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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沒有勾引人

“我沒有勾引小少爺……”

俞家莊園裡傳來一陣陣皮鞭抽打在肌膚上的悶響,以及慘絕人寰的求饒聲。

沈緣赤裸著上半身跪在地上,臉被打得腫了起來,嘴角溢出絲絲鮮血,雪白的脊背全是一條血痕累累的鞭印。

他單薄的小肩膀輕輕聳動,精致白嫩的脖頸緊繃,咬緊的嫣紅唇瓣裡,不斷溢出委屈的鳴咽聲,如小獸羸弱哀鳴。

沈緣不明白為什麼一覺醒來就發現俞家小少爺衣衫不整地和自己睡在一起……

而這不堪的一幕恰好被俞家所有人看見,包括身後那個臉色陰沉的男人!

他最愛的俞先生,俞家大少爺,這個從深淵裡將他救回來的男人,此刻卻是一臉怒容,再也聽不進去他的任何解釋。

啪!!

鞭子又狠狠落到了沈緣的後背上。

他被抽得全身發麻,意識模糊。

俞修情掌心裡握著長鞭,戴黑皮手套的手指緊了緊,一雙深邃如海的眼眸裡全是陰霾,但那張生得絕美妖孽的臉,卻透著一種近乎平靜的凜然,和無動於衷。

仿若他鞭打的不是人,而是畜牲。

他冷厲的目光微睨著腳邊瑟瑟發抖的少年:“說,第幾次勾引了?”

男人的聲音冷若冰霜,雖然還是像平日那般磁沉淡漠,可聽在沈緣的耳朵裡,卻猶如一把冰錐重重紮在胸口上。

下意識的恐懼使他渾身顫抖,哆嗦了好半天,才勉強從喉嚨裡擠出幾個字:“俞先生……我……沒有勾引人……”

天生的輕度智力低下,讓他反應遲緩,連話都說不利索,僅僅隻會重複那一句,縱使滿腹的委屈,也講不出來。

連左耳都因為扇了太多的巴掌而導致鼓膜穿孔,不僅臉頰通紅,聽力更是嚴重下降,跟聾了沒什麼區彆……

還有他的十指,也一一被掀掉了指甲蓋,露出了裡麵鮮紅色的肉。

沈緣想不通自己明明什麼都沒有做,也沒有主動和小少爺說話,為什麼要這樣對他,要不停地折磨他……

他隻覺得好疼好疼,好難過,連這個家唯一能給他依靠的男人,也不向著自己了,眼淚頓時委屈地大顆大顆掉下。

沈緣就像一條喪家犬一樣被抽打得彎下腰,可憐兮兮地跪趴在男人腳邊。

他仰起白生生且通紅的小臉,睜著水汽彌漫的淚眼,伸出一隻血肉模糊的小手,委屈地看著麵前高大冷漠的男人:

“俞先生……我好疼……”

“哦?是嗎?”

一句輕蔑的話從薄唇裡緩緩吐出,俞修情輕輕抬起那隻穿著軍靴的腳尖,抵在少年白皙的下巴處,將他整張小臉都抬了起來,迫使他看向自己。

粉嫩柔軟的小臉蛋浸染著淚痕,眼睛紅腫的厲害,一雙楚楚可憐的美目裡滿含驚慌,小嘴緊咬,貝齒緊緊地摳著紅潤的唇瓣,一副受儘欺辱的樣子。

俞修情微眯起狹長鳳眸,喉結輕滾,眸底翻湧上來一絲炙熱的情欲。

偏生就是這麼一張天真純潔又無形中透著蠱惑的臉,讓他內心深處騰起濃濃的侵略性,恨不得狠狠蹂躪、玩弄。

可他不過在醫院陪伴昏迷不醒的心上人,就被一個電話告知自己收養的小男仆和那個不成器的弟弟廝混在一起!

他費心費錢滋養的小玫瑰竟敢在他的房子裡做出背叛他的事……

想到這,俞修情微扯了下嘴角,臉上雖然並沒有多大的情緒起伏,但眼裡的那抹情欲,已經轉為了冰冷。

不承認,那就打到承認錯誤為止。

他猛地踹開那個匍匐在自己腳下的少年,揚起手中的長鞭,“啪!”“啪!”狠狠抽打在對方嬌嫩的身軀上。

鞭影起起落落,帶著一股血腥味。

“啊……!!”

