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群小姐妹也跟著幫腔。
“是我，我扔的。”
蘇漾雙手環胸站在那兒，表情透出譏諷。
明明是同一張臉，硬要說出區彆的話大概就是以前可以夾死蚊子，長得嚇人的假睫毛不見了，誇張的紫色眼影，口紅也是紫的，再配上那頭橘發，整一個殺馬特少女，然而其他人看著卻有種這個說她壞話的女生今天要倒大黴的感覺。
“沈、沈嘉悅？”
本來一副不抓到凶手誓不罷休樣子的女生也慌了神。
要說學校裡最不能惹的，沈嘉悅排在第二的話，沒人敢去認第一。
“你們剛才在聊什麼？來，再說一遍，我沒聽清楚。”
女生哪裡還敢開口，對方步步逼近，那種壓力感撲麵而來，比麵對父母，麵對老師的時候還要沉重，像是有座大山猛地壓下來，根本不留任何退避的空間，她整個人抖得跟篩糠一樣，雙腿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說啊，剛才不是挺能說的嗎？”
輕飄飄的一句話丟過去，既沒罵她也沒打她，但女生還是一下子白了臉，求助的視線投向自己那群好姐妹，可惜一中誰不知道沈嘉悅的名號，出了名的難纏，而且還記仇，彆說學生了，連老師都是能避則避，自然沒人敢替她出頭。
“裝什麼啞巴，給我說話！”
女生被猛然提高的音調嚇得一哆嗦，眼見對方不打算放過自己，咬了咬牙，大聲道，“我、我說陸潯不可能會喜歡你。”
看蘇漾沒反應，加上她心裡麵憋屈得厲害，想著自己在這麼多人麵前丟了臉，怎麼著也要拉個人下水，乾脆一股腦往外倒，“陸潯是年級第一，你每次考試都墊底，整天就知道惹事，你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他怎麼可能會喜歡你。”
這些話說完她心裡麵倒是好受了，對上那雙眼睛卻有點發怵，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天沒有假睫毛遮擋的緣故，對方瞳孔黑得發亮，瞳仁周圍還散落了一圈蜜棕色，驚人的好看。
這念頭僅僅一閃而過。
沈嘉悅要是真的好看直接素顏來學校了，哪裡還用得著化這麼濃的妝。
蘇漾抬手鼓了鼓掌，“說得真好，有理有據。”
周圍的人一臉懵：“……”
姐，你這是沒聽出來什麼意思嗎？明擺著在罵你啊，說你配不上陸潯。
好吧，雖然他們也覺得陸潯不可能會跟沈嘉悅在一起，畢竟一個學霸，一個校霸，雖然都帶了個霸字，但意思卻截然不同，不過這樣的話在背後議論議論就好了，當著沈嘉悅這個刺兒頭的麵說，怕是活得不耐煩了。
“陸潯不喜歡我，難道喜歡你這樣的嗎？對了，你平時是不是從來不照鏡子？”
女生被這個問題搞得有點懵，好在蘇漾也沒有讓她回答的打算。
“所以才不知道自己長什麼樣，這樣吧，我給你描述一下，眼睛像青蛙，鼻子太塌，嘴巴是歪的，喔，皮膚也粗糙，就現在這麼遠的距離，我都能看到你臉上的痘印和死皮，麻煩下次遮一遮再出來，萬一有那些膽子小的，以為大白天撞了鬼，豈不是要被你嚇出病來？倒是可以掏錢送他們去醫院，但你有那麼多錢嗎？”
沈嘉悅那張嘴一向不饒人。
這次似乎更誇張，直接氣得對方漲紅了臉，你你你，你了半天都沒能憋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不知道誰高聲喊了一句：“陸潯！陸潯出來了！”
圍起來的人嘩啦啦散開，就好像刻意要給他留出條道來，蘇漾歪頭，總算看清了暗戀，不對，應該叫單戀對象的長相。
男生穿著普通的短袖T恤，圓領，白色的，身高大概一米八出頭，有些偏瘦，但渾身氣質冷峻，哪怕放在人群裡也能一眼認出來。
皮膚很白，沒什麼血色的那種，嘴唇的顏色也十分淡，最驚豔的還數那雙眼睛，按理來說丹鳳眼會顯得很魅才對，然而他看過來的時候卻隻覺得冷，兩人視線接觸時還透出一絲厭煩和不耐。
“這次有救了，沈嘉悅肯定不會當著陸潯的麵打人。”
“為什麼這麼說？”
“你們村是才通網嗎？沈嘉悅上次跟陸潯表白，陸潯親口說的，他喜歡溫柔一點的女生，都動手揍人了還叫什麼溫柔，沈嘉悅既然要刷陸大校草的好感，肯定得好好表現啊，對了，你下次要是不小心撞上她，記得往陸潯麵前跑，絕對能逃過一劫，這就跟免死金牌差不多。”
闖禍的女生顯然也是想到了這點，神色難免得意起來。
以往隻要陸潯一出現，沈嘉悅不管在做什麼，立馬就會追在他屁股後麵，跟條哈巴狗似的，搖頭擺尾，使勁討好。
她們既看不慣對方這樣的行徑，私心裡又有點嫉妒。
