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0 章(1 / 2)

國色生輝 八月薇妮 11405 字 3個月前

闌珊臉上漲紅,在姚升的注視下好不容易才說道:“姚大哥,這個、這個就恕我愛莫能助了。”

姚升當然知道這話太難為人了。

闌珊身份特殊,畢竟是正經工部的官兒,且工部上下都以楊大人的端莊貴雅的官風儀表為楷模,絕不會做這種男扮女裝的行徑,傳出去有損官體不說,楊大人隻怕都不會姑息。

而且就算不是當官兒,一個男人去扮女子……也實在是有些不好聽啊,除非是那些唱戲的優伶之類。

何況除了這些外,最主要的原因,是這案子太過棘手了。

他有一些不能跟闌珊說的案子詳情,也正是因為那駭人聽聞的內情,姚大人連找“誘餌”都困難的很。

畢竟假如是普通的采花案,或許可以請一個娼女做餌,若是娼女不肯,那興許可以去找那些戲子優伶來男扮女裝。

可是因為這案子之特殊,讓姚升保險起見,隻能從自己人裡挑。

此刻見闌珊拒絕,姚升也忙笑道:“有什麼打緊!你彆往心裡去,本來就不過是玩笑話罷了,哪裡就能當真,天兒熱,彆把你也熱壞了……趕緊回去吧!”

這會兒大理寺那些人遠遠站著,顯然還在談論此事,一個個滿臉期待。

闌珊咳嗽了聲:“姚大哥也要留心,彆中了暑熱。”匆匆地跟姚升告彆,把窗簾放下,命車夫立刻回家。

這邊直到目送闌珊去後,姚升的副手才忙問道:“大人,你可跟舒所副說了?”

姚升吹了吹小胡須:“說什麼說!你們好意思提,我還好意思說?你們以為小舒是隨便什麼人?怎麼能想出這種鬼話!”

那副手笑道:“不是屬下提的,是他們那些人,有個沒見過舒所副的,遠遠地一看還以為是個女子,便問大人哪裡認得的美貌女子,於是才想到這話的。”

原來方才闌珊在車中,並不見她身上的常服跟頭巾,隻看那張臉,自然是美貌無雙,因此生出誤會,才又議論起來的。

副手又笑道:“也不怪他們這麼說,舒所副的貌美是人儘皆知的,都說那什麼潘安宋玉之類的美男子,也不過如此了。要真的扮成女孩子的樣子,再稍微地一上妝,隻怕京城裡沒幾個女子能比得上……”

姚升斂了笑:“你這色/迷/迷的樣子倒像是采花賊,還敢瞎說,看我不揪了你的舌頭!”斥責了副手,回頭又叫眾人加緊巡邏。

隻是看著大家悻悻的臉色,姚升麵上義正詞嚴,心中忍不住也想到:“如果小舒扮女裝的話,嘖,指不定有多好看呢。”悄悄地居然生出一種莫名的向往。

正有些胡思亂想,忽然見一個屬下急匆匆跑了來,滿麵驚恐地道:“大人,出事了!”

且說闌珊同言哥兒驅車往家去,眼見越發近了,車突然就行的慢了起來。

言哥兒正在打量,見狀回頭道:“爹,好像是出了什麼事,那些人都跑的好快呀。”

闌珊在他身後往外看去,果然見外頭人群呼啦啦地往西邊去了,看這方向竟是往自己家的路。

這會兒有幾個人跑過車邊,且走且說道:“又死了一個,那采花賊太該死了!”

“快去看看是哪一家……”

闌珊聽的驚心,忙道:“快去看看是哪裡出事!”

這會兒人擠的太多,馬車行的很慢,跟車的副手先跳下地前去探路。

闌珊的心竟有些不安驚跳,想到王鵬先前嘀嘀咕咕叮囑阿沅的話,雖知道不可能,但總是惴惴不安。

言哥兒在她懷中問道:“爹,是姚叔叔說的那個采花賊嗎?姚叔叔還沒捉到,他又害人了?”

闌珊“嗯”了聲,不再言語。

馬車勉強往前又走了半條街,前方隱隱地聽見哭叫聲響。

副手滿頭大汗地跑了回來,說道:“大人,咱們還是繞路吧,前方亂的很,路都給擠得塞住了。”

“是哪一家?”闌珊忙問。

副手道:“說是姓金的一家,那女孩子下個月就出嫁,她家裡人哭的死去活來。那些百姓都氣的很,說這已經是第四個了,官府不作為無能之類的,嚷嚷著要去順天府討說法呢。”

“姓金的?將出嫁了……”闌珊聽著似有些耳熟,可到底跟阿沅不相乾,她稍微鬆了口氣,又覺著有些愧疚。

倒是言哥兒在旁喃喃道:“常給我糖吃的小金姐姐也姓金啊。”

此刻,那撕心裂肺的哭叫聲越發高了。

闌珊聽的一陣心顫,又聽言哥兒的話,雙眸不由睜大幾分,下意識地把他摟在了懷中。

驅車回到西坊,打老遠卻見王鵬站在門口上,瞪著眼擰著眉,見他們回來才迎過來。

言哥兒問道:“王叔叔你怎麼站在外頭?”