淒厲的叫聲頓時響徹了整個莊園。

十指連心加上鞭打的痛,讓沈緣疼得在地上打滾,他整個人蜷縮成小小的一團,雙手抱著頭,哭得撕心裂肺。

隨後嘴裡一甜,一口鮮血噴灑出來。

坐在沙發上的俞家小少爺俞北闊被這一鞭子嚇得渾身激靈,酒都醒了幾分。

他躲在母親薑柔身後,看著地上慘不忍睹的少年,心疼那具雪白如玉的身軀,暗罵自己這個從軍隊回來的哥哥真夠狠。

薑柔雙手環胸,居高臨下地站著,眼裡滿是鄙夷和厭惡,出聲埋怨:

“我說修情,你當初就不該帶回來這麼一個狐狸精,腦子不好使就算了,還儘會惹事,連條狗都不如,有什麼用?”

有了母親撐腰,俞北闊也大膽起來:“就是就是,哥,一個不值錢的傻子而已,要不你就送給我玩玩吧……”

話音剛落,一條淩厲的長鞭驟然甩向沙發上,真皮坐墊瞬間出現一絲裂痕。

母子倆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俞北闊更是驚呼一聲摔在地上。

“滾。”

俞修情冷冷吐出一個字。

地上的沈緣遭受不住這樣的抽打,已經昏迷過去了,小臉白得嚇人。

男人脫掉身上的軍裝,將少年包裹住,然後俯身抱起他,往樓上走去。

身後的俞母氣憤道:“這個家也有你弟的一部分,你讓我們滾去哪!”

臥室。

俞修情坐在床邊,修長白淨的手指抹了點藥膏,輕輕擦拭在少年的傷口上。

他的動作可以說得上溫柔細致,像是對待一件易碎的瓷器般。

嬌嫩的皮膚被藥膏摩挲過後很快便泛起了紅暈,血淋淋的鞭痕雖然和漂亮的身體顯得格格不入,但他卻很滿意。

這世界上很少有能讓他俞少看得上眼的東西,沈緣算是其中一個。

兩年前,他在地下拍賣會上用二十億將這隻金絲雀拍下,留在俞家當男傭。

雖然智商比常人低了些,但卻是個十分罕見的雙性人,會彈鋼琴,寫曲譜,長得也有幾分像自己年少時愛慕的白月光。

可低賤的玩物永遠比不上心裡的人。

冰冷的觸感和刺痛讓沈緣驚醒,睜開眼,男人那張俊美的臉映入眼簾,可唇邊卻掛著一抹溫柔,又如惡魔般的微笑。

第2章 就這麼不情願被我壓著?

也許是這兩年被男人的鞭子打出了心理陰影,沈緣頓時一陣驚慌失措,下意識瑟縮到了牆角,然後迅速穿好衣服。

那雙惶恐不安的眼睛裡,似乎還殘留著一絲對男人的愛慕,但更多的是恐懼。

“俞、俞先生,求求您……不要再打我了,我沒有勾引……小少爺。”

少年的臉色煞白一片,聲音顫抖而沙啞,眸底升起一層薄薄的水霧。

這般可憐兮兮的模樣最惹人疼愛了,看得俞修情心癢癢的,深沉的眸子蘊著潮湧,瞧著比窗外的夜色還深。

他沒有開口說話,而是慢條斯理地拿出打火機,“哢嚓”一聲,將手裡的香煙點燃。

深吸一口,緩緩吐出白色的煙霧。

他抽煙的樣子非常迷人,尤其是那種慵懶中又透著貴族氣息的優雅,就像是一個高貴的紳士,又似是一個迷茫的帝王。

沈緣看愣了幾秒,心臟砰砰直跳,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彆的東西……

“先……先生?”

