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換了個身材修長的帥哥。
兩人被引著往裡走。
許瀅站在原地,手指緊緊捏著,麵露不甘。
周圍傳來笑聲。
一眼掃過去,看到了好幾張熟悉的麵孔。
往常仗著有張漂亮臉蛋,許瀅沒少搶客,偏偏男人們還大多吃她這一套,今天碰了壁不說,還被女客人諷刺一通,那些跟她有過節的自然樂得看熱鬨,沒冷嘲熱諷都算好的。
許瀅咬牙,心內默默給蘇漾記了一筆。
麵前罩下團陰影,她調整好表情,剛要打招呼,又猛地僵住了。
視線從自己胸口銘牌掃過,輕飄飄的眼神,卻讓許瀅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雙腿也有些抖。
對方彎唇笑了,手腕上係著的綠色絲帶拂過她臉頰,許瀅隱隱聞到股血腥味,瞳孔裡,那張令她嫉妒萬分的臉猛然放大,近得能看清側臉細小的金色絨毛,還有眼角那顆像是畫上去的痣。
“忘了告訴你,我也姓原。”
按在肩膀上的那隻手拿開,許瀅瞬間活了過來,顧不得去管對方話裡的意思,大口喘氣。
剛才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好像呼吸都停住了。
黑發,黑色的薄紗裙,高跟鞋也是黑的,唯獨手腕上係了條綠色綢緞。
但哪怕是這樣簡單的妝扮,少女依舊漂亮得紮眼,也難怪許瀅會把她當作金絲雀,試問哪個男人不想擁有這麼個寶貝?
過了會,有人驚聲道,“我想起來了!那是原嬌!”
“你看錯了吧,原嬌怎麼會來這,而且剛才那個是原隋吧,他們兄妹倆不是關係向來不好嗎?沒道理一起出來玩。”
“絕對沒錯,就是原嬌!不過她怎麼又把頭發染回黑色了,上次看到還是藍色。”
“還能因為什麼,肯定是秦少喜好又變了唄。”
“秦少是不是在裡麵?”
原隋剛好聽到最後兩句話。
心臟劇烈地收縮了一下。
他以前不大關注原嬌和秦霽的事,畢竟是原嬌主動纏上去的,偶爾聽說,原隋也隻會覺得這個妹妹既沒腦子,又蠢,隻知道做傻事,讓自己,讓整個原家都跟著丟臉,與其這樣,還不如當初就彆把她生下來。
但這會,原隋突然有點後悔,如果能早點注意到原嬌,早點關心原嬌,她手上是不是就不會有那些傷口了。
旁邊,蘇漾正在跟新換的接待說話,“你們這兒哪個項目比較好玩?”
對方愣了足足五秒才回過神,耳朵紅彤彤的,幸好有碎發遮掩,才不怎麼看得出來。
“射箭怎麼樣?”
不用耗費太多體力,衣服也好看。
後麵這些話雖然沒說出口,蘇漾卻從對方眼睛裡看出來了,小指勾了勾腕上纏著的綠絲帶,輕輕點頭,“好啊,你帶我們過去吧。”
原隋張了張嘴,想阻止,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蘇漾左手手腕有傷,射箭肯定是要拉弓的,傷口惡化怎麼辦?可說了,他又擔心兩人好不容易緩和的關係退回到之前的相處模式。
既然綁了絲帶,就代表並不想讓其他人知道…
兩人已經走出去幾步遠,接待小哥似乎說了什麼有趣的事,逗得旁邊的女孩笑出聲,嘴角上揚,眼睛裡也帶著光,絲毫看不出有抑鬱症和厭世的傾向,可她手腕上那些傷口又是真實存在的。
原隋收緊五指,有種細微的疼痛感,很容易讓人忽略,畢竟跟自己以前受過的傷比起來太微不足道了,但這道傷口,還有那個凱蒂貓的創可貼都跟蘇漾有關,所以他記住了。
突然想到一件事。
蘇漾的包紮手法之所以這麼生疏是不是因為她從來不管自己受的傷,就像今天,不,也許還要更早,畢竟對方前幾天穿的都是長袖,根本不會露出手腕,也看不到傷口。
蘇漾剛穿過通道就聽見那頭在起哄,短發的公關小姐被一個看起來就是浪蕩公子,渾身裝備齊全的男人半摟在懷裡,臉色紅潤,羞憤不已的模樣。
“這樣吧,我如果射中十環你今晚就跟我走,怎麼樣?”
“富少加油,把這小妞拿下。”
“十環對富少來說還不輕而易舉,要我說,得十個十環才行。”
“放開我,先生,請您不要這樣。”
“這樣是哪樣啊?我看你挺喜歡的啊,再說了,你們這些人上班不就是為了傍大款嗎?怎麼?你還看不起我嗎?”
女人掙紮了一下,無奈她小胳膊小腿,根本沒辦法跟對方的力氣抗衡。
蘇漾一直盯著,本來不愛多管閒事的原隋也注意到了,腳步微動,打算過去幫忙解圍,但還沒等他接近,已經有另一個男孩子站了出來。
對方看起來年齡不大,牛仔外套和闊腿褲,戴著護目鏡,耳朵裡塞了對白色耳機,無線的,紅光閃爍,似乎在和人說話,身材偏瘦弱,但一下子就把整張弓拉滿了,可見力氣不小,大概又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他也不多話,手一鬆,伴隨著破空聲,箭矢穩穩插入靶心。
跟著,在眾人或驚訝或震撼的眼神裡勾唇露出一個輕鬆的笑。
“十環也沒有很難嘛。”
“要不然你今晚跟我走?”
這兩句話單看倒沒什麼,偏偏他是對被稱作富少的公子哥說的,周圍人眼神立刻就變了。
好家夥!虧他們一開始還以為這是冒出來跟富少搶公關小姐的,結果人家直接衝著富少來,現在這年頭,男的還更吃香了嗎?
富少大抵是被他這番騷操作給弄懵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鬆開懷裡扣著的女人,臉色青白交加,胸口也不斷起伏,顯然被氣得夠嗆。
“臭小子,你知道我是誰嗎?敢這麼跟我說話!”
原隋本來想把妹妹拉走,換個地方玩,就聽旁邊突然撲哧笑出聲,“他可真好玩,我還以為這種話隻有在腦殘電視劇裡才能聽到。”
少女大半張臉都隱在陰影中,嘴角微微揚起個弧度,唇珠紅豔如櫻桃,她眼睛裡有種光,像是糅碎了放進去的星子,亮得驚人。
有那麼瞬間,原隋想到了某種隻在黑夜出現的物種,美麗的皮囊,充滿蠱惑意味的聲音,恰好,這兩樣都是原嬌有的,當然,僅僅是現在這個原嬌。
男孩子伸手從口袋裡掏了掏。
富少下意識後退,嗓門倒是挺大,“你想乾什麼?”
對方摸出條口香糖,拆開包裝,一點點含入嘴裡,邊咀嚼,邊漫不經心問他,“你剛才說你是誰來著?”雖然護目鏡還沒摘,但隻看輪廓就知道這男生長相應該不賴,牛仔外套裡麵是件圓領白衛衣,項鏈隨著他動作晃動,墜子是個骷髏頭。
“你不認識我?”
富少露出憤憤不平的表情,活像他乾了什麼天理不容的事。
旁邊有人幫腔。
“這家夥,到底是哪個偏僻小山村冒出來的,怎麼連富少都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