王鵬怒不可遏,牙都要咬碎了的樣子:“你們打街上來,沒聽說那采花賊又犯案了?這殺千刀的要給我捉到,看不活活的打死。”

他陪著闌珊等進內,見阿沅從廚下迎出來,又皺著眉道:“阿沅,我說什麼來著,這回你總要聽我的了吧?”

阿沅的臉上難掩震驚悲戚之色,歎氣道:“行,聽你的。”

說著又問闌珊怎麼這麼快回來,闌珊就把遇到姚升,知道趙世禛不在王府一事說了。

阿沅避開言哥兒,把闌珊往旁邊拉開了些,低低道:“你沒去金家看過嗎?”

闌珊搖頭:“怎麼了?”

阿沅紅著眼圈道:“你以為那死的女孩子是誰?我前兒還給她家送了東西過去呢……就是前街金家的女孩兒,長的又好看,性子又好,本來下個月就出閣的,一家子都是好人,怎麼就出了這種事。”阿沅深吸一口氣忍著淚,“我聽了還不信呢。王大哥去打聽了才知道是真的,實在可憐的很。”

闌珊心中朦朧浮現一張白皙秀麗的女孩子的臉,她依稀記得自己是見過那女孩子的,年紀不過才十五六歲,每次見了自己臉都會紅紅的,非常可愛。

已經沒有辦法形容心中的震驚了。

叫阿沅把給趙世禛的粽子等物都收了回來,闌珊回到房中,呆呆地出神了半晌,打開床頭的櫃子,從裡頭取出了一樣東西。

她把這物件拿在手中掂量了半天,又慢慢地放了回去。

阿沅到底坐不住,就叫王鵬陪著,出門到金家去了,將近傍晚才回來,眼圈一直紅紅的,晚飯也懶怠做。

闌珊便叫她歇著,隻讓大家把中午的粽子雞蛋並半隻鹽水鴨吃了了事,當時葛梅溪在外應酬,晚上回來,又帶了一包醬肘子給他們加菜。

吃了晚飯後,又聽到外頭一陣大放悲聲,阿沅跑到門口,看著街頭上的人,也跟著掉眼淚。

王鵬站在她身後,道:“阿沅你彆怕,也彆傷心,有我們姚大人在,一定很快就把那賊徒捉拿歸案的。”

阿沅聽了這個,卻回頭道:“要是早點兒把賊捉住了,金家的姑娘又怎麼會白白丟了性命呢?也怪不得那些苦主都說官府無能。”

王鵬聽了這句,臉上漲得通紅,竟說不出什麼來。

阿沅卻也知道自己話說重了,隻是心裡難過,便不去理他,隻自己回房去了。

葛梅溪跟闌珊在堂下,見狀便道:“這案子古裡古怪的,其實也不能全怪官府。”

闌珊畢竟才回來不多久,對這些事情並不算了解,忙問:“到底是怎麼樣?”

葛梅溪先看阿沅進房去了,又見言哥兒在桌邊寫字,他便對闌珊使了個眼色:“有些熱,出去吹吹風吧。”

闌珊跟他到了外間,葛梅溪見左右無人,才說道:“我是打聽了個刑部的朋友才知道的,這些話不能給小孩子聽見,何況阿沅娘子本就傷心,叫她聽到更不好。”

“到底是怎麼了?”闌珊忙問。

葛梅溪道:“這要是單純的采花,也不至於就驚動了大理寺,還讓姚大人親自出麵。這案子,除了被害的女孩子給玷汙外,還有個很聳人聽聞的內情,我看王大哥那樣,隻怕他還不知道呢。”

闌珊看了一眼王鵬,見他竟在門口蹲下了,嘀嘀咕咕的,多半是在罵那個采花賊。

闌珊便催葛梅溪,葛梅溪道:“據我所知,目前三個遇害的女孩子,每個人都少了一樣東西,今兒的這個我還沒打聽,但若是同一個凶手,必然也是一樣的作案手段。”

“少了東西?是凶犯拿走了?”

“的確是凶犯拿走,因為彆人沒有這個膽量。”

“到底是少了什麼?”

葛梅溪微微低頭,對闌珊輕聲道:“是臟器。”

起初在第一件案發後,案件歸於順天府料理,仵作隻當做是尋常的奸//殺案,隻是案犯手段凶殘,那女孩子屍身上的傷慘不忍睹,所以沒有多仔細看。

數天後第二件遞送上來,那外傷少了些許,檢查的時候發現有些異樣,試著向內看才發現,竟然是少了腎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