他試探性又喊了一聲,淺粉的手指緊緊拽著被角,整個人瑟縮得厲害。

男人終於抬眸看他,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眼睛半眯,深邃幽冷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讓他感到不安……

隨後,俞修情輕輕彈了彈褲子上的煙灰,起身走到床的另一邊,微微俯身,手撐在床沿上,居高臨下地盯著他。

“我當然相信緣緣最乖了,緣緣沒有勾引人。”聲音溫柔,卻沒有溫度。

緊緊閉著眼等待巴掌落下的沈緣聽到這句話,頓時睜開雙眸,抬頭凝視著男人,一臉驚喜:“真的嘛?!”

憋了一個世紀的委屈在心中翻湧,加上後背傳來的劇痛,他忍不住哭了起來,眨著濕漉漉的眼睫,聲音軟糯:

“我就知道……先生會相信我的!”

男人眼底劃過一絲惡劣之色,可臉上卻依舊掛著溫和的笑意,紳士地伸出手:“那緣緣把手給我,擦擦藥,好嗎?”

那笑有些瘮人,沈緣這次卻猶豫了,但不敢拒絕,隻好乖乖地把瘦削的小手從被窩裡拿出來,放到他的掌心裡。

手剛觸碰到男人,就被猛地握緊。

沈緣害怕地咬唇,手臂也顫抖著。

俞修情臉上的溫柔一掃而空,隨之而來的是陰暗,他伸出背在身後的手,將指間夾著的煙頭狠狠摁在了少年傷痕累累的手背上,力度重到要把骨頭都燙碎。

他的目光陡然間凶狠了起來,但表情卻十分難過,低低地說:“可是緣緣,我明明親眼看見你抱著他,好幸福……”

“我沒有……真的沒有!先生放開我,求求你了……好疼……”

手背上的劇痛讓沈緣無法忍受,眼淚也像斷線的珍珠般滑落。

他不停掙紮,雙腿胡亂蹬動,想從那個惡魔的鉗製中解脫出來,但對方像是鐵鑄的,無論如何也掙脫不開。

白皙的腳丫在無意間重重踢向男人的腹肌,嚇得沈緣心尖一抖,眼底的恐懼越發濃厚,立即慌裡慌張地道歉:

“先生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一個賤仆居然還敢踹上主人?!

這一舉動成功惹怒了男人,二話不說揚起手掌就甩了他一耳光!

清脆響亮的巴掌聲在房間裡顯得很突兀,沈緣的頭偏向一側,耳朵嗡嗡作響,隻覺得天旋地轉,眼前一片昏黑。

還沒等他緩過勁來,脖子就被那隻冰冷的手死死掐住,喉骨傳出咯吱聲,一種從未有過的窒息感讓他無力掙紮。

“唔……放、放過我吧……”

脆弱的櫻唇微張,吐露著細碎的呻吟。

看著那雙水霧朦朧的眼眸,俞修情不知道為什麼心頭一顫,漸漸鬆開了手。

但不容沈緣喘息,他隨即一把將人推倒在床上,高大的軀體覆蓋住纖細瘦小的身體,薄唇狠狠吻了上去。

少年柔軟的口腔裡帶著絲絲甜香,像是誘人品嘗的美味佳肴。

這樣的觸感讓俞修情忍不住更加深入地索取,一股熱氣從小腹升起,他呼吸漸沉,伸手解開自己身上的襯衫。

“唔……”

沈緣驚愕地睜大雙眼,一時間忘記反應,隻能任由對方肆虐地掠奪。

男人的唇很薄,帶著一絲涼意,卻異常熾烈,讓他忍不住渾身戰栗。

想要掙脫,可身體被壓製著動彈不得,唯一能夠做的隻剩發出嗚咽聲。

一陣天旋地轉之後,沈緣隻覺得胸口一涼,衣服已經儘數被撕爛,整具完美的胴體完完全全暴露在空氣中。

他從來都不喜歡被這麼粗暴對待,更不願意被當做發泄欲望的工具。

可這兩年裡,俞修情經常這樣數不勝數地淩辱他,嘴上說著愛他,憐惜他,但他很清楚,那個男人自始至終隻有對他身體上的欲望,根本沒有一點愛……

細細麻麻如針刺般的疼痛在胸口蔓延,他泛紅的眼尾無聲無息滑落下淚珠。

“就這麼不情願被我壓在下麵?”

