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弦月把人都帶到麵前把話說到這份上,事到如今閻渢也不得不信,因為仔細一想,弦月無論是言語還是行為其實都一直在明示這個事實。閻渢忽然為自己的遲鈍而感到有些羞愧,因為她早在曲家看到元綾的簪子時就早有懷疑,但後來回到九幽聽到泠融猶在,便覺得弦月定是喜新厭舊。
元綾平靜地任由弦月牽著,聽著他們之間的對話,雖很簡短,但是從上階的人的眼神與反應,她也聽得出來他們話裡的主角是她,不然弦月為何要帶她過來呢。他說帶她來見個人,這裡除了坐在白玉椅上的那位,其他人她都已經見過。那人一身黑袍,看起來麵善仁厚,看向她的目光從驚詫慢慢變得和藹慈祥,好像他認識自己似的。有一刹那,元綾覺得麵前這樣的場景似曾相識,好像在夢裡見過,她突然意識到什麼,身體有些發僵,手心開始冒汗。弦月感覺到了元綾的異常,拇指輕輕磨蹭她的掌心。
元綾直視著閻巍,雖內心起了波瀾,但她外表還是顯得很泰然自若,她說:“你身旁…好像缺了個人。”
閻巍一愣,隨即苦笑地道:“是的,你說得一點也沒錯…看來記憶雖然沒有了,但靈魂的深處還是對一些事物有印象。”
元綾轉頭看向弦月,看起來有幾分迷惘,後者輕輕點頭,示意這一切都是真的。
“你才是真正的亥山泠融。”
這明明是一個巨大的訊息,完全顛覆她這些年在陽間接觸到的觀念,但元綾還是很快便冷靜了下來。
她並不是完全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因為其實回想起來,一切都有跡可尋。
她數月前還與弦月素未謀麵的,怎麼一見到對方,就會覺得無比熟悉?弦月要是也如他第一次見麵時所說的那般,他又怎麼會在很多年前就給元嫣套上了枷鎖?她對年小的記憶幾乎沒有,因此對父母的感情也沒一般人深刻,初時她以為隻是因為自己感情上比較淡漠,但是予盾的是,潛意識中她的確有強烈的渴望想要找到父母的蹤跡,明明沒有那般深厚的親情,為何又會視這個為她人生的意義?好像被什麼人刻進靈魂的暗示一般。
夢早有所指引,隻是她把一切都當作是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