陸潯身為學霸，長得又帥，暗戀他的女生起碼占了全校三分之二，但大家都是在背後偷偷地喜歡，偶爾借著請教題目跟他說上幾句話就心滿意足了，哪像沈嘉悅，在升旗儀式上大咧咧地朝陸潯表白。
一個學渣，連九九乘法表都背不出來，也不知道哪來那麼大臉，竟然敢追求陸潯，活該陸潯說她腦子裡裝的都是汽水。
“喂。”
突然響起的聲音喚回她注意力。
陸潯已經接了東西轉身回教室了，蘇漾卻站著沒動，而且很奇怪地，她隻有最開始的時候掃了一眼，壓根沒像以前那樣，眼睛始終圍繞著陸潯打轉。
女生正覺得詫異，就感覺自己肩膀多了股下壓的力，那張臉貼過來，“下次彆把壞話寫在臉上，我看了會很不高興的，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向來不怎麼喜歡講道理，都是直接動手。”
呼出來的氣息是熱的，話裡的內容卻讓她心驚。
對啊，她怎麼忘了，這就是個瘋子，不怕事的那種。
身後抵著護欄，壓根退無可退，麵前是張化了濃妝的臉，基本上沒人見過沈嘉悅素顏的樣子，她從入校開始，每天都帶著妝來上課，最初的時候老師還會說上一兩句，後麵就沒人管了，連染發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聽懂了嗎？”
臉頰被輕輕拍了兩下，不疼，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丟臉是肯定的。
女生倔強地梗著脖子，不願意張口，眼睛卻下意識看向窗口的位置。
陸潯就坐在那兒。
座位是按照名次來選的，一般成績好的學生都更願意坐在正中間三四排的位置，陸潯是個例外，他喜歡窗口，理由是空氣清新，還不用吃粉筆灰，身為學霸，常年霸占第一，包攬各項獎學金，彆說是坐窗口了，哪怕他想坐講台上，老師都一百個樂意。
桌子上的書擺得整整齊齊，麵前是張攤開的試卷，男生一手撐在桌麵，另一隻手拿著支中性筆，垂下來的睫毛又密又濃，嘴唇是淡淡的肉色。
哪怕麵無表情，周圍依舊有很多女生在偷看他。
比如斜後方的那個，立了本書，視線卻悄然從上麵越過去，黏在陸潯的後背，還有第一排的短發女生，已經回頭了不止三次。
嘖，是挺受歡迎的，但跟自己有什麼關係呢？
“彆看了，陸潯的名字在我這兒不管用。”
手指掐住下巴，用力將對方腦袋掰過來，蘇漾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用的是正常音量，因而周圍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也覺得奇怪。
她這話什麼意思？突然不喜歡陸潯了嗎？
沒道理吧，因為陸潯，沈嘉悅都瘋狂成什麼樣了，完全把自尊丟在地上踩，怎麼可能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難道是打算玩欲擒故縱那一套？
眾人互相看看，覺得很有可能。
不過沈嘉悅那樣的單細胞，直性子，會懂得欲擒故縱？
“以後說壞話最好當著我麵說，彆在背後瞎逼/逼，我不是男的，不講憐香惜玉那一套。”說到這兒，蘇漾故意停頓了一下，用挑剔的眼神上上下下將她打量了一番，“何況你也夠不著標準，還是多攢點錢吧，現在整容不便宜。”
有人沒忍住，噗嗤笑出聲來。
蘇漾看了一眼，是個男生，身材健碩，留著短寸頭，眉角有
對方跟她視線對上，立刻喊了聲悅姐，順便拍了通彩虹屁，“悅姐說得太對了，她哪能跟你比，陸潯那家夥就是沒眼光，換成我的話肯定立馬反過來倒追你，以後有他後悔的。”
雖然知道這家夥在拍馬屁，畢竟連蘇漾自己都不清楚這具身體到底長什麼樣，妝化得濃不說，還是防水的，壓根擦不掉，但聽在耳朵裡還是很舒服的，畢竟人都喜歡聽好話，尤其是女孩子。
“你還挺會說話的。”
對方摸了摸後腦勺，謙虛道，“沒有沒有，我說的都是實話。”他膚色偏黑，哪怕臉紅也不怎麼看得出來，何況蘇漾覺得以自己現在的打扮應該不可能會有男生喜歡，所以壓根沒把他這句話放在心上，隨便打了個招呼，扭頭往教室走。
看熱鬨的人自然地從中間讓出條路來，方便蘇漾通過。
另一個當事人臉色青紫，敢怒卻不敢言，兩隻手握成了拳頭，拚命控製自己的情緒。
她又不傻，當然知道蘇漾剛才那些話什麼意思，沈嘉悅以前說話就毒，罵人也狠，專挑著人痛腳踩，這段時間因為陸潯才稍微收斂了點，誰知道現在又原形畢露，而她剛好迎麵撞了上去，忍一忍還好，要是鬨起來，她敢打賭，蘇漾絕對會直接動手，畢竟她以前也不是沒揍過女生。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