俞修情冷笑一聲,探出舌尖輕輕舔舐掉他眼角的淚水,手開始往下遊走……

羞恥感和驚恐湧上心頭,沈緣再怎麼傻也知道對方此時要做什麼了!

他隻能拚命扭動著身體,雙手卻下意識護住了腹部,嗓音嘶啞地乞求:

“不……不要,肚子裡有……”

但少年幾不可聞的聲音還沒說完,就被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淹沒。

“咚咚咚。”

門外響起一個低沉的男聲:“三爺。”

俞修情不耐煩地站起身,隨手拿過自己的一件衣服扔到少年身上:“穿好。”

他扣好襯衫紐扣,打開臥室門,漠然地瞥了一眼外麵站著的男人,冷沉道:

“進來。”

祁雲照點了下頭,邁步走了進來。

他是俞修情的貼身保鏢。

看著床上淩亂的一幕,以及哭哭啼啼的少年,他瞬間就明白發生了什麼,尷尬地低了低頭,不敢多看一眼。

俞修情本來心裡就有一團火無處發泄,加上被打擾,此刻語氣更是煩躁:

“有事?”

祁雲照也是善於察言觀色的,立即說道:“三爺,蘇先生醒了。”

第3章 俞先生的白月光回來了

聽到蘇先生三個字,沈緣隻覺得不敢置信,好像晴天霹靂當頭一擊。

蘇先生就是蘇淮遙。

他知道,對方是俞修情這些年心心念念、放在心尖上忘不掉的白月光。

這偌大的俞家莊園,一直都有一個蘇淮遙的房間,任何人都進不得。

臥室裡無論是家具,還是裝修,昂貴奢華,全部都是蘇淮遙喜歡的風格。

他聽吳管家說,當初因為諸多原因,一個去了部隊服兵役,一個被迫出國留學,俞少才和愛人分開了這麼多年。

而這個房間的存在,就是俞先生希望有朝一日能將最愛的人娶進門……

現在俞先生的白月光終於回來了。

沈緣突然感到很難過。

他明明也很愛很愛俞先生……

可俞先生卻從來隻把他當做另外一個人,把他當成一種情感寄托而已。

他太奢望那個男人的愛了。

但一經掙脫了替身這個卑微的身份,他連觸碰先生的資格都沒有……

這邊,俞修情知道心上人醒過來的消息,內心的煩躁減輕了幾分,問:

“誰推他摔下樓的?小遙說了?”

就在昨天下午,在國外回來的蘇淮遙第一時間直奔俞家莊園,卻被人從五樓樓梯上推下來,導致了一條腿骨折。

他知道後立即扔下工作,跑到醫院,整夜未眠,陪到了早上,對方還是沒醒。

祁雲照點了點頭,從口袋拿出手機,點開相冊裡的監控錄像,遞給男人。

他隨後看向了床上那個瑟瑟發抖的少年,目光凜冽,冷聲道:“蘇先生告訴我,推他下樓的,是沈緣。”

聞言,俞修情微怔了片刻,低頭掃視了幾秒視頻上站在樓梯口一把推倒蘇淮遙的人,臉色頓時一片陰冷。

他微眯起眸子,疾步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盯著少年,目光森然如鬼魅:

“是你推的小遙?”

沈緣被這樣冰冷的眼神看得心裡發慌,縮了縮脖子,卻還是鼓足勇氣抬起頭,對上那雙似要將自己吞噬掉的黑瞳,怯生生道:“先生……不是我!”

但男人的目光卻越發冰冷起來,一把用力抓住他柔軟的頭發,強迫他仰起脖子看向手機上的視頻,語氣卻平淡道:

“這個人,不是緣緣嗎?”

沈緣疼得咬緊牙關,眼裡有淚水滾動,看著手機裡那個蓄意推倒蘇淮遙的少年,臉上的表情瞬間迷茫、害怕,又無措。

怎麼會?!

他怎麼會出現在視頻裡?還變成了凶手!那個和長得他一模一樣的人是誰?!

可腦子裡根本沒有推人這個片段,他就算因為智商低時常記不得事情,也還是能清楚地記起自己昨天下午在做什麼!

