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則回了學校連衣服都沒換就往校醫院走,一路上他腦袋裡麵想了很多東西, 但真正和希伯來見麵以後, 卻又發覺自己什麼都問不出口。
大概就是我為魚肉, 彆人為刀俎的狀態。他實在是沒任何主動權。
可能這種無言的窘迫被看出來了,希伯來對他說:“坐吧, 不用緊張, 我又不會吃了你。”
畢則對他這種刻意表現出來的親昵已經感到麻木。他再次坐在上次的位置,看著希伯來為他接了一杯溫水。
對方的動作慢悠悠的, 細節儘是優雅,可十分浪費時間。最後還是畢則先忍不住, 低聲問他:“你想怎麼樣?”
“嗯?為什麼這麼問?”希伯來反問他, 坐在了畢則的對麵。
在答非所問和跑偏話題的領域,畢則顯然不是對方的對手,被希伯來逗弄著兜了一大圈,兩人的談話才開始切入正題。
“畢則, 你什麼時候才肯相信我是站在你這一邊的呢?不然為什麼我會特意提醒你這些?”
畢則強迫自己冷靜,並第三次問道:“那你可以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希伯來笑了笑:“你還是沒理解我的意思。”
畢則沉默不語。
希伯來引導著對方:“你如果信任我, 就應該抱著求助的態度。”見畢則還是一臉不解, 他幾不可聞地歎息一聲, 解釋道:“你應該來問我到底該怎麼辦。”
這不就是威脅他按照對方的想法做事嗎?
畢則抬起頭直視對方的眼睛:“你想讓我做什麼?”
希伯來失笑, 倒沒覺得對方又用自己的方式把大實話講出來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他隻是單純喜歡看對方這種耿直不服輸的神態,特彆有意思。
畢則皺著眉等對方笑夠了,才聽對方道:“其實很簡單, 對於你來說也不是壞事。周一下午,你們班級應該會被抽中去參加一場臨時組織的演講會。”
參加演講會對於學生來說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問題是臨時組織的演講會非常少見。他正想問對方是什麼類型的。
希伯來做了個“不要問”的手勢:“聽我的話,你聯
係成風,讓他在演講會結束後接你離開。”
畢則眉頭皺得更緊了:“我不太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不過,相信我,這對你沒有任何壞處。而且記住,一定要叫成風接你,不要叫彆人。”說著,希伯來又問他:“還記得我給你的藥嗎?”
“緩和激素敏感的?”
“對,提前配好一份,帶在身上。”希伯來說著,俯身從旁邊的不透明箱子中取出來一個瓶子,扭開瓶蓋,倒出來兩粒白色的膠囊,向畢則展示:“這是特效鎮定藥,副作用控製在最低的那種,孕夫可服用。”
說完他把兩粒膠囊單獨裝在獨立的小瓶子裡,遞給畢則:“從今天開始,隨身攜帶,必要的時候,兩粒一起吃。”
畢則遲疑了一下才接過來。從對方的語氣中,他聽出明顯的陰謀成分,但沒有再去問。因為很顯然,對方不會告訴他。
但還有一點他非常在意,於是問道:“我那份檢測報告……”
“放心吧,你去的那家醫院在我家族名下。你去做了什麼,拿到什麼報告,我都會幫你安排新的。”
“新的是指?”
“你今天隻是去醫院做普通的激素檢查。”
“我知道了。”
畢則再次直勾勾地盯著對方,還是沒能看出來對方幫他,並且要求他找成風到底用意何在,最後他隻能道過謝然後離開。
走之前對方又叫住他:“你是不是還忘記一件事?”
畢則想不到:“什麼?”
“傻瓜,我再幫你開一周的假條,你要注意身體,不能過分激烈運動。”
“……謝謝。”
回去的路上畢則大腦飛速運轉,把重生後所有發生的事整理重組,一遍一遍,從中提取最核心的問題。
最後所有的答案都落在一個點上——成風。
從重生前那場不堪的糾纏,到現在周圍隱藏著的危機,全都是因為他和成風的孽緣。