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說的是實話,每天她就在這個城市裡漂泊,除了租界以外的地方也看了個遍。
少年看她的眼神立刻就變了。
“中也。”
他再一次摸了摸鼻子,咳了一聲。
“中原中也。”
“朝霧彌生。”
按照禮貌也回了自己的名字,然後突然意識到,他是不是把她也看做無家可歸的人了?
“要和我去附近轉轉嗎?”
他把手從衣服兜裡抽出來放進褲兜,聳了聳肩膀。
西爾維婭跟著他的腳步,第一次真正在擂缽街裡仔細觀察,走路的時候他又零星問了她不少問題,等問到她在哪休息,回答碰到哪在哪的時候,橘發青年看著她的眼神更加憐憫了。
……可她確實說的是實話啊。
“這附近有一個名為‘羊’的組織,你聽過這個名字嗎?”
見到她點頭,中原中也鬆了口氣,那這樣的話他就不必更細地解釋了。
“都是和我們差不多的人……所以,如果你覺得沒有去處的話……”
沒有把話說滿,她畢竟是個女孩子,他怕傷了她的顏麵,萬一他和他們不一樣呢?
但如果是真的,就像當時他們接納他一樣,“羊”也會接納她。
“謝謝你的好意,中也。”
說這句話的時候,眼角看到身邊的橘發男孩兒僵了一下,西爾維婭緊接著補充。
“或許一會兒你就知道為什麼了。”
遠處走過來兩個和他們年齡差不多的男孩兒,還沒接近就開始喊中也的名字。
“喂,中也,你聽說港口黑手黨的事情了嗎?”
中原中也剛要開口向他們介紹身邊的女孩兒,就看見那兩個人目不斜視地向他走來,眼神都沒有像旁邊飄一下。
仿佛她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他忍不住偏頭看了她一眼,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西爾維婭露出一個“你看我就說吧”的表情歪了歪頭,而那兩個人表情困惑。
“你在看什麼,你身邊有什麼東西嗎?”
橘發男孩兒張了張嘴,最後艱難地說。
“……不,沒什麼。”
在再次提問之前,中也搶先打斷了他們的話。
“我突然想起還有些事情,一會兒再來找你們。”
他轉身就走,雙手插在褲兜裡走的飛快,西爾維婭也跟著飄在他身邊,忍不住回頭看看那兩個人依舊茫然的表情。
一直走出視線之外,中也的腳步猛地停下了。
“……怎麼回事?”
這句話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那雙鈷藍色的眼睛變暗。
“如你所見,他們看不見我。”
西爾維婭淡淡地說,語調沒有什麼起伏,仿佛橘發男孩兒太過大驚小怪了。
“恐怕這樣解釋你會更加清晰一點吧——我是一個靈魂,已經死去了,你能看見我恐怕是因為你有什麼特殊的能力吧?”
這不是她在橫濱遇到的第一個和那個俄羅斯青年一樣的人。
當時她在港口附近徘徊,最開始不知道為什麼那裡總是死人,後來聽說那是黑手黨的地牌。
說起黑手黨,她會忍不住想起迪亞波羅和喬巴納。
這是她身死與一次次穿越的根本原因,本能地對這個詞感到厭惡。
路過一條河邊的時候,西爾維婭看見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年輕人,身上多處纏著繃帶,連一邊眼睛上都有。
他正雙手插在外套的口袋裡,仰頭看著一個高壓電線上掉落一半的電線,露出來的線頭時不時劈啪閃著駭人的電火花。
可是年輕人毫無懼色,她甚至在裡麵看到了一種渴望的神色。
在那裡站了不知道有多久,就那樣盯著半截電線,就在他的手指微動,身體前傾的時候,同樣等待多時的西爾維婭也摸上了腰際的斬魄刀。
這是一個尋死的人。
與其一會兒還要折回來淨化他的靈魂,不如直接在這裡等他自殺之後直接做好,也免得她多跑一趟。哪知道等了半天他也不動彈,他到底是不是真心想死?
可西爾維婭終究也不是能上去“幫他一把”的性格,就老老實實站在一邊等。
誰知那青年最後卻轉過頭來。
“小姐一直站在那邊看我,是因為愛上我了,想要與我殉情嗎?”
他用一種輕浮而飄飄然的語氣說道,對著她笑著歪頭。
……比起糾結能不能看見她這件事,西爾維婭想直接掏刀把他砍了。
所以說為什麼橫濱也會有這麼多奇怪的人啊?她想回俄羅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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