但等不及他出口否認,脖子上忽然一痛,沈緣隻覺得自己的呼吸瞬間停止,整個人被提了起來,重重往地上摔去!

“唔……”

少年痛苦地悶哼出聲,大半個身體像是完全散架了般疼痛。

俞修情無趣地轉動著拇指上的扳指,蹲下身,手指慢慢摩挲著他的小臉蛋。

指腹帶著繭,因為常年握槍,很粗糙,摩擦著他光滑稚嫩的肌膚,讓沈緣感覺又癢又害怕,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緣緣疼嗎?”

男人低沉性感的嗓音在耳邊響起,異常溫柔,卻讓沈緣的背脊猛然繃緊,一股涼意刹那間從尾椎竄到腦門。

他不敢直視男人的眼睛,如同一隻蝦米般蜷縮在地上,臉色從剛才的慘白變成鐵青,渾身瑟瑟發抖,額頭也因為磕到了大理石地板而出現細微的血跡。

“回答我!”

俞修情厲聲道,似乎沒有多少耐心和他耗時間,手指不由加重了力道,掐著他的小臉將其抬起來與自己對望。

沈緣痛呼一聲,白嫩的臉頰上立刻多出了兩個深紅色指痕。

他哆嗦著雙手緊緊捂住腹部,小鹿似的大眼睛顫巍巍地看向男人,眼神中流淌著恐懼與委屈,還有一絲絲期望,說:

“先生,肚子裡的小寶寶,好疼……”

“嗯?”

俞修情微蹙眉頭,眼底閃過一抹詫異,甩開他的臉,伸手摸了摸他平坦的小腹,懶散的聲調似笑非笑:“嗬,緣緣怎麼學會撒謊了?哪來的小寶寶?”

沈緣驚慌地抓住他的手臂,淚眼婆娑地看向男人,聲音漸帶著沉重的哭腔:

“有、有的……先生,他就乖乖睡在緣緣肚子裡,可是他好像在哭……”

“不可能,我每次疼愛緣緣的時候,可是有好好做保護措施的,除非……”

俞修情說到這忽然停頓了下,冷漠地抽回手,他眼角微微抽搐,隨即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睨著躺在地上的人,一隻軍靴猛地踩在少年的小腹,一字一句:

“除非你肚子裡的狗東西,是俞、北、闊的!你們早就睡在一起了是不是?”

“不是的……不是俞北闊……是俞先生和緣緣的寶寶,求你不要踩他!”

沈緣驚恐萬分,拚命搖晃著小腦袋,顫抖的手死死抓住軍靴邊沿,指關節泛著青白色,用儘全身力氣想要將那隻腳從身上抬起來,卻被更加凶狠地碾壓。

一陣鑽心蝕骨般的劇痛從小腹襲來,他臉色慘白得幾近透明,額頭冷汗淋漓。

可更多的不是疼痛,是委屈。

俞先生哪裡知道,明明是先生那天晚上喝醉了酒,就跌跌撞撞闖入他的小房間裡,把他錯認成蘇淮遙,一遍又一遍喊著小遙,然後狠狠侵犯了他的身體。

寶寶也是在那時候有的。

而俞先生在對他做完壞事之後就跟沒事人一樣,什麼都不記得了!

他不敢告訴任何人,會被罵狐狸精,會像電視上那樣把小寶寶打掉。

他想把孩子生下來,就算俞先生不愛他們,他也要好好把崽崽撫養長大。

可現在肚子裡的小家夥還沒出世,就要被他的惡魔父親踩死了!

“先生……彆踩了……”

少年的聲音虛弱無力,像是被嚇到了極致,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俞修情這才收回長腿,徑直轉過身走向門口,冷冷吩咐:“帶去五樓。”

第4章 我怎麼會不愛緣緣呢?

