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韞珠將瓷瓶放在案幾上,不由輕哂一聲,“果然,那人還有後招兒等著我呢。”
畫柳瞪大了眸子,不可置信地問道:
“如此大費周折,隻為換走咱們的玉壺春瓶?”
沈韞珠凝著瓷瓶,一時也沒想通其中的關竅,便再次上手細細摸索了一番。
忽然,摸到瓶底某處時,沈韞珠手指一頓,繼而試探著輕輕推動。
“小姐,瓶底有洞!”畫柳蹲在腳踏旁,見狀立馬低呼道。
沈韞珠將瓷瓶掉轉過來,盯著那個被按開的小孔仔細打量,推測道:
“這瓶底做了機關,估計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塞東西進去。”
“眼下這隔層裡還是空的,看來她是想跟我慢慢鬥了。”
沈韞珠眸光微暗,倒也有些能體會裴淮的感覺了。敵暗我明,果然令人十分不爽。
“小姐,不如奴婢將它拿出去毀了?”畫柳扶著瓶身,心有餘悸地問道。
“不。”沈韞珠頓時駁回了畫柳所言,“就把它擺在殿裡最顯眼的地方。”
“我會讓那人知道,什麼叫作繭自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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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忙著前朝的事,一連數日沒進後宮。太後接管了六宮事宜,也不用眾妃前去請安,倒是讓沈韞珠躲了好幾日清閒。
這日剛歇過晌兒,方嵐便差了宮女冬兒過來,說是請沈韞珠和梁婕妤去宮裡坐坐。
沈韞珠欣然應允。甫一踏進方嵐宮裡,便瞧見廊簷底下掛著個金籠子,裡頭關著一對紅眼白羽的畫眉鳥兒。此刻正互相翻毛啄羽,好一副相親相愛的模樣。
沈韞珠從底下人手中接過細長銀匙,在門外逗了會兒畫眉鳥,這才笑盈盈地問方嵐道:
“前些日子聽說姐姐去了瑞獸苑,我心裡還納悶呢。本想問問姐姐,後來事太多便也渾忘了。今日瞧見這倆小家夥才想起來,姐姐那日不在,原是尋它們去了?”
方嵐眉眼含笑,頷首說道:“正是。你若喜歡,改日我陪你去挑一對兒?”
“我伺候不來這精貴物兒,怕是養幾日就要撂挑子,還是算了罷。”
此刻在方嵐宮裡,沈韞珠也不端著,笑嘻嘻地拿自個兒開涮。
沈韞珠將銀匙往旁邊隨手一遞,訓鳥太監立馬躬身接過。沈韞珠看他有些麵生,不免多瞧了幾眼。隻見那太監年紀輕輕,生得頗有些俊俏。
“這些個鳥獸自有瑞獸苑的宮人替你照看,哪裡需要你親自伺候。我看你就是嫌它們平日裡吵鬨,擎等著來我宮裡逗弄現成的。”
方嵐好笑地點了點沈韞珠額頭,毫不客氣地戳穿道。
二人笑鬨了一陣,梁婕妤終於露麵。一問竟是剛給淑妃添堵去了,這才姍姍來遲。
方嵐聞言哭笑不得,招手讓冬兒扶梁婕妤進去,替她重新攏攏鬢發。
方嵐朝沈韞珠笑道:“你還不知道罷。她是梁老將軍的孫女,名喚梁似玉,自幼便風風火火的。從前跟家裡鬨彆扭,一賭氣便嫁進了東宮。之後也不知怎地,偏就愛和淑妃過不去。成日裡就惦記著膈應淑妃,對陛下都沒見她這麼上心。”
“我就是瞧不上淑妃那張狂樣兒,也不知陛下看上她什麼了。”
梁似玉從屏風後走出來,聞言輕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