,操碎了心地追上他,把他的外套披到他身上。

保姆車上開足了暖氣,吳曈又嫌太熱,但此時他再脫外套,田湉就沒再管他了,自顧自地給他念年前的工作安排。

“……總體來說還算是比較清閒,但勸你好好珍惜年前這段悠閒時間。”田湉說道,“你年後的工作從大年初四開始安排,要連軸轉三四個月,除了拍今天給你劇本的電影之外,還有一檔綜藝要邀請你當常駐嘉賓。”

吳曈抬眼:“什麼綜藝?”

“一檔戀綜。”

吳曈似有所感地微微起身:“叫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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