沈緣雙腿顫抖地站在五樓樓梯口,雙臂被祁保鏢緊緊反扣,無法動彈。

他淚眼模糊地看著堅硬冰冷的石階,旋轉的金屬扶梯一路往下麵蜿蜒,似乎看不見儘頭,但懸空感足夠讓他恐懼。

俞修情微微低頭靠近他的耳畔,唇邊噙著一抹病態的冷笑,聲音蠱惑道:

“緣緣,你想不想在上麵滾一滾呀?像足球一樣,慢慢地,滾下去。”

聞言,沈緣渾身一震,瞳孔驟然緊縮,臉上血色褪去,拚命搖著頭。

他側過臉看向男人,睫毛拚命抖動著,淚珠簌簌直往下墜,一個勁地哀求:

“不、不要,我不要!求求你了,俞先生,我不想從這裡滾下去,會死的,先生,我和小寶寶都會死的……”

“怎麼會呢?多好玩。”

俞修情眼裡的情緒溫柔而又殘忍,尖銳的指甲輕輕劃過少年的臉蛋,接著一路遊離到那兩瓣粉嫩的唇上,細膩的感覺讓他愛不釋手,手指慢慢滑動著。

可隨後他的語氣卻厭惡道:“況且緣緣懷得是彆人的雜種,還能要嗎?”

指腹冰冷的觸感從嘴唇狠狠刺到心底,沈緣身體一震,眼中帶著絕望。

他“撲通”一聲跪倒在男人麵前,茫然地抬起頭,嬌小的臉蛋倏然雪白,淚痕斑斑駁駁,撕心裂肺地喊道:

“那不是彆人的雜種……是俞先生的!緣緣沒有撒謊……是先生那天晚上喝醉了留下來的,求求你放過寶寶……”

俞修情俯身,看著他那張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小臉,忍不住伸出手指,輕柔擦去一滴殘留的淚水,在指腹摩挲。

被眼淚浸濕的紋路隱隱有些疼,他忽然覺得心底像被什麼東西不輕不重地剜了一下,眼底閃現出一層黯淡。

但很快這點莫名其妙的情緒就煙消雲散,俞修情直起腰杆,往後退了一步,薄唇輕啟,慢悠悠地吐出一個字:

“推。”

話音剛落,沈緣就感覺後背傳來一股強勁的力量將他推了出去!

他整個人踉蹌了一下,來不及反應,就這麼狼狽地滾下樓梯。

頭撞在堅硬的大理石階麵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額角流下兩行血液,染紅了旁邊的白色牆壁和階梯。

一層、兩層、三層……

隻要他撞到扶梯拐角停下,就會被保鏢再一次提起來扔下去。

從五樓翻滾到一樓,每一層台階都沾染著他的鮮血,看起來觸目驚心。

最後一聲悶響,重物墜地的沉悶聲在寂靜的走廊回蕩。

沈緣被摔的七葷八素,耳邊嗡嗡作響,眼前已經被血模糊。

疼,好疼……

腦子裡隻剩下這一個字。

他側躺在冷硬的地板上,頭破血流,嘴唇囁嚅了幾下,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音,但口型好像在呢喃著“寶寶”……

兩條細嫩的秀腿間緩緩流淌下一行刺目的鮮血,一路流到了腳踝。

沈緣微微挪動蒼白纖瘦的手,一點點靠近腹部,卻觸碰到一片黏糊糊的東西。

整個世界天旋地轉,分不清方向。

視線模糊間,他隱約看見一道修長高大的黑影緩緩走到了自己麵前。

沈緣艱難地抬起頭,卻看到一雙深邃冷酷的眸子,正盯著他……

隨後他便雙眼一黑,徹底失去知覺。

……

這次昏迷,沈緣足足躺了一天一夜才從醫院的病床上蘇醒過來。

醒來的第一件事,小傻子不是喊疼,而是焦急地摸向自己平坦的腹部,卻怎麼也感受不到那裡隱約的隆起和脈搏。

它已經不在了,永遠消失了。

“崽崽,你去哪裡了?不要丟棄我……”聲音驚懼,又難以置信。

小傻子嚎啕大哭起來,一時間,整個病房裡都充斥著他痛徹肺腑的哭聲。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所有人為什麼總說他是沒用的廢物了。

“它沒了。”

床邊忽而傳來一個平靜的男聲。

因為注意力被轉移,沈緣抽噎的頻率漸漸變慢,怯懦地看向那個男人。

但隻要想起就是因為俞先生的狠心才導致他失去了肚子裡日夜陪伴他的小寶寶,立刻哭得更凶了,嘴裡痛斥著:

“俞修情你就是個大魔鬼!”

下一秒,一個重重的巴掌毫不留情地扇到他臉上,立刻浮現五道鮮紅的指印。

俞先生陰沉的聲音從頭頂響起,仿佛是從十八層地獄深處傳出來的一樣:

“閉嘴,不過才三個月大的東西,還是其他男人的,留著有什麼用?”

沈緣捂著半邊火辣辣的臉,貝齒咬著軟嫩的唇,啜泣聲漸漸變低。

他用如小奶貓一般防禦的眼神,戒備中又帶著絲絲幽怨看著男人。

見狀,俞修情心情有些不悅。

他喜歡從這張漂亮臉蛋上看到恐懼、乖順、依賴,卻討厭看見一丁點怨。

狠戾的情緒頓時一掃而空,男人又恢複了一貫的沉靜和溫柔,隨即俯下身去,薄唇輕輕印在了少年的額頭上。

他寬大的雙手愛惜地捧著那張稚嫩柔美的小臉,勾起唇角,誘哄道:

“乖,緣緣彆哭,沒關係的,我們再要一個小寶寶好不好?”

少年瑟縮著腦袋,緊咬住唇瓣搖頭,聲音裡透出幾分顫抖和害怕,但卻頭一次固執地拒絕:“不、不要!”

他的身體還很虛弱,現在又受到了太大的驚嚇和傷心,一直在發抖。

俞修情皺眉,眼神暗了暗,手勁加大捏住他的臉,耐心哄著:“緣緣這麼可愛,生得小寶寶也一定很可愛,難道緣緣不想要一個可愛白胖的小寶寶嗎?”

沈緣當然想要,下意識想點頭,但男人的笑卻讓他打心底感到害怕,急忙搖頭,“俞先生不愛我,我不想要了。”

“我怎麼會不愛緣緣呢?”

“真、真的?”

少年半信半疑,又太渴望被愛。

“當然。”

俞修情回答得毫不猶豫,接著撫摸著他的小手:“如果我不愛緣緣,就不會隻掀掉你的指甲,而是挑斷筋骨了。”

說到這,他笑了笑,笑得意味不明,輕聲說道:“畢竟每次失眠,還要緣緣彈的催眠曲,我才能睡著。”

沈緣愣了愣,長而卷的睫毛微垂著。

男人蹲下身,細心替他穿好鞋子,“緣緣現在一定餓了吧?我們回家吃飯好不好?沒吃飯,就沒力氣懷小寶寶了。”

這樣溫柔的俞先生讓沈緣無法拒絕,鬼使神差地點頭:“好……”

第5章 你不過是取悅我的玩物

抽血室。

沈緣瑟縮在男人高大的身軀後麵,害怕地環顧著周圍那些冰冷的儀器。

桌上一包包深紅色的血漿讓他頭皮發麻,手心裡不斷滲出細密的汗珠。

他緊張地拽了拽男人的衣角,疑惑又怯弱地問道:“先生,我們不是要回家嗎?為什麼要來這裡……”

隻聽俞修情哼笑一聲,毫不費力地將少年拎起來,放到跟前,眼裡也沒有了剛才連哄帶騙的深情,隻有冷漠,說:

“忘了告訴你了,小遙障礙性貧血犯了,你們都是Rh陰性血,正好。”

聽到這話,沈緣瞬間如淋冷水,怔怔地看著無動於衷的男人,腦海裡回憶著剛才這人對自己說過的每一句話。

他眼眶紅紅的,不敢置信地吸了吸鼻子,哽咽道:“俞先生騙我……”

“說說而已,也就傻子會當真。”

俞修情譏諷地彎了彎唇角,修長的手指挑起他的下巴,左右看了看,不屑道:

“你不過是取悅我的玩物,我高興了,給你點甜頭嘗嘗,要是不高興了,你就像路邊可以隨時弄死的野貓一樣。”

耳邊霎時一陣轟鳴,小傻子感覺一整顆心都要碎了,傷口更是疼得厲害。

他雙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地上,流產後的疼痛讓整個身體都虛弱無比。

祁雲照一身白大褂從後麵疾步走來,強行將少年整個人提起,放在病床上。

沈緣沒有任何一點防備,被對方緊緊抓住手臂,他想要掙紮,卻發現自己連抬起手臂都做不到,隻能眼睜睜看著祁雲照拿著采血針紮入自己的靜脈處……

“不要……”

一聲無力的嘶啞,他又昏迷過去。

俞修情站在床邊,看著床上終於安靜的少年,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他抬手輕撫少年通紅的眼尾,眸中溢滿了病態的偏執,聲音帶著幾分森森寒意:

“乖,一會就好。”

……

暮色漸濃,清冷的月光灑入病房,將床上那個纖瘦的身影籠罩在裡麵。

沈緣的手指蜷縮著,似是睡得極不安穩,眉宇間透著幾分痛苦。

他嘴唇緊抿著,柔順的淺色軟發被薄汗打濕,乖乖微貼在白皙的額頭,那張小巧精致的五官顯得越發蒼白了。

“俞先生……不要……不要抽我的血!把寶寶還給我……啊!”

一聲尖銳刺耳的慘叫從少年的口中溢出,他猛地睜開眼睛,驚慌失措地看向四周,眼底滿滿都是淚水。

沈緣捂住胸膛大口喘息著,心跳急促,似乎有些喘不過氣來。

緩了好一會,他才艱難地撐著床板,慢慢坐起身,雙眸無神。

病房裡安靜得可怕,頭頂隻有一盞白熾燈亮著,吊瓶的滴答聲十分壓抑。

少年小小的一團瑟縮在大被子裡,抽泣道:“俞先生……我好害怕……”

俞先生有了白月光不要他了……

他又跟兩年前一樣無家可歸了……

這時,病房門“吱呀”一聲在外麵被人推開,刺耳的摩擦聲格外突兀。

沈緣驚喜地掀開被單,喊道:“先生!你來接我和寶寶回家了嗎……”

聲音在看見施施然走來的人時忽然降低,他臉上的喜悅也跟著沉下,隨之而來的是濃濃的迷茫和害怕。

“你……你是誰?”

沈緣顫抖著手緊緊攥住被子,水潤的眼眸警惕地看向那人,因為對方陌生的容貌,給他帶來極度不安的感覺。

來人長相溫柔,雙眸似水,卻帶著淡淡的冰冷,紅唇微翹。

他那條纏著繃帶和石膏的腿卻好端端走著路,抱著拐杖,沉聲道:“嗬,我當然是修情哥哥的正牌女朋友了。”

沈緣心一咯噔,不知所措,顫聲道:“女朋友……蘇、淮、遙?”

“我的名字是你這個傻子能念的?”

等到看清楚少年和自己有幾分相似的長相,蘇淮遙臉色一變,頓時明白俞修情為什麼會留一個傻子在身邊了。

“我不是傻子!俞、俞先生呢?我要去找他!”沈緣極力反駁。

他強撐著虛弱的身體從床上下來,結果腳丫還沒沾地,就結結實實挨了一個十分響亮的耳光。

蘇淮遙這巴掌力度大得驚人,和他嬌弱的樣子截然相反,怒罵道:

“有沒有人教你不能覬覦彆人的男朋友?你一個小三有什麼資格找他!”

沈緣捂著自己被打紅腫的臉,委屈道:“不是……我不是小三……”

“哼,還說不是?”

蘇淮遙抬手死死掐住他左邊白嫩的臉頰,用力扯了扯,輕飄飄說道:

“如果不是因為你長得和我有些像,情哥哥也不可能會把你留在俞家,不過沒關係,現在我回來了,你個腦子不好使的賤仆可以帶著行李滾出去了。”

“我不要滾出去!”

沈緣凶巴巴地瞪著他,頭一次將話說流暢:“俞先生沒有趕我走!”

“我想做什麼,隻要和情哥哥說一聲,他立馬就答應了,還怕攆不走你?”

蘇淮遙嗤之以鼻,一雙深沉烏亮的眼眸裡全是陰險嫵媚。

但他隨後又想起來什麼,輕輕嘖了一聲,打量著瘦骨伶仃的少年,說:

“哦,不行,恐怕得把你關起來,不然我貧血症發作了,